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閱雪閣。
“咦?”正在品茶的夏閱雪只覺得心中微微一動,她皺了皺眉,掐指算了算面色便凝重了起來。
“小姐,出什麽事了?”在一旁發着呆的阿蘿問道。
“沒事。”夏閱雪緩緩搖頭。“至少我們這邊沒事。”
她感覺到離杭州不遠的地方有人開了殺孽,怨氣直沖雲霄。
“小姐。”一陣幽香襲來,閱雪的房間裏突然多出來一個抱着年輕男子的紅衣女子,她對着夏閱雪盈盈一拜,“卿博珥拜見小姐。請小姐為卿博珥解開咒印。”
夏閱雪一道清氣打入卿博珥眉間,消除了卿博珥身上的咒印之力。
“多謝小姐,”卿博珥坐起來,笑道,“小姐現在應該已經算到我姐姐在揚州造的孽了吧?”
“你是華月長老的.......”夏閱雪說道。
“那是姐姐,”卿博珥笑道,“我是素月長老的門下。”
要說這華月與素月,倒也是十長老中十分特殊的存在,華月與素月是雙胞胎姐妹,大姐性情剛烈果斷,眼裏容不得一點沙子,二姐性情溫柔和婉,娴靜少言,然後後來她兩人與逆境之中遭夏懿所救,便加入了夏族之中,然後同時愛上了夏懿。因為夏懿兩姐妹有了間隙,再也不願共掌長老之位,夏懿又因為某些事自覺有愧于素月,于是便讓兩人都成為了長老,才将風波平息下來,但是即使如此,華月與素月仍然終生未婚,她們只是廣收門徒,專門救助像她們一樣的弱女子。
“可是大國師遣你們而來?”夏閱雪嘆了口氣,說道。
“正是。”卿博珥說道,“我阻止不了姐姐,只從她手中救下了這個人,這個人與我有緣,我們之間既是緣,也是劫,既然小姐已為卿博珥去除掉咒印之力,那麽卿博珥就此謝過,為了不給小姐惹麻煩,卿博珥就先走了。”
“他便是那個人嗎?”夏閱雪問道。
“......是的。”卿博珥看向懷中的男子,極其溫柔的笑了。“找了他這麽多世,如果再也找不到,那麽我便再也堅持不了啦,所幸上天眷顧,終于讓我又碰到了他。”
“......你這又是何苦?”夏閱雪嘆了口氣,“罷,你喜歡就好。我不攔你。”
“多謝小姐成全。”卿博珥再次行禮道,“卿博珥知道自己已經時日無多,只求能陪陪他便好。若能這樣,我想,這一世的孟婆湯便能心甘情願的喝下去了吧。畢竟,我着實累了。”
說罷她便轉身離去。
“小姐,剛才那是什麽人?”看到人已走遠,阿蘿好奇的問道。
“她啊,”夏閱雪嘆了口氣,“是一個為情所困的苦命人。”
“為情所困?”聽到這句話,阿蘿的眼睛亮起來了。
也許幾乎所有的女人在聽八卦的時候都是這樣的一副表情?
夏閱雪講了起來,“她叫卿博珥,是素月長老的一代弟子之一,當年華月與素月長老名滿天下,慕名而來的女子數不勝數,其中,最為出挑的一共有七個人,各有專精,這其中便有她。”
“她的專精是什麽?”阿蘿問道。
“卿博珥麽?”夏閱雪想了想,“她的話應該是全項專精吧,畢竟到現在差不多已經輪回了7世了吧.......”
“輪回七世!”阿蘿震驚的說道。
“嗯。”夏閱雪說道,“她與她的姐姐卿博藝是跟華月和素月最為相像的弟子,唔,就連愛上了同一個男人這點也一樣。”
“又是同一個男人嗎!”阿蘿訝道。
“嗯。”夏閱雪點了點頭,給自己倒了杯茶,“本來華月素月見那兩人又要重蹈自己兩人的覆轍,一開始聯手試圖阻止這件事,卻并未成功,反而讓兩姐妹對那人更為傾心,最後華月一怒之下,便提劍将那人殺了。”
“怎麽這樣?!”阿蘿不可置信的說道。
“唉,華月也是一時糊塗啊,”夏閱雪嘆道,“但是後悔也為時已晚,錯已鑄成。那人眼看着傷重不治,危在旦夕。”
“然後素月便想了一個辦法。”夏閱雪說道,“她當年為情所困,走遍大江南北,搜羅了一堆好東西,其中就有一件極其珍稀,珍稀到世上只有這麽一件,叫做魂鎖。”
“魂鎖?”阿蘿重複道。
“嗯,魂鎖,”夏閱雪說道,“據傳是天上天的仙皇來到下界找尋自己的姻緣時候所用之物,兩人歷經七世七劫,飽經磨難,最後終成正果,兩人回到天上天的時候,将這件寶物留贈予有緣人。傳說不可考,但是這件魂鎖确實擁有将人的性命神魂捆綁起來歷七世之劫的效用,素月長老得到此物之後本來想用在自己與夏懿身上,可是又覺得這樣對華月太不公平,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只是将魂鎖好好的收藏了起來,那時候見到自己的姐姐做了錯事,她便又想起了魂鎖。”
“然後呢然後呢?”阿蘿說道,“最後他們誰與那公子用了魂鎖?”
