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此情無計可消除

遠處的另一葉扁舟上,秦奕風被妖嬈的歌聲吸引,面露驚豔之色,情不自禁地看向歌聲的方向,卻意外地看到,君清婉身着一襲月光白薄紗羅裙,盈盈立于船頭,穿行于碧荷白蓮之間。

微風拂過,她長發飄飄,裙擺亦随風輕舞,潋滟水光天色之間,倒映出她窈窕的身影,令她恍若誤入凡塵的淩波仙子,風姿綽約,清麗脫俗。

“真沒想到,那唱歌的女子居然是南王妃,”秦奕風有些意外,道,“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南宮絕附和道:“是啊,這也太巧了,今天晚上我們都遇到南王妃兩次了。”

秦奕風挑眉一笑,道:“沒想到她還有閑情唱歌,孤還以為她已經就寝了,或者還在生孤的氣。”

南宮絕呵呵笑道:“太子您想得太多了,冷侍衛剛才不是說了嗎?南王妃的性格一向都是那樣嚣張跋扈的,就跟傳聞中的一模一樣!”

秦奕風大笑兩聲,道:“但是南王妃也有嚣張的資本,不是嗎?且不論別的,就說她這歌聲,婉轉動聽,簡直要把人的三魂七魄也勾走。”

“是啊,”雖然南宮絕對君清婉并無好感,但此時也忍不住由衷感慨,道,“南王妃的歌聲真可謂是天籁之音啊!”

秦奕風眯起眼,道:“只可惜她已經是南王正妃,若是想讓她心儀于孤,怕是要頗費一番周折。”

南宮絕爽朗笑道:“太子無需擔心,末将已派人私下打聽過,南王妃與南王素來感情不和。幾個月前,在他們倆洞房花燭夜的當晚,不知為何,南王只停留了半個時辰,後來居然就去了蔣側妃的寝殿,丢下南王妃獨守空房!”

“哦?竟有這等事?”秦奕風有些驚訝,轉頭繼續看向君清婉。

但見她坐在船頭,素手悠閑地輕撥湖水,碧水清澈,從她凝脂白玉般的五指間流過,仿若一把白玉梳,瞬間梳開萬條纖細的綠絲縧。

待到兩舟越來越近,君清婉也不起身向秦奕風行禮,只随手摘下一朵白蓮,隔水輕輕抛向他,口中繼續唱道:“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如此撩人風情,簡直勾魂攝魄,縱然秦奕風平日裏見過無數美人,但此刻也忍不住心猿意馬。

他下意識地接住那朵白蓮,那白蓮上尚且沾着清涼湖水,水珠點點滴落,瞬間浸濕他的手心,也浸濕他的心,讓他一顆心變得柔軟如棉,好似要立刻融化。

見此情景,冷墨臉色微變,心中升起一種無法言喻的煩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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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幾日的情形來看,秦太子最初明明是對纖雲有好感的,現在卻喜歡上君清婉了!

一曲唱罷,君清婉這才起身,含笑向秦奕風行禮。

月光下,她膚光勝雪,櫻唇嫣紅,配上周圍迷離的湖光水影,簡直仿若美人如花隔雲端,如夢似幻,動人心魄。

然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君清婉的眼眶依然紅腫,可見剛才她一定因為蠱蟲的事哭了很久,所以才會将眼睛哭腫了!

思及此,秦奕風的心中瞬間五味雜陳,鬼使神差地,他竟忽然有種想将君清婉擁入懷中的沖動。

君清婉怎麽可能将蠱蟲放進玉魄裏呢?

她貴為一國公主,如果真的因為百鳥朝鳳繡品一事想要除去柳纖雲,那她只需随便找個借口,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殺掉柳纖雲,又何必大費周章地給柳纖雲下蠱毒?

更何況,百鳥朝鳳繡品的事是昨天發生的,君清婉就算手腳再快,也不可能在一晚上就收集到十二只吸血蠱蟲,更不可能在一晚上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将蠱蟲藏入玉魄裏!

自己剛才是一時糊塗了,才會對君清婉有所懷疑,也難怪她會那樣傷心!

