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止痛良藥

傑修走出樹林的時候,胡森和隊員還在山谷裏等他,看到他出來,胡森沖過來在他胳膊上腿上捏着:“怎麽這麽久!有沒有受傷?”

“沒有,”傑修跳了兩下,“納伽來了。”

“我們聽到他的德拉庫叫了,”胡森看了一眼樹林,臉色有點發白,“發生什麽了?沙左呢?”

“沙左被納伽帶走了,那個人死了。”傑修隐瞞了沙左的變化,雖然他并不确定沙左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但直覺告訴他暫時不能把這件事說出去,他還不知道程侃的态度。

“沙左有沒有受傷?”胡森有些不放心,納伽到的時間跟他們跑出來有一定距離。

“受了點傷,但不嚴重。”

“那先回去彙報情況了再看,”胡森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過頭,聲音低了一些,“傑修,以後不要再這樣冒險。”

“嗯?”

“如果納伽不來,你和沙左都得死,以後不要這樣,沒有意義。”

“明白了。”

牧師在聽完了胡森和傑修的彙報之後沒有多說什麽,他一直坐在自己屋子裏,等着程侃過來。

程侃沒過多久就到了,進屋的時候往他床上一躺,閉着眼沒有說話的意思。

“你之前跟我說過,沙左很重要,”牧師拿了張椅子坐到床邊,“今天他身上一定發生了點什麽,傑修自然不會跟我說實話,但是,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麽了嗎?”

“你不是想要獵狼島最初的地下通道圖麽。”程侃枕着胳膊,閉着眼慢慢開口。

“是,那個秘密入口和通道分布的圖。”牧師點了點頭。

獵狼島和另兩個島并不是孤立的,三個島嶼之間在海床之下有着可以通行的道路,甚至有可能直接通到AS,這是聯邦政府最早在這三個島建立監獄時的設計,真正成形是在把監獄改為流放地時。

但出于某種原因,聯邦政府不再讓幾個島和AS之間有任何雙向聯通,最早的圖紙已經是絕密,能查閱的人只有幾個,随着時間的推移,這些海床下的通道已經成為了一個越來越虛無的傳說。

牧師并不能百分百确定程侃的身份,但作為一個用冷凍的方式讓自己活了一百多年,流放地設計者之一的程侃,無疑會是知道海床下秘密的人。

“你說你不記得了。”牧師看着和侃的臉,這個男人就算是閉着眼睛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也并沒有完全放松。

“我的确是不記得了,你知道,在我睡着的時候,動動手腳不是難事,”程侃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睜開了眼睛,“但沙左,他的腦子裏有地圖。”

“你在沙左腦子裏植入記憶?”牧師有些吃驚。

“不算是記憶,”程侃慢慢坐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脖子,“确切說,是一些符號,密碼。”

“符號?只有你自己才能看明白的東西吧。”

“是。”

“內容不止是通道吧。”

“那當然。”

牧師笑了起來,笑了很久才嘆了一口氣:“程侃,你把秘密藏在沙左的腦子裏,把沙左弄到了島上,一直等他有了某些變化讓我們無法再輕易控制他之後才告訴我這件事,我不知道在沙左不願意的情況下,還有誰能從他腦子裏取出那些信息?這個世界上還有你能信得過的人嗎?”

“信得過的人?當然有,你應該知道,”程侃笑了笑,靠在床頭,手指在太陽穴上輕輕按着,“我不把事情告訴傑修是不想讓他卷進來,他是個好孩子,就該單純過完他這一輩子,對麽。”

牧師沒有說話,傑修是他看着長大的孩子,聰明正直,心地單純,他跟程侃有同樣的願望。

“我也信任你,”程侃看着牧師,“因為你的野心只在這裏,只為了在這個島,或者這三個島上讓你的勢力進一步擴大。”

“沒錯。”

“也就因為這一點,你的野心不大,卻太直接,”程侃眯縫了一下眼睛,“沙左這輩子沒得選擇,注定要走到這一步,但在這件事上,誰也不能強迫他,所以,現在沒人能強迫他了,如果他不願意,哪怕對于我來說很重要的那些東西,也永遠不會再有人知道。”

程侃說完這些,拿過牧師的杯子喝了口水,轉身準備離開。

“說到野心,”牧師在他身後說,“你覺得龐卡呢?”

