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朦胧 霍開疆幫她解開勾住的裙子

暮色中,蕭錦瑟有些昏沉,走到了房門口,見屋子裏昏暗,她怕今天的這些只是一場夢,夢醒了,又要面對家族沒落、任戚家宰割的事實,就在房門外止住腳步。

青鸾說:“小姐怎麽了?不舒服的話早早歇下吧?”

“不,去花園走走。”蕭錦瑟說着,軟綿綿地往內院北面的花園走去。

霍開疆怕她磕着碰着,遠遠跟上。

賈文在一邊低聲說:“将軍,這是個好機會!”

“多嘴。”霍開疆沉聲說,走了幾步,忍不住放下面子問他,“那我該怎麽做?”

賈文一愣,為難地說:“屬下也、也沒經驗。不過将軍天生奇才、天賦異禀、天資聰慧、天生神力,到了蕭大小姐面前,還不是手到擒來?”

霍開疆瞥他一眼:“嘴上功夫不錯。”

賈文嘿嘿一笑:“願為将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你幫不上忙,吃飯去!”

賈文很為主上的終身大事操心,今天這麽好的機會,哪肯離開,可他正要開口,就被賈武拉走了。

霍開疆耳邊清淨了,來到花園時,看見蕭錦瑟緩緩在一塊巨石上坐了。

蕭錦瑟看着熟悉的花園,忍不住熱淚盈眶,也不知是為上一世受了那麽多年的委屈,還是為這一世終于有所改變。

自從重生歸來後她一直繃着一根弦,不敢松懈,更不敢過多地回想過去。而今天,她終于幫蕭家打了一場勝仗,蕭家能否擺脫被推倒的命運還不好說,可至少自己讓事情有了些轉變。

想到這裏,委屈、仇恨、快意紛至沓來,眼淚終于如斷線的珍珠般落下,她不由嗚咽出聲。

兩個侍女吓了一跳,忙問:“小姐,您這是怎麽了?要不要回房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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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喝了酒頭暈,我、透透氣……你們下去……”

兩人對視一眼,看來小姐這是要大哭一場,不想被她們看見,她們只好退得遠遠的。青鸾讓玄鳥去取醒酒湯來,自己看着小姐,怕她出什麽意外。

不過她百思不得其解,小姐性格堅韌,這半年多來雖然受了陛下冷落,可從沒有難過成這樣,依然盡着皇後的本分,不失時機地規勸陛下親君子、遠小人,即使被陛下冷言冷語呵斥,也很少放在心上。

今天卻哭得這麽傷心,難道是小姐後悔出宮了?

同樣不解的還有霍開疆,這幾天相處下來,他以為這小姑娘生性豁達,可沒想到她竟然會一個人躲着偷偷哭。

看來是在宮裏受了楊乾和戚雲裳那對狗男女的非人待遇!

這麽一想,他在心裏把楊乾和戚家兄妹痛揍了百八十遍,長腿邁開,向蕭錦瑟走去。

花園裏雍容雅致,是出身百年望族的謝夫人親自監工打造出來的。一道長長的木制走廊,上面爬滿了紫藤蘿,成串的花朵蓄勢待發。蕭錦瑟就坐在走廊外的巨石上,身邊開滿牡丹,飽滿碩大,被夜色染得異常濃郁。

而她穿着鵝黃卷葉上襦,茜色長裙,瑩瑩雪膚即使在暮色中也不見黯淡,就這麽被姹紫嫣紅的花海襯托着,越發明豔,看得人心旌搖曳。

霍開疆喉頭一緊,竟覺得這春日傍晚有些熱,他握拳走到她面前,看着身量不矮卻在自己面前顯得有些嬌弱的少女。

蕭錦瑟看見一雙靴子闖進視線,連忙止住哭泣,眼淚卻仍舊流個不停。

霍開疆看她不敢哭的樣子,有些心疼,一撩衣袍蹲下來,雙臂放在膝上,擡頭看她:“怎麽哭得這麽傷心,說來我聽聽?我幫你開解。”

他的語氣溫柔,蕭錦瑟不知怎麽想起他罵戚玉裳的樣子,突然破涕為笑。

霍開疆雙眼一錯不錯地看她,少女哭得眼睛鼻尖紅紅,雙唇水潤潤的,為原本冷豔的臉增添幾分稚氣,看上去倒像是十四五歲的女孩在故作堅強。霍開疆忍不住要逗她開心:“怎麽,看見我這麽高興?”

