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023-024

容淵的抉擇

“現在怎麽辦?”楚夏咬着棒棒糖,含糊不清地問,“楚家那邊肯定不會死心的。”

這會兒四人被趕跑了,天黑之後會怎樣,他再清楚不過。

“淩家不肯賣,擺在咱們面前無非三條路,一、強買強賣,二、搶,三、偷。”

阮萌一怔:“啾?”咱們不是要黑吃黑嗎?等楚家拿到隕石碎片,再搶過來好了呀!

楚夏:“……”好像是這麽個道理?

“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容淵一錘定音,“等天黑。”

作為一個經典的旅游城市,B2區裏裏外外,從市中心到四環以外的郊區,大大小小的酒店、賓館、農田樂應有盡有。

鑒于開車有風險,三人最終在懷民路附近選了家網紅酒店入住,正趕上旅游旺季,居然只剩一間套房了。

“客人不必擔心,我們的豪華套房裏面有兩間獨立卧室,還有視野超級棒的大客廳,兩位住一起絕對不會擁擠的。”前臺微笑着解釋。

阮萌囧,問題是,他們是三個人呀,雖然她現在僞裝挂寵,挂在容淵身上。

“沙發大嗎?”楚夏問。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後,房間定下來了。

高層的豪華套房,視野開闊,設備齊全,最重要的是,地理位置理想,透過客廳的落地窗,八百米之外,恰好是淩府。

阮萌這才反應過來,容淵挑中這家酒店的深意。

高階異能者的動态視力,遠遠超過一般人,精神力等級越高,身體的五感便越容易得到優化。

在這個位置,他們剛好可以時刻關注淩府的動态。

楚夏:“我睡沙發。”

工具人的覺悟就是這麽高。

阮萌貼在落地窗上,拼命地張望着八百米之外的風景:“啾~”我覺得咱們今晚沒機會睡覺。

楚家那四個異能者已經開始行動了,天還沒黑。

聞言,容淵和楚夏相繼來到了窗前。

“他們找到了B2區的治安官。”楚夏挑眉,“容淵,私以為你可以适當地動用一下特權了。”

B大區一共有12個分區,B2區并不像A11區那樣地位超然,因為B大區的總治安官在B12區,B2區的治安官級別要比容淵低一級。

即便是B12區的治安官,地位也不如容淵那般超然。但通常情況下,總治安官無權幹涉其他大區的事物。

阮萌聽懂了:“啾?”要上交國家咩?

她記得律法第三十頁有寫,境內出土的文物歸國家所有。

隕石碎片擁有長達八百年的歷史,算得上是文物了吧?

可萬一,這碎片是淩家先祖八百年前就撿到了,一代代傳下來的呢?

“楚夏,你去看看。”容淵說完,直接給B12區的治安官肖石迩打了個電話。

楚夏比了個ok的手勢,扭頭看向貼在玻璃牆上的白團子:“小萌萌,要跟哥一塊兒去湊熱鬧嗎?”

“她待在這裏。”容淵一口回絕。

兵分兩路。

楚·工具人·夏再次出擊,容淵這邊也跟肖石迩整明白了淩府的事情。

正如阮萌猜測的“萬一”成了真。

淩家在B2區內的地位相當特殊,是從八百年前的大災難時期就已經存在的古老家族,單是那一棟擁有上千年歷史的大宅院,便已價值連城。

雖然近年來,淩家正在下坡路,但放眼整個B2區,地位依舊超然。

而淩家手裏那塊隕石碎片,據傳也是八百年前,淩家先祖碰巧撿到的,并意外吸取了其中的部分能量,從而覺醒了精神力,被視作傳家寶,一路傳了八百年,直至現在的淩悅手裏。

“啾——”難怪人家不肯賣。

阮萌隐約打起了退堂鼓,搶人傳家寶這種事,确實不地道。只要楚運那邊得不到隕石碎片,她其實也沒必要執着于那石頭。

“沒有那麽簡單。”容淵調出了淩悅的資料。

淩悅,女,25歲,精神力S-,植物系高階異能者,一個月前已經出現精神力暴動狂躁症的初期症狀,淩府上周才完成修繕工作。

淩家為了給淩悅治療,請了不少治療系的異能者,都無濟于事,這會兒正焦頭爛額中,楚家那四個異能者偏偏在這個時候上門,要買人家的傳家寶,難怪會被掃地出門。

以楚運的作風,他必然會用盡手段,刺激淩悅,誘導她襲擊無辜之人,最終B2區的治安官就能依照《水藍星治安律法條款》将其強行帶走,迫使淩家主動交出隕石碎片來換人。

“啾!”太卑鄙了!

