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敬酒不吃吃罰酒

看着蔣夢美麗的臉,君子衿面露惋惜,輕嘆一聲,道:“雪兒,你怎麽就執迷不悟呢?”

他磁性的聲音溫柔如水,溫柔得不像是面對有着血海深仇的死敵,而像是面對心愛的女人,帶着一種無可奈何的意味。

“拔劍吧!”蔣夢并不領情,冷冷盯着君子衿,眼神寒涼如冰。

君清婉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忍不住叫道:“蔣夢,別打了!等會兒我大皇兄不會手下留情的,剛才他是故意讓你刺了一劍,難道你沒看出來嗎?”

此言一出,衆人紛紛大驚失色,冷墨虎軀一震,也是神色大變。

“蔣夢,你還是喝一杯毒酒吧,你打不過我大皇兄的,”看在冷墨的份上,君清婉只得好言勸說蔣夢,“剛才我大皇兄故意讓你刺了一劍,就是為平息你心中的怨恨,現在他覺得他已經不欠你什麽了,等會兒他一旦出手,你肯定會死得很慘的!”

聽了君清婉的話,冷墨表情平靜,心裏卻掀起暴風驟雨。

二妹的武功遠遠不如君子衿,可剛才居然刺中他,自己原本以為是她運氣好,沒想到,竟然是君子衿故意在讓她!

“胡說!君子衿怎麽可能讓我?”蔣夢完全不相信君清婉的話,“你少往他臉上貼金了!”

君清婉哭笑不得,道:“大皇兄,你看看,你倒是憐香惜玉,但是人家白雪絲毫不領情呢!要我說,你剛才那一劍受得太不值了!”

停頓一下,看向冷墨,道:“冷墨,旁觀者清,你來告訴蔣夢,剛才我大皇兄是不是故意讓她刺了一劍?”

冷墨深深凝視着蔣夢,神色複雜道:“栖霞公主說的都是真的,剛才我在旁邊看得很真切……”

聽到冷墨這樣說,蔣夢仍然不相信,她認為冷墨是迫于君清婉的淫威才說謊,于是死死盯着冷墨的眼睛,想從中看出一絲端倪來。

然而,蔣夢并沒有看到冷墨暗示的眼神,只看到他黑眸中揉入的一絲悲痛。

難道君子衿真的有那樣瘋狂嗎?真的故意讓自己刺了一劍?

蔣夢身形一晃,只覺得腳下如踩浮雲,有種恍惚而輕飄飄的感覺。

“蔣夢,”君清婉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你爹是忠臣,我也知道你爹死得很冤,但是當年金陵國和齊國交戰,我大皇兄也是迫不得已才用計誣陷你爹,否則,死傷的就是我們齊國的将士。

所謂‘兵不厭詐’,就算當年你爹是冤死的,可也只能怪他運氣不好,不能怪我大皇兄心狠手辣。因為當時我大皇兄是齊國太子,他自然要為齊國的将士和百姓着想,我現在向你解釋了,你能體諒他嗎?

其實真正害死你爹和你們全家的,不是我大皇兄,而是金陵王。如果金陵王對你爹足夠信任,他就不會聽信旁人的讒言,不會處死你爹。”

聽了君清婉的一席話,蔣夢面容扭曲,痛苦地尖叫:“不!不!這一切都是君子衿的錯!如果沒有君子衿挑撥離間,我爹就不會死,白家滿門也不會死!”

君清婉又嘆一口氣,道:“哪怕我大皇兄當年沒有派人誣陷你爹,但金陵王對你爹始終是不信任的,如果以後有其他人挑撥離間,你爹和白家滿門照樣是死路一條。你想想,你爹身為禁忌統領,手握四十萬兵權,金陵王自然會有所顧慮,擔心他會造反。”

“不!金陵王沒有錯,一切都是君子衿的錯!”蔣夢知道君清婉說的是實話,但這樣的實話讓她完全無法接受,因此,她忍不住大喊大叫,表情痛楚。

君清婉打鐵趁熱,繼續勸說蔣夢,道:“你別再跟我大皇兄交手了,你還是喝毒酒吧,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會選擇喝毒酒。”

“不!我絕不喝毒酒,我要殺了君子衿,為我們白家滿門報仇雪恨!”蔣夢雙目血紅,好似受傷的困獸般怒吼出聲,說時遲那時快,衆人還沒反應過來,她就已經疾風般射向君子衿!

