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青狐妖
齊王引蛇出洞,大哥切勿中計!
這秀麗纖細的字體,冷墨再熟悉不過,正是柳纖雲的字體。
切勿中計……
冷墨細細揣摩柳纖雲的警告,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好險!所謂的道士驅鬼,肯定是君子衿設下的一個局,意在以爹的鬼魂為誘餌,将幸存的白家血脈盡數引誘到藏書閣中,一網打盡!
幸虧三妹機警,不然這次自己肯定會中圈套,肯定會夜闖藏書閣!
想到這裏,冷墨濃眉微挑,取出懷中的火折子,迅速将紙條焚化,然後神情閑适地走出茅廁,臉上再也看不到半點焦慮之色。
最近幾日來,藏書閣被數千精兵和數百名道士包圍得水洩不通,以防有人撕掉符咒,放走白岩的鬼魂。
與此同時,皇宮中的下人們日夜忙碌,積極地籌備着秦太子的登基儀式。
時間這樣一天天流逝,而君清婉手背上那個被冷墨咬出的傷口,漸漸發炎化膿,令她的心情變得無比複雜,也令冷墨露出近日來罕見的笑容。
眨眼間,數天過去,再過幾天就是新皇登基儀式,衆人大都滿面春風、翹首以盼;唯有君子衿始終悶悶不樂,原因無他,只因那三萬精兵仍舊沒有找到薛琦……
盛夏的夜晚,清風裏依舊帶着絲絲暑熱。這樣悶熱的風,透過雕花軒窗,徐緩地吹進偏殿,吹得天青色帷帳随風飛舞。
君子衿喝了幾杯酒,便取下懸在腰間的玉佩,望着玉佩發愣。
這玉佩是薛琦臨走前送他的,一面刻着鴛鴦戲水的紋樣,一面刻着他和薛琦的名字。
三萬精兵已在秦安國京城內搜尋整整九天,卻還是沒找到薛琦,也許薛琦真的已經死在萬蛇坑了……
想到這裏,君子衿心煩意亂,仰頭又飲盡一杯酒。
這時,南宮絕步入偏殿中,一拱手,道:“見過皇上。”
“找到薛琦沒有?”君子衿斜掃南宮絕一眼。
南宮絕沉聲道:“回皇上,雖然末将沒找到薛琦姑娘,但末将為您尋到一名絕色美人,那美人特地為您編排了一支舞蹈,現在想請您前往禦花園觀舞。”
君子衿嘆氣道:“朕心情不佳,改日吧!”
南宮絕微笑道:“那美人長得國色天香、傾國傾城,比薛琦姑娘還要美上三分,皇上還是去看看吧,也免得整日悶悶不樂。”
見南宮絕再三勸說自己,君子衿覺得出去看看也無妨,也許看完美人的舞蹈後,心情就能好轉。
于是,君子衿緩緩起身,道:“那好,朕就去看看,帶路吧!”
月華清麗,照在禦花園的梧桐花林中,恍如水銀傾瀉,皎潔溫柔。
周圍靜谧無聲,花香四溢,偶爾隐約傳來幾聲不知名的蟲鳴,襯得林中更為寂靜。
君子衿不疾不徐地走着,遠遠望見前方豎起高高的金色帷帳,将方圓數丈嚴嚴實實地圍起來,令人完全看不出裏面的景象。
“這麽神神秘秘的,裏面究竟藏着怎樣的絕代佳人?”君子衿淡淡一笑。
南宮絕莞爾一笑,道:“皇上待會兒一見便知。”
在南宮絕的引領下,君子衿來到一張石桌邊,此時,桌上已擺滿美酒鮮果,以及各色糕點。
石桌旁的一群秦安國皇家侍衛,排列成整整齊齊的兩排,異口同聲地向君子衿抱拳行禮,道:“見過齊王。”
君子衿微微颔首,笑道:“免禮,這幾日辛苦大家了。”說完,落座在石桌旁。
緊接着,君子衿端起白玉酒杯,剛喝了一口酒,就聽到一聲清脆哨響。
剎那間,圍在前方的金色帷幔“呼啦”一聲齊齊落地,四周的宮燈也齊齊熄滅。
一片黑暗中,一陣魅惑神秘的樂聲悠悠響起,熱烈的鼓點配合着悠揚琴聲,是一首君子衿從未聽過的曲子,那麽香豔,那麽缱绻,讓他不由心蕩神搖。
悶熱的空氣中,漸漸彌漫開濃郁奇異的暗香,仿佛妩媚的絲綢一般,輕輕地滑過君子衿的心底。
這香味……是薛琦那晚給他下過的媚香味道!
