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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事麽?”念亭瞄了一眼牆上的鐘,時針剛好劃破十一點,他正暗自琢磨着宸飛這時候打電話來的用意,對方卻已開口,“我答應你到容家小住。”這晚他的每句話都很簡短,仿佛一旦說了稍長些的句子,都會讓他喘不過氣似的。
念亭隐約察覺到了些不對勁,但他沒有多問,只是說:“好啊,明天我有空,早上去接你。”
“不用了。”宸飛說出這三個字,之後是長久的沉默,念亭只是握着手機,安靜地等着他接下去的話。過了片刻,宸飛的聲音果然又響起,“我現在,就在你家門外。”
“啊?”念亭一愣,旋即起身走到客廳的窗邊,從這扇窗戶看出去,正好能瞧見大門。
容家是一座小別墅,面積算不上大,不過宅子前有小花壇,後有小院子,當初念亭買下這宅子,也是看中了平時閑來無事,可以在後院沏壺茶,一個人靜靜地品茗。
而通過花壇中間的那條過道,那端便是一扇大鐵門,鐵門外豎着一盞路燈,此刻宸飛就站在路燈旁。
容佩跟着走到窗邊,見外頭那人正是尹宸飛,她不禁皺了下眉頭,低聲問道:“他怎麽來了?”
念亭沒有回答,而是對着電話那頭的宸飛道:“站着別動,我這就出去接你。”語畢,他便挂了手機。
轉身時再度對上容佩的目光,念亭這才坦白地回道:“我請他來家裏小住的,白天他還不答應呢,這會兒竟然人都到了。”說話間,他已往門外走。
容佩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顯然是不太高興的樣子,“哥,你請他過來,是為了更方便報仇吧?”她的聲音冷冷的,像是不帶任何感情一般。
念亭止住腳步回頭看去,靜默了須臾,才吐出兩個字,“當然。”
至此,容佩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了一些,“這就好,希望哥沒有忘記我們這趟回來真正的目的。”
念亭又對着容佩看了一會兒,最終沒有說任何,而是拉開門走了出去。
如今這季節夜裏一點都不冷,卻也沒有熱到讓人滿頭大汗的地步。可當念亭來到大門外時,見宸飛的額頭竟是布了一層細密的汗。
“怎麽出了那麽多汗?”伴着念亭這話,宸飛連忙伸手胡亂地擦了擦,而後敷衍般甩出一句,“來的時候太急了。”
“哦。”念亭沒有問宸飛怎麽突然決定過來了,原本他一早也就料到最終會是這樣的結局,只不過沒想到宸飛會那麽快就自己跑過來而已,“走吧,我帶你進去,你也真是,過來也不提前給我個電話,那樣我至少好使人在外頭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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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道是客套話,但出于禮貌,宸飛還是回了一句,“不必麻煩。”他跟在念亭的身後走到別墅裏,一進門就看到容佩正在客廳裏,這個女人确實長得很漂亮,只是她不笑的樣子太過冷漠,總讓人産生一種此女很強勢的感覺。
容佩冷冰冰地盯着宸飛,那眼神顯然就是在看仇人,“喲!真是稀客呀,尹二少爺肯賞臉來我們家住,還真是……”她刻意一頓,繼而才接着道:“真是我們兄妹倆的榮幸。”
宸飛早就想過,到了容家冷嘲熱諷必然是少不了的,以他的脾氣,被這樣話中有話的嘲弄一番,就算不甩袖走人,也是定要反罵回去的,只是今天他胃疼得厲害,實在沒心思跟容大小姐擡杠。
好在他倆之間還夾了個容念亭,聽了容佩這話,念亭可能也覺得稍有不妥,于是沖容佩搖搖頭,回頭又對宸飛說:“我先帶你去客房,明天再叫人把我隔壁那間房整理出來讓你睡,客房沒有獨立衛生間,你把東西放好後到我房裏去洗把澡,瞧你剛才出了那麽多汗。”
宸飛沒吭聲,只點點頭便跟着念亭上樓去了,那模樣看上去格外乖巧。然而容佩瞧他這樣,又不免在他後邊罵了一句,“那麽聽話,裝給誰看呢?”