“龐卡沒有野心,”程侃打開門走了出去,“他只是在享受這個過程。”

牧師笑了笑,沒錯。

納伽跨在沙左身上,按着的他的手,聽着他在黑暗中因為身上無法忍受的痛苦哭泣。

納伽沒有哭過,在他記憶裏也沒見過別人的眼淚,這是他第一次這麽近地聽到有人哭,沙左的聲音很低,但還是聽得他心裏很不好受,他擡手在沙左臉上碰了碰,摸到了濕潤的淚水,他把手指放到嘴裏嘗了嘗,鹹的,像海水。

他喜歡海水的味道,于是又低下頭在沙左臉上舔了一下。

“好吃麽。”沙左被他弄得有點莫名其妙,吸吸鼻子問了一句。

“嗯。”納伽點了點頭。

“你神經病,”沙左扭了一下身體,“我的手疼死了,你是不是把我手擰斷了……”

“沒有,”納伽拉過他的手,輕輕又擰了一下,沙左的手腕發出細微地“咔”的一聲,“脫臼了。”

“我快死了,”沙左低聲說,他已經被這種疼痛折磨得只希望自己能失去知覺,“你弄死我吧。”

“忍着。”納伽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做能讓沙左好受一些。

“啊——”沙左很煩躁地用力推開了他,從地上跳了起來,在山洞裏走來走去,時不時停下靠在岩壁上大口地喘着氣。

納伽沒有動,靜靜地坐在黑暗裏感覺着沙左的一舉一動。

這個洞有內外兩層,面積不大,沙左像頭困獸一般在裏瘋狂地轉圈,幾分鐘之後他停了下來,站在外層的洞裏:“納伽,這是個水洞?”

“嗯。”納伽打開了一個照明器扔了出去。

沙左忍着痛過去拿起照明器,把洞仔細看了一遍,也想借着這個機會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外層的洞地面上有一個很小的水潭,應該是能通向某條地下水路,而這個洞正好跟水面齊平,洞上方有一條很不明顯的裂隙,洞裏的空氣就是從那裏進入的,他對于納伽能找到這樣的洞感到有些驚訝,納伽還有多少這樣的藏身之處?

“你怎麽知道這麽多奇怪的地方?”沙左把照明器扔在外面的洞裏,走進了裏面,脫掉衣服把自己的身體一下一下撞向尖利的岩石,這樣似乎能減輕一些痛苦。

納伽沒有回答,只是坐在地上,一條腿架着自己的胳膊,一條腿伸得老長。

他不回答,沙左也沒有再問,疼痛已經讓他沒有辦法集中注意力在某一件事上。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納伽終于動了動,揚起臉往沙左這邊轉過了頭:“別撞了,出血了。”

“嗯。”沙左應了一聲,他也已經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但卻沒有停下。

納伽站了起來過去一把拉住沙左的胳膊,把他掄到了地上的毛毯上。沙左翻了個身,正想對着納伽踹一腳的時候,借着外面照明器透進來的光看到了納伽手裏拿了個小袋子。

這袋子他認識,裏面裝着那種止疼的草。

“不是說吃一點沒用,”沙左喘着氣坐起來,“吃多了會死麽。”

“你不是想死嗎,”納伽捏了兩根出來遞給他,“死吧。”

沙左一點也沒猶豫地接過來放進了嘴裏,味道還是跟上回吃的時候一樣,他慢慢地嚼着,死就死吧,實在太難受。

納伽坐回了角落裏,看着他,沙左能看到他抿得很緊的唇和被有些淩亂的頭發遮掉一半的眼睛。

“肯定不會死,對吧,”沙左躺到毛毯上,閉上眼睛,“會怎麽樣?”

