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你對本承閨是有什麽誤會?

第22章 你對本承閨是有什麽誤會?

少年神情淡漠:“原本想直接殺了你的……”

他說這話時語氣平淡,周身也不見殺意,卻無端透着股兒冷酷的意味,不似恐吓。

雲風篁只覺得頭皮發麻,畢竟她揣測自己好像打不過這位,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簡直是……強自鎮定洗耳恭聽,只聽這人說着,“但正要下手時,看到你頸項上的扼痕……”

然後心生憐憫高擡貴手?

雲風篁暗自撇嘴,她可不會相信這種鬼話。

結果人家跟着說道:“然後我就想看看後續。”

“……”雲風篁懵道,“什麽後續?”

“兩種可能。”少年淡聲道,“第一種,沖着我來的;第二種,與我無關,純屬撞上。不管是哪一種……我都很好奇,任憑你醒來,會發生什麽?”

這人怕不是有癔症哦?

宮禁之中,也敢冒這樣的險?

須知道這會兒當家的幾派互相制衡,誰也做不到只手遮天,這位還敢這麽折騰,也不知道是過于狂妄呢還是自有後手?

雲風篁盯着他,忽忽一笑:“那你希望是哪一種?”

那少年饒有興趣道:“願聞其詳。”

“若尊駕希望與尊駕有關,麻煩天亮之前悄悄送妾身回去後宮。”雲風篁正色道,“日後妾身必有報答;若尊駕希望與尊駕無關呢,也麻煩天亮之前悄悄送妾身回去後宮,妾身只要上了岸,與尊駕就是素不相識毫無瓜葛,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再不打擾……未知尊駕以為如何?”

“……”那少年沉默了下,忽然松開她手腕,緩緩坐了起來。

他比雲風篁高,躺着的時候還不怎麽看得出來,起身之後,看雲風篁就有些居高臨下的意思,道,“好。”

雲風篁微怔,她只是出言試探,沒想到這麽簡單就得到了應允?

嗯……

仔細分析下這也不是沒道理的,畢竟這少年不似寺人,雲風篁需要保證名節清白,他何嘗不需要避諱?

所以要麽殺人滅口,不然就是息事寧人守口如瓶不是?

然而以上只是正常人的想法,雲風篁心裏才松口氣呢,就聽那少年說道:“只是宮闱之中波雲詭谲,今日不知明日如何,報答也不必日後,就現在吧。”

雲風篁一愣,道:“但妾身如今身無長物……”

“無妨。”那少年注視着她,眼神冷漠,說的話卻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雲風篁:“……”

她冷靜了下,皮笑肉不笑道,“原來尊駕還是位不欺暗室的君子。”

那少年好似聽不出來她語氣裏的嘲諷,安然說道:“我從不勉強人。”

這要不是打不過他,雲風篁能當場把這人的腦袋擰下來!

她一瞬不瞬的看了他會兒,嘴角勾起個微弱的弧度:“既然如此,承蒙照拂,大恩不言謝……告辭!”

說着裹起被子下地,擡手抽了衣架上的一摞衣裙,轉身就進了屏風。

須臾穿戴整齊,長發也松松绾起,看也沒看仍舊端坐帳幔裏的少年,徑自朝外走去。

然後沒走幾步就被明晃晃的刀刃逼回內室。

雲風篁于是問:“這就是不勉強人?”

“我是說我從不勉強人。”那少年語氣平靜,“至于我的手下……我當然也不會勉強他們不勉強人。”

雲風篁覺得這種不要臉的做派非常值得學習,她踱回正對着床榻的繡凳上坐下,道:“妾身素榮宮美人薛氏,敢問尊駕是?”

那少年平靜道:“家父翼國公,忝為世子。”

……我信了你的邪!

這要是冒充其他世子,雲風篁還真吃不準。畢竟她來帝京這兩年乖巧的很,除了自家姑父跟表哥外,根本不見任何外男,但翼國公世子雲栖客,那是雲卿缦的同父異母兄長,她跟雲卿缦好歹過從甚密了兩三年,怎麽可能沒照過面?