“....誰也沒有。”夏閱雪說道,“她們最後在她們之間用了魂鎖。”
“!”阿蘿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巴,“為什麽?”
“誰知道呢?”夏閱雪聳了聳肩,說道。“然後被魂鎖相連的人不可成仙,活到一定壽數之後便會自動輪回,其中記憶的話,便是說有則有,說無則無了,情之一字,總是用情最深的那個反而忘記的越快,她們兩個到底為的什麽還真不好說道,現在算來,她們也應該輪回了有七世了吧,九轉寒暝燈與魂鎖屬性相同,跟你們相比,她們所受之苦更為強大,如今即使我給她消除了咒印,便也剩不下多少壽數了吧。不過若是沒找到那人,想她也不會來找我就是了。”
“情深不壽,慧極必傷......”夏閱雪長嘆了一口氣,“在最後一世能找到他,也算是了結了這段因果吧。”
“最後一世,為什麽?”阿蘿問道。
“使用魂鎖的代價,就是如果在七世之後還不能圓滿,那麽就會魂飛魄散,從此消弭于天地之間。”夏閱雪說道。“她們姐妹之間用了這個,也應該是報了這樣的想法吧。”
“小姐,如果轉世了之後,我之所見,還會不會仍是那人呢?”阿蘿問道。
“誰知道呢。”夏閱雪說道,“你認為他是,他便是,若你認為他不是,那便不是,是或不是,并不僅僅在于魂魄,而是在于你的心,畢竟情由心始,就算那個人神魂變了,模樣聲音都改了,但是當他站在你面前的時候,你還是認定了他,那便就是他了。”
“是麽......”阿蘿愣愣的說道,“小姐,我先去想一想。”然後她失魂落魄的走了。
“小姐真知灼見,行知拜服。”行知不知從哪處走了出來,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
“哪裏是什麽真知灼見,有感而發而已。”夏閱雪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搖頭道,“那兩人糾纏了幾輩子,卻只為了一個可能根本不愛自己的男人,啧,就我而言,還真是不值,修真者修心為上,她二人為‘情’字困于這種境地,永生永世無法飛升,也不知道是幸或不幸。”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而已。”行知說道,“人人都有一劫,你我之所以能将她之事看的如此透徹,無非是因為你我之劫并非情劫而已,一旦身陷局中,看的總是沒有旁觀者清的。”
“确實。”夏閱雪笑道,“大師如此說,可是有所領悟?”
“領悟不敢言說,只是之前一直困擾小僧之事突然解開了而已。”行知說道。
“哦?”夏閱雪來了興致,說道,“我之前在石墓之中,無人可以論道,倒不知大師今日可有這樣的興致?”
“不敢當。”行知說道,“不過小僧也未與他人論道已久,此時時刻尚早,便是一論倒也無妨。”
然後他緩緩展開了敘述,“小僧之前一直困于心中執念,或為善,或為仁,卻并未料及百年之後的狀況,只顧得現狀,是為不慎,蒙小姐點化,于靜室之中思考一天一夜,方才領悟。善之一字并無大小之分,僅憑惡來區分爾,世間之事并無絕對,于己為善,或為他人之惡,反之亦然,然為善者并不因此而有所猶豫,為惡者亦然。我之一事,于我為惡,于他人為善,以我一人之禍,換的他人之安寧,惡小而善大矣,而我并未料及身後之事,以一時之善,換取後世無窮之惡,此乃我所料未及之處,蒙小姐點化方才領悟。倒不知于小姐而言,天命何解?”
“天命麽?”夏閱雪将扇子收了起來,言道,“如果大師是我,該如何解這天命?”
“自然是依天命而為。”行知說道,“昔日人與妖所結下之因,造就今日之果,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昔年族長夏懿聚集散修,舉族搬遷于此處鎮守一方安寧,所以才将修真者之氣運延續至今,而今修真者之氣運已見衰竭,故而夏族遭凡人反噬乃是必然。”
“那麽依大師所見,我身為最後一代族長,自是應該順應天命,将天下交予他人之手,從此置于不顧,在聖地之中了此餘生?”夏閱雪說道,她看向窗外,指尖輕點着桌面,像是在思考些什麽,然後她轉過頭來對行知說道,“如果我說,我的天命,就是要我去死呢?”
行知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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