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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乒來到牧旬旁邊坐下,視線掃過那灰撲撲的班服,F班的,随時都可能淘汰。沒有競争力。
想起剛剛看到的牌子上的名字,他微笑着打招呼:“你是牧旬吧。”
“……師兄好,我是牧旬。”牧旬将帽檐往上提了下,看向對方道。
盛乒原本想扮演暖心師兄,噓寒問暖一下。看見牧旬那張臉,表情僵硬瞬間,又很快恢複正常,沒讓任何人發覺。
剛剛盛乒只看了班服,沒留意牧旬的長相,現在注意到才發覺不對勁。
這人長相和身材太優越,不适合同框。
他對自己的劣勢很了解,身材比例不夠完美,長相在業內只能說中等偏上。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溫潤的氣勢。
而旁邊的牧旬,活脫脫的衣服架子。自己在旁邊待着,對比十分強烈,簡直就是被公開處刑。
失策……不該選這個人旁邊的,但現在換座位也不太好。不管怎麽樣,這裏還是以實力為主。既然牧旬随時都會淘汰,自己也沒必要去計較這些。
盛乒提醒自己別介意,調整讓微笑更大些,儀态更端正些,力圖從氣質取勝。
而原本那位站起身,想要邀請盛乒一起坐的練習生,此時正死死盯着牧旬。
原本他還想邀請盛乒師兄坐在一塊,說不定能蹭點鏡頭,結果居然被人給截胡了。難道是牧旬得到師兄的賞識,他憑什麽?
這是練習生的第一想法,并且心裏非常不爽。
在牧旬擡起帽子,看清楚對方樣貌的時候。
他的第二個想法是,這人顏值什麽時候這麽高了?見鬼,是化妝了還是整容了?
在瞅到牧旬那個F班班服的衣服後,他又強自按耐住那股子危機感。吊車尾啊,不具有競争力,沒事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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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心理歷程跟過山車似的,一波三折起起伏伏。
雖然告訴自己沒必要在意,但他還是忍不住多看牧旬兩眼,對這長相跟身材感到眼紅。要是自己有這硬件條件,絕對能火,指不定還能去跳兩級A班呢。這麽好的條件,給牧旬真是浪費了。
那位仁兄的視線忽冷忽熱,時而嫉妒時而憤恨,真是存在感十足。
牧旬輕飄飄瞥了那邊一眼,将帽檐微微壓低,幹脆往後面靠。這個後傾動作,正好露出旁邊的盛乒。
偏偏盛乒也在偏移視線觀察牧旬。
目光交彙,盛乒将那位仁兄的目光看個清楚。他眯了眯眼睛,沖那位仁兄露出個溫和的笑。
那位仁兄猛地升起警報,不确定自己有沒有被發覺。心裏忐忑不安,動作卻半點不含糊,趕緊雙手合十彎腰回應,态度格外尊敬。
有了這個教訓,他也不敢再往牧旬那邊看,萬一被盛乒師兄誤會怎麽辦?
他收回視線,老老實實跟旁邊人聊天。
成功解決粘身上的目光,牧旬重新坐直身子,手肘撐在膝蓋上,望着場中那個圓形舞臺發呆,想着什麽時候開始。
等了沒多久,卉鞠就出現在視線中。她拿起手中話筒跟衆人打招呼,“又見面了,我是你們的導師卉鞠。今天我們要在這做什麽,大家知道嗎?”
“選拔主題曲舞臺的c位!”練習生回答。
“沒錯。選段是主題曲副歌部分,大家可以根據喜好進行改編創作,最後由在場大家進行選擇。
如何讓各位記住你,并将寶貴的票投給你呢?這就需要自己思索了。你們有三分鐘的時間,現在開始倒計時。”
卉鞠擡手示意下,後面的屏幕出現180的數字。節目主題曲的音樂響起來,而屏幕數字變成179。
開場十分突然,讓人猝不及防。
牧旬撐着膝蓋,看幾位A班學員做準備。他們有的奮筆疾書,有的跟着音樂熟悉動作,争分奪秒。
在幾位A班學員準備的時候,旁觀席的大家也積極讨論。就牧旬聽到的,就有好幾個版本,正經走原舞曲的,跳熟悉舞種的,耍雜技特長的……
聽着周圍大家的讨論,牧旬暗暗思索,如果是自己面對這個考核,會展現什麽樣的表演?
随着大屏幕上面的數字越來越小,從三位數變成兩位數又變成個位數,大家也跟着安靜下來。
“時間到!”
“第一位上場的選手,會是誰呢?有沒有自薦的?”卉鞠話音剛落,便有人站上舞臺。
勇氣可嘉。牧旬在心裏道。
主題曲響起的時候,這位A班學員同時出手來了段原版舞蹈,看得出來練得很紮實。最後他以托馬斯旋轉結束,來了個點睛之筆。
第二位A班成員是舞蹈加自己寫的rap,将心路歷程呈現出來,燃的同時又引起大家共鳴,有幾位直接淚目。
周圍明明暗暗,舞臺中央的燈格外明亮。
A班學員們各顯神通,帶着奪下C位的決心,紛紛拿出壓箱底絕活,将大廳氣氛推向一個又一個頂點。氣氛如海浪般層層疊疊,歡呼、高/潮一波接着一波。
而牧旬看着,卻有些興趣缺缺。東西有,但太平,沒有創意。及格線上下,并沒有達到他想象中的水平。
又一輪表演結束,牧旬的目光,落到路修然身上。
從比拼開始的時候,對方站在舞臺旁邊看着。沒有上場,就那麽站在下面看着,時不時做些記錄。
等争奪進入尾聲的時候,路修然上場了。
他先是向衆人鞠了個躬,緊接着雙手下撐來托馬斯旋轉。
“哦哦哦,炸!看起來有點眼熟啊!”
