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洗了澡往床上一倒,天啊!她終于睡到床了,她覺着這輩子都沒這麽舒服過,這幾天真不是人過的日子,安若晨都打起了小鼾。一大早起來,淩小小什麽都沒吃,就去看看她酒曲怎麽樣了,不知道有沒曲酶?其實她也不會釀高粱酒,曾經釀過葡萄酒,就當葡萄酒釀了,開了門去東屋一看,米團上有白色的長毛也有一塊塊的黑點,淩小小咬唇思考,這些酶是一下與高粱拌在一起,還是白色的酶與黑色的酶分開。

還是分開吧,保險點。淩小小去隔壁找了兩根竹子,用柴刀劈開,用釘子釘了個籠屜,又回安家絞了塊孝布,墊在籠屜底,把裏鍋放上水,把高粱放在籠屜裏開始蒸煮。

“小小做什麽呢?”這邊要吃早飯了,這邊人就不見了。

“你來的剛好,幫我燒火”淩小小從燒火墩上起來,讓安若晨坐下。剛好她去把曲酶分開了。拿來兩個小竹扁,用匕首慢慢撥開,分別把兩種酶放置在兩個竹扁裏。

“小小水開了”安若晨在竈後大喊。

“來了”淩小小把高粱倒進籠屜裏開始蒸煮。

“小小你做什麽呢?你什麽時候買了這麽多的高粱了”上次想說還沒來得及問

“我在釀酒,這将是萬德(年號)年間最偉大的發明,你懂麽?”

“釀酒?想喝酒不是有米酒麽?再說酒什麽時候要拿高粱來釀了?”

“問那麽多幹什麽,燒你的火,這酒要是成功了,咱就在家睡着數錢就好了”淩小小說的好像眼前金光閃閃,堆了高高的金山。

“想的倒是挺美”村裏跟他一起長大的小夥伴,讀書的說自己考上什麽功名,沒讀書的說自己能發大財,現在各個都在家種田呢,他覺着能娶上個媳婦,好好過日子才最重要。

淩小小被潑了冷水,沒趣的癟癟嘴說“燒你的火”她的曲黴還沒弄好呢。

弄好了曲黴,高粱也蒸的差不多了,把高粱分成兩份,多的一份拌入白毛曲黴,拌勻冷卻後分別放入兩個壇子裏,加點水蓋上蓋子,用泥封住口。搬進東屋,還弄麻袋給兩壇子包好了,不然給馮蘭花打上了眼,又給偷回家了。

“這樣就可以了?”

“早呢”還有最重要的蒸餾一步,還沒做呢,不過她要去張叔那弄個可以蒸餾的罩子來。

“那咱回吧,估計早飯也沒有了”回去時莊子上幾個剛結婚的新娘子,都跟萬玉蘭坐在河邊的老柳樹下穿針引線呢。小小跟他們也就點頭之交,要說處的好的還是那幾個旁支嬸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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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張叔那,淩小小跟張鐵匠一說,上面要留個空間裝冷水,讓蒸汽冷卻成水,再做個管子躺水。張鐵匠一聽就知道什麽了,因為他做學徒的時候,師傅曾經給前朝的許太醫做過這樣的東西。

淩小小覺得自己太幸運了,她說什麽這張鐵匠都懂,他真是她的貴人。“這個弄下要多少錢?”

“一百文”

“這麽多?”

“不要拉倒”他還要琢磨幾天,耽誤他不少事。

“都是老顧客了,還不能便宜點”

“就這個價了”張鐵匠也不給淩小小講價的機會,徑自找夥計做了。

“好吧,你做吧”我就不信了,我在你身上掙不回來,咱們山不轉水轉,總有一天落我手上。這樣一想,淩小小心裏順暢了不少。

婆婆的頭七,做了足了祭品,兄弟幾個天黑着就上墳了,回來時天才蒙蒙亮。上了墳,安若萱就去縣裏做他的賬房去了。

晚上回來,安若萱叫來了二叔三叔,開了個家庭會議。安若萱的意思是不想分家,安氏死的欠的錢,大家一起還了。淩小小分也好,不分也好,都無所謂。分家他們就更自由些,不分跟着萬玉蘭,她什麽事都不用操心,反正什麽都有萬玉蘭。