君子衿一愣,心緒複雜地往前方望去。
不遠處,如霞似霧的梧桐花樹下,一個火紅的少女背影,仿若柔媚袅娜的美女蛇,在朦胧煙霧中,輕輕扭動着白皙性感的纖腰。
她穿着秦安國服飾,渾身散發着濃郁的異域風情,火紅頭紗自雲鬓中垂下,随風輕舞,飄飄搖搖。
在少女的四周,竟然圍繞着三十個粗犷的美男子,他們膚色古銅,全都赤裸着上身,下身着黑色長褲,仿佛衆星拱月一樣,将少女圍繞在中央。
在少女和諸多美男子周圍,燃燒着數堆熊熊烈火,篝火圍成一個巨大的空心圓圈,将他們包圍起來。
伴随着悠揚的樂聲,少女一邊輕扭纖腰,一邊輕啓朱唇,唱出妩媚的歌聲:
“夜出,青狐妖,裹素腰,纖媚笑
流目盼,生姿嬌,從容步
回首一探萬千瑤
月華好,雲竹茂,風缥缈,自舞靈巧
芙蓉俏,冰肌绡
入俗世看盡紅塵,誰能與共逍遙
……”
少女的歌聲恍若罂粟般妖媚,絲綢般柔美,月光般溫柔,堪稱消魂蝕骨,令人只願沉溺在歌聲裏,再也不願醒來。
伴随着妖嬈的歌聲,少女徐徐轉過身來,剎那間,衆人瞠目結舌,同時屏住呼吸——
這少女,媚眼如絲,瑤鼻朱唇,身段惹眼,正是三萬精兵苦苦搜尋九日之久的薛琦!
薛琦翩翩起舞,擺臀,下腰,妩媚地輕擡玉臂,秋水漣漣的杏核眼中,似笑非笑的眼神迷離如夢,含情脈脈地望向人群中一臉震驚的君子衿。
君子衿被深深震撼了,只能怔怔看着薛琦火紅的身影,看她被一群肌肉結實的美男子圍繞在中央,淺笑嫣然,紅裙搖曳如蓮,舞姿嬌媚如狐。
她上身僅着一件火紅抹胸,露出瑩白如玉的一小半酥胸,下身着輕薄軟煙羅長裙,長及曳地。
輕挽蘭花指,她回眸一笑百媚生,勾魂的眼波直直飄向君子衿,看得他心猿意馬,情不自禁地從石凳上起身,上前幾步,站在篝火旁,近距離地凝望着她。
在場的衆人除了兩個丫鬟外,全都是男子。
侍衛們早已看得如癡如醉,搜尋九日的辛苦和抱怨全都在此時一掃而空,心道:“如此勾魂攝魄的美人兒,簡直就像千年狐妖般媚人,難怪齊王要大費周章地尋找!”
