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章節

尾酒，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喝。

“請問你是一個人嗎？”十來分鐘後，一位系着羊絨圍巾的男生主動走到蕭城皓身邊，沖他笑了笑。

蕭城皓輕輕點頭。

“那我可以在你旁邊坐下嗎？”

“你随意就好。”

那位男生問調酒師要了一杯和蕭城皓一樣的雞尾酒，用輕松自然的口吻跟蕭城皓搭起了話來。

“你有男朋友嗎？”那位男生很直白地問道。

這讓蕭城皓感到有些意外，通常來說，人們一般都只會問他有沒有女朋友，而眼前這位男生卻相反。

對方從蕭城皓疑惑的表情中看出了他的想法，笑着解釋道：“我是這個圈子的人，所以對這種事情直覺總是特別敏銳，有的話直白一點說也無妨，你喜歡的是男生吧？”

蕭城皓不知該不該回答對方這個問題，可從他臉上的表情，那位男生已經收到了答案。

“有沒有男朋友那又怎樣？”蕭城皓反問。

男生支着下巴，笑了笑，“如果你有男朋友的話，那我就不打擾你了，畢竟我不是那種喜歡插足別人感情的人。”

“那如果我說我沒有呢？”

蕭城皓本以為對方會說“那我們不妨交個朋友，彼此認識認識。”

然而男生卻直白粗暴道：“裏頭有很多房間空着，咱們可以進去好好深入交流。我是0，但如果你想要1，我也可以滿足你的需求。”

對gay圈了解不深的蕭城皓，不太明白男生口中的0和1到底是什麽意思，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知道男生想要和他上床。

放在口袋的手機忽然響起，蕭城皓趕緊拿出來看了一眼，是關蒙打來的電話。

“不好意思，我先出去聽個電話。”

蕭城皓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按下接聽，對那頭的人“喂”了一聲。

“城皓哥，你現在在哪？”

“今天平安夜，我跟室友在外面參加派對，你呢？在家裏嗎？”

“對啊，我們明天考試，現在我在房間裏複習呢。”

“那怎麽還給我打電話呢？”

關蒙有些支支吾吾，“嗯……挺久沒跟你聊過天了，就突然想給你打個電話，你最近怎麽樣來着？”

“挺好的，每天除了上課以外，就是到學生會裏處理事務，要麽就是外出兼職。”

“哦，這樣子。”

“你明天要考試的話就快點去複習吧，時間也不早了，複習完就早點休息。”蕭城皓催促道，似乎并不想跟他聊得太久，他找了個借口，“我朋友在那頭叫我過去了。”

“好吧。”關蒙有些郁悶，“那你趕緊過去找你朋友吧，咱們下次有空再聊。”

蕭城皓似乎隐約感覺到了什麽，他問關蒙：“你是不是還有事情要跟我說？”

“沒有，其實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以後再說吧。”

臨挂線的時候，關蒙突然把他給喊住，“城皓哥，聖誕快樂。”

蕭城皓沉默了兩秒，回了句：“聖誕快樂。”

挂線以後，關蒙嘆一口氣，沒精打采地趴在書桌上，他不甘心地用拳頭錘了一下桌面，結果把手給捶痛了，馬上揉搓了幾下，然後對自己說：“你怎麽那麽沒用……”

原本他今天打電話給蕭城皓，是打算跟他告白的，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因為緊張，羞澀以及種種原因而說不出口了。

關蒙拉開抽屜，從裏頭拿出一張自己和蕭城皓去清邁時候的合影，很快又将心中的煩惱抛卻腦後。算了，以後還有大把機會的，他暗道，笑着對這相中的蕭城皓輕聲說：“聖誕快樂。”

重新回到吧臺前，蕭城皓心下一橫，決定接受那位男生的邀請。

他想要割舍自己對關蒙那份不應該有的感情，但他一直以來都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他忘卻不了，既然這樣，那就利用另一個人來将這份感情轉移吧。

在此之前，蕭城皓沒有過任何情事經驗，他對同性**唯一的了解途徑是在那些GV裏頭。

見蕭城皓的動作有些生澀，那位男生問了一句：“你該不會沒開過葷吧？”

“……”

蕭城皓的沉默佐正了對方的猜想，但男生并不介意，他安慰蕭城皓說誰都有第一次的時候，于是為蕭城皓一點一點的做引導。

“你是希望在下面還是在上面？”

蕭城皓想了想，“上面。”

男生點頭，褪去自己身上的衣服，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潤滑劑，大大方方地在蕭城皓面前做着擴張工作。

一切都準備就緒之後，那位男生把蕭城皓拉到跟前，主動坐到蕭城皓身上。當他準備讓蕭城皓進去自己裏面的時候，蕭城皓卻突然停了下來，那一刻，他滿腦子裏想着的都是關蒙，他想起第一次與關蒙見面，想起和關蒙一塊到泰國旅行的時光，想起關蒙剛才給自己打電話道聖誕快樂......