阮萌氣憤地直拍翅膀,難怪楚垣以IC研究會理事的名義沒少幹壞事,這分明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白團子焦慮地原地轉了幾圈後,忽地靈光一閃:“啾?”你的治療術很厲害,能幫淩悅恢複正常嗎?

容淵微微搖頭:“無能為力。”

治療術能醫治肉身上的傷痛,對精神力暴動卻束手無策。

“啾?”那我的畫呢?

阮萌記得,容淵和楚夏都說她的畫擁有安撫人心的奇效,是不是她的精神力再強一些,畫出來的畫效果會更好?

容淵罕見地陷入了沉默。

阮萌不明所以地又啾了一聲:“?”你怎麽了,快說話呀?

容淵眼簾微垂,靜靜地望着上下蹦跶的白團子,忽然說了句看似毫不相幹的話:“我可能做錯了。”

“啾?”什麽意思哇?

“阮萌,你喜歡水藍星嗎?”容淵伸手将白團子輕輕托起,聲音低沉中透着幾分深沉。

阮萌微微一怔,随後肯定地點頭:“啾啾!啾、啾啾——”喜歡呀,這是我記憶中待過的最開心的星球,遇到了很多好心人,這裏還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水藍星十二個大區,我現在才點亮了四個小區,有機會的話,我想去每一個小區都轉一轉……

她一開口,跟記憶中那人的差距就越大。

容淵愈發清晰地感受到這一點,心中也逐漸生出一絲遲疑。

為什麽阮萌生來就跟羽族雌性截然相反?

她的精神力看似約等于0,實則被封印了起來,跟羽族雌性相對羸弱的體質相比,她的生命力頑強到讓人驚嘆的地步,那樣彪悍的體能,連他都未必能及。

這或許是那人前世最後的心願吧?

而他,該遵從她的心願,還是順着阮萌的想法,幫她取得隕石碎片中的能量,從而刺激封印,逐漸解封她體內的精神力?

“啾……”啊,我好像又餓了。

阮萌有些不好意思,從抵達B2區到現在,她還沒機會去嘗一嘗當地的美食。

容淵莞爾:“你變回來吧,帶你去吃飯。”

這邊,兩人去了酒店的餐廳用餐,另一邊,楚夏正在看熱鬧。

楚家的異能者搬來了B2區治安官這個外援,還雇了一群人過來準備鬧事,淩家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大門一開,那位精神力等級SS+的老婆婆,直接放出二十條看家犬,個個體型大的跟牛一樣,叫聲洪亮又吓人。

眼看着兩邊正僵持中,“外援”接到了個直屬上司肖石迩的通知,急急忙忙撤退了。

留下一群狗和一群人面面相觑。

“大少爺,這件事,你給出個主意吧?”楚家的人也是病急亂投醫。

楚夏相當不負責地來了一句:“簡單啊,你給人家好好道個歉,賠點錢,帶着你們的人離開就行了。”

一句話把對方噎了個半死。

最終這一場鬧劇無聲地落幕了。

楚夏臨走前,被老婆婆叫住:“替我跟容先生道一聲謝。”

顯然,肖石迩間接地給容淵賣了個好。

這位中立派的治安官也知道他們的目的,是為了那塊隕石碎片。

楚夏:“……事情就是這樣,王婆婆說,咱們要是想去淩府做客的話,明天趕早,今天家中有事,暫不接待外客。”

“那就明天去呗。”阮萌左手一串烤鱿魚,右手一個大飯團,心情愉悅地眯着眼幹飯。

容淵沉吟了片刻:“淩悅發病了。”

阮·幹飯人·萌動作一頓:“楚家的人,晚上還會再有行動吧?”

請外援強搶這一條路被堵死了,強買強賣也走不通,剩下的就只有偷了。

天黑之後,最适合幹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容淵颔首:“等你吃飽後,我們過去投拜帖。”

·

下午三點,淩府。

這麽快又見到楚夏,王婆婆的臉色不大好,畢竟非常時期,當她的目光定格在容淵臉上的時候,頓時又明朗了幾分,眼底閃過一絲明顯的喜悅:“容先生,久仰大名!”

“我們來的目的,跟楚家那些人一樣,都是為了那塊隕石碎片。”容淵開門見山地說。

噗!