蕭錦瑟又哽咽一下,用帕子擦去臉上淚水,說:“霍将軍保家衛國,不管是誰見了霍将軍都會高興的。”

“戚家人可不這麽想。”霍開疆笑道。

“無論如何,霍将軍有心站在蕭家這一派,又有天大的功勳在身,陛下會忌憚霍将軍幾分,戚家也就翻不起什麽風浪來。想到這些,我就安心了。”

“所以剛才蕭大小姐是為了大梁江山哭的?”

蕭錦瑟不好說上輩子的遭遇,只是搖搖頭:“總之現在放心了,就沒什麽好哭的。”

霍開疆被她簡單的一句話激得心潮澎湃,不由直了直身子,微微向前,與她平視,緩慢而鄭重地說:“那天蕭大小姐打陛下,也是為我出了一口氣。這次我來帝都有些匆忙,沒帶什麽好東西,作為謝禮,明天我一定再打一場勝仗回來!蕭大小姐只要等着我的好消息就行,所有的事有我和你父親,你什麽都不用擔心。”

蕭錦瑟看着他深邃雙眼中的眸光,覺得安心極了,調整好呼吸,微笑點頭。

“你喝了酒,不能受風,回房去吧?”他說得小心翼翼,生怕這小姑娘又想到什麽傷心事哭起來。

蕭錦瑟點點頭,這就起身準備回房。

霍開疆怕她摔着,也快速站起來。

“小心!”蕭錦瑟低呼着,下意識伸手撥開紫藤蘿枝葉,免得纏住了霍開疆的頭發,卻不想自己還沒站穩,小小踉跄了一下,裙子被牡丹葉勾住了。

霍開疆立刻蹲下,準備為她解開裙子,青鸾急忙跑了過來。

“小姐!霍将軍!這種事怎麽能讓霍将軍動手,讓婢子來吧!”青鸾搶着彎腰。

霍開疆二話不說把勾在一起的绫羅和葉子分開了。

蕭錦瑟也覺得不妥,竟讓一個男人為自己做這種事,忙後退一步。

霍開疆看了眼頭頂的紫藤蘿,笑道:“沒什麽,這是禮尚往來。”

蕭錦瑟也就不再糾結,更沒往多處想。她從小接觸的男子不多,嫁給楊乾又遭他厭惡,她想,自己這樣的女子大概是很讓男人讨厭的,霍開疆對自己好,無非是因為與父親有交情罷了。

所以不能拂了他的好意。

這麽想着,自認為很讨人厭的小姑娘規規矩矩行了個謝禮,正好玄鳥拿了醒酒湯來,蕭錦瑟慢慢喝了,大家一起回內院去。

蕭錦瑟想,既然霍開疆明天要給自己一份那麽大的禮,那麽自己也得禮尚往來,該好好想想怎麽謝他在楊乾手中救了自己。

霍開疆把她送回房門外,沒有多留,交待她早些睡,不要想太多,就回房去了。明天是他封賞的日子,他将面臨在朝堂上的第一戰,他不能輸。

而蕭錦瑟坐了會兒,解了酒勁,就洗漱一番睡下了。

第二日蕭錦瑟早早醒來,快速梳妝好,打算送鎮國公他們出門。

一打開房門,就見霍開疆從長廊轉角處大步走來。

他穿着整套明光铠,腰佩橫刀,面容整肅,周身隐隐有風雲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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