宸飛壓根就沒注意到容佩說了什麽,他一門心思想着自己的胃痛,偏偏出門時又忘了帶藥,自己也真糊塗,剛才在來的路上,就該去藥店買盒藥才是。
可是念亭卻聽到了容佩那話,他突然停下了腳步,宸飛一時沒反應過來,就撞上了他的背。
念亭回過身,見宸飛揉腦袋的樣子,本想幫他揉揉,卻礙于容佩在,所以最終只是問了句,“沒事兒吧?”
“沒事。”宸飛心想:撞在一團肉上能疼到哪兒去,只是這胃疼該如何是好?
念亭看宸飛确實沒什麽事,則又對容佩說了句,“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睡吧。”反是容佩聽念亭這話,以為她哥是在趕她了,憤怒之下又揚起聲,“哥,我有話要跟你說。”
念亭本想說“有話明天再講吧”,想想又覺得他這妹妹已經不開心了,還是順着她些為好,便改口道:“好,你等我這邊安頓完就來。”
念亭的卧室在樓梯上去的第一間,而客房在過道最裏頭的那幾間,宸飛根本沒帶行李過來,他過去也就把手機和錢包放下了,然後又跟着念亭去了他的卧室。
容大少爺其實是個很細心的人,他剛才瞧宸飛沒帶換洗的衣服來,便從衣櫥裏拿了一套幹淨的睡衣出來,“這睡衣是新的,我沒穿過,你拿去穿吧。”
宸飛接過,繼而又聽念亭開口,“那你去洗吧,我就在門外,你有什麽事叫我就好。”說完他就出去了,并刻意把房門留了條縫,以便宸飛叫他的時候他能夠聽見。
容佩倚在樓梯扶手上,見她哥終于出來了,則譏諷地說道:“沒想到哥還挺會照顧人的嘛,瞧瞧,尹家二少爺被你伺候得多好,啧啧,真是天生少爺命。”
“佩佩!”念亭的聲音有些壓抑,帶了些許的責備。
這一來,容佩的怒火徹底被挑了起來,聲音當即擡高了半個八度,對着念亭就吼道:“我有說錯嗎?我不是瞎子,你也少把你妹妹我當傻子耍!”
作者有話要說:月榜月榜,明明就只差兩位了,可怎麽還是覺得那麽遙不可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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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預告:
容佩:哥,你這是在挑戰高難度游戲嗎?尹二少可是從來不當下面那個的。
念亭:你不覺得游戲要有點挑戰性才好玩嗎?這場游戲必須軟硬并施,不然很難拿下尹宸飛這樣的人。
容佩:這麽愛玩,怎麽不找尹沐揚?人家尹少主才更具挑戰性吧?】
14、Chapter 14
念亭略微蹙了蹙眉頭,眼底漸漸泛起一抹冷色,“我怎麽把你當傻子耍了?”他的聲音略微有些壓抑,聽得出其中帶了點情緒,“佩佩,你到底想說什麽?”
容佩的性格本就直爽,心裏藏不住什麽話,剛才她見她哥對尹宸飛的态度,就察覺到一些不對勁了,若是換做別人倒也罷了,偏偏是尹家人,這點讓她無法接受。
不過容佩到底是有教養的大家小姐,該有的規矩她還是懂的,所以縱然心中不快,卻不會像個潑婦一樣罵街似的發脾氣,她只是刻意壓低了嗓音問道:“哥,你愛尹宸飛嗎?”
“嗯?”念亭一愣,眸中瞬間泛起一層憂郁,沉默了須臾,他終于又笑了起來,“你不會以為就因為兩年前我跟他玩過那麽短短的半個月,我就對他動真感情了吧?”