“暗夜步出竹林橋,蒼茫驚現青狐妖
錦繡織緞裹素腰,半掩半開纖媚笑
浮影搖枝流目盼,簪花扶髻從容步
一足三娉生姿嬌,回首一探萬千珧
……”
配合着魅惑缱绻的樂聲,薛琦一個妩媚的旋身,來到梧桐花樹下懸吊的秋千旁,風情萬種地坐上秋千。
秋千小巧玲珑,僅在坐板中間有一根繩索,那繩索被幾名美男子用力拉起,緩緩上升。
薛琦仰起頭,誘人的身姿在半空中急旋,火紅的長長裙擺上,無數細碎寶石在月光下流光溢彩,璀璨奪目。
她那雙纖柔的玉臂,在絲弦的天籁之音中,在幽暗的夜裏,于半空中變幻出各種妙曼的姿态,令人意亂情迷。
“風華,柳眉梢,玲珑眼,貝齒咬
春帳宵,重影搖,銀發耀
引身折腰一人瞧
月花好,雲竹茂,風缥缈,自舞靈巧
芙蓉俏,冰肌绡
入俗世看盡紅塵,誰能共逍遙
……”
秋千繼續緩緩上升,無數花瓣好似紛紛揚揚的粉色柔雪,漫天飛舞,落在薛琦的身上和裙擺上,又随着她旋轉的舞姿飛揚飄起,在半空中彌漫成芳香的雲霧。
篝火依然熊熊燃燒着,在這漆黑暧昧的夜裏,醉人的花香與媚香香味一起,随風飄散,令在場所有男人忍不住想入非非,血脈噴張。
秋千漸漸下降,兩個美男子舞動着上前,一左一右地來到薛琦身後,各伸出一只手,推在她的背心。于是,秋千輕輕蕩起,擺蕩的幅度逐漸增大。
君清婉嫣然一笑,低首,玉指從腰間抽出一條火紅紗巾,千嬌百媚地舞動着。
秋千向後高高飛起,夜風呼嘯而過,拂過薛琦如花的笑顏,帶起她的頭紗迎風翩飛,好似一只巨大的紅蝶。
當秋千疾速向前蕩來時,薛琦玉手一揚,在漫天花瓣雨中,将火紅紗巾直直丢向君子衿,剛巧丢在他的臉上。
君子衿伸手扯下火紅紗巾,又将紗巾遞至鼻下輕嗅,剎那間,一股濃郁魅惑的暗香撲鼻而來,仿佛是薛琦的少女體香,令他情欲大動,身下某處立刻變得堅硬如鐵。
“風光灼華過桃夭,黛青淡掃柳眉梢
卷睫長掩玲珑眼,并指菱唇貝齒咬
三丈軟紅春帳宵,媚眼如絲重影搖
交結滿鋪銀發耀,引身折腰一人瞧
……”
薛琦走下秋千,明豔的笑顏傾國傾城,婀娜的身姿,如美女蛇般蜿蜒起舞。
三十個美男子分成兩列,前後将她圍住,垂首,将身子伏低至半人高,上下起伏,舞動出海浪般的波濤,陽剛有力,氣勢浩蕩,更反襯出她身為少女特有的嬌媚。
片刻,衆多美男往兩邊退開,仿佛海浪被驟然劈成兩半。
和着極富節奏的鼓點聲,薛琦繼續翩然起舞,漸漸舞向君子衿,來到他身旁,曼妙的身姿仿若蜿蜒藤蔓,盤繞着他的身軀,舞動出各種勾魂的姿态。
她楊柳般的腰肢妖冶地搖擺着,雪白的肌膚上,肚臍處的那顆蓮花晶石,在火光中閃耀出炫目的光芒。
此時此刻,歌聲漸漸停歇,樂聲也漸至尾聲,君子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動,一把将薛琦摟入懷中,死死抱住!
“你這幾天去哪兒了?”君子衿嗅着薛琦身上的體香,聲音沙啞地說道,“你知不知道,朕找你找得很辛苦?”
看來剛才的肚皮舞效果不錯嘛,再加上刻意投放的媚香,君子衿果然為自己動心了!
君清婉壞壞一笑,明知故問道:“你找我幹嘛?我不是說過,等我有空的時候,我自然會來找你嗎?”
君清婉不說還好,這一說,君子衿就滿腔怒火,質問道:“你為什麽欺騙朕?你說你是來參加葬儀的,可是朕看了賓客名單,裏面根本就沒有你的名字!”
君清婉咯咯嬌笑,道:“薛琦是我的小名,不是大名。”
“那你大名叫什麽,你家住何方?”君子衿下意識地問道。
君清婉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笑道:“不告訴你。”
君子衿臉色鐵青,道:“你就不怕朕将你抓起來嚴刑拷打嗎?”
君清婉揚唇一笑,指尖輕點君子衿的嘴唇,道:“你就不怕我再次消失,讓你發動三萬精兵也找不到嗎?”