想到這裏,秦奕風心裏升起一抹對君清婉的內疚,面上卻不顯,而是若無其事一般,贊道:“南王妃,你的歌聲真的很動聽,可謂是‘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孤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天籁般的歌聲。”

哈,媚聲卡果然起效了!

君清婉心中大喜,嘴上卻謙虛道:“太子謬贊了,臣妾真是受寵若驚。”

秦奕風勾唇一笑,話題忽轉,道:“适才孤不應該懷疑你,你可千萬別再生氣了,不要氣壞了自己的身體。”

君清婉一愣,苦笑一聲,道:“太子請放心,我早就沒有生氣了,我不是那麽小氣的人。”

“既然你不再生氣,那孤就放心了,”秦奕風微微一笑,道,“對了,你深夜來泛舟,為何不見南王作陪?”

君清婉輕嘆一口氣,随手摘下湖面的一朵白蓮,神情落寞,猶如暗夜雪花飛舞:“南王向來寵信蔣側妃,又怎麽可能與我泛舟游湖呢?”

說完,将白蓮置于鼻端輕嗅。

白蓮花瓣繁複重疊,如雪似霜,襯出她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澄澈雙眸黑如寶石,波光流轉間,潋滟生輝。

見君清婉如此傷感,不知為何,冷墨微微蹙眉,突然對她生出一絲同情之心來。

其實君清婉倒也挺可憐的,自己成為她的貼身侍衛已經有一個多月了,可是這一個多月來,南王每天都與自己的二妹蔣夢同床共枕,一次也沒有召喚君清婉伺寝……

“南王不知珍惜,你不要過于悲傷,”秦奕風遙遙向君清婉伸出一只手,柔聲道,“來,到孤這裏來。”

君清婉一愣,詫異地看着秦奕風伸出的手,輕聲道:“謝謝你的安慰,但男女授受不親……”

“親”字話音未落,她就被秦奕風一把扣住手腕,硬生生地拉向他的小舟。

兩條小舟原本就十分狹窄,猛然失去平衡後,頓時在湖面一陣亂晃。

君清婉吓得尖叫一聲,情急之下丢掉手中白蓮,倉促一個跨步,急急踏上對面小舟的甲板,在秦奕風的攙扶下,總算險險穩住身子,沒有落水。

而那朵被她丢棄的白蓮,随風飄落于碧水中,輕浮水面,散發出一種寂寥的凄美之感來。

因秦奕風這般突如其來的動作,劃船的冷墨和南宮絕都有些手忙腳亂,四只船槳在水中用力劃動許久,兩條小舟才終于恢複平穩。

秦奕風笑了笑,順勢将君清婉擁入臂彎,灼熱的唇緊貼她的耳廓,吐納着令她臉紅心跳的氣息:“清婉,孤說想封你為太子妃并非戲言,你好好考慮。”

雖然秦奕風只有十五歲,但身材高大英武,比君清婉足足高一個頭,對個子嬌小的她而言,有着強烈的壓迫感。

此時,君清婉只覺得秦奕風的身體滾燙如火,心中不由一陣慌亂,不假思索地伸手欲推開他。

這秦奕風可真是邪門,明明是個乳臭未幹的小正太,但言行舉止間偏偏又男人味十足,讓她沒辦法把他當成孩子來看待,甚至于被他抱進懷裏後,她居然還有些害怕了!至于她究竟在害怕什麽,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小舟又是一陣亂晃,秦奕風卻并不放手,鋼鐵般的手臂牢牢箍緊君清婉的纖腰,令她與他緊緊相貼,根本無法推開他半分。

“秦太子,請你放手!”君清婉惱羞成怒,咬牙切齒道,“我是有夫之婦,論年齡你還得叫我一聲姐姐,你這樣抱着我,成何體統?!”

秦奕風輕笑出聲,魅惑的眼波清泉般潺潺流動:“可是,你總是在引誘孤,孤舍不得放手,怎麽辦呢?”

君清婉氣結道:“胡說!我哪有引誘你?”

