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花露珍的冷香

MI6的中心指揮所，警報的紅燈不停地閃爍着，所有的工作界面都被同一張照片覆蓋，科研人員與警衛不停地來回跑動，像一群被擾亂隊伍的螞蟻。

麥考夫站在指揮臺上，面無表情地沉默着，直到助手小姐的電話突然響來。

“sir，電話。”

麥考夫疑惑地皺起了眉頭，接過電話遞到耳邊。

“麥考夫.福爾摩斯。”

“你好。”溫柔的女聲，很年輕，帶着一種異國的腔調。

“Queen、、、、、、”麥考夫眼神一暗，立即朝緊盯着這邊的工作人員打了一個手勢，對方立刻心領神會。

“很抱歉，這是錄音，而且距離此刻應該已經過去了十個小時了。”

麥考夫一愣，有些不悅地皺起了眉頭，這種被動的感覺，他十分不喜。

“親愛的福爾摩斯先生，我很失望，我一直在等你們。”

“、、、、、、”麥考夫環視四周，衆人皆是一臉菜色。

“我幫你們攔截了莫裏亞蒂的自殺列車，怎麽說，你們也得感謝我才是，雖然我沒能為你們留下屍體。”

“你那是在炫耀。”

通過一臺電腦邊可控制列車的軌跡以及行駛速度，甚至是炸彈的爆炸範圍，如此不可思議的事，卻在這個Queen身上變成了事實。麥考夫不敢想象一旦她與英國政府作對，到底誰會更慘。

對方輕笑一聲，“你要這麽說也可以，最後五天，如果你們真的廢柴到那種地步，那份計劃就只能被俄國的檔案庫永久收藏。”

“你想要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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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福爾摩斯先生。”

麥考夫還想要問話，卻只能聽到一連串忙音。

【貝克街221B】

麥考夫迅速浏覽了手機上的短信，面露難色。

對方目的很明确，這是針對夏洛克提出的難題，又一個莫裏亞蒂登場了，而他那可憐的幼弟現在還指不定在為誰傷神。

整個操作室裏鴉雀無聲，緊張的氛圍像硝煙一樣彌漫開來。

“sir？”助手小姐小心翼翼地開口。

“說！”

“索西.克魯斯，男，27歲，獨居，未婚，無犯罪記錄，不曾參加邪教組織，人品優良，學習優良，威盾斯保險箱有限公司的設計人員，三個月前設計了一款多功能電子密碼防盜保險箱，獲得公司的季度創新獎，接着就請假去了杜塞爾多夫度假，兩個前傍晚由于酒後駕駛死于車禍。”

“保險箱？設計員？酒駕？”

天才黑客把一個保險箱設計員的照片挂在軍情六處的屏幕上，難道是為了讓他們去光顧威盾斯的生意？

白癡才會這樣想。

麥考夫揚了揚下巴，若有所思的問，“買走那個設計的人是誰？”

“匿名。”

二月的倫敦依舊多雨，華生從貝克街出發的時候天空是明朗的，但是等他從出租車上下來時，天上的雨已經沖刷了街道好一陣了。

麥考夫就站在咖啡館前面，撐着一把黑傘，面無表情。

華生捋了一下衣角，神情嚴肅地迎了過去。

沒有問候語，兩個人一路沉默着進了門，然後在最角落的地方落座。當服務員想要上前詢問需要什麽時，被麥考夫一個眼神就給打發了。

氛圍十分嚴肅，華生不知道該如何來化解這個嚴肅，他感覺是那麽的詭異，他不過是在醫院裏躺了兩天，外界的一切就發生了那麽多糟糕的變化。

他輕咳了一聲，緩緩開口，“還是老樣子，幾乎不吃飯，不說話，反複地拉着莫拉以前留下的那支曲子，這已經都過去了兩個月了，我擔心他再這樣下去、、、、、、”

麥考夫皺起了眉頭，握緊了手中的傘柄，繼續沉默。

華生雙手緊握，緊抿着唇，接着說，“他的外表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整潔、幹淨，有委托人來後他會安靜地聽他們把案子說完，最後在沉默中送客，一切都是那麽的正常，不會再吵着無聊，不會再把那些标本放到冰箱，更不會在大半夜裏用槍拿牆出氣，但是、、、、、、我知道，他的靈魂已經沉睡，而且正在日漸枯萎，我們得想個辦法才行，麥考夫。”

麥考夫伸出食指，在傘柄上敲擊了兩下，擡了一下下巴。

“這件事，我也有責任，我不知道莫拉對于他的影響有這麽深。”

“你不知道？”雖然這已經不是麥考夫第一次認錯，但華生仍是忍不住想要嘲諷，“整個英國都是你的，你有什麽不知道？為了國家的利益，做出犧牲是必要的，這個我知道，但那是你弟弟，況且，莫拉犯了什麽錯？就因為她認識莫裏亞蒂，所以注定要去當一個犧牲品？”

其實他的脾氣一向很好的，但在這件事上，他一直無法做到平靜，他不能理解，前一秒還在他面前的人，後一秒怎麽就沒了。

“我很抱歉。”除了這句話，麥考夫再也找不出別的話來應對。

華生吸了一口氣，冷靜了下來，今天是來商量怎麽幫助夏洛克，不是來追究到底誰要為莫拉的死負責。

麥考夫從衣兜裏拿出塊U盤遞到華生面前，“他現在需要案子，足夠據有新奇的案子才能引起他的興趣。”

U盤沒什麽特別的，是那種可以在大街上任何一個商店都可以買到的便宜貨，但上面卻帶着一種香氣，花露珍的冷香。

今天天氣不是很好，但夏洛克突然就想出去走走。他從衣櫃裏找出了被閑置了兩個多月的西裝，他遲疑了許久才吸了一口氣穿上，赫德森太太的手藝很好，除了手指粗糙的觸感，肉眼是無法辨認出肩膀那裏曾經被撕裂過。

衣服破裂了可以縫補，那麽心呢？

那種悲傷的念頭就像一頭饑餓的美洲豹，一個小小的動靜便能引得它不顧一切地撞向牢籠。

夏洛克只能用手緊緊地捏着杯子，直到杯子在他手中破碎，他的內心才能平複下來。

他将手伸進衣兜裏，摸到了一個小小的圓團，他想了好一會兒才記起那是莫拉塞給他的，在醫院的時候，他一直都沒來得及看。紙團經過了洗衣水的浸泡，字跡已經變得模糊，夏洛克拿出抽拉式放大鏡,兩個多月未曾使用了，他的指頭都變得無比僵硬了，但這不妨礙他辨認出了一個大寫Q。

“這是麥考夫讓我給你的。”華生将U盤放到夏洛克面前的茶幾上。

夏洛克偏過頭，一種遙遠的香氣立刻侵襲了他的大腦，他沉思了片刻，雙眼一亮。

“這裏面是什麽？”

“他沒說。”華生答道。

“布魯斯-帕廷頓計劃，”夏洛克眯了眯眼，站起身來捋了一下衣襟，精神抖擻地嚷道，“終于有事情幹了，準備準備，約翰。”

華生疑惑地擡頭，他已走到了窗邊，提起小提琴搭在肩上，拉出了一連串柔和而輕盈的曲調。

作者有話要說：

傷感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