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冷戰

葉晝的健康值終于迎來了第一次上漲, 但焦秋還是毅然決然地走了。

沒辦法，就一個點數，如果是一開始, 焦秋還會想：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耐不住陸歌華那邊的健康值，都是三位數起步，把焦秋內心的阈值拔高了, 以至于對健康的身體“饑渴”如焦秋，都不是很看得上區區一個點數的健康值。

當然, 她也明白陸歌華這兩天那麽感謝她，是有多種原因的。

她以前的心聲就飄過一句“像我這樣的人也可以幫助別人嗎”之類的。

可見, 她對自己的存在意義這方面的評價很低。

看她以前的經歷就知道，她是個不被看重的孩子, 從生活狀态到人格、心理都備受忽視，所以她對于自己第一次被委以重任的态度, 才會那麽激動。

但這種事多了，她就會習慣了, 也就無法再給她那麽強烈的刺激。

而且她以前的生活，想想也知道了，肯定不會被人誇獎了, 看那皮膚狀态也知道，估計也不是被呵護着養大的, 所以才會對一點肯定的話就很感動，因為她很缺乏這種肯定。

但她現在能獲得的肯定可太多了，這方面她的耐性也會增加。

綜上所述, 像是這種突然健康值直線上升的種時刻，可遇不可求，之後估計就很少有一次1000的情況出現了。

但她還是比葉晝多, 至少也是10打底，偶爾爆個幾百。

再看看葉晝的1，就怕對比。

終于要回去了。

這種幾乎要爆裂開的喜悅，是焦秋很久都沒有體會過的感覺。

在她複活，并且得知自己可能會有一副健康的軀體時，她沒有這種喜悅。

因為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成功，這份喜悅要留到塵埃落定後。

但回去，脫離這雖然平平無奇，但有點難以形容的葉晝，那是實實在在的解脫。

事實上焦秋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會有松了口氣的感覺。

從這個角度來看，葉晝确實還挺可怕的。

呆的可怕。

“回去之前，給你爹媽買份禮物呗。”系統突然冒泡，“雖然他們啥都不缺，但禮輕情意重不是。”

“你這麽想孝順他們，不如也當個人，認我做媽，到時候天天喊他們爺爺奶奶，想怎麽孝順他們都能親自來，豈不是更快活？”

焦秋說是這麽說，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去了商場。

“買什麽好？”焦秋看着人來人往的商場，很是頭大。

“我看一下這個商場的分部結構和商鋪情況。”系統說。

“咋看？”焦秋問。

“我自有辦法。”系統回答。

“行。”

過了一會兒，系統說：“去三樓，有個你媽喜歡的牌子，也是三樓，有個你爹喜歡的牌子，你可以在那倆店各買一個東西。”

“好。”焦秋點頭，朝電梯那邊去。

在系統的提示下，焦秋買了一個手辦和一套人體模型。

她也是沒想到，焦爹焦媽居然會喜歡這些東西。

焦秋提着大袋小袋上飛機的時候，還不忘問系統：“你确定他們會喜歡這些東西？”

“喜不喜歡你回去就知道了，再說你都買了，都到這裏了，現在問是不是有點晚了？”

“因為我思來想去，還是對你的判斷不信任。”焦秋說。

“你要是個啞巴就好了。”系統嘆息。

焦秋回去之前，提前給保镖說了一聲。

等她下了飛機，就被迎接她的保镖帶回了焦家。

焦媽媽在家裏等她，一看到她眼眶就紅了：“你果然是被欺負了，不然怎麽可能提前回來，快和媽媽說，葉晝怎麽欺負的你，媽媽一定給你讨回公道！”

“他沒事欺負我幹嘛啊。”焦秋笑笑說，“來，給您的禮物。”

“咦？”焦媽媽瞬間就被轉移了注意力，拿過袋子一看，是自己手辦，雖然已經收了幾個限量版的，但還是止不住的驚喜。

畢竟，這是自家寶貝女兒送的，意義不同。

以前的焦秋很有主見，孩子大了就想自己飛一飛，所以嘴都小時候甜了，也不像小時候那麽愛粘着爸爸媽媽，更別提送禮物什麽的事了，基本就是去店裏買一下，讓店員送貨到家，也基本是包包衣服之類的。

