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看過傷口,這邊也沒什麽事了,便拿着老太太的鐮刀去割些草回來,再不去割她家就沒有草燒了,要是碰到陰天下雨就更麻煩了,草都沒曬幹。
離淩小小家南邊幾裏遠,每家都有分的一大塊柴地,也就是蘆葦地,淩小小循着老太太告訴她家的大概的地方開始割蘆葦。
這裏沒有個手套,一下午下來,淩小小的手被蘆葦割破了十幾個口子,也才割了十來捆。做了三趟才挑回家。這來來回回等于走了二三十裏路。可能忙到夜裏八九點鐘了,小不點坐在老爺子那裏等她,油燈下小不點的臉比她來時白淨多了,也變得可愛喜人多了,加上她給做的新衣服簡直就是個年畫寶寶,淩小小接過老太太給她留的幾個紅薯将就一頓晚飯了。
“真是沒用,忙到現在就忙了十捆柴,夠燒幾天啊”老太太又開始碎碎念,“我是不管你了,馬上就要出門了,到了婆家就有你受的了”
老爺子中飯沒吃,晚飯喝了碗粥。見小小來,暗示小小想吃她做的豬下水。他現在哪裏能吃辣啊,小小自從她家房子弄好後,她還沒做過呢。淩小小第二天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給老爺子換藥,吃完早飯後給老爺子喝了藥,淩小小去村口買豬下水,順便去張叔那裏拿煙鬥,因為是銅的,張叔跟她要了二十文錢,也不是難的東西,這跟她印象中的旱煙袋一模一樣。拿回家,從家裏拿了煙絲切了,放在煙鬥裏點上,先給自己來了口,嗯~嗆狠了,煙葉還是要人好好的培養啊。
拿着煙袋與煙絲遞給老爺子,老爺子奇怪的看了眼,淩小小拿過火折子,給老爺子點上“輕輕抽一口,輕輕的,把它吸進肺裏,慢慢吐出”
“咳~咳···~”老爺子嗆着了,咳的眼水都掉下來了。
“看樣你不适合”淩小小欲拿回。
“丢下”老爺子板起臉拍下淩小小的手說:“辣的還蠻過瘾的”他已經快一個月沒吃一點辣了。
不是吧!淩小小跳下床,“我去和嫂子弄飯去了,給這是煙絲,抽完了跟我說,我再弄給你”
不是吧!淩小小跳下床,“我去和嫂子弄飯去了,給這是煙絲,抽完了跟我說,我再弄給你”
大伯們白天割麥子,晚上借着月光牽着牛拉着石磙打麥子,每天都要忙到三更半夜,淩小小偶爾也幫幫忙,自從大伯打完她那次,對她就是不聞不問,來做事就做,不做事拉倒。
以前還有個早晚涼,天漸漸熱了起來,晚上也開始悶熱了。現在有不少人家直接把床搬出來睡了。虎子也吵着要把床搬出去睡,淩小小耐心的跟她解釋,她是女孩出去睡很不文雅。
地裏的麥子都割完了,男人們白天出去犁田,晚上還要繼續打麥子,這個農忙沒有一兩個月是忙不完的。淩小小看到自己育的西瓜苗長的很高了,把移摘到門前的院子裏,上次從山上帶回來的煙草也栽活了。
這邊老爺子傷口已經結痂了,好了差不多了,淩小小服侍老爺子的這幾天,天天進山,砍了幾十捆柴,還把煙草有籽的給采回來了,葉子能摘的也摘了,就半個半坡,再不摘農忙之後又被人割草給割了。山坡上零零落落長的也是早開花的籽落下的,幸好搭着農忙,不然也被人割草給割滅絕了。
老爺子這邊不要人服侍了,淩小小便想去看看淩玉婷,都說吵了一個多月的嘴了還沒好。淩小小與老爺子說了聲去看看淩玉婷,便牽着虎子去看看,到了淩玉婷家裏,關門上鎖,碰見個人問了下,說都下田幹活了,淩小小又牽着虎子失望而歸。心想着她姐肯下地幹活肯定是好了,應該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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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淩小小給老爺子瞧過腿十來天,老爺子拄着拐能走家串門了,老太太與老爺子逢人就誇淩小小給他治好了,那麽大的傷口,縣裏的大夫治也好個把月才能下床,她孫女只要十來天。
“姐,爺爺找你”虎子最近被她養的圓圓的,像個小湯圓。可愛極了。
“找我,做啥?”淩小小實在想不到老爺子找她做什麽。“爺爺,你找我?”