“你……”君子衿氣得幾欲吐血,平日裏的沉穩淡定統統在此刻灰飛煙滅,他惡狠狠地瞪着薛琦,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這時,一旁的南宮絕臉色微變,快步上前,道:“啓禀齊王,咳……末将無能,找了整整九天也沒找到薛琦姑娘,最後還是薛琦姑娘主動找到末将,說想見您一面,讓末将幫忙安排。”
停頓一下,哭笑不得地補充道:“直到現在,薛琦姑娘也不肯透露她的身份和來歷。齊王,您若真舍不得薛琦姑娘走,那末将就幫您好好看着她,絕不讓她離開,否則她一旦消失,您就是将末将重打一百大板,末将也不一定能找回她了。”
聽到南宮絕這番話,君子衿的臉色更加難看,目光沉沉地緊盯着君清婉,道:“你不是掉進萬蛇坑了嗎,為何毫發未傷?”
“我是秦安國人,怎麽可能真的掉進萬蛇坑?”君清婉啞然失笑,随口編出幾句謊話,“誰叫你要派人跟蹤我?我為了甩掉跟蹤我的人,只好佯裝掉進坑裏。”
“但是那天我們明明看到你掉進萬蛇坑的……”謝磊從衆人中上前,忍不住插嘴道,“你是怎麽從萬蛇坑死裏逃生的?”
君清婉神秘一笑,道:“天機不可洩露。”
君子衿眼神閃爍,問道:“你剛才跳舞時唱的那首歌,歌詞中提到了青狐妖……難道你是青狐妖嗎?”
他原本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但現在碰到神秘妩媚的薛琦,他忍不住開始懷疑,懷疑她或許并非人類,而是狐妖!
君清婉笑聲如銀鈴:“你覺得呢?”
“朕覺得你很可能是妖孽,凡人怎麽可能落入萬蛇坑後還能活着出來,怎麽可能三萬精兵找整整九天都找不到?”
君清婉媚笑,在君子衿耳畔吐氣如蘭,輕聲道:“那你喜歡我這樣的妖孽嗎?”
說着,指尖挑開他的衣襟,滑上他結實的胸膛,一寸一寸緩緩撫過他光潔的肌膚,極盡挑逗。
君子衿一把抓住君清婉不安分的小手,道:“行了,你現在随朕四處散散步,有什麽話邊走邊說。”
這樣的絕色尤物,哪怕她真的是妖孽,他也想要了她!
月華如水,深夜的空氣漸漸褪去悶熱,變得清涼濕潤。
君清婉與君子衿并肩而行,漸漸走進一片幽靜偏僻的竹林中。
郁郁蔥蔥的竹林,随風舞蕩着醉人的綠波,清新的竹香迎面撲來,令人心曠神怡。
咦?這竹林好眼熟啊!
君清婉暗忖道,上次君子衿将冷墨送自己的黑絲線割碎,不就是在這片竹林裏嗎?
想到這裏,君清婉跟在君子衿身後,邁入青竹回廊。回廊綿延不斷,曲曲折折,通往不知名的遠方。
夜風輕拂,乳白的夜霧朦胧如煙,悠悠彌漫。
漫天竹葉旋落,好似下起一陣紛紛揚揚的竹葉雨,落入回廊下的碧藍清泉中。
“這裏就像夢境一樣,好美……”君清婉忍不住駐足,将小手伸出回廊,攤開掌心,接住随風飄落的竹葉。
君子衿伫立在廊柱旁,視線落在她胸口的曼陀羅花刺青上,想到自己的胞妹君清婉胸口處也有刺青,心頭不由微微一顫。
“你們秦安國人,似乎都喜歡在身上紋刺青,是嗎?”君子衿有意無意地問道。
君清婉心中一驚,知道君子衿起疑了,不過還好自己早有準備!
“是啊,我身上有兩處刺青,一處在胸口,一處在後頸,你看!”說着,她笑眯眯地轉身,示意君子衿看她後頸的刺青。
君子衿沒料到她後頸還有刺青,定睛一看,卻見她雪白的後頸肌膚上,紋着一條糾纏盤旋的小青蛇,神秘妖嬈。
由此看來,薛琦應該不是清婉,因為她們倆長相和聲音皆不同,而且清婉的後頸上并沒有刺青;
此外,自己和清婉是親兄妹,想必清婉不可能那麽荒謬,不可能僞裝成一名陌生女子來勾引自己;
最重要的是,上回薛琦跟自己共度一夜,到天快亮時才離開,而清婉是絕對沒有時間來找自己的,因為冷墨和秦太子會跟清婉一起過夜,替清婉緩解朱砂血之毒,所以清婉絕對無暇脫身!
