11 蘇醒

衆人回頭一看，蕭青已經打算坐起身來，只是全身是傷，動作緩慢。

林雪上前一步扶住蕭青，為他墊好靠枕，雖然已經忍着了，但是眼淚還是落到了對方的手上。

不知是不是因為睡了很久，蕭青的神色不同于往常的任何時候，溫和得讓人驚訝，一雙眼睛裏竟然隐隐淚花。他蒼白的嘴唇微微動了動，“辛苦你了。”

見到父親醒來，蕭吾滿眼淚光，快步到床邊，停在咫尺處，哽咽道：“老爸…”

蕭青一向冷而平的嘴角此刻輕輕扯動，看着有些僵硬而奇怪，但是母子倆都明白蕭青是在笑。

“小吾…阿戟呢？”

尉遲戟心想終于想到他了，也不客氣，走到蕭青床邊，“愧疚”地說道：“蕭叔叔你能醒過來就好，都是我拖累你了。”

剛醒來的蕭青差點又一口血暈過去，好不容易平穩好氣息，尉遲戟又來了一句，“這幾天林姨一直守在你床邊，日夜沒休，消瘦了許多…好在你醒過來了。”

蕭青：你特麽就想把我氣回鬼門關是不是！

蕭青一直擔心尉遲戟會有什麽動作，但是現在一看，尉遲戟不但沒有報複蕭家這個“殺戮天使”計劃的罪魁禍首，反而還很好地融入了進去。

特別是尉遲戟的态度，他的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殺氣。

林雪看蕭青一直看着尉遲戟，神色有些糾結，無奈拉丈夫的手，道：“好了，阿戟是長大了。但是面貌變化也不是很大，別盯着人家看了。”

蕭青朝蕭吾望望，道：“小吾你姐呢？”

“啊？哦！應該在忙吧。”

他可是一點都不敢把蕭月可能被人調包的事情告訴蕭青，在沒有确定之前他可不能添亂。

蕭青又将目光放在尉遲戟身上，神色卻是緩和了許多。蕭青知道他能坐在這裏很大一部分功勞是尉遲戟。不然他早就已經被‘惡靈’分食了。因此善意提醒道：“……阿戟，有空也去看看你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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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戟答應了下來，心裏卻是想着另外一件事。臉上帶着得體禮貌的笑容，有些猶豫道：“叔叔，今早月姐想讓我和小吾去練槍，以後讓我們跟着‘神将’出去見識一下。”

林雪的臉瞬間就白了，拉住蕭青的手緊了幾分，焦急道：“小月怎麽可以讓他們去啊？太危險了！”

蕭青臉色微變，但是過了一會兒又平靜了下來，道：“去吧。你們一起…也有照應。”

看着擔心孩子的妻子，蕭青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道：“他們又不是跟着普通部隊。他們跟着‘神将’出勤，不會有事的。小吾的确該…他和阿戟一起出去正好也鍛煉一下。”

‘神将’身邊的确是最安全的，但是他們的任務也是最危險的。如果是讓小吾鍛煉，也的确是收效最明顯的方法了。末世來臨，小吾他…的确不能再這麽溫柔了，不然無法保護好他自己。

林雪最終嘆了一口氣，站起身拉住蕭吾和尉遲戟的手，将它們交疊在一起，道：“好吧。小吾你可要照顧好阿戟，我們是他唯一的家人了。明白嗎？”

蕭吾對上尉遲戟此刻溫柔的笑容，毫無猶豫點頭道：“嗯。”

如果，尉遲戟永遠都是現在這個樣子，之前的惡魔只是一個夢，該有多好？蕭吾答應了對尉遲戟負責，那麽他也要幫助尉遲戟離開那個深淵！

蕭青此刻觀察尉遲戟的神色，依舊沒有任何變動，還是那麽溫和禮貌，蕭青不知道他現在的選擇對不對。在他眼裏，尉遲戟的心性就是太過于陰鸷才被他送走。

以前的尉遲戟有些排斥別人的接觸，在林雪松開手後就收回了手，很好地扮演着他們眼裏的那個尉遲戟。

“那你們去訓練吧。你父親這裏交給我就好。”

蕭吾從剛才進門就看到了床頭送來的糖，索性揣進包裏道：“知道啦，我們走了。”