送手辦那還是第一次。

以前的焦秋是個很實在的人，在她看到，自家老媽肯定第一時間買了全套，自己再送那也沒啥驚喜感不是。

沒有收藏癖的她，并不能了解那種喜歡的東西會買很多套，一套收藏，一套欣賞，一套備用的行為。

焦媽媽很驚喜，抓起手辦欣賞了好一會兒。

焦秋又把給焦爹的禮物放下，叮囑焦媽轉交，随後就回房間去休息了。

胃部的修複近半，痛感越發的明顯，幾乎連說話都變得艱難，如果不是她一向習慣于忍耐痛苦，大概連與人正常對話都很難堅持。

睡覺的時候反而會好一點，這讓她有點嗜睡。

“你有件事沒有告訴我，對吧。”焦秋沒有直說，打算給系統一個坦白的機會。

系統有很多事沒告訴焦秋，乍一聽這話，陷入了沉默，糾結于她猜到的是哪件事。

首先，她連男主的人物小傳都懶得看，顯然是個不關注別人隐私的人，或者說對別人的隐私一點興趣都沒有。

所以這一點可以先排除掉。

其次，關于叛逃系統的事，在她看來也算是和自己無關的事……嗯，可以确定的是，她說的問題肯定是和她有密切關聯的事，而現在的焦秋最關注的問題，莫過于她的身體。

系統一頓排除之後，說：“是的，我沒告訴你，在修複過程中身體的感覺會逐漸複蘇，反而會比完全壞死狀态難受千百萬倍。”

焦秋問：“那麽對此，你有什麽想說的？”

“抱歉。”

“只是兩個字你就想打發我？”

“非常抱歉？”系統試探道。

“呵呵。”焦秋躺倒在床，閉上眼。

系統估摸着，以焦秋記仇的性格，今天不給她個滿意的答複，以後有自己受的。

它狠狠心說：“我告訴你一個我的秘密。”

焦秋：“我不關心你的秘密。”

系統：“……”有感覺被鄙視到。

焦秋提醒道：“你不是有能量嗎？”

“是有一點點。”系統說，“留着給你救命。”

焦秋沉默了。

系統說：“沒騙你，就你這情況，摔一跤都可能廢掉，那點存着的能量是拿來應急的。”

焦秋繼續沉默。

系統統生第一次想哭，這宿主也太難搞了。

盡管是它有錯在先，但它還是覺得焦秋特別難搞，換成其他的宿主，哪裏敢給系統臉色看？

過了一會兒，它聽到了輕輕的鼾聲，過了一會兒就沒了，變成了有節奏的綿長呼吸。

好家夥，自己這邊心驚肉跳的，她倒好，直接睡了過去。

系統覺得自己一片“真心”都喂了狗。

焦媽也是個大忙人，焦秋就回家的時候見了她一面，之後幾天都沒見到她。

至于焦爹，那是連個人影都見不到。

別問，問就出差。

這幾天裏，焦秋除了吃就是睡，順帶吃瓜。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安慰劑效應，在一天十幾個小時的睡眠加持下，她确實覺得胃部舒服了不少，但她也不和系統說話了，系統喊她也裝聽不見。

系統本來還挺無所謂了，被無視了幾天，就覺得很不舒服，也就硬起了脾氣起來，不理會焦秋了。

畢竟他是超越人類認知的生物，居然被人類甩臉子了，這能忍？

一人一系統，就這樣冷戰了。

當然，冷戰不妨礙他們吃瓜。

這幾天的瓜自然是關于陸歌華的。

新人主播直播第一天就見到了綁架殺人現場，因為擔心警察來的太慢，不顧自身危險挺身而出，再配合那驚豔的一露臉，直接引爆了網絡熱點。

陸歌華的微博和直播平臺粉絲量，在短短一天內，從三兩個的僵屍粉，一路飙升至千萬，創下了個新記錄。

目前綁架犯還在審訊中，受害者住院。

而“英雄”則是紅紅火火。

人紅是非多，一開始一片贊譽很快就混入了奇怪的東西。

比如一個有點粉絲的博主扒出了個信息，綁架犯和陸歌華是一個公司的，兩人還認識。

該博主還猜測，這說不定是一起自導自演的戲。

不然陸歌華才主播第一天，怎麽就能那麽剛好的撞上綁架殺人現場？

她去哪裏直播不好，幹嘛要跑那麽遠？

她直播的是個什麽玩意兒啊，誰會這樣直播？明明是個有公司的，難道公司就一點規劃都沒有？

但如果說是事先寫好的劇本，那就可以說得通了。

但可惜她太心急了，所以才會在第一天就直接播放“結局”。

看陸歌華不爽的人也有，一看博主發的文稿，當場認定很有道理，并且開始瘋狂轉發、點贊和評論，恨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之後大量複制黏貼人出現，來來去去就是：為了紅不擇手段之類的。