“恩~那煙葉子呢?我沒有了”老爺子半躺在床上,賭氣似得把煙袋扔在床邊。
“爺爺,現在腿又不疼了,就不要抽了,這玩意抽多了傷身體”
“嗯,你還管起我來了,快,回去拿些過來”老爺子拿着煙袋敲了幾下床框。
“爺爺,你可要緊着點,這東西後山就幾棵,以後你想抽都沒有”
“還用你說,就你給的那些,夠兩天抽的麽”他硬是省下了抽了十來天。
淩小小回去,又給老爺子拿了一小包,其實她那邊的煙葉只要老爺子一個人抽完全可以到明年打煙葉的時候,她就是不想讓老爺子抽多了。
村裏人聽說淩小小的煙葉止痛,都跑來跟淩小小要,淩小小說你們沒有旱煙袋,抽不起來,再說身上疼就要治,哪裏抽煙就治了。他們都說是農忙做的,暗地裏卻說淩小小小氣,不給他們煙絲。
有的人竟然拿來了旱煙袋,淩小小沒辦法,只好回家切了幾片葉子送給他們,這一回半回的哪裏就抽上瘾了,她會抽煙但不抽煙,有點酒瘾。可這裏沒有高度酒,農忙之後,她去縣裏買些高粱回來,弄點高度酒。就是這蒸餾是個麻煩啊。要她沒事的時候好好想想怎麽弄。
農忙接近了尾聲,地裏的秧苗都插起來了,大伯們把地裏收來的莊稼,準備今天把田租交給了裏正就行了。農忙結束她也輕松不少,雖說不和他們下田,可家裏家外的雜事也把人做的閑不住,這剛歇下來,淩小小就聽見馮蘭花大嗓門的罵着,淩小小以為沈蘭花和人吵架了,出來看看。聽了半天才知道,說的是她和她弟弟的人頭稅不該是他們拿,幫她家交了地稅。
“二伯母,我家地稅你确實該付,人頭稅我還付得起”淩小小問了老爺子一個人頭多少錢,把該多少錢留給了老爺子。
這邊農忙剛過,安家就來了人,說日子定在了半個多月後,淩小小心裏嘀咕這麽趕。淩小小最近發現村裏老是團在一起說悄悄話,她一出來人都不說了,跟她打了聲招呼就直接散了。最近村裏人也開始和她打招呼了,可能是安家老二定親的緣故。
淩小小知道肯定是她家發生了什麽事她不知道,第二天張鐵匠喊她過去,村裏有十來個人做了旱煙袋,一個兩文錢,一共給了她二十文,淩小小不肯要這錢,張叔說這是她應該拿的,讓她拿着。淩小小覺得這人真是實在,就是年紀輕輕死了老婆,一直到現在都沒找,可惜了一個好男人。
淩小小颠着手裏的二十文錢,看到馮蘭花與沈梅在一起小聲嘀咕什麽事,淩小小貓着腰去聽聽,是不是村裏人又說她什麽事了,這一聽不得了,淩小小回家拿起匕首就往淩玉婷家沖。
淩小小直接沖進了院子,淩玉婷正在燒火,淩小小拉出淩玉婷眼睛裏貓着火問:“劉德文呢?”