“納命來!”蔣夢玉腕一抖,三尺寶劍瘋狂地刺向君子衿,出手之狠之快,簡直匪夷所思。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君子衿目光冷冽,終于對蔣夢喪失所有的耐心,心中最後一絲內疚也蕩然無存。

但見他冷笑一聲,青鋒劍瞬間出鞘,劃出“追星劍法”之必殺技“流星追月”,勢如破竹,所向披靡,閃電般迎向蔣夢。

剎那間,狂風大作,金紅燭光被劍氣所激,同時一黯,更有數支紅燭齊齊熄滅,殿內的光線驟然變得幽暗起來。

冷墨心中一緊,暗道:“糟了!”

果然,只聽蔣夢慘叫一聲,整條左臂竟被硬生生砍下來,霎時鮮血飛濺!

“啊——!”君清婉沒想到君子衿會下如此重的手,登時吓得魂飛魄散,扭頭撲進冷墨的懷中,死死閉上眼睛,不敢再看那血腥的場面。

“別怕,”冷墨将君清婉摟入懷中,又望向蔣夢,目光中流露出心痛和不忍,“蔣夢,別打了,不要自讨苦吃,還是……”

說到這裏,冷墨說不下去了,停頓片刻,終于艱難吐字道:“你還是喝一杯毒酒吧!”他真的不想這樣說,可是事已至此,他真的無能為力,真的救不了蔣夢。

現在藏書閣外面有數千精兵把守着,如果他出面搭救蔣夢的話,不僅無法帶蔣夢逃離,還會暴露他自己的身份,讓他們無法完成複仇複國大業!那樣一來,他們五年來的隐忍和精心策劃就毀于一旦,他們倆将死得毫無價值、輕于鴻毛!

見冷墨居然也勸她喝毒酒,蔣夢凄涼大笑,道:“不!我不會喝毒酒的!我曾在爹娘墳前發過毒誓,我一定要親手殺了君子衿!現在有這樣的機會擺在面前,我說什麽也不會錯過!”

“好,有骨氣,那朕就成全你!”君子衿哈哈大笑,青鋒劍舞得虎虎生威,耀起劍光無數,攜以雷霆萬鈞之力,直逼蔣夢全身要害。

蔣夢臨危不亂,立刻使出渾身解數應對。

漸漸地,兩人已交手數十招,蔣夢因力量和內力不足,明顯落了下風。

君清婉躲在冷墨懷裏,戰戰兢兢地睜開眼睛,卻不敢往打鬥的場面看去,而是背對着君子衿和蔣夢,心急如焚地開口道:“冷墨,你快勸勸蔣夢,讓她別打了,我大皇兄已經生氣了,等會兒蔣夢會死無全屍的!”

冷墨垂眸,淡淡笑了笑,那笑容卻有着說不出的苦澀:“我勸不了蔣夢,更何況,蔣夢的生死,與我沒有任何關系。我只是擔心皇上會受傷,所以我不希望蔣夢繼續和皇上交手。”

君清婉聽得心中一酸,問道:“那、那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冷墨擡頭,看向仍在交戰中的兩人,卻聽“哧”一聲,利刃穿透血肉的聲音響起,青鋒劍重重刺入蔣夢的右眼,又被君子衿用力拔出。

碧瑩瑩的刀鋒上,瞬間鮮血淋漓,殷紅的血液,滴滴答答地落在黑金地磚的地面上。

蔣夢失聲慘叫,跌跌撞撞地倒退三步,傷口血如泉湧,迅速模糊了她眼前的視線。

冷墨看得眼眶發熱,低聲道:“蔣夢的右眼被皇上刺瞎了,皇上并未再受傷。”

君清婉臉色慘白,聲音顫抖:“那蔣夢一定很、很疼……”

君子衿望着蔣夢,琥珀色的眸子中,反射出搖曳的燭火,波光粼粼:“白雪,你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朕真的不想再對你出手,你還要繼續跟朕決戰嗎?”