他這麽說,确實是讓容佩稍稍安心了些許,但她到底還是有點擔憂的,“既然你不愛他,那麽為什麽要他住到我們家來,你這不是引狼入室嗎?萬一……”
容佩話還沒說完,念亭卻突然伸出了食指抵住了她的唇,“不必擔心,絕對不會有萬一,別忘了,這裏是容家,他要想在我們的地盤上有什麽動作的話,首先還得掂量下自己的本事,相反,宸飛在我這兒住着,對尹家是個牽制。”
聽念亭如此一說,容佩的臉上立馬泛出一絲了然,“所以,哥把尹宸飛請過來,是你計劃的第一步?”
念亭微笑着點了點頭,“尹沐揚很疼他這個弟弟啊,現在尹家二少爺在我手裏,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容佩覺得她哥的說法也有點道理,于是又問:“可尹宸飛也不傻啊,他怎麽會答應過來住?”她不太明白,這尹二少難道就那麽有把握他們兄妹倆不會動他嗎?
念亭轉了個身,背靠着扶欄雙手擱在兩側,“我只是使了點小手段而已,利用尹伯伯和尹沐揚之間的矛盾對尹宸飛施壓,這小子為了緩和他老爹和哥哥的關系,最後肯定會選擇妥協。”說着,他又往屋裏瞄了一眼,“這不,他還是過來了。”
容佩也順着念亭的視線看過去,“可我就是覺得你對他很好。”她說這話時的口氣略有些撒嬌,惹得念亭又笑了起來。
“我是對他很好,我還想把他按在床上看他無助哭泣的樣子,兩年前我和他都沒玩盡興,這趟回來不把他吃幹抹盡又怎麽夠本呢?”念亭笑得很灑脫,唇角微微上揚,帶起一個幅度不大,卻格外好看的弧度。
經他這麽一說,容佩好像終于恍悟了過來,“哥,你這是在挑戰高難度游戲嗎?尹二少可是從來不當下面那個的。”
“我知道。”念亭的笑容越發濃烈,就連嗓音中都帶了歡愉,“不過,你不覺得游戲要有點挑戰性才好玩嗎?”他眉目輕彎,複又意味深長地說道:“這場游戲必須軟硬并施,不然很難拿下尹宸飛這樣的人。”
容佩看念亭一副得意的樣子,又忍不住戲谑了一句,“這麽愛玩,怎麽不找尹沐揚?人家尹少主才更具挑戰性吧?”
念亭聳聳肩,坦白回道:“很遺憾,我對尹沐揚那種長得像女人一樣的男人沒興趣,更重要的是,尹少主早已是有夫之夫了。”
“切,尹宸飛能好到哪兒去?雖然那張臉沒尹沐揚那麽陰柔,可也是妖得很,還有,你沒看他剛才那副樣子,陰陽怪氣的,像咱們都欠他的似的。”容佩對尹宸飛沒什麽好感,評論起來便也專往不好的地方說。
尹家的孩子的确都長了張好看的臉蛋,但是陰陽怪氣這個詞,用來形容尹沐揚還行,至于尹宸飛,他為人潇灑,出手也大氣,今天要不是因為被胃疼折騰的,定然是另一番模樣。
浴室裏,水流不住地從花灑中噴出,打在背脊,宸飛一只手扶着牆,另一只手則死死地攥着自己的胃部,那樣子就仿佛恨不得将手伸進去把疼得快撐不住的胃給扯出來般。
但他還是有點慶幸的,好在沒有到嘔吐的地步,記得年前有一次胃病發作,吐得天昏地暗,有那麽一瞬間他以為自己把五髒六腑都給吐出來了,從那次以後,他才知道胃痛不算什麽,至少忍忍就過去了,總好過那沒完沒了的惡心反胃。
