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馬甲

霍琳站在前方, 目不轉睛地看着前方的行李。

小吳還不清楚狀況，順着霍琳的目光看過去，看見他們的行李旁邊站着一條大黃狗。

大黃狗正踩着霍琳的上衣, 正在撕咬霍琳的名牌包包。

工作人員們很快明白過來，霍琳這是自作自受。

她為了折騰道具組, 可勁兒地潑奶茶，潑了一杯又一杯, 看似懲罰的道具組, 其實損了自己的形象, 自己的衣服包包上還沾了奶茶氣味, 才吸引了大黃狗。

不過，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霍琳包包裏掉出數個避孕套。

其實女生包包備有避孕套并沒有什麽。

這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

挺好的。

問題是今天霍琳剛剛朝有婦之夫傅商年跟前湊過, 還有其他小三之名，所以大家難免就想多了。

霍琳氣的不行。

小吳吓的不得了，趕緊撿了一個道具, 就朝大黃狗砸去, 大黃狗吓跑了, 盡管衣服已經髒了, 包包已經破了, 小吳趕緊把霍琳的包包和衣服收拾起來, 看向霍琳說：“琳姐，我們走吧。”

霍琳心裏窩着滿腔的委屈和怒氣。

她已經夠丢人了, 不能再丢人下去了，轉身朝保姆車走。

“等一下！”曲清清在這時候喊出聲。

霍琳怒目看向曲清清。

曲清清說：“留下一百塊錢。”

“你說什麽？”霍琳不解地問。

曲清清指了指地上的道具，說：“剛剛小吳拿這個道具砸了大黃狗，這是我們道具組的道具，價值一百元, 既然壞了，你們是不是應該賠？”

霍琳一下子就更尴尬了，她缺那一百塊錢嗎？

曲清清非要這樣攔着她要錢。

可是她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憤怒地看向小吳說：“掏錢！”

“我、我沒有現金。”小吳結結巴巴地說。

“轉賬不會嗎？”

“我沒有她的微信。”小吳又說。

霍琳簡直要氣炸了，她是有四個助理的，因為是第一天進組，很多東西都沒有準備好，她就讓另外三個助理去給她收拾別的東西，就帶了小吳一個。

沒想到這個小吳蠢的跟豬似的。

從進組到現在，一件事情沒有辦好，現在還被道具組攔着賠錢，現金都不知道準備，還不知道想辦法解決事情，她心裏的怒氣再也壓不住，走到小吳面前，一把将東西抱過來，生氣地說：“你自己想辦法！”

接着霍琳狠狠瞪了曲清清一眼，轉身就走。

小吳愣在當場，她這才終于明白曲清清的那句“我的未來會很好，可是你，你就不一定咯”。

她沒有學歷，憑着關系，好不容易找到明星助理這份工作，工資開的挺高，努努力可以和男朋友買個小房子，現在她惹着了霍琳，肯定要被解雇了。

什麽都沒有了。

什麽都沒有了。

“小吳，給錢吧。”曲清清點出了收款碼。

小吳回神兒看向曲清清。

曲清清笑着說：“紛紛道路，直道而行。只要心存善良，努力向上，未來還是可以很美好的。”

小吳聽的一愣，仿佛是驚慌中得了一個鎮靜劑似的，她一下子沒有那麽害怕了，同時又為自己不分青紅皂白針對曲清清，而羞愧。

“付錢吧。”曲清清把收款碼亮出來。

小吳慢半拍地付了一百塊錢。

曲清清沒為難小吳。

小吳趕緊地跑向保姆車，毫無疑問地，霍琳開除了她，直接讓司機開車離開，留她在原地。

不過這些和曲清清也沒有什麽關系了。

倒是其他工作人員看的解氣。

紛紛過來和曲清清說話，覺得曲清清幹得漂亮，曲清清笑着說了一些很謙和的話，轉身就和徐姐繼續收拾道具。

徐姐開開心心地和曲清清說着霍琳的八卦事情，都是她剛剛從網上收羅到的，她說：“她這次失去的不僅僅是一個女主角而已。”

“怎麽說？”曲清清問。

“娛樂圈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這裏這麽多工作人員，都看到她耍大牌，被導演勸退，過不幾天圈裏肯定傳的沸沸揚揚，她又不是什麽不可取代的人物，你說對她影響有多大？”

“那她是自己作的。”大家都是成人了，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霍琳為了自己的情緒，不顧別人的情況，就算今天不出事兒，以後也會出事兒。

“沒錯！”徐姐贊同曲清清。

曲清清笑笑。

徐姐不由得想：“不知道接下來女主角會是誰？”

“有了霍琳這個前車之鑒，接下來女主角是誰都不會難纏的。”曲清清說。

徐姐忽然停下來看曲清清。

曲清清問：“怎麽了？”

“我發現你越來越聰明。”

曲清清笑。

“一碰到人心方面的事兒，你推算的超準，比如剛剛換女主角，還要現在要找的女主角。”

曲清清笑說：“看了那麽多的宮鬥本子，不是白看的。”

徐姐大笑起來。

曲清清讓她小聲點，接着兩個人邊說話邊收拾道具，收拾好了之後，就算收工了，曲清清和徐姐家是兩個方向，曲清清就沒有讓徐姐送，自己打了出租車到徐家，正好皮皮糖糖放學回來。

她和皮皮糖糖正玩着，徐姐發了條微信。

徐姐：對了，金獅獎提名的事兒是真的，你準備一下。

才看完徐姐的微信，曲清清的手機就響了，是白導打過來的電話，也是說金獅獎配樂的事兒。

就是說曲清清有很大可能性會摘得獎項。

讓曲清清到時候一定要盛妝出席。

曲清清笑着答應，對白導一再表示感謝。

白導嘆息一聲說：“好好的一姑娘，咋就這麽早結婚了呢？”