“是,我要繼續跟你決戰,直到死為止!”蔣夢惡狠狠地說着,伸手抹了一把眼前的鮮血,透過朦胧的血霧,再次向君子衿看去,“來吧,我們繼續!”

話音剛落,手中寶劍舞出千萬劍花,電掣風馳地擊向君子衿的咽喉,有若神龍沖天,銳不可當。

君子衿無可奈何,閃身一躍,青鋒劍一翻,一轉,一挑,一落,環環緊扣,招招逼人,快若奔雷,猛若騰海蛟龍,翻江倒海,霸道狠辣。

眨眼間,雙方又交手數十招。

“啊——!”蔣夢哀叫一聲,雙腿被青鋒劍砍斷,整個人猛然跌倒在地,疼痛欲昏,白皙的額頭上,豆大汗洙直冒不止。

這時,侍衛首領莫飛步履匆匆,從外間走進來,拱手道:“啓禀皇上,此次總共三十名反賊潛入藏書閣,有二十五人服毒身亡,剩餘五人被活捉。”

君子衿冷冷道:“将那五人押入地牢,嚴刑拷打,務必要審問出他們其餘同黨的下落。”

“是!”莫飛領命而去。

君子衿垂眸看向地上的蔣夢,俊美的面容沒有任何表情,聲音淡淡的,好似從遙遠的山谷中傳來:“你還要再打嗎?”

“要!我要殺了你!”蔣夢目呲欲裂,滿臉鮮血,凄厲尖銳的吼叫,仿佛困獸之鬥,讓人只覺無限悲涼。

燭光下,君子衿凝視着蔣夢,琥珀色的眸子仿佛籠上一層煙霧,撲朔迷離。

忽然,寒光一閃,君子衿手起劍落,将蔣夢握劍的右手從肩膀處砍斷,令她直接痛得昏死過去,不省人事。

“用水潑醒她。”君子衿吩咐身旁的侍衛。

侍衛應聲,迅速提來一桶井水,“嘩啦”一聲,猛然潑在蔣夢身上。

井水冰冷刺骨,蔣夢漸漸蘇醒過來,緩緩睜開眼睛。

此時此刻,她趴在地上的血泊裏,雙臂和雙腿已經被砍斷,還瞎了一只右眼,渾身傷痕累累,血流如注。

然而,她仍然艱難地仰起頭,透過鮮血模糊的左眼,努力地看向君子衿。

君子衿蹲下身子,與蔣夢的視線持平,溫柔地問道:“你有什麽遺言嗎?”聲音磁性悅耳,柔情款款,仿佛情人之間最纏綿的誓言。

蔣夢渾身一顫,終于後知後覺地想到被她連累的蔣氏家族,立刻面露驚恐。

“蔣氏家族竟膽敢窩藏白家餘孽,你說,朕應該怎麽懲罰他們呢?”君子衿手持滴血的青鋒劍,低頭看着蔣夢,清俊的側面恍若絕色剪影,在橘紅的燭火下,鍍上一層暖色光芒,風華絕代。

就在這一瞬間,一直都冷豔強悍的蔣夢,即使遍體鱗傷也沒有哭泣的蔣夢,竟硬生生地被君子衿的這句話逼得落下淚來。

“不……不要……”蔣夢流着淚,用一種既恨之入骨、又驚恐絕望的眼神,哀求地望着君子衿,“他們不知道我是白雪……”

君子衿輕笑起來,笑容邪魅寒涼:“雪兒,你的謊言很拙劣。”

蔣夢頓時淚如泉湧,淚水和血水交織在一起,令她眼前的視線模糊不清:“求您……皇上……不要殺了他們,他們是無辜的……”

君子衿勾唇一笑,道:“換一條遺囑吧,換一條朕能夠做到的。”

蔣夢淚流滿面,忽然想起蔣氏家族中所有人的音容笑貌,那慈祥的祖父祖母,和藹的養父養母,幾個溫柔的姐姐,幾個英勇的哥哥,還有活潑可愛的侄兒侄女……全都要因為自己的一時失誤,不得不付出寶貴的生命!