想到這裏,君子衿打消了心頭的疑慮,微微一笑,道:“你的刺青很特別,很好看,但是在我們齊國,講究的是身體發膚皆受之于父母,所以除了囚犯以外,沒有人會在身上紋刺青。”
“各國風俗不同嘛!”君清婉笑笑,望着回廊下的潺潺清泉。
清泉清澈見底,在迷蒙月色下,閃耀着粼粼銀光,仿佛一條璀璨閃亮的銀帶。
“薛琦,你能戲水嗎?”君子衿磁性悅耳的聲音,在靜谧的夜裏尤為清晰。
他頭束白玉冠,身着一襲繡銀色暗紋的白衣,腰懸玉佩,整個人看起來豐神俊朗、劍眉星目,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起一句話“情深不壽,強極則辱;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戲水?戲水幹什麽?”君清婉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不喜歡戲水嗎?那就當朕沒有說過吧!”君子衿淡淡一笑。
君清婉哭笑不得,道:“你的要求還真是奇怪啊!”
想了想,坐在回廊邊,脫掉軟緞繡鞋,将一雙雪白赤足浸入清泉中,輕輕撩撥着水面,踢打起晶瑩的水花。
“你所說的戲水,是不是這樣?”君清婉笑着問道,暗夜勾勒出她婀娜的身影,她火紅裙擺上無數流光溢彩的細碎寶石,與月光交相輝映,閃耀着耀眼光芒。
很像,若是只看剪影,真的很像清婉那日戲水的模樣……
君子衿唇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道:“是這樣。”
君清婉嘴角抽搐幾下,覺得完全無法理解,問道:“你為什麽要叫我戲水?”
君子衿微笑起來:“沒什麽,只是心血來潮而已,朕剛才在想,你戲水的樣子一定很可愛,現在一看果然如此。”
帥哥,乃的萌點太詭異了,難不成乃是個戀足癖麽?
君清婉扶額,道:“但是大半夜戲水太奇怪了。”說着,玉足用力踢一腳水面,登時水花狂濺,濺了君子衿一身。
見君子衿來不及躲閃的狼狽模樣,君清婉咯咯嬌笑出聲,笑得前仰後合。
“朕若是着涼了,你可得負責。”君子衿輕輕一笑,琥珀色的眸子如夜色下的深潭,閃爍着斑駁的光影,波光潋滟,好似要誘人深陷。
“不會着涼的,現在是八月呢!”見清泉并不深,君清婉玩心忽起,起身往泉水中央蹦跳了幾步,踩踏出一朵朵水花。
她的手腕上束着一串赤金小鈴铛,蹦跳間,清脆的鈴铛聲随着她舉手投足的動作,發出極富節奏的悅耳聲響。
君子衿靜靜望着她玩耍,不知為何,越看她的剪影,竟越覺得她像君清婉,身形像,身高像,就連那性感豐滿的酥胸,也與清婉很像!
“小心點,別摔着,”看着薛琦孩子氣地蹦蹦跳跳,君子衿忍不住出聲提醒,“你還是上來吧,別玩水了。”
君清婉頑皮地笑道:“不,我再玩一會兒。”
說着,又跳了兩步,晶燦的杏眸中,驟然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啊呀!”她輕呼一聲,身形一晃,假裝快要跌倒。
“小心!”君子衿還以為她真的快要摔倒,連忙疾步邁入清泉中,想去扶她。
然而,她壞壞一笑,順勢撲向他的懷抱。
腳底踩着水下長青苔的鵝卵石,再被她猛然一撲,他一個沒站穩,身體便向後仰倒,于是兩人一同跌入清泉中。
泉水很淺,清涼涼的,她趴在他身上,忍不住咯咯輕笑:“我一個人戲水有什麽意思呢,不如我們倆來鴛鴦戲水吧!”
一聽這話,他才知道她是故意的,頓時又好氣又好笑。
“子衿……”月光中,君清婉嫣然一笑,伸手輕輕撫去君子衿臉上的水珠,微涼的指尖,徐緩地劃過他俊美的五官。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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