迅速地洗完澡,宸飛拉開玻璃門,穿上拖鞋就打算去拿他之前擺在櫃子上的睡衣,卻哪裏想到自己剛邁了一步,腳底卻是一陣打滑,下一刻,毫無征兆的,他整個人就往地上栽去,驚愕之間,他伸手想要拉住些什麽,偏偏觸手所及的只有原先就挂在架子上的一套毛巾式浴衣,他這一扯,無疑是将架子一塊兒扯翻了,頓時浴室裏發出一陣響聲。
“該死!”宸飛咬牙低罵了句,想要撐起身子,卻苦于一切只是徒勞。
念亭和容佩在門外聽到聲音,先是彼此對視一眼,繼而念亭便飛快地沖了進去。慌張地打開浴室的門,見宸飛渾身赤裸地倒在地上,念亭亦是一怔。
容佩緊接着趕到,卻在看到如此畫面後,她短促地驚叫了一聲,連忙背過身去。
這一下摔得不輕,宸飛倒在地上一時間竟是爬不起來,眉頭緊緊地蹙起來,好在那個倒下的架子沒砸在他的背上,只是稍稍碰了下他的腳,并不是很疼。
念亭愣了會兒總算回過了神,他順手撿起那件落在地上的毛巾浴衣替宸飛披上,而後小心地扶起他,“你怎麽樣了?”
宸飛疼得咬住了自己的下唇,過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地吐出一個字,“疼……”
念亭只當他是在摔倒的時候磕傷哪兒了,便又問道:“哪摔疼了?”
豈料宸飛竟是大口地喘了好一陣,方才有些顫抖地開口,“胃、胃痛。”
“胃痛?”至此,念亭才算是搞明白了,“你有胃病?”見宸飛虛弱地點點頭,他連忙朝浴室外的容佩吩咐道:“佩佩,你快點去拿胃藥,再倒杯溫水來。”
容佩雖然心裏有怨言,可看着宸飛這副痛苦的樣子,倒也沒說什麽,轉身便去了。
而念亭把宸飛裹在浴衣中,打橫抱起他走出了浴室。宸飛疼得整個人都軟了,只好把力借在念亭身上。
将宸飛放在床上,念亭又摸了摸那張過分蒼白的臉,替他擦去了額頭的汗,這才說:“再忍忍,待會兒吃過藥就好了。”
也不知道宸飛有沒有聽到他說的話,念亭只覺得他的目光有些渙散,好像意識并不清晰。
沒多久,容佩就拿着溫水和胃藥回來,念亭喂宸飛服下後,又過了片刻,才終于感覺到他的氣息平穩了下來。
回頭看了容佩一眼,念亭說:“不早了,回去睡吧。”
容佩本還想說些什麽,可念亭卻好似能看出她的心思般,沖她扯了一抹淺笑,“待客之道總要有的,今晚我陪着他,我做事有分寸,你不必太擔心。”
容佩想,哥既然都把話說到了這地步,自己再說什麽就顯得有些多慮了,所以她略一颔首,輕道一聲“哥晚安”,便離開了。
等容佩走後,念亭看宸飛也睡着了,則又幫他把浴袍脫下,換上幹淨的睡衣。他的動作很輕,像是生怕一不小心又把宸飛吵醒了似的。等全部換好了,他才關了燈鑽進了被窩,似乎怕宸飛會覺得冷,他還特意将對方摟在懷裏睡,這感覺如同親密的情人,在入夜之後相擁而眠,曾經,他是那麽希望和宸飛一塊兒享受這樣的幸福。
曾經,卻也只是曾經。
……
宸飛再醒來時早已日上三竿,他靠在念亭的懷裏緩緩睜開眼,似乎是動作太大吵醒了那個人,耳畔忽然傳來一個略顯慵懶的聲音,“醒了?”