秦奕風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君清婉的鎖骨,輾轉流連:“正因為你毫不自知,所以對孤而言更是一種誘惑,就好像蠱毒一樣,逃不開,戒不掉……”

君清婉惡狠狠地拍掉秦奕風的手,道:“沒想到你這麽花心,見一個愛一個,剛才才對柳舞姬憐香惜玉,現在卻又對我動手動腳,實在令人失望之極!”

秦奕風一愣,歪頭看着君清婉,忽而低低地笑起來。他那棱角分明的俊逸五官,在月光中顯得稚氣未脫,竟帶着幾分天真可愛的孩子氣:“難怪你這麽生氣,原來是吃味了。”

我靠!

你是未來的秦安王好不好?快拿出你邪魅狂狷的王者霸氣來,賣萌可恥!

君清婉差點被小正太賣萌的模樣萌出鼻血,卻是傲嬌扭頭,怒道:“我才沒有吃醋,你不要自作多情!”

秦奕風啞然失笑,道:“好了好了,你別氣了,你現在就随孤到孤的禪房去,孤送你一件禮物,算是給你賠不是,可好?”

一聽有禮物可以拿,素來喜歡占小便宜的君清婉,怒氣稍減,冷哼道:“什麽禮物?”

秦奕風輕笑,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在前往禪房的途中,君清婉的滿腔怒氣,不知不覺就消散無蹤。

她興致勃勃地猜測着秦奕風究竟會送她什麽禮物,本以為是胭脂水粉或者金銀首飾,不料卻是一座白玉擺件。

禪房內,燭火搖紅。

秦奕風将白玉擺件從錦盒裏取出來,放入君清婉手中,笑道:“這擺件是由煙霞暖玉雕成的,具備極高的收藏價值,現在孤贈予你做定情信物,希望你喜歡。”

幾天前,當秦奕風對君清婉産生好感後,他就特地飛鴿傳書,命人将這暖玉擺件從秦安國送來,想要博得美人一笑。

如今,君清婉定睛一看,卻見那擺件乃是馬踏飛燕,約莫巴掌大小。

駿馬活靈活現,昂首揚尾,三足騰空,右後足蹄踏一展翅飛燕。整座白玉擺件色澤通透,質感溫潤,栩栩如生,堪稱巧奪天工。

當聽說這擺件竟是煙霞暖玉後,冷墨吃了一驚,眼中雲霭缭繞,神情複雜得令人難以參透。

煙霞暖玉,乃是秦安國特有的美玉,只産于秦安國靈鶴盆地之火焰山下。它吸取天地日月精華,歷經千萬年的火焰歷練而成,散發着天然的熱力,觸手升溫,異常珍貴。

眼前這座巴掌大的煙霞暖玉擺件,可謂是價值連城,若是寒冬時節将其放置于屋內,則無需再使用火爐,屋內也會溫暖如春!

見秦奕風居然送她如此珍貴的定情信物,君清婉先是無比震驚,很快便回過神,裝模作樣道:“不是說送道歉禮物嗎,怎麽又變成定情信物了?本宮已經是有夫之婦,斷然不能收下太子的定情信物,還請太子見諒。”

說着,将擺件還給秦奕風。

秦奕風将擺件放回錦盒裏,唇角浮現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孤方才一時失言,這暖玉擺件不是定情信物,而是道歉的禮物。清婉姐姐,孤剛才不該懷疑是你給玉魄中藏了蠱蟲,現在孤将這座馬踏飛燕的擺件贈予你,聊表歉意,還望你不要再生孤的氣。”

見秦奕風一點即通,君清婉不禁撲哧一聲笑出來,調侃道:“小弟弟,我不過送你一朵白蓮而已,你就回贈我一座暖玉擺件,你出手可真是大方呀!”