“齊王引蛇出洞,二姐切勿中計!”此時此刻,柳纖雲曾經千叮萬囑的話,再次回響在蔣夢耳邊。

直到這時,蔣夢才知道柳纖雲說的都是真話,只可惜,為時已晚,她不由追悔莫及,哽咽道:“皇上,您能讓蔣家的人走得毫無痛苦嗎?求求您,這是我的最後一個心願,求求您……”

君子衿微笑起來,笑容柔若春風拂面:“現在終于知道求朕了?剛才你不是還口口聲聲說要殺了朕嗎?”

蔣夢泣不成聲,表情悲痛欲絕:“我錯了,皇上,我知錯了,求求您,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好嗎?求求您開恩……”

君子衿定定看了蔣夢半晌,看着她渾身是血、凄苦痛楚的模樣,終是于心不忍,長嘆一聲,道:“好吧,朕答應你,賜蔣氏滿門每人一杯毒酒。”

蔣夢根本沒想到君子衿竟會答應她的請求,不禁又哭又笑:“真的嗎?真的嗎?”說着,劇烈咳嗽幾聲,猛然嘔出幾口鮮血來。

君子衿淡淡道:“君無戲言,你可以瞑目了。”

“等等!”見君子衿揚起青鋒劍,蔣夢連忙喊道,“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君子衿神色如常。

蔣夢遲疑了一下,聲音嘶啞道:“剛才那一劍,你真的是故意讓我刺的嗎?”

君子衿挑眉輕笑,笑容中帶着一絲說不出的邪魅:“你說呢?”他反問道。

看着君子衿慵懶的笑容,蔣夢瞬間明白了一切,她凄涼地笑起來,說道:“君子衿,你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君子衿笑笑,道:“承蒙誇獎。”

蔣夢幽幽嘆息,道:“如果可以,我真不想跟你成為仇人,只可惜……天意弄人。”

“是啊,如果有來生,我們再也不要做仇人了,好嗎?”君子衿的語氣忽然變得溫柔,他緩緩地舉起手中的青鋒劍。

“好,如果有來生,我們再也不要做仇人了。”

蔣夢身心俱疲地趴在地上,喃喃地說着,她輕輕閉上雙眼,眼角流淌出一滴很大的眼淚來,那眼淚吧嗒一聲,滴落在地上的血泊裏,令人周圍衆人看得心驚膽寒。

“朕會命人厚葬你,安心地去吧!”君子衿說着,用力揮劍,利落地砍掉蔣夢的頭顱。

剎那間,蔣夢的頭顱骨碌碌地滾落到一邊,與她血肉模糊、失去手足的身體分離。

見此情景,衆人鴉雀無聲,無人敢說話,大殿內好似死亡般寂靜。

就在這時,君清婉戰戰兢兢地回過身來,雙手捂住雙眼,從指縫裏偷偷地看向地上的蔣夢。

哪知道,不看還好,這麽一看,君清婉就受驚過度,被蔣夢慘死的模樣吓得昏死過去!

“清婉!”冷墨方寸大亂,用顫抖的雙臂摟住君清婉。

君子衿淡然一笑,道:“冷墨,将清婉抱回寝殿休息。”

“是,屬下遵命。”冷墨最後望了地上蔣夢的頭顱一眼,強忍住想要流淚的沖動,打橫抱起君清婉,邁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往殿門走去。

走了幾步,冷墨忍不住回頭張望,卻見君子衿滿臉疲憊,躺在窗前的躺椅上,任由禦醫替他處理胸口的劍傷——那一處劍傷,正是君子衿故意讓蔣夢刺傷的!