宸飛揉了揉雙眼,擡頭朝念亭看去,倒是沒有為這同床共枕的事實而感到絲毫尴尬,反正對他來說也不是第一次和容念亭睡一塊兒了。
念亭仿佛也沒覺得他倆這麽親密地摟着睡有何不妥,即便此刻宸飛已經醒來,可他的手臂卻仍舊搭在對方的肩上,“要不要再睡會兒?反正今天沒什麽事。”
“不了。”宸飛将右手從被窩裏拿出來,本是想捋一下自己那有點偏長的劉海,可他的手才舉到一半卻頓然停住,而他的目光則定定地落在自己的袖管上。
反是念亭瞧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袖子發呆,就猜出了他心裏在想什麽,連忙解釋道:“你昨晚後來睡着了,我看那浴袍有點濕,就替你換了睡衣。”
“哦。”宸飛淡淡地應了聲,又把手縮了回去,想到昨晚的事,他總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麽,不管怎樣,自己到底是欠了容念亭一份情,雖然容少也不過是舉手之勞,但道一聲謝總是必須的。
如是想着,他又對上了念亭的雙眸,“昨天,謝謝你了。”宸飛的口氣很淡,不過話裏并無敷衍的意思。
念亭聽他這麽說,忽而笑了起來,他伸手摸了摸宸飛的腦袋,舉止間盡是寵溺。宸飛望着他,有一瞬間竟是看癡了,等回神時,念亭的聲音又在耳邊響了起來,“不用謝,只是你不能吃辣怎麽不早說?看吧,白白挨了這陣疼。”
宸飛的手下意識地摸到自己的胃,而後垂下了眼睑沒有回話。
念亭卻是往他這邊又湊了湊,略微帶了點責備地開口,“你胃不好先前居然還敢酗酒,存心找罪受是不?”
“我事先服過藥了,再說,那回後來不是沒發病嗎?”憑着一股莫名地沖動,宸飛脫口便反駁道。
念亭狠狠瞪了他一眼,語調不禁冷了下來,“這麽說,你還有理了?”
宸飛懶得理他,索性轉過身背對着念亭側躺着,念亭瞧他這樣兒心裏就來氣,手藏在被窩裏對準了他的屁股就使勁擰了一把。
宸飛一驚,整個人幾乎都從床上蹦了起來,屁股上的肉本就多,念亭下手又狠,這一擰實在是又酸又疼。宸飛轉過頭,惡狠狠地瞪着容大少爺,旋即沖他吼道:“容念亭你他媽找死!”
而念亭卻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瞧宸飛的表現,他不由得心情大好,還忍不住調侃了兩句,“沒想到你屁股的手感挺好的嘛,珠圓玉潤的……”
念亭的話還沒說完,宸飛便搶過了話鋒,“放屁!我看你真是活膩了!”他本不是好脾氣的人,哪裏受得了念亭這樣的戲弄,當即就跳起來,報複似的往念亭身上各處撓癢癢,偏偏容少還真是個怕癢怕得緊的人,被他這一折騰,瞬間就沒了力氣,然而容大少爺愛面子,又特愛跟人擺譜,于是他立馬板起臉寒着聲厲喝道:“別鬧,不然看我怎麽收拾你!”
宸飛被念亭吼得一愣,手上的動作倒是真停了。念亭便趁着那個空隙将之兩手反握,按着其後頸把他壓在床上,待宸飛反應過來,早就已經被容少制住動彈不得了。
這姿勢一來不太好看,二來也委實難受得很,宸飛一着急,就胡亂掙紮起來,“容念亭你快放開我!”
念亭自然不會任由他亂動,手上的力道則又加重了幾分,“是不是昨晚沒摔殘你,這會兒又不安分了?”
宸飛扭過臉,眼睛瞪得圓溜溜的,裏邊全是惱意,想他尹宸飛什麽時候被人這麽欺負過,今天要不是一時疏忽,還輪得到你容念亭來教訓我?他心裏這麽想着,嘴上也是毫不示弱,“老子有沒有摔殘廢關你屁事,我告訴你,你最好立刻放開我!”