秦奕風戲谑道:“既然美人投孤以木桃,孤自然要報之以瓊瑤。”

“是麽?”君清婉轉轉眼珠,笑容極為頑皮,“早知如此,我剛才就多抛幾朵白蓮給你,也好讓你多回贈我一些重禮。”

秦奕風哈哈大笑,道:“你若還想要什麽重禮,但說無妨,只要孤有的,統統都給你。”

“這可是你說的哦,”君清婉笑得花枝亂顫,“那你可要記住,你還欠我許多重禮,等我想好要什麽,我就找你要。”

“沒問題,”秦奕風一口答應,道:“天色已晚,孤送你回去吧!”

君清婉也不推辭,只笑着道謝,得意洋洋地接受小正太的一路護送。

自己幾乎沒費什麽力氣,就迷住了小正太,果然是正太有三好,身嬌體軟易推倒啊,哦哈哈哈!

夜色濃重,秦奕風将君清婉送回禪房後,并未立刻離去,而在站在庭院中的那株桃樹下,專注地凝望着禪房的花格窗——雪白的紙窗上,映出了君清婉模糊的倩影,窈窕動人。

良久,秦奕風輕輕嘆息一聲,鳳眸中波光閃耀,夢呓般呢喃道:“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一字一句,輕柔的少年嗓音緩緩飄散在夜風中,與淡雅的桃花香氣一起,悠悠地四處蔓延。

次日清晨,天空碧藍澄澈,猶如一塊剔透的藍寶石。

鏡湖碧波萬頃,一艘華美禦舟飄蕩在湖面,雕欄玉砌,金碧輝煌,好似一座水上瓊樓玉宇。

絲竹歌舞聲隐約從禦舟中傳來,于廣闊湖面上蔓延,更顯悠揚飄渺,再配上兩岸楊柳依依,桃花灼灼,此情此景在陽光下猶如一幅絕美畫卷,令人如癡如醉。

船艙內,賓朋滿座,熱鬧非凡。

昨晚,秦奕風才将暖玉擺件贈予君清婉;今日一大早,不知為何,此事便不胫而走,在衆人中掀起軒然大波。

此時,在場的大部分賓客,都在津津有味地讨論此事;更有許多女子,時不時就用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看着君清婉,心裏不約而同地感慨她的好命和魄力。

與此同時,君清婉并未坐在南王身旁,而是坐在君子衿身旁的皇後位置上,與君子衿談天說笑。

君清婉剛與君子衿聊了幾句家常,丫鬟憐兒便姍姍而來,手執白玉茶壺,向衆人的茶盞中一一斟茶。

君清婉知道憐兒是柳纖雲的暗樁,此時見到這把暗藏玄機的玉壺,不由心中好奇,難免多看兩眼。

但見這玉壺通體潔白,由上等和田玉制成,做工精細,堪稱鬼斧神工。壺蓋上立着一只俏生生的喜鵲,壺壁上精雕細琢着一叢臘梅,整只玉壺的寓意為喜鵲登梅。

從表面看來,這只喜鵲登梅玉壺除了較為華貴外,與普通茶壺并無不同,但只有君清婉才知道,這小巧的玉壺中,究竟隐藏了怎樣陰毒的機關!

為貴賓秦奕風斟茶之後,憐兒柔順垂首,面帶得體微笑,優雅地替君子衿斟茶。

君清婉注視着碧色茶水緩緩注入白玉茶盞內,唇邊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為君子衿倒滿一盞茶後,憐兒正想替君清婉斟茶,不料君清婉突然奪過她手中的玉壺,閃電般點了她的穴道,令她呆立在原地,渾身無法動彈。

緊接着,在衆人震驚而不解的目光中,君清婉冷冷道:“大皇兄,你千萬別喝茶,茶裏很可能有毒。”

說着,将玉壺遞給君子衿:“你檢查一下這只玉壺,壺裏有機關,憐兒這個賤婢,竟敢在衆目睽睽之下給你下毒,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壺有機關?”君子衿接過玉壺,眸光一閃,“機關在哪裏?”

憐兒是他最親近的貼身丫鬟,已經服侍他整整五年,可他根本就沒有看出她方才斟茶的舉動有何不妥!