君子衿,如果可以,我和二妹一樣,也不想跟你做仇人,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總有一天,我會親自摘掉你的項上人頭,為我二妹、也為白家滿門報仇雪恨!

思及此,冷墨臉色陰沉如夜,黑眸中閃過一抹陰狠嗜血的寒芒。

君清婉受驚過度,這一昏迷,直到第二天晌午才醒過來。

剛剛睜開眼睛,她就想起蔣夢瞎眼流血、失去手足的慘死情景,頓時吓得小臉刷白。

尼瑪啊,蔣夢的死法,跟原著中君清婉的死法是何等相似?這次第,怎一個慘字了得!

君清婉越想越驚恐,一擡眼,看到床邊坐着的冷墨,更是吓得渾身汗毛倒立,反射性地從床上坐起。

見她醒來,冷墨眸底掠過複雜的光芒,像往常一樣,與她寒暄起來,問她今日有什麽安排。

君清婉打了個哆嗦,随口敷衍冷墨幾句,話題便轉到蔣氏家族身上:“冷墨,你可知道,蔣氏家族現在怎麽樣了,我大皇兄懲罰他們沒有?”

冷墨沒什麽表情,平靜開口道:“蔣氏家族,包括所有下人在內,共計423人。其中,有410人被賜毒酒,10名皇上的眼線得以存活,剩餘3人戴罪立功,因提供重要信息給皇上,免于一死,調職到皇宮中的其他崗位。”

君清婉嬌軀一震,聲音發抖:“你是說,已經有410個人喝下毒酒了?大皇兄的動作這麽快嗎?”

冷墨嘴角微微上揚,竟是淡淡笑了:“皇上行事雷厲風行,着實讓人佩服。”

聞言,君清婉一陣頭暈目眩,當即身形一晃,幾欲倒下。

“怎麽了,不舒服嗎?”冷墨立刻扶着她,問道,“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聽到冷墨冷靜的聲音,君清婉只覺毛骨悚然,呼吸驟然一亂,道:“不睡了,秦奕風呢?你馬上派人将秦奕風找來。”

冷墨一愣,道:“秦太子上早朝去了,大概半個時辰後才會退朝。”

君清婉不假思索道:“那我大皇兄呢?”

話音一落,就有一名侍衛隔着門通報:“啓禀公主,齊王駕到——”

君清婉迅速裹了一件外裳,迫不及待地說道:“快請齊王進來!”

于是,一身明黃龍袍的君子衿,微笑着步入殿內。

見到君子衿,君清婉原本惶恐不安的心,立刻放松下來,她下了床,三兩步奔至君子衿面前,猛然撲到他懷裏。

“大皇兄,嗚嗚……”君清婉睫毛一眨,晶瑩的珠淚滾滾落下,“我好怕,我好害怕……昨晚,蔣夢……蔣夢死得好慘……”她語無倫次,不知道該說什麽。

此時此刻,她肚兜外只披着一件水紅色薄紗外裳,下身只着短短的亵褲,連長裙也沒有穿,兩條嬌嫩的裸露在日光中,散發着珍珠般瑩潤的光澤。

君子衿微蹙眉頭,斥責道:“怎麽衣衫不整就讓朕進來了?快把裙子穿上,你穿成這樣,成何體統?”

君清婉一動不動,只緊緊抱着君子衿,嗚嗚咽咽道:“大皇兄,我好害怕,你陪着我,你每天都要陪着我,好不好?”

見她渾身瑟瑟發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受驚小鹿一樣,君子衿哭笑不得,道:“平日裏你不是殺人不眨眼嗎?怎麽死了個蔣夢,你就吓成這樣,昨晚居然還吓暈了?”

殺人不眨眼的是君清婉,可我是薛琦啊!

君清婉無比委屈,哭得更厲害了:“大皇兄,我就是害怕,我不管,你一定要陪着我,你要随時随地陪着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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