“色厲內荏的家夥,你這到底在唬誰呢?”念亭冷笑着彎下腰湊近宸飛的耳邊,挑逗似的咬了咬對方的耳垂,“宸飛,其實我對你還是不錯的,你說是麽?”
這還叫不錯?真是見鬼了!宸飛心裏怨念,嘴上卻不說什麽了,只把頭擱在枕頭上,臉側向一邊發起了呆。
念亭看他不吭聲了又覺無趣,便拿肩膀蹭了蹭他,複又啓口,“喂,別裝死,問你話呢!”
宸飛不理他,只自顧自地趴在床上,念亭一個人玩着沒意思,則把臉湊到宸飛面前,才要張口,對方竟是對着他的唇就咬上來。
念亭猝不及防,被他咬了個正着,宸飛還真是一點兒都沒留情,這一口下來,兩人都嘗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
念亭被咬得疼了,手上的力道也失了分寸,宸飛只感覺手腕的骨頭都快被捏碎了,無奈之下只好松口,他這裏是讓步了,可容少爺好似完全沒有消氣,死按着他的腕狠狠頂在背脊上,“咬人都學會了,你屬狗的嗎?”
“屬兔的。”宸飛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念亭卻是懵了,他剛也是随口一問,沒想到宸飛還真會特地糾正他,這一來,他反倒被逗樂了,臉色頓時好看了許多,“兔子都是溫馴的,你這脾氣哪裏像兔子了?暴躁得跟只野貓似的。”
“要你管?”宸飛心裏也堵着,他暗道你容念亭把我整得現在腰酸背疼的,我咬你一口還算便宜了你。不過這話他到底沒有說出口,生怕又惹惱了這位大少爺,到時恐怕自己這兩條胳膊就真不保了。
宸飛想了想,覺得目前對自己最有利的法子就是扮可憐,所以他深吸一口氣,再對上容念亭時,一雙眼睛水汪汪得尤顯楚楚動人,加之他那嬌羞的口吻,效果自然更佳,“念亭,你放開我吧,我的手疼得厲害。”
不得不說,宸飛那表情太到位了,如此一副我見猶憐的姿态,縱然是個直男,也難免為其動心,何況是容念亭。
于是容少說:“你答應我不動手,我就放了你。”
宸飛使勁擠出了兩抹淚光,很是乖巧地點頭道:“我不動手,我手都快廢了,哪有勁兒動手呀?”念亭笑笑,沒再說什麽,倒是真的松了手。
而事實證明,他就應該把尹二少的話當狗屁,信他的自己簡直就是個白癡。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寶貝兒們的安慰,唔……就算把愛情弄丢了,我還能再找回來的,抱抱陪着我的你們。
【下章預告:
念亭:不是說好不動手的嗎?
宸飛:我說什麽你都信,那我讓你去死你去不去啊?
念亭:怎麽?你要在我的地盤上和我動手?
宸飛:有何不可?】
15、Chapter 15
外界對尹二少的評價褒貶不一,贊他的可以把他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罵他的更是不惜甩出“卑鄙無恥”、“人面獸心”之類的詞來突顯他有多渣,對此宸飛倒是完全不在意,在他看在,會在背後惡語中傷你的人根本不值得一提,真正需要提防的,卻是那些趁你不備在背後捅你一刀的人,比如——寧由。
而念亭卻認為,宸飛說不上是卑鄙,他只是有那麽點狡猾罷了。所以當念亭松開他的手時,宸飛表現得很淡定,随意地活絡了一下手腕,等血液完全流通了以後,他才對着念亭莞爾一笑,同時,拳頭也朝着對方的臉招呼了過去。
念亭反應還算比較快,不過宸飛這一拳也确實來得突然,縱然他慌忙躲避,卻還是被拳頭略微擦過了臉頰。
念亭下意識地伸手碰了碰左眼角下方的那塊皮膚,緊接着宸飛的第二拳又向他逼來,至此念亭頓覺這小子是跟他玩真格了,連忙一掀被子翻身下了床。
宸飛躲開薄被,站在床的另一側冷笑着與念亭兩兩對望,他的眼神中透着一抹興奮,周身亦散發着一股屬于王者的氣度,就連念亭都不得不承認,這一刻的宸飛确實有着讓人為之癡狂的魅力。
“逃什麽呀?我看你之前不是很厲害嗎?”宸飛始終笑着,然後他邁開腳步,赤着腳緩緩往念亭那邊靠近。
容大少爺自然不會真的怕他,只是瞧着宸飛如今這副自信滿滿的模樣,心中難免又多生了幾分喜歡,“不是說好不動手的嗎?”