君清婉輕輕一笑,眸光潋滟逼人:“這玉壺乍看之下,外面與普通玉壺并無區別,但事實上,這把玉壺總共有兩層,上層空間較大,放着正常的好茶;下層空間較小,放着毒茶。

好茶與毒茶之間,有兩層很薄的隔板,每層隔板上均有一個小孔,平日裏小孔是封閉的。斟茶時,前幾杯好茶倒出來後,只需扭轉壺底的機關,兩張隔板上的小孔就會重疊成一個小孔,而這個小孔會被打開,從而導致下層的毒茶流出,與上層好茶融為一體。這時,後面再倒出的每一杯茶,就全都是毒茶了。”

君清婉這一席話,聽得衆人目瞪口呆。

君子衿更是臉色大變,立刻親自着手檢查這只玉壺。

果然,就如君清婉所說,壺內暗藏機關,壺的底部可以轉動,整只玉壺分為上下兩層,可以分別容納好茶和毒茶。

發現君清婉所言不假後,君子衿頓時龍顏大怒,喝道:“來人,将憐兒這賤婢押入光華寺地牢,即刻大刑逼供,三天之內務必要讓她招認,陷害朕的幕後指使者究竟是誰!”

“是!”幾名侍衛快速上前,将被君清婉點了穴道的憐兒粗魯地拖走。

“楊公公,把所有人的茶都端下去,”君子衿臉色鐵青道,“立刻傳喚禦醫檢查每一杯茶,也看看朕的這杯茶中是否有毒,究竟是何毒。”

“遵命。”楊公公戰戰兢兢地答道,回頭朝幾個丫鬟使眼色。

丫鬟們會意,連忙輕手輕腳上前,利落地将衆人的茶盞先後端走。

“清婉,你是如何看出憐兒不對勁的,又是如何看出這玉壺內有機關的?”君子衿眉心微皺,問出了在場衆人都想知道的問題。

君清婉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坐下,笑道:“沒辦法,我向來喜歡欣賞美人兒,誰叫憐兒長得這麽漂亮呢?剛才我被她的美貌吸引,無意中多看了她兩眼,卻發現她的眼神鬼鬼祟祟,好似做賊心虛一般……”

聽到這近乎荒唐的解釋,柳纖雲氣得險些吐血,心中恨恨道:“君清婉,你這賤人不過是歪打正着而已,你得意什麽!總有一天,我定要親手将你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于是,我一直暗中留意憐兒的舉止,”君清婉一邊說,一邊笑眯眯地看了不遠處怒火沖天的柳纖雲一眼,“然後我就發現,憐兒竟乘着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扭轉玉壺的底部。由此,我一下子猜到壺內有機關,至于究竟是什麽樣的機關,我也不得而知,只能憑着感覺猜測。

不過,我曾經聽說民間有一種內含隔板的玉壺,可能是茶壺,也可能是酒壺,總之被那種玉壺倒出的毒茶毒死的人不勝枚舉。因此我便推斷,憐兒所用的茶壺,很可能就是民間那種壺!”

“南王妃這一番真知灼見,真是讓老衲猶如醍醐灌頂啊!”光華寺的天慧主持一邊由衷贊嘆,一邊帶頭鼓掌。

衆人神色各異,也紛紛稱贊君清婉機智過人,一時間,掌聲四起,經久不息。

這時,楊公公急急步入船艙內,拱手彙報道:“啓禀皇上,方才幾名禦醫經過查驗,發現現有的三杯茶水中,秦太子和太後的茶水都是正常茶水,唯有皇上的茶水中被放入迷魂散。”

迷魂散?衆人臉色齊齊一變。

迷魂散是一種很陰毒的迷藥,無色無味,中了迷藥之人不會立刻昏厥,而是神思恍惚,四肢無力,直到一刻鐘後才會徹底昏迷不醒。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君子衿冷冷開口,眼中閃過一抹冰雪般的寒意。

楊公公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顫聲道:“咱家告退。”

話音剛落,就聽船艙外突然殺聲震天,有人凄厲驚呼:“有刺客——快來人啊——護駕!護駕!”

衆人大驚失色,幾十名皇家侍衛立刻潮水般湧上前,手執刀劍,将君子衿、太後等人密不透風地保護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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