阮萌驚詫地扭頭:不是吧,你這麽直接,也不怕被人掃地出門?

楚夏嘴角微抽,他就知道,這家夥根本不懂委婉兩個字怎麽寫。

王婆婆一聽,臉色不由得沉了幾分,礙于容淵的身份,不久之前還間接幫了淩家一回,她才沒有直接趕人:“容先生倒是快人快語,但淩家斷然沒有将傳家寶随意交出去的可能。”

“也并非沒有可能。”容淵神色不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這話說的,阮萌都有些想揍他了,嚴重懷疑他剛才吃錯東西了,不然怎麽在隕石碎片這件事上那麽執着。

楚夏雙手抱臂,幹脆退到一旁,假裝路人,一雙眼睛倒是骨碌碌地四處亂瞄,最終徘徊在阮萌和容淵之間,半晌,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他要碎片,顯然是為了她。

王婆婆眉心微蹙,她在淩府的地位不低,自然也能做得了主,面對容淵,幹脆透了底:“若是容先生能解決淩家眼下最大的危機,傳家寶即便當做酬勞,送給先生也無妨。”

只是淩悅精神力暴動的問題,相當棘手,從異能者中出現第一例病症開始,到現在十九年過去了,IC研究會消耗了多少財力物力,都未能找到最根本的解決方法。

許多用于緩解精神力暴動的藥物和輔助手段,初期确實有些作用,但很快,反噬更重。

“可以試試。”容淵沉聲道。

楚夏神色微變,這是要用阮萌的畫來試嗎?但那上面的力量,分明還差的有些遠。

阮萌好奇地轉頭,一個勁地用眼神詢問他:怎麽試?你找到法子了嗎?

容淵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即對王婆婆說:“我們需要先确認淩悅的狀态。”

微弱卻近乎完美的精準控制

淩悅的狀态很糟糕。

還沒見到她本人,阮萌就聽到了那一聲聲壓抑、痛苦的哀嚎聲,院門前的植物也受到了她精神力的影響,紛紛呈現出一副張牙舞爪的攻擊姿态,就連柔軟的蘭花也生出了倒刺荊棘,乍一看,畫面十分驚悚。

王婆婆滿臉擔憂地解釋:“每次小悅發病,都會把自己關進房間裏,不允許我們靠近,可是聽她叫的那麽痛苦,我的心就特別痛!”

精神力暴動狂躁症,對于高階異能者而言,堪比絕症。

自控力強一些的寧可自殘,也不允許自己做出傷害他人的事情,但意識和本能相互抗争的過程,受傷的還是他們自己的身體。

從肖石迩給的資料中看,淩悅是個性情溫和,善良溫暖的女孩,身為一名植物系高階異能者,她積極參與沙漠改造計劃,還是農業聯盟協會的常任理事,為綠化和農業做出了不菲的貢獻。

這樣一個積極樂觀向上的人,偏偏因為精神力暴動備受折磨。

阮萌下意識地扭頭看向容淵,眸光微動:“我想幫她。”

如果她能做到的話,她就幫助淩悅。

“好。”容淵颔首,從他來到淩府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做出了抉擇,在前世恩人和阮萌之中,他選擇了後者。

這個選擇,或許不是最合适的,但他,無悔。

“怎麽整?”楚夏湊到兩人身後,小聲地問。難道羽族還有什麽秘密法寶?

“楚垣。”容淵突然提到了個某個還在昏迷中的壞家夥。

阮萌後脊一涼,那天晚上的記憶,她至今依舊有一段是空白的,但從容淵給出的信息中,很容易就能得出結論:楚垣的精神力是被她強制抽離的。

沒有了精神力,楚垣變成了一個廢人,之後也永遠不用受到精神力暴動狂躁症的威脅。

但是

淩悅如果失去了精神力,從高階異能者變回一個普通人的話,那她曾經醉心于奉獻的事業,豈不是也要就此終止?

阮萌有些遲疑。

而更重要的一點是,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麽辦到的,如何抽離異能者體內的精神力。

經過容淵的提示,楚夏也明白了過來,表情驟然凝重了幾分,落在阮萌身上的眼神愈發敬畏:這可是個行走的大殺器啊,全球異能者眼中的克星!

王婆婆雖然沒聽懂他們到底在打什麽啞謎,但從三人的表情推測出,事情似乎有轉機,不禁追問:“容先生已經有對策了?”