聞言,宸飛突然笑出了聲,随之高傲地揚起下巴,“我說什麽你都信,那我讓你去死你去不去啊?”
念亭并未因宸飛的口氣而動怒,卻是等他走到自己面前,又微笑着問道:“怎麽?你要在我的地盤上和我動手?”
“有何不可?”宸飛的語調帶了些輕佻,配上他無意間一個挑眉的小動作,則更顯出幾許風情,而下一秒,他的笑容忽然一斂,爾後連連後退好幾步,避開了念亭朝他打過來的那一拳,轉而他右腿筆直地踢出去,目标正是容少的腹部。
這你來我往之間兩人就過起了招,宸飛打小練跆拳道,他身體柔韌性很好,比較适合這類花式多又漂亮的拳法,可是跆拳道好看歸好看,就是不夠穩紮,對付一般人是沒什麽問題,可是要對付學了十多年散打的容念亭,便有些困難了。
散打沒有那麽多花哨的樣式,但卻更為實用些,在競技中,散打對跆拳道,顯然是前者更具優勢。
宸飛自然也是清楚這點的,只是他沒有想到容念亭這家夥身手這麽好,幾輪下來,雖是沒有分出勝負,但他倆自己心裏都清楚,這次的較量早已斷出了高下。
容大少的姿态可謂是一派悠閑,相比之下,尹二少着實是有些喘了,可照宸飛的脾氣,要他認輸比登天還難。
他心裏琢磨着屯着力量給容念亭最後一擊,就算不能贏他,也算是發洩。不過就他這點小心思,容少很容易就看了出來,于是在宸飛對他最後出拳的那一瞬間,念亭的身子往邊上一閃,繼而腳步輕移,人已到了他身後。
宸飛還沒來得及回身,右肩卻已被抓住,他一驚,正要掙紮,那只手竟順着他的肩膀一路下滑,而後只聽“咯啦”兩聲,緊接着右臂便傳來一陣劇痛。
卻說方才那一瞬間,念亭竟是将宸飛的右臂生生卸了下來,可随即他又給接了上去。
這一番折騰,宸飛可真被吓傻了,他愣了足足有一分鐘之久,才慢慢反應過來自己手肘處的關節似乎剛脫臼了。
用左手揉了揉右臂的肘關節,他仍覺得這一切好像都不太真實,可是,那種隐隐的疼痛分明還存在着。
“還要不要再打?”終于,念亭的聲音傳了過來。
宸飛略顯茫然地擡起眸朝他看去,許久後才回過了神,他心裏有點憋屈,然而事實的确是自己技不如人,他也不好說什麽,所以最終只是沉悶地甩出三個字,“不打了。”
念亭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拉着他在床沿坐下,“早讓你不要動手了,你偏不聽,看吧,活該遭罪。”
宸飛沒說話,只把頭扭向了一邊,倒不是輸得不服氣,就是在容少手裏慘敗,讓他覺得有那麽點丢臉。
而念亭只當他是在跟自己鬧脾氣,心說這家夥和小孩子一樣要靠哄的,也就沒與他計較,反是摟住了他的肩膀撫慰道:“行了,消消氣,我也不是真要欺負你,手臂還疼麽?”