“哎哎,你誰啊,原來是小小啊,來找你姐啊”劉婆子被忽然一個聲音吓了一跳,一看是淩小小轉眼笑臉迎人。
淩小小冷眼看了下淩玉婷的婆婆,這個鬼肯定出在她婆婆身上看到她沒好氣的回到“來找我姐不給找啊”
“給,怎麽能不給呢,你姐在廚房你們聊,在不在這吃晚飯”老太太還是沒有淩小小的冷言冷語生氣,還是客氣的問。
“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我跟我姐說會話”淩小小現在看到這老巫婆心裏就煩的慌,便不耐煩的打發她走人。
老婆子好心來說句話,被淩小小三兩下給檔了回去,碰了一鼻子灰,這下氣的頭一甩走了,淩小小倚在竈後的案板上問:“這事是不是你婆婆一手策劃的”淩小小聽馮蘭花說淩玉婷的弟媳婦懷孕了,孩子是劉德文的,那說的一臉的幸災樂禍的樣,氣的淩小小想給她一嘴牙給掰了。
“小小,別說了,什麽都別說了”一說到這話,淩玉婷的苦不打一處來,眼淚說掉就掉。小小來的時候劉德文就去他弟媳婦房裏一次,回來後他兩老是吵架,也怪她不好,總是不給劉德文進房,她婆婆每次就把劉德文推進弟媳婦的房裏,她知道後就越氣。前後才兩個月,弟媳婦就有了。現在她婆婆開心的要命。
“什麽叫我別說了,劉德文呢?看我不打死他”淩小小說後就沖出去找劉德文,這劉德文也剛好從外面回來,淩小小看見劉德文上去就給她一巴掌,徹底給他打懵了,被淩小小按住拳打腳踢。
“你個死丫頭,你來看你姐,我好心好意的來招待你,你還來打我兒”老婆子也看到淩小小打劉德文了,立刻上來扯住淩小小的頭發。
淩小小不饒人的立刻扯過老婆子的頭發,兩人在那邊相互扯着。
“娘,小小,你們松手啊”淩玉婷恸哭不知道該拉哪邊的好。
“小潑婦,我兒的巴掌也是你婦道人家打的,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老婆子死拉着淩小小的頭發不松手。
淩小小沒想到老潑婦會死拉着她頭發,她暗地裏踹了老潑婦兩腳說:“你家做的也是人事,你家老二下了田才幾天啊,屍骨未寒呢吧,大哥就把他弟媳婦的肚子弄大了,這大哥當的可真到位啊”
“你···你···”老潑婦被淩小小這樣一說松了手,指着淩小小一個勁的‘你你你···’不知道怎麽說話了,就感覺自己眼前一片漆黑,金星直冒。
“我什麽,我還沒說完呢”淩小小把站在邊上的老實的婦女拉過來罵“你怎麽那麽不要臉,這世上沒了男人了麽,就這麽想男人,你說你一寡婦找誰不好···”女人被淩小小拉着縮在在牆根就一個勁的哭。
老婆子見淩小小找她二兒媳,忙拉開淩小小,讓淩小小離她二媳婦遠點。老婆子看到她老頭來了,邊哭邊嚎“老頭子啊,快來呦,可了不得了,淩家來了個小潑婦···”老婆子見來了一院子的人,左右事情瞞不住了,也不顧人前人後癱在地上就哭鬧上了。
“你還站在外面,還不進屋”老爺子一進院子就看到院子裏打成了一團,淩小小薅住她的二兒媳婦,吓得他心髒慢了半拍。老婆子好不容易拉開淩小小,他見到空擋忙讓她進屋。
“小小,小小”淩玉婷見打架的消停下來立刻拉住淩小小。“小小,你回去吧”
淩小小給淩玉婷使眼色,個笨蛋拉着她做什麽。劉家這邊人擠滿了人,劉家至親都出來勸淩小小,把淩小小按坐在板凳上端茶倒水,老媽子小媳婦輪番上,說着自打淩玉婷嫁進劉家,老婆子怎麽疼兒媳婦,劉德文怎麽疼老婆。淩小小一肚子的怒氣哪裏勸得下來。“太不是東西,這一家子,世上女人死光了嗎?就她會生孩子麽,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不說不來氣一說全身都有火。
劉家家底還算有點,去年給二兒子娶媳婦,又蓋了瓦房與院子,老兩口手上确實沒有多少錢了,沒曾想今年二兒子又去了,要不是二兒子沒了,他們也哪裏會做這樣的事。
淩小小也聽出看熱鬧的人說淩玉婷不生孩子,老兩口做這事于情于理,就是太着急了些,小兒子死了沒半年呢!淩小小聽到心裏那個氣,這些人事情沒到他們頭上,全是些站着說話不腰疼的。
老婆子聽到鄉親們大都順着她家說話,突然間有了理,嚷着:“嫁到我家五年了好吃好喝的供着,我就是買只雞回來,也都報了幾窩的小雞了,到現在我連個蛋都沒看見”
淩玉婷被老婆子這樣一說,捂臉去屋裏哭去了。
淩小小被老婆子一說又跳了起來,這邊怎麽拉都拉不住,正準備掏刀子的時候,淩小小的奶奶正巧趕來,老太太沒命的順自己的胸口。“你個害子,誰讓你來了”老太太順好氣就脫鞋,拿着鞋就往淩小小身上拍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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