曲清清哭笑不得。

挂上電話後，曲清清心情很好，陪着皮皮糖糖在草地上踢皮球，踢了好久，又一起在客廳裏畫畫，手機又響了，是傅商年打來的，曲清清心口一跳。

“喂。”曲清清接聽。

“你們轉場了？”傅商年問。

“什麽轉場了？”曲清清一時不解。

“劇組沒人了。”

“……你在片場那裏？”

“嗯。”傅商年輕輕應了一聲，他在離開片場前，問過了拍攝時間，知道曲清清什麽時間下班，所以他提前來到劇組這兒等着，本來想給曲清清一個驚喜，沒想到曲清清不在，他問： “你在哪兒？下班了嗎？我去見你。”

曲清清回答：“我在家。”

“你、你怎麽在家？”

“女主換了，今天早早收工，明天再拍。”

“……”

“你專門去接我的？”曲清清忍不住問。

“嗯。”傅商年低聲應。

曲清清不知道說什麽，但是聽到傅商年“專門”去接她，她心裏甜甜的，好一會兒她說：“那你回來吧。”

“好。”傅商年答應。

挂上電話後，曲清清握着手機發笑。

皮皮歪着小腦袋問：“舅媽，你笑什麽哇？”

曲清清這才意識到自己在笑，她趕緊收起笑容，正正經經地跟皮皮說話，心裏卻想着今天和傅商年拉手的事兒，嘴角總是忍不住揚起，目光不由自主地朝門口瞟去。

瞟一眼，

又瞟一眼。

不遠處的傅老爺子看在眼裏，笑出聲來。

曲清清并沒有發現，終于看見傅商年的車子過來了，她站了起來，傅商年一下車就大步走過來，看着曲清清就笑了，曲清清向傅商年解釋片場的事兒。

傅商年點點頭，問：“你在幹什麽？”

“陪他們畫畫。”

“畫的什麽？”

“就亂畫。”

“我陪你們。”

曲清清點頭。

傅商年就坐到了曲清清的跟前，一起陪着皮皮糖糖，直到到了晚飯，晚飯後一家人在院子裏消消食，傅老爺子就讓保姆帶着皮皮糖糖，故意給曲清清傅商年留了二人世界，曲清清進了卧室，傅商年也跟着進卧室。

洗了澡這後，曲清清坐在床上看書。

傅商年坐在床上看平板，目光不住地朝曲清清身上瞟，曲清清也感受到了傅商年的目光，覺得十分好笑又覺得有點害羞，她放下書，說：“謝謝你。”

“嗯？”傅商年詫異地看向曲清清。

“霍琳的事兒，是你向制片方打了招呼的是嗎？”

傅商年問：“你怎麽知道的？”

“猜的。”曲清清說：“除了資本推力，換女主這種事情，一般不會這麽利落。”

傅商年滿意點頭，打心眼裏欣賞曲清清的聰明。

“你這樣對老鄰居不太好吧？”

“我對事不對人。”傅商年說：“說實話，後期你們劇會植入我們公司的廣告，我只是不想一部好劇毀了，所以給制片方那裏提了個意見，是霍琳自己對自己不負責任，和我們關系不大，你做的很好。”

“你要植入廣告？”曲清清問。

“對。”傅商年說。

曲清清皺眉。

“怎麽？你不願意。”

“我不喜歡廣告破壞劇情。”

“那你要怎麽做？”

“合乎情理的植入可以，刻意的就不行。”

“我們也不要刻意。”傅商年說：“觀衆會反感刻意植入。”

“對。”

“所以植入廣告的事兒，過幾天會交給你們道具組，我相信你們會平衡的很好。”傅商年說。

“你說的，可不能拿財力壓人。”

“我說的。”傅商年點頭，幼稚地問：“要不拉勾？”

“拉勾！”

曲清清伸手拉勾。

傅商年和曲清清拉完勾，就握住了曲清清的手，曲清清內心激蕩，這夜這卧室這床上……很容易出事兒，她趕緊抽回手，鑽進被窩，快速地說：“睡覺！”

傅商年揚唇一笑。

關掉室內的燈，有淡淡地月光映出淡淡的光感，傅商年輕聲喚：“清清。”

曲清清不作聲。

“清清。”

曲清清依舊不作聲。

“清清。”傅商年伸手輕輕地戳曲清清的肩膀，說：“我知道你沒有睡着。”

“你要幹什麽？”曲清清憋不住，緊緊抓着被子問。

“我也睡不着。”

“你想幹什麽？”

“你陪我說說話。”

“說什麽？”

“說什麽都行。”

“那你說吧，我聽着。”

“跟你說，我小時候的事兒吧。”

“好。”

傅商年跟曲清清說着，曲清清聽着，沒一會兒，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聊上了。

第二天兩人都在鬧鈴的嘶叫聲中醒來。

趕緊地刷牙洗臉吃早飯上車。

一上車曲清清就收到了劇組信息，說是新的女主角是一個沒什麽名氣，但是很有元氣的演員，曲清清看了女主角的簡介，感覺還不錯，到了片場門口，曲清清匆匆地和傅商年說了拜拜，打開車門就朝片場裏跑。

“清清。”傅商年喊一聲。

曲清清回頭。

“慢點。”

“嗯。”曲清清笑着，但還是大步進了片場。

見到徐姐，就聽到徐姐說：“清清，你知道嗎？這部劇裏還有一個男配是我們的老熟人。”

“誰？”曲清清問。

“趙千帆。”

曲清清聽的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