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看見這一幕,周圍人忍不住驚呼起來,紛紛在那裏起哄:“收起來,收起來!”

整個現場都遍布着喊聲,鎮都鎮壓不住。

牧旬聽着周圍的起哄,覺得有點無奈。

他知道磕cp,這是娛樂圈裏常見的圈粉手段之一,當初好奇還去了解過,類似于自攻自受、圈地自萌這種名詞也都知道。

像山姆這樣的舉動,确實容易讓人想歪。不過對方就是單純為了展示友愛精神,表達感激的情緒,倒也不必太過糾結。

牧旬想着,接過對方的獎杯,“謝謝。”

見牧旬接過獎杯,山姆開心極了,忍不住笑出聲,比了個贊的手勢。“不客氣。”

短發女生在看到山姆走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捂住嘴巴,拼命想要遏制住尖叫的沖動。而當山姆走到她面前,在偶像光環的作用下,她幾乎已經沒有抵抗力了。

然後,她看着小山姆越走越近,越走越近,來到自己的旁邊停下,将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獎杯,遞給了旁邊的帥氣男人。

獲得冠軍後,将獎杯遞給別人?

這什麽羅曼蒂克情節!

随後她突然意識不對勁,新粉絲跟山姆認識,而且看起來很熟悉,而且,山姆的這首歌就是因為有他才能表現得這麽好?!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山姆?!

短發女生強撐着觀察起兩人,卻發現他們都表現得很正常,沒有絲毫出格的地方,似乎就是友情間的感謝,摯友知己的那種哥感情。

是自己想歪了!

我龌龊!我有罪!

短發女生心裏拼命告誡自己不要多想,腦袋卻不受控制地補充情節,她快被自己腦補的劇情迷暈了。

主持人也沒想到,山姆會搞出這種操作,但很明顯現在這個發展,引起了很大的反應,而且很想繼續看下去。

主持人覺得,自己應該順應大家的期待點,讓這個發展更加清晰點,讓大家更多地了解這件事情。

想到這裏,主持人開口道:“山姆将獎杯給了這位先生,這位先生,方便透露一下你的姓名嗎?”

“幹嘛?人家不方便透露,不準跟我搶人哦。拒絕挖牆腳,那是不對的。”山姆接住話頭,語氣帶着調侃。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衆人大笑。

主持人聽到這話,簡直哭笑不得,問個名字而已,也不必把人護得這麽緊吧。算了,不問就不問,直接換下一個問題吧。

“你與山姆是朋友關系?”

“對。”

“普通朋友?”

牧旬看了眼主持人,“是的。”

“只是普通朋友?”

“你想問什麽啊?不要污蔑我們純潔的感情好嗎?”

山姆忍不住打岔,然後看向牧旬,憤憤不平道:“我都把獎杯給你了,還只是普通朋友?”

“不錯的朋友……吧。”牧旬說。

眼看着山姆跟牧旬打鬧起來,主持人輕咳聲拉回話題:“我看你手裏拿着山姆的牌子,是山姆的粉絲嗎?”

牧旬說:“他的歌很有風格。”

山姆聽到這話,眉眼飛揚起來,覺得牧旬說得特別好,在旁邊贊同地點頭。

“收到了山姆的獎杯,心裏覺得激動嗎?”主持人繼續問。

“挺驚訝的,也很感動。”牧旬說。

這話也太少了,而且特別官方,硬生生把剛剛活躍的氣氛給尬住了。

主持人覺得不甘心,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決定來個猛的:“我來替現場的衆人問個問題,肯定很多人都想知道的,你現在有戀人嗎?”