容淵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需要見過淩悅本人之後,才能下結論。”

王婆婆連聲道好,急忙上前打開門。

這是一間相當空曠的屋子,古式建築的外形,內部也是一致的風格,淩悅就在屋子最中央的高臺上,手腕和腳踝分別鎖着四條又粗又重的鐵鏈。

她秀麗蒼白的臉龐此時已經爬滿了汗水,痛苦的哀嚎聲不斷從唇齒間溢出,時而忍受不住大聲叫喊,發出毫無意識地嘶吼聲。

“這是小悅自己鎖上的,每次等她清醒之後,再開鎖,可是她發病的頻率越來越短,每次發病的時間也越來越長……”王婆婆說着,淚眼模糊。

這還只是初期,等到後期的時候,異能者一天二十四小時基本都處于發病狀态,到那時,就只能以暴制暴了,強制讓其昏睡過去,或者……冷凍處理。

至今為止,接受冷凍處理的高階異能者數量已經突破了四位數。

“容先生,如何?”王婆婆期待中帶着幾分忐忑地詢問。

容淵略作思考後,坦言:“能治,有後遺症。”

“什麽後遺症?”王婆婆緊張地問。

容淵:“她會變回一個精神力為0的普通人。”

王婆婆明顯一驚:“這——”

一個高階異能者失去了精神力,也就意味着她曾經因為異能所擁有的一切,都将不複存在。

淩家如今的形式并不樂觀,如果淩悅變成了一個普通人,旁系那些人定然會争先恐後地過來瓜分利益。

王婆婆遲疑着搖搖頭:“不行,淩家不能毀在小悅手裏。”

“無妨。”容淵神色淡然地點點頭,“待她明天清醒了,你們商量以後再做決定吧。”

“容先生!”王婆婆還想再說什麽,似有顧慮,最終語氣軟和了下來,“今夜恐不太平,還望先生能留在淩府,照應一二。”

容淵:“好。”

王婆婆給他們安排的住宿就在隔壁,一字排開的三間廂房,棕色實木,白牆青黛瓦,窗戶是镂空雕花糊了白紙,一種細膩又通透的紙張,房間裏的擺設同樣古香古色,雕花大木床,家具座椅全都是紅木的。

阮萌新奇地東張西望,拍了不少照片,放進一個單獨的相冊,加上标題:全都是古董!

看她這番蛇皮操作,楚夏直接笑噴了:“高仿的。主院那邊才值錢,這種給賓客住的廂房,大多都是後來仿的制式。”

阮萌哦了一聲,将相冊名修改為:古典藝術的美!

楚夏:“……”

他無奈搖搖頭,看向容淵:“你剛才說的方法,能大規模執行嗎?”

容淵:“不能。”

強制剝離精神力這種事,即便是他,精神力早已突破了SSS+級別的全系高階異能者,也沒法輕易做到,因為受到種族血脈傳承的限制。

最初的羽族,是個典型的母系社會,因為羽族雌性天生的優勢,精神力強大,能平衡翼星的能量磁場,使得星球上的萬物欣欣向榮,富有朝氣。

和羽族雄性頗具攻擊性的精神力相比,雌性的精神力更為溫和,偏向于輔助性質,擅于治療精神力導致的各類疾病。

強制剝離精神力,是羽族雌性治療手段中最不溫和的一種,典型的吃力不讨好,若非萬不得已,絕對不會采用這類手段。

“所以——”楚夏吃驚地張了張嘴,“最後還是要小萌萌來動手?”

容淵沒有否認。

“可她現在不是——”楚夏語塞,該怎麽形容呢?阮萌現在的狀态就好像一個空有一身內力,卻不會任何武學招式的江湖人,平時幹架都是用蠻力,內力什麽時候能使出來,都是個未知數。若論正統武學,丫就是個門外漢。

“阮萌。”容淵仿佛并不擔心後面的事情會不會沒法收場,亦或者說,他心中自有定數。

“咋了?”阮萌已經參觀完畢新住所,還從靠牆的多寶閣上面找到了一副圍棋,興致勃勃地搬了過來,“下棋嗎?”

“嗯。”容淵走到靠近窗邊的書桌前,“到這邊來。”

楚夏:“……”所以這件事,就他一個人在着急不成?