而這一切的幕後主使自然是陸文曉。

她當時被綁架被捅了一刀的畫面，都被直播了進去，雖然傷當晚就好了，但為了掩人耳目還是住了院。

想到自己會被陸歌華救下，還因為這個讓陸歌華大紅大火，她就和吞了蛆蟲一樣難受，當晚就讓人去安排黑陸歌華的事。

但這場風波沒有持續太久，很快警方就發出通告，表示陸歌華和犯人确實吃過一次夜宵，但當時還有其他人在場，此後他們就沒有再聯系過了，也沒有再會面過，也沒有任何證據顯示他們有其他的聯系方式。

于是陸歌華的粉絲就硬氣了起來。

經此一役，陸歌華就很忙碌了，因為公司直接給她規劃好了一年的任務，學習和工作都占滿了她大部分的時間。

焦秋本來吃瓜吃的快快樂樂，結果警察突然登門拜訪打斷了她的吃瓜之路。

“焦小姐，您好。”女警說，“犯人吳敏對自己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但她不肯透露犯罪動機，她說一定要讓您去才肯說，可以幫助一下我們警方辦案嗎？”

“不去。”焦秋直接回絕。

吳敏這不就是想死前拖她下水嘛，她瘋了才會去。

不過看目前的情況，吳敏也沒瘋到無差別攻擊的程度。

大概是不想引起注意，把她吸引過去？

畢竟警方要是知道她有古怪的能力，肯定會把她隔離起來。

當然，這只是焦秋的猜測。

女警一愣，沒想到焦秋會拒絕的這麽快。

焦秋又說：“證據什麽的都有吧，直接把她關起來不就行了。”

女警說：“是這樣的，雖然有證據，但是她沒有作案動機，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我們懷疑背後可能有其他的主使人。”

焦秋沉默了一會兒，說：“打電話和她溝通的話，我倒是不介意。”

女警點頭：“好的。”

女警去打了個電話，之後又把手機遞給焦秋。

“喂。”吳敏的聲音聽上去有點痛苦，“為什麽不來？”

“我們也不熟啊。”焦秋說。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吳敏的語氣透着一股陰毒。

“什麽？”焦秋的語氣就很迷惘了，“說實話我連你為什麽非要找我也不知道，難道是因為我之前老讓你幫忙？那我也給你發紅包了呀，零零總總加起來，也不比你工資低吧？如果是因為這個你才會做那種事，說實話我也很無辜诶，你不喜歡幫我做事，那拒絕就好了啊，我可以讓別人幫我。”

“你……你……”吳敏氣得呼吸都不順暢了，大喘氣了一會兒，才陰狠狠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其實你根本不是一個真實的人。”

焦秋：“啊？”

“這個世界不過是個小說世界！哈哈哈哈！”吳敏大笑，“你只是一個配角。”

“哈哈哈哈哈。”焦秋也笑，“你這是打算裝作精神病？”

“哼哼。”吳敏沒被她激怒，反而有點暢快的說，“你小時候一不小心掉到水裏過，所以你不會游泳，因為你害怕水。這件事除了你自己，沒有人知道吧？連你爸媽你都沒說，是不是？這就是證據。你不僅是個配角，還是個炮灰，你在不久之後就會因為女主死掉，但我不會告訴你女主是誰，你就等死吧。”

焦秋沉默。

她沒有原身的記憶，還真不知道這件事。

系統這時候跳出來說：“她說的是真的。”

“所謂的配角沒有人權，可以為了所謂的女主，重病，犯蠢，然後就像是垃圾一樣被抛棄。”吳敏的聲音帶着濃濃的惡意和不甘。

焦秋說：“就當你說的是真的，可小說世界和所謂的現實世界有什麽差別？不一樣是有人幸運有人不幸？不管是什麽世界，不一樣有人重病，有人天生殘疾，有人天生連自理能力也沒有，有人天生就蠢鈍如豬，有人天生就死的早。難不成每個不幸運的人，都要去殺人？人生從來就沒有公平可言，這不是殺人的理由。”

吳敏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一樣，發出了一聲奇怪的叫聲。

焦秋繼續說：“你的不甘和怨恨，還真夠無聊的。”

女警朝焦秋做了個手勢吸引她的注意力，随後對她做口型：問、她、幕、後、主、使。

“說吧，為什麽你要做這種事？”焦秋問，“是不是有人讓你做的？”

吳敏卻沒有回答她，直接挂了電話。

焦秋把被挂斷的通話界面給女警看，随後把手機還給她。

女警又給那邊打了個電話，确定吳敏不肯繼續溝通之後，女警就離開了。

女警離開之後，管家才過來弱弱問：“那個瘋子怎麽就惦記上您了呢？”

焦秋說：“嫉妒吧。”

管家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