“雲世子。”雲風篁面上不動聲色,道,“妾身新入宮闱,尚未承寵,若在此處失貞,後果不言而喻。到時候,只怕世子也難逃皇家震怒。”

那少年冷漠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再者淳嘉如今正倚重我家,怎會為你一小小宮嫔計較?”

“陛下縱然寬厚。”雲風篁道,“但皇後娘娘素來重規矩。”

那少年道:“宮中如今并無驗元帕的規矩,淳嘉不說,皇後怎麽知道?難道堂堂中宮,還會親自去素榮宮聽壁腳?”

你還真是想的周到啊。

雲風篁微笑:“世子少年英才,出身尊貴,什麽樣的美人沒有,何必拿妾身這等蒲柳之姿消遣?”

那少年神情淡然:“尋常美人,怎能與大內妃嫔比?帝王禁脔,不拘姿容性情如何,但這一層身份,想想便叫人心生欲念。”

“……”雲風篁沉默了下,忽然輕笑出聲,“所以這就是陛下鮮少駕幸瓊芳宮的緣故?”

瓊芳宮住的是瑤寧夫人。

攝政王左膀右臂昭武伯的嫡女。

她這麽說,不啻是委婉點出對方的身份。

攝政王世子,公襄霄!

“此乃禁中之事。”公襄霄目光奇異,看了她片刻,方悠悠道,“外臣如何得知?”

雲風篁與他對望片刻,試探道:“世子若有吩咐,不妨直言?”

公襄霄陰沉沉的笑了起來:“不愧是才進宮就讓陛下的心尖尖吃了個大虧還無處說的雲承閨,這等心思靈巧,果真善解人意……可本世子資質愚鈍,卻怎麽敢輕易差遣承閨?”

這就是要她交投名狀了。

最現成的就是公襄霄剛剛提出的春宵一刻值千金……

老實說,這攝政王世子姿容不俗,論年紀比淳嘉還年輕些,若是花前月下你侬我侬,雲風篁一點不介意送淳嘉帝一頂綠帽子。

但眼下不行。

公襄霄擺明了想讓她為己所用,這會兒什麽都順着他,豈不是等于默認了主仆從屬?

她可沒有屈居人下的喜好。

“……妾身之所以會入宮,全拜姑父以及翼國公所賜。”雲風篁沉吟了下,就說,“但妾身那姑姑是一心一意向着妾身的,當年妾身背井離鄉,遠來帝京,姑姑視妾身如己出,妾身亦視姑姑如母……妾身那姑父官職并不高,就算與翼國公府毗鄰而居,以世子身份手段,想做什麽,又有何難?”

公襄霄聞言就是搖頭:“這若是其他人,本世子也就依了。但雲承閨麽,機敏聰慧,本世子以為還要更穩妥些。”

言外之意你雲風篁怎麽看怎麽不是省油的燈,就一個親姑姑,比親爹親娘到底隔了一層,論感情也是這兩年才培養的,誰知道關鍵時刻是不是拿捏得了你?

“宮禁森嚴,妾身出入宮闱,身邊并無可信用之人。”雲風篁對他的拒絕并不意外,從容道,“未知世子可否提點一二?”

實在不放心,你就在我身邊放人,貼身盯着我,這總行了吧?

然而公襄霄還是搖頭,理由還是那句話:“這若是其他人,本世子倒是可以推薦幾個做事還算勤勉的宮人,但雲承閨你麽……而且本世子記得你伺候的人都滿了吧?貿然換人,豈非招人耳目?”

這可是才進宮就杠上悅妃的主兒,關鍵她還占着上風!

公襄霄就算有心安插人手,怎麽可能在拿到雲風篁的可靠把柄之前明示?誰知道雲風篁這會兒信誓旦旦,會不會轉手就把他給賣了?