很快,他發現自己錯怪容淵了。

看似打發時間,用來消遣的一局棋,整個過程,容淵一直在不着痕跡地引導阮萌如何找準狀态,将體內的精神力融會貫通,做到完美精準的控制力量。

可惜,光這樣是不夠的。

楚夏嘆了口氣,按照這個進度,大概是很難指望上阮萌了。

阮萌自己也發現了問題,落子的時候,她能感覺到指尖有些微溫熱的觸覺,好像是她體內的精神力溢散了出來。

她曾經親眼目睹過容淵施展治療術,那一團手心的白光,觸感溫暖,就跟現在她感受的差不多,但兩者一對比,她的光,分明要微弱的多,就像一粒小小的熒光。

她若有所感地擡頭,提議:“要不,你們揍我一頓吧?”

“哈?”楚夏一個踉跄,差點當場表演一個平地摔。

容淵倒是聽懂了她的意思,她的精神力需要極端的刺激,才能發揮出來,但前提是他們能拿到第三塊隕石碎片,于是他果斷搖頭:“揍你沒用。”

阮萌:“ε=(ο`*)))唉!”

容淵:“留着精力,晚上有你出力的時候。”

入夜之後,天暗的很快,前半夜,一切平安。

十二點後,周圍開始有了竜竜窣窣的動靜。

楚家的四個異能者又殺回來了,這一次,他們準備更充足,對付看家狗的藥,專門監測能量的設備,還有一位從楚家本家過來的門客,精神力和異能等級都不在王婆婆之下。

“都交給我一個人嗎?”守株待兔了半天,終于看到目标入網,阮萌的心情是激動的,同時也有一些緊張,聽楚夏說,第五個人實力挺強的。

“去吧,摁死他們!”楚夏笑着給她打氣,笑容透着七分邪氣,三分狡黠。

笑得阮萌心底一陣發毛。

好在容淵及時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我在後面看着你。”

“汪汪汪——”聽到動靜後,淩府的看家犬開始此起彼伏地預警,不到兩分鐘,又相繼安靜了下來。

阮萌抓着塊板磚,貓着身,一直潛伏暗處,那點目前能使出來的精神力都被她拿來掩蓋氣息了,好在她的僞裝還算成功,對面五人都沒發現她。

“在主院方向。”黑暗中,有人小聲地說。

“那老太婆來了,路大師,麻煩您了!”

“沒問題。”姓路的門客爽快應下,“我去看着那太老婆,你們趕緊找到楚老要的東西。”

五人分頭行動。

阮萌估摸了下,繼續跟着四人,一路來到主院。

“找到了,就在這間屋子裏!”那人聲音驚喜,下一秒,就聽到一聲慘叫,四人中落在最後面的那位被一塊板磚砸中後腦勺,直接暈了過去。

剩下三人頓時戒備地背靠背,警惕地望着周圍,呈防禦姿态。

“是誰,出來!”

咦?

好像不大聰明的樣子?

阮萌驚訝地眨眨眼,從背包裏取出第二塊板磚,對準角度,又是一扔!

怦!又一個倒地。

“在那個方向,一起過去!”幸存的兩人立刻掏出了随身攜帶的熱武器,對着阮萌藏身的位置一陣掃射。

阮萌就地一滾:居然不講武德,還破壞文物!

“風來——”

幹淨清澈的嗓音在黑夜中響起,兩人連忙運用異能,在身前支起360°毫無死角的盾牆,然而,數秒過去後,什麽都沒發生。

又失靈了。

阮萌連忙換了個位置,等那兩人反應過來被耍了時候,她早就不見了。

“先拿東西。”其中一人沉聲道。

話音剛落,又一塊板磚飛過來,剛好砸中了他旁邊那人,最後的“幸存者”頓時惱羞成怒,子彈和夾裹着精神力的石塊如天女散花一般在黑夜中綻放。

阮萌貼着牆角,大氣也不敢喘地握着手裏最後一塊板磚,琢磨着回頭把那四個人綁了,讓王婆婆問他們要修理費。

一陣瘋狂的掃射和無差別攻擊後,那人大概也覺得下黑手的人已經嗝屁了,便停下了動作,一步步朝着目的地挪過去,他這邊停了下來,阮萌便立刻動了起來。

“怦!”精準無比的後腦勺攻擊,仿佛自帶定位,一扔一個準,力道還恰到好處,沒把人腦袋砸下來,再仔細一看,那板磚在扔出去的過程中,分明也用了精神力掩飾,微弱卻近乎完美的控制,難怪對面四個異能者始終沒發現她什麽時候動的手。

一直在暗處盯着的楚夏不由得摸了下自己的後腦勺,一陣心有餘悸:“……以後我要是不小心得罪了她,千萬記得提醒我一句。”

容淵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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