看萬玉蘭平時對安若萱唯命是從,可在分家這事上,她咬的緊。“小小,你說句話”這一大家子,所有的農活幾乎全是她做的,那淩小小就撿點她做剩下的活,罵也不好罵,人家就說成天為做點事吵架,不罵吧這些天氣的她難受,跟安若萱說他就不吱聲。再跟他們過下去,她就是第二個安氏了。

既然她要分就分吧,淩小小點點頭說:“分吧”安若晨便掐了她一下。

安若萱站了起來,穿了淡藍色的窄袖長袍,顯得文質彬彬,因少做農活的關系,皮膚白淨,成了親死了娘,成熟不少,怪不得萬玉蘭一看他就移不開眼,冷眼一掃,淡淡的說:“娘死了欠了二叔家,400文,三叔家300文,裏正小叔家,6兩200文,家裏就這三間房子,一間廚房,一間廂房,糧食與鍋碗瓢盆的等會在說,二子你先選”

安若晨苦着張臉問“哥,就非要分麽,一家人非要那麽疏遠”

萬玉蘭怕安若萱心軟,忙笑着說:“二子,你以後有你的家,我們也有我們的家”

安若晨見萬玉蘭非分不可便說:“好吧,大哥你先選吧”

萬玉蘭一聽讓他們選,立刻就說:“堂屋共用,這廚房與廂房,我選廚房,要是以後有錢了,再還了債,我再補給你們竈錢”

淩小小一聽沒有個廚房算什麽回事,她搶了廚房她燒飯去哪裏燒。萬玉蘭見淩小小面上不開胃,又讨好的說:“你們沒有廚房,咱們先可以共用的嘛!要不我去娘家借些錢,給你在南廂房裏支口鍋将就着用用”

現在誰都不會說手裏有錢,這麽債明擺在這裏,要是有了錢直接跟扔水裏沒兩樣,以前怎麽沒發現萬玉蘭說話這樣的氣人呢?淩小小直接回了“不用了,大嫂,分家不是這樣分的,三間屋子,兩間廂房,弟兄三個一人一間,一人拿廚房與廂房”淩小小一句話賭的萬玉蘭臉都綠了。

二叔與三叔一聽淩小小這樣說了,連連點頭說:“就這樣就這樣”

“這······”萬玉蘭面上開始着急,她要的分家不是這樣的。忙看向安若萱的說法?

安若萱清清嗓子說:“就按淩小小說的”

四個孩子,安若蘭與安若亮跟着淩小小,小白與安若琳跟着萬玉蘭,小白一聽立馬哭了說:“我要跟着三哥,我要跟着三哥”

小亮也不忍跟小白分開,看看淩小小,淩小小則拉過小白捏捏小白的臉說:“小白就是以後吃飯不和我們吃了,睡覺還是一起的”

小白揉揉眼睛抽泣着問:“真的嗎?”

淩小小摸摸小白的頭說:“真的”

安若亮比小白大三歲就給分了間堂屋,小白分了廚房與南廂房。萬玉蘭的臉這才好看些。債平分,由于安若亮與安若白沒有成年,他兩的地給他們兩家種也算抵債。直到成親才能收回。

淩小小又站起來說:“我決定過兩天就送虎子與小亮去啓蒙,大嫂要是不送小白的話,我就出錢”

萬玉蘭從凳子上跳下來說:“誰說我不送了,學,學到哪我供到哪”比財大我還比不過你,好好的送什麽去啓蒙,閑的發慌了,說完萬玉蘭也不管二叔三叔,直接進了東屋。

小白雖小,也懂看人臉色。可憐的叫了聲:“二嫂”

“別怕,要是呆不高興了,就來二嫂家,也不多你雙筷子”

小白白淨的臉上挂着淚珠點點頭。晚上睡在床上淩小小左右心裏不舒服,總感覺哪裏不對。猛的坐起來說:“不對”按萬玉蘭說的她還能分個南廂房,現在她什麽都沒有了,堂屋共用了,廚房與廂房都給了她了。淩小小拍了下床板,氣的不行。活該她嘴賤。第二天一起來,萬玉蘭他們在堂屋裏吃早飯,淩小小去廚房用鹽刷了牙,正準備去吃早飯,看見安若晨在燒火問:“你不去吃早飯,在這燒什麽火?”