“沒有。”

牧旬說完,現場很多人都露出抹笑,可還沒等他們笑完,就聽牧旬繼續說:“目前沒有戀愛打算。”

徹、徹底冷場。主持人抹了把汗,覺得搞不定這個人了。

見主持人有點尴尬的樣子,牧旬輕嘆口氣,“你們還是問山姆吧,他才是冠軍。”

說完,将手裏的獎杯塞回山姆懷裏,後面可能還需要拿着獎杯拍照。

“對啊,我才是這次的冠軍,為什麽都問他問題不問我問題?都沒有想問我的嗎?難道我已經過氣了嗎?”山姆語氣帶着控訴,見牧旬遞了個東西過來,他下意識接住,也沒太在意。

“不要你,看太久了!”有人喊。

“誰說的?出來我們battle一下!”山姆不服氣,往周圍看了一圈,試圖找到那個說話的人,結果以失敗告終。

牧旬看着這些人打鬧作一團,忍不住笑了下,看着進入後續環節,他給山姆發了個自己先走的消息,然後悄然退場。

短發女生除了在看臺上的活動,也一直在留意旁邊牧旬的動向,見對方轉身離開了,不禁跟着望過去。

就這麽走了嗎?後面還有派對的。

“快看快看,太搞笑了!”旁邊人拽着短發女生,在那裏笑到肚子抽疼。

短發女生哎了聲,收回視線,繼續跟着看上面的活動。

回到屋子門口,牧旬找出鑰匙開門,回到自己的房間裏。

斜斜依靠在小沙發處,他打開筆記本,将這次觀看比賽的體會記錄下來,着重寫了對于山姆那首曲子的因素分析。

寫着寫着,莫名其妙的,想到站在旁邊,給偶像支援的那幾個粉絲。

牧旬寫字的動作頓了頓,筆頭摩擦紙張帶出的沙沙輕響悄然消失。他垂下眼睑,指尖輕輕勾動,帶着筆杆旋轉兩圈,随後又重新開始記錄。

安格爾回來了,手裏還拎着瓶酒,喝了一半。

他來到沙發坐下,深深呼出口氣,還沒等歇一會,就見牧旬從房間走出來。

“安格爾先生。”

“怎麽了?”安格爾嗯了聲,擰開瓶蓋小酌口,這才悠悠問道。

“你布置的任務,我已經完成了,什麽時候開始下個階段?”牧旬問。

“完成了?”安格爾濃密的眉毛往上揚,低低的沉吟聲從喉嚨裏面壓出來,他思考了會,問:“我規定是多少天?”

“十四天。”

“今天是第幾天?”安格爾又問。

“第十天。”牧旬說。

還有四天,就忍耐不住想要進一步了嗎?基礎都沒有打好呢,就想學着跑。

安格爾心裏腹诽,倒是沒有表現出來,事實永遠比話語更有打擊效果。他撐着從沙發上面站起來,對着牧旬漫不經心道:“跟我來吧。”

他倒要看看,這人的水平,能不能比得上自負。

清晨,山姆打着哈切開門,手裏還拎着個袋子,裏面裝着獎杯和獎牌。

“早啊牧旬,你今天也好早。”山姆順手将袋子放到桌子上,揉揉發紅的眼睛,看起來一晚上沒怎麽睡。

“昨天你走了之後,好多人問我你叫什麽,找我要你的聯系方式……”山姆又打了個哈切,感覺渾身都沒有力氣。“不過我沒有給,放心吧。”

牧旬此時正在吃早飯,聽到這話往那邊瞥了眼。“整晚沒睡?”