蕭城皓把眼前的男生輕輕推開，讓他從自己身上下去。

“對不起......”他對那位男生說，“我好像做不到......咱們可不可以到此結束？”

那位男生什麽也沒說，他安靜地坐在床頭邊，被蕭城皓拒絕的他卻絲毫不感到生氣，他望了蕭城皓一眼，從桌面上拿了一包煙，取了一根出來點燃。

“你心裏有喜歡的人對吧？”

“……”蕭城皓雙手握拳，沉默即是承認。

對方繼續問道：“既然你心裏有別人，那你為什麽還要跟我做？你看上去并不是那種見異思遷胡來鬼混的人。”

蕭城皓仍不回答，那位男生也不勉強追問下去，他吸了最後一口香煙，把煙屁股揿滅，然後指着蕭城皓的下面，又指了指自己的，說：“你看咱倆現在這個狀态，總得解決一下吧？要不這樣，咱們用手相互解決一下如何？”

當對方的手碰到自己的時候，蕭城皓一直閉上眼睛，他想象着關蒙就在自己面前，他一遍又一遍地喊着關蒙的名字，同時，他聽見自己內心深處有個聲音，正在不停地對他說：你不可以這樣，你不可以這樣，這是不對的……

是啊，關蒙是他恩師和師母最疼愛的獨生子，他們對他寄予了厚望，他日後還有屬于自己的美好人生，他的父母希望他能夠和喜歡的女孩子結婚成家，生下可愛的孩子，順遂快樂的過完一生。而他，關連義和郭婷對他視如己出，早在心裏頭将他和關蒙默認為兩兄弟，兄弟之間是絕對不能跨越那道界限的，否則他就是罪人。

短暫的高潮過後，蕭城皓非但沒有得到滿足，他的內心反倒變得更加空虛，伴随而來的還有無盡的悔恨。他覺得自己對不起恩師和師母，因為他辜負了二人對他的期望；他覺得自己對不起關蒙，因為他背叛了自己對關蒙的那份喜歡。

黑暗中，那位男生悄悄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間，離開的時候一句話也沒說，蕭城皓獨自坐在床邊，他的雙睛漸漸地泛紅，溢出淚水，他的心從未試過如此難受，不是那種父母離世的難受，也不是那種為生活所迫，走投無路的難受，而是一種感覺自己遇到了畢生所愛，卻因為種種原因，不得不将這份感情永遠埋葬的痛心難受，不能與任何人訴說，只有他獨自一人知曉。

之後的人生裏，蕭城皓始終對那天晚上的事情難以釋懷，他早已經忘記了那位男生叫什麽名字，長什麽樣子，他甚至連他們在房間裏互相解決的過程都忘得一幹二淨，可那天的痛苦和悔恨卻讓他刻骨銘心。

ACT 39

早在一個禮拜之前，關蒙就向蕭城皓詢問12號他有沒有空，那天是蕭城皓的生日，關蒙沒有忘記，蕭城皓也一直記得。

“所以你到時是要請我吃飯嗎？”蕭城皓笑着問他。

“那你到底有沒有空？”

“白天我要上班，不過晚上倒沒問題，你自己說過的話可要算數。”

“我還沒說要請你吃飯呢。”

“你的表情出賣了你，明明就是想要跟我去約會。”

“什麽約會？我只是說請你吃飯而已。”關蒙為自己澄清道。

“啧啧，就說了你要請我吃飯。”

“你居然給我下套！”

蕭城皓不說話，笑着伸手捏捏他的鼻子。

12號下午，關蒙早早在家中換好了衣服，對着鏡子端詳許久，領子沒有翻，頭發很整齊，一切都沒問題之後，他才滿意地出發，跑到蕭城皓公司旁邊的咖啡店等他下班。

傍晚6點鐘左右，蕭城皓從公司裏走下來，正要問關蒙想帶自己去哪吃飯，他的手機鈴聲很不識趣地突然作響。

是助理打來的電話，助理在那頭用萬分急切的語氣說蕭城皓臨走前有一份文件忘記簽字，那份文件今天之內必須快遞出去，沒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