出了門，蕭吾左右看看無人。把糖往尉遲戟懷裏一塞，開心道：“喏，今天的。我對你好吧？”

尉遲戟輕輕接過裝好，徑直走開，道：“走吧。明天開始訓練，今天我有事問你。”

蕭吾脖子一縮，回想起之前兩次掐脖子的經歷，有點害怕。但是還是跟了過去。

你能把我怎麽樣？還不是需要我照顧！

日常聽到蕭吾心聲，尉遲戟勾了唇角，帶着蕭吾回到了房間，把門一關，走近蕭吾道：“把上衣脫了。”

蕭吾捂住胸口，慌張道：“你想幹什麽？”

尉遲戟神色不變，依舊笑着卻讓蕭吾感覺冷風嗖嗖地飄過。他慢慢開口道：“我看看你的傷。”

蕭吾一聽，頓時委屈道：“你還記得啊？捏那麽重！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真的要殺我！”

尉遲戟很無辜：他那時的确想殺蕭吾。

無奈笑道：“好了，把上衣脫了。”

蕭吾這才把高領上衣脫了。

等蕭吾上身完全暴露在空氣中，尉遲戟微微皺起了眉毛。蕭吾的膚色很白，任何一點傷痕看上去都是那麽明顯。此刻他的脖子處紅印異常明顯，但是細細一看卻又讓蕭吾變得更加可口。

尉遲戟壓住嗜血沖動，走了過去，半跪在蕭吾面前，與他平齊道：“以後不會再讓你受傷了。”

“啊？”

蕭吾愣了愣，這是不殺他了嗎？

尉遲戟的手指輕輕滑過蕭吾的脖子，每一處的觸碰他都可以感受到皮膚下的血液流動，從而判斷是否有淤血。

結果是的确有幾處輕微傷痕，但是在脖子裏面，蕭吾能忍到現在…

尉遲戟看向蕭吾，卻對上少年依舊信任純淨的眼神，頓時有一種灼傷感，壓住眼底的黑暗，輕聲道：“閉上眼。”

“哦。還，還會那麽疼嗎？”

尉遲戟舒緩了些許神色道：“不會了。忍忍。”

蕭吾閉上眼睛的同時，脖子處那疼痛感再次襲來，比之前尉遲戟臨時處理時的确好一點，沒有那麽痛了。只是還是感覺像是有刀片在裏面移動，難受至極。

尉遲戟的手滑過蕭吾的脖子每處傷口，動作輕柔。可是如果蕭吾睜開眼睛會看到尉遲戟如血眼中的無盡黑暗。

這次比上一次短許多，尉遲戟收手的時候蕭吾也立馬睜眼，驚訝道：“還真的不疼了！一點都不疼了！剛剛咽口水都還…”

尉遲戟另一只手捏緊了被子，眼底有些不悅道：“怎麽？”

蕭吾癟了癟嘴，不太情願道：“之前咽口水還有點疼。”

下巴一疼，一只手強迫蕭吾擡起頭。

尉遲戟笑容更深了，甚至眼底都帶着笑，但是隐隐約約可以感覺到他的怒火：“那你…為什麽還能和以前一樣對我呢？”

蕭吾似乎被問到了，眼裏都是迷茫，理所當然道：“因為你是吃雞哥啊。而且你也不是故意的…”

尉遲戟冷冷開口道：“是故意的。”

尉遲戟注視着蕭吾清澈的眼睛道：“我那時的确想殺了你。”

“你說你不會殺我的。”

尉遲戟被逗樂了，送了手，神色恢複了平靜，摸了摸蕭吾的頭，溫柔道：“小吾，不能相信任何人。知道嗎？”

蕭吾不太明白，有些生氣，嘀咕道：“我不管。反正你不會。而且你剛才又說不讓我受傷了。”

尉遲戟站起身，為蕭吾披了一件衣服，眼中深沉，低聲道：“小吾你要記住，你選擇了我，就只能是我。我給過你機會了。”

蕭吾有點懵，不太懂尉遲戟的意思。

尉遲戟眼底陰霾散去，笑了笑，輕松道：“我是說出生入死的搭檔。”

“哦！這個啊？肯定是你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尉遲戟:“小吾，選擇了我就不能再選其他人了。”

蕭吾:“好，那我選丘寶！”

丘寶:“救命啊！有人要殺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