“這不是第一位選手的招牌式動作嗎?”
音樂繼續,他雙手向上,示意衆人舉起雙手,跟着一起揮起來,“一、二、三!”
喊完同時,他重現了第二位選手的招牌式動作,緊接着是第三個。
這下子大家都明白了,
“難道他所有人的動作都記得?”
“啊啊啊誰記得順序啊?真的都對嗎?”
“我就記得前三個,都是對的。”
“這裏不太清楚,應該是對的。”
旁觀區沸騰了,迅速分享各自想法,迫切想要驗證正确性。
牧旬坐在位置上,丹鳳眼幽幽注視舞臺。理性将他從現場剝離,腦海迅速比對路修然與之前幾位選手的動作。
第六個,正确。
第七個,漏了兩拍,但不明顯。
第六個,似乎忘記動作,不過選了個接近的。
聰明的做法。牧旬稱贊道。
最終,路修然完成了自己的表演。
整體表演沒有明顯失誤,忘記動作時的處理很好。牧旬合理猜測,對方開始可能是準備壓軸出場,但後來發覺随着要記住的動作增加,難度呈現幾何倍上漲。最後只能臨時改變計劃,提前上場的順序。
将前面幾位選手的招牌式動作重新編排融會貫通,加入自己的理解和風格,帶動全場氣氛空前高漲。
不管怎麽樣,這個c位,實至名歸。
結果很明顯。
當宣布路修然成為C位的時候,牧旬跟着衆人一起送上掌聲。
不經意的一瞥中,他看見旁邊的盛乒。
此時對方隐沒在黑暗裏面,嘴角招牌式溫和笑容消失不見,嘴角下壓,眼神陰郁晦澀。望着路修然,好像在看拿走自己東西的小偷。
劇情中,盛乒跟路修然很不對付。原來在這裏……就已經有端倪了嗎。
這個想法從腦海飄過,很快被牧旬抛到腦後。他還是更喜歡看節目。
卉鞠舉起話筒,“剛剛結束的表演炸嗎?”
“炸!”
“還想不想看?”
“想!”
“看了那麽精彩的表演,相信大家也想出來秀一秀。接下來的這項活動,是我本人很喜歡,所有人都能參與進來的——”
卉鞠拉長聲音,嘴角猛地上揚:“battle!”
話音剛落,節奏感十足的音樂響起來,在整個大廳回蕩環繞。
“有沒有主動上來的?”卉鞠跟着節奏點頭,高聲呼喊活躍氣氛。
最前排的練習生上場,來了段爵士。之前那些表演,他在底下看得心裏癢癢,可憋壞了,現在終于有機會來耍耍。
還沒等他結束表演,又有人上臺,幾步跳到對方面前怼上去,就差沒指着鼻子正面耍。
這時候,音樂變成柔美凄涼的古風類型,兩人一個激靈,對視後幹脆握手來段纏綿的雙人舞。
牧旬壓下帽檐,擋住嘴角笑意。
學員們耍得開心,卉鞠站在旁邊也看得樂呵。
這時候,臺上的學員完成一段,視線落到她這裏,帶着躍躍欲試。
卉鞠心裏浮現絲不祥預感,下一秒,學員走下舞臺,朝她彎腰做個請的姿勢。
被迫營業。
卉鞠無奈笑了下,順應着氣氛上臺。
音樂切換。
卉鞠跟着前奏鼓掌三下,身體随之搖晃。這首曲子節奏很快,她還穿着高跟鞋,其實并不太合适。
但這對卉鞠來說不是問題,她很輕易地将動作契合進音樂裏面,力量與女性特有的柔美結合得很好,整個人看上去游刃有餘。
卉鞠将話筒捧到手掌心,蹲下後來個反向wave,然後應着副歌最出彩的部分,來了段自己的經典動作。
副歌結束,切歌。
到了換人的時候。
卉鞠站在舞臺,眼中帶起搞事情的興奮:“來來回回就那麽幾個沒意思,我來挑個人吧。”
挑人?會選誰上臺呢?
練習生們望着卉鞠,期待着對方選自己。
卉鞠視線在各位身上轉了個圈,掠過彥薛落、闵亦、路修然……
嘴角勾起抹興味的笑,卉鞠伸手指向旁觀席,“上來!”
誰?導師讓誰上場?
衆練習生的目光随着卉鞠指着的地方移動,彙聚在那邊看臺處。
似乎比較符合的,就是那個B班的人,好像叫盛乒吧?
盛乒也以為是自己,溫和的笑容在臉上綻開。這場面無疑會成為節目的一大看點,是重要的剪輯素材。
他剛剛準備起身,就聽到卉鞠在那喊。
“別讓了,就是你——”
“牧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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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