他不提手臂的事兒倒也罷了,一提這個宸飛就又來氣,轉過頭對上念亭的雙眼,他的嗓音瞬間陰冷下來,“我手廢了你才開心吧?”他的脾氣一旦上來定是翻臉不認人的,何況他早看念亭不順眼了。
越想越窩火,于是宸飛猛地站起身,顧不得手上的疼,他拉起容大少爺就把他往門外推,“滾!你給我滾出去!”
念亭被他趕至門外,眼看着房門在面前合上,他莫名地眨了眨眼。忽聞門板之後傳來房門被反鎖的聲音,念亭的眼神越發茫然了,許久後才意識到問題的所在,狠狠敲了兩下門,他在門外喊道:“尹宸飛你給我開門,這是我的房間好不好?”
尹二少要是會睬他,那就不是尹二少了,所以對于外頭的動靜,宸飛只當是幻聽,完全不予理會,轉身便入了洗手間刷牙洗臉。
他這人沒有那麽多的忌諱,念亭如今被他關在門外,沒人給他拿新牙刷新毛巾,他就很理所當然地用了念亭的,只不過這件事後來被那人知道了,念亭便捉弄他說:“敢情你把我趕出門,就為了偷偷用我的毛巾牙刷嗎?”
當時宸飛的反應是直接拿起手邊的那只玻璃杯,朝着容大少爺的臉就砸了過去,結果可想而知,念亭自然是躲開了,玻璃杯砸在門上,最後落了滿地的碎片。
而那一天,宸飛最後願意開門,實在是因為他肚子餓了,念亭本還想逗逗他,可顧及到此人身子嬌氣得很,怕一旦餓着了他,胃又得受不住,也就沒再欺負他。
只可惜尹二少不領情,是時宸飛一邊扒着飯一邊說:“老子才沒那麽嬌弱,不過是要稍稍忌口,下回不敢吃辣了。”
念亭看着他笑笑,夾了一塊紅燒肉到宸飛碗中,“以後酒也少喝。”
“這不行。”将那塊肉送入口中,宸飛咬了幾口咽下去,接着又道:“我應酬多,再說了,酒能體現一個人的品味,要是沒了酒,人生該多無趣啊!”
“哪來的歪理?”念亭掃他一眼,繼而又開口,“總之以後能不喝就盡量別喝,自己的身體都不懂得愛惜,還有誰能替你照顧着?”
宸飛只自顧自地低頭吃飯,壓根沒把他的話往心裏去,“勞您費心。”他淡淡甩出這麽四個字,多少有些敷衍的意思。
念亭瞧他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則又多說了一句,“你就嫌我煩吧,為你好都不知道,真是沒良心。”
聽到這兒,宸飛終于又擡起了眸,他瞄了念亭一眼,神情中帶了幾分笑意,“沒人教過你嗎?黑道中人只講手段,不講良心。”
念亭挑了挑眉,也笑了起來,“信不信,縱然你再沒心沒肺,我也一樣有法子治你。”他将頭往前湊了湊,貼近了宸飛的臉,“要試試嗎?”
宸飛眯着一雙貓樣的眼,唇邊尤帶着一絲淺笑,久之,他才沉着聲問道:“又想跟我玩什麽?”
念亭并未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卻是又靠回椅背,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他悠閑地注視着宸飛,“你太緊張了,我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
宸飛放下筷子,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這才悠然啓口,“我吃飽了。”
……
那個午後,念亭取了瓶藥油來給宸飛擦手肘,尹二少爺難得的表現得很配合,他坐在沙發上,聽話地将右臂平放在扶手上,念亭搬了張矮凳在沙發邊坐下,手裏倒了點藥油替宸飛揉着肘關節,他的動作不輕不重很有技巧,宸飛覺得被他這麽揉捏着也挺舒服,便特享受地微阖起雙眼。
等擦完了藥,念亭去洗手間洗手,宸飛卻仍舊窩在沙發裏閉目養神。
沒多久,念亭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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