“睡了兩個還是三個小時,他們太能嗨了。”山姆說到這裏,又忍不住打了個哈切。昨晚拿了個冠軍,就被吆喝着請客,然後出去玩。

“我後來才發現,你居然把獎杯還回來了,說好了送你的。”山姆喝了杯飲料,來到牧旬對面坐下。

“自己留着吧,做個紀念。”

“我以為你會喜歡……”山姆撓了撓頭發,“你不喜歡這樣嗎?金燦燦的很好看。”

“我喜歡自己拿的,”

牧旬将最後一口早餐解決完,這才像是想起來,對着山姆說:“安格爾先生在樓上。”

山姆過了兩秒反應過來,然後猛地睜大眼睛,“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晚。”

“那他知道,我一晚上都沒有回來的事情了?”山姆小聲問。

“不清楚。昨晚考核結束後,他就回房間了,現在都沒有出來。”牧旬說。

山姆猛地站起身,抱着獎杯就往房間走去,“我沒有出現過,一直待着房間裏。記得啊牧旬。”

牧旬看着這人迅速消失,不禁有點好笑。

山姆與安格爾其實沒有血緣關系。

安格爾因為很少在這裏住,就把房間給租出去了。

山姆算是安格爾的租客。可不知道為什麽,對方看到安格爾,就像是看到嚴厲的長輩似的,一旦做了像夜不歸宿這類的事情,就很怕被安格爾發現,整個就慫到不行。

這種關系,看上去也有些奇妙。

過了會,山姆又從房間走了出來,他穿着睡衣,頭發也亂糟糟的,看起來就像是剛睡醒的樣子,明顯是特意擺弄過。

山姆迅速回到牧旬面前坐好,湊過去小聲詢問:“你是說,昨天去交作業了?”

牧旬應了聲。

“結果怎麽樣啊,還行吧?就算被說了也不要太在意,在大叔那邊,很差其實就是很好的意思,他罵的越兇,代表對你的期望很高。就是不想讓你驕傲的意思!”山姆在那裏說着,一副相信我,我絕對可信的姿态。

其實他壓根就是瞎扯的,只是之前的每個人,在第一個階段都要被大叔罵到懷疑人生。有的人到了截止日期,沒能達到安格爾的要求,也有覺得自己完成了任務的,但無一例外都被批評到很慘。

所以四舍五入一下,就是自己說的那個意思,沒有毛病!

“罵得越兇越好?”牧旬喝水的動作頓住,他覺得自己的理解,與山姆的理解有些出入。

“對啊!你看看,如果對你的期望越高,那肯定說的話就越重,這就是大叔的脾氣!”山姆滿臉都是篤定,然後用聊小秘密的态度,壓低聲音詢問,“所以,昨晚結果怎麽樣?”

“他沒有說什麽,表情很平靜,只是告訴我考核通過,今天跟他去基地學習。”牧旬握着杯子的手動了動,回憶起昨天的情況。

在将安格爾提出的所有問題全部解決完後,得到的是冗長的沉默。

後來安格爾又提出幾個問題,難度有,角度也挺刁鑽,有的還在布置的作業內容之外,可能是想拓展思維之類,但都在牧旬可以接受的範圍。

然後安格爾讓自己等着,出去了一趟,等回來的時候,就說可以跟着他學習了。

“就,這樣嗎?”山姆聽完整個過程,呆愣在原地,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大叔嗎,轉了性子了?

這麽簡單的嗎?

山姆不敢相信,“大叔問了你什麽問題?”

牧旬回憶着,說了段話。

這是什麽意思……山姆沉默,他甚至懷疑自己會不會說話。每個詞都知道,但湊在一起就聽不懂。

“這個問題,是比較難的那種嗎?”山姆試探性問,得到個高深莫測的眼神後,瞬間覺得自己懂了。

這樣就行。

他不想知道答案,那樣有點傷人自尊。

山姆突然明白過來,不是大叔的标準變了,是牧旬達到了大叔的标準,甚至遠遠高過預期。

但是大叔特意在那裏冷着臉,是不想讓牧旬驕傲。大叔其實高興壞了。

牧旬要去基地學習,可能也跟大叔一樣,不會經常回來。自己相處了十一天的室友,就要被大叔帶走了。

而這所有的一切,都發生在昨晚,自己出去參加派對,跟其他人玩耍的時候。

山姆突然有點失落,連帶着拿到比賽冠軍的事情,也不是那麽讓人愉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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