“我們昨天不是分家了?”

淩小小一拍頭,她想起來了,問:“早飯吃什麽?”

“湯飯”

淩小小站在鍋邊,揭開鍋蓋看看鍋開了沒有。淩小小把小桌子搬出廚房,這邊他們剛吃上,那邊萬玉蘭帶着安若琳扛着鍬下了田。臨走還對小小說了聲:“小小啊,這下我就做我家的田啦”說的那叫一個高興。

淩小小也才想起來,他們有五畝水田,一百多畝的山地,這哪來的這麽多的田。聽說安若晨的爹在世時,還賣了一百多畝地,不然更多。以前萬玉蘭做她無壓力,現在她壓力山大啊。

山地前幾天聽萬玉蘭說又該鋤草了,不過豆苗地與黍米應該分給萬玉蘭了,他們應該是紅薯與高粱地。淩小小先帶着三個孩子,去隔壁村的一個秀才在家裏開了私塾,剛出村口,就看見淩小雨與安若萱一起往縣城的方向走去,這淩小雨去縣裏做什麽,還和安若萱一起,兩人是碰巧的麽?看了半天,兩人也沒過分的動作,淩小小便拉着孩子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啓蒙也就是認字,學學就好。不用較真是不是名師。儒酸一口一個,不才,一口一個敝人,聽的她耳朵根直發癢。立刻打住,問了學費後孩子直接扔先生家了,先買了書與文房四寶,說過兩天來交學費就走人了。一個孩子學到過年要六十文,每個月還要十斤米,中午孩子吃的米還要另帶。淩小小一合計,這學堂也不便宜,一咬牙還是給孩子上了。

說到做農活,淩小小從來沒有這兩天做的那麽認真,跟着安若晨把山地裏的草鋤了一遍,安若蘭在家做飯,這邊剛吃上萬玉蘭就到家了,淩小小客氣的說:“嫂子回來啦,一起吃吧”

萬玉蘭笑容滿面地說:“那就不好意思了”馬上去廚房,拿出兩個碗來,盛了滿滿兩碗飯。

“嫂子,小白我已經送私塾裏了,學到過年是60文,每個月十斤米”

萬玉蘭瞪大雙眼尖着嗓子喊道:“這麽多錢”這要若萱一個月的月錢了,早知道就不掙這口氣了。

淩小小耐住脾氣說:“是啊,昨天就去了”

萬玉蘭面露尴尬的說“那個小小,娘剛死,我們手上實在沒錢,要不你先墊一下,我一有錢就給你”

淩小小覺得自己就是白癡,怎麽相信她的話了,在人面前說的可漂亮了,一要她出錢就沒有了。

萬玉蘭見淩小小不願意,又說:“你看你們用廚房做飯,還是小白的呢,要不就抵學費”

淩小小真想把碗摔萬玉蘭臉上,也好意思說,感情她用廚房就應該的,她用就不應該了?

萬玉蘭見淩小小生氣了又陪笑臉說:“小小啊,你看嫂子是個直性子,有啥說啥,剛才嫂子說錯話了,你別往心裏去”

淩小小見萬玉蘭又給她陪了不是,低頭吃飯不吭聲。

“那小白的學費就麻煩你了”

‘說來說去,還不是不想掏錢’淩小小撥撥碗裏的飯說:“沒事,記得還上就成”

萬玉蘭明顯松了口氣說“看你說的,我一有錢就還上”說完就悶頭刨飯不在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求包養,求評論···我說了收藏過百我就加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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