雲風篁眯起眼:“妾身現在是承閨,過兩天可是未必。”

不等公襄霄開口,她已繼續道,“其實世子何必存疑?今晚一晤,對世子來說,興許是意外之喜,對妾身而言,又何嘗不是正中下懷?”

公襄霄挑眉。

“妾身入宮是意外,可以說是倉促上陣。”雲風篁目光閃動,侃侃而談,“因此身邊并無可信可用之人……如世子所知,妾身在帝京唯一的親眷,就是姑姑一家。但且不說姑父官職低微,未必能夠為妾身安排可靠幫手入宮,就算安排了,以姑父與翼國公的關系,妾身如何敢信敢用?”

至于她的父族,“謝氏久居北地,就算心疼妾身,也是鞭長莫及,有心無力。”

而雲風篁呢,“妾身如今初入宮闱,位份尚低,也還罷了。可日後晉位,需要處置的事情多了,卻是尴尬!不瞞世子,妾身這兩日正愁這事兒呢,今晚得遇世子,可見上天垂憐!”

她越說越高興,甚至還開始提條件,“……內侍要機靈會看眼色會來事的,長相白淨斯文些,帶出去也有面子;宮女跟着妾身的時間長機會多,除了聰慧端正,膽子也要大才是。妾身那自幼一塊兒長大的丫鬟,忠心是有,卻忒愚鈍膽怯了些。要不是當初時間緊急沒法換,妾身才不帶她!”

見公襄霄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雲風篁奇怪道,“難道世子不相信妾身?可世子希望妾身為您傳遞禁中消息,妾身呢希望在宮闱裏平步青雲,彼此合作難道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畢竟妾身位份高了,也更便于為世子通風報信不是?還是世子懷疑妾身沒有這樣的進取之心?”

公襄霄沉默了良久,方道:“倘若你位份高了之後,心向淳嘉呢?”

“妾身若對陛下有那許多真心,就憑方才同榻而眠的一幕……”雲風篁嗤笑一聲,“這會兒早就該自我了斷,以為陛下守節了吧?”

“……既然你無意為陛下守節。”公襄霄沉吟,“那為何不肯與本世子歡好一場,也能更加信任彼此?”

這樣大家握着對方死罪的把柄,更便于日後合作不是嗎?

雲風篁瞥他一眼,忽地一笑:“世子方才還口口聲聲說妾身與衆不同,怎麽這會兒竟糊塗了?陛下這兩日可都在惜杏軒歇着,您看妾身對他有什麽信任偏袒麽?”

你對本承閨是有什麽誤會?

本承閨是那麽好睡服的?

“……”公襄霄看着她,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覺得一陣無端憋屈,良久,緩緩吐了一口氣,“來人!”

頓了頓,“送承閨去小蓬萊。”

之所以這麽安排,受命的侍衛在路上解釋:“小蓬萊不似這小方壺,地方極小,差不多一目了然。向來只幾個留守的灑掃宮女,連內侍都沒有。”

所以最适合雲風篁“不慎流落”,既不會被質疑名節,還能光明正大的回去後宮。

當然公襄霄特特兜這麽個圈子,也不全是為了穩妥,也是因為,“其中有個叫流虹的宮女,忠勉機靈,模樣也算齊整。”

雲風篁了然,所以等會兒自己上了小蓬萊,就是尋這宮女安置自己。有了這麽一段淵源,日後晉了位,也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将人要到身邊。

……有着能夠将小方壺當成自家別院一般的攝政王世子幫忙,雲風篁返回後宮的過程就很順利了。

她先是在小蓬萊由流虹伺候着沐浴更衣,換上流虹換洗的一套衣裙,末了舒舒服服的在流虹讓出來的床榻上睡了一覺。這期間流虹去禀告了島上的管事宮女,商議前往延福宮禀告。

這一番折騰雲風篁是不操心的,她被叫醒的時候,舟楫都在等着了,梳洗更衣後登船,很快就被送到了皇後跟前。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