“不知道,我沒吃過,程侃說會有幻覺。”

“致幻劑嗎?”

“不知道。”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納伽沉默地坐着,不知道在想什麽,沙左一下下地嚼着草,汁液慢慢變多,他有一會還覺得味道不錯。

兩棵草最後都被他一點點嚼光,渣子也全吞進了肚子裏。

身上的疼痛有沒有減輕他已經沒有什麽感覺,幾分鐘之後他開始感覺很暈,頭很暈,眼睛看不清東西,本來就很昏暗的光線變得更加暗,似乎還有些跳動着的光芒在他四周。

這種暈他以前沒有體會過,就像是快睡着了,很舒服,但卻又不會真的睡着,類似半夢半醒的狀态,整個人都放松下來了。

不過這種感覺沙左還沒有來得及好好體會,就發現有些不對勁。

開始出幻覺了?

不知道為什麽,他開始不斷地想起一些片斷,而片斷裏的人,全都是納伽。

納伽漂亮的側臉,光滑細膩的皮膚,在水裏像魚一樣舒展自在的身體,修長的腿……

随着這些片斷同時不斷湧上來的,是某些他說不上來的欲望。

沙左有些混亂,這種感覺表面上跟原住民讓他聞的那種草帶來的欲望不同,那是跟自己的意志完全脫離的生理反應,而現在……是從心到身的欲望。

就是突然覺得很想……做點什麽。

沙左突然轉過頭來的時候,納伽有些意外,他沒吃過這種止疼的藥,也不知道過量服用的幻覺是什麽,但沙左臉上的表情明顯跟之前不同,眉毛還是微微擰着,但已經沒有那種煩躁和痛苦的感覺,他光着的上身還能看出呼吸有些急。

“怎麽樣?”他問。

“過來。”沙左伸出手,嗓子有些沙啞。

“嗯?”納伽站了起來。

“過來讓我摸一下。”沙左勾了勾手指。

納伽愣了愣,不太明白沙左是什麽意思,但還是走到了他身邊,站着居高臨下地看着沙左:“摸什麽?”

沙左沒說話,突然坐起身抓在了納伽的褲腰上,狠狠地往下拉了一把,力量大得驚人。納伽只得順從地單膝跪了下去,沙左的表現很像是個神經病,他怕沙左把他的褲子撕破。

他的衣服褲子都是牧師讓莉莉卡幫他做的,因為要用皮子做,所以很麻煩。

剛跪下去,他就看到了沙左眸子裏讓他不能理解的光芒,緊接着沙左的手就順着摸進了他衣服裏,在他腰上背上來回撫摸揉搓。

沙左的手挺軟的,盡管他不知道沙左在幹嘛,但他很喜歡沙左摸他。

“你幹嘛?”沙左開始把他的衣服掀起來的時候,納伽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脫了。”

脫衣服對于納伽來說是很平常的事,他一天有一半時間願意呆在海裏,從來穿衣服,對于沙左的要求,他照做了。

沙左的胳膊很快地摟住了他的腰,在他背上摸了一會,順着腰伸進了褲子裏,在他屁股上抓了一把。

這些動作帶給納伽的感覺無法形容,他身體有些僵硬,沙左的體溫比他低,皮膚冰涼細滑,貼在他身體上輕輕蹭着的時候,讓他呼吸開始跟着急促起來。

像在湖裏那時一樣,沙左勾着他的脖子,唇貼了上來。

但現在不需要給沙左送氣,納伽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麽,直到沙左的舌尖伸進了他的嘴裏,他才下意識地在沙左的舌尖上輕輕舔了舔,嘗到了清新的青草香味。

沙左的胳膊收緊,手指插進了他的頭發裏。

納伽閉上了眼睛,他喜歡這種感覺,沙左手指在他頭發裏不輕不重地一下下抓着,舌尖在他嘴裏不斷糾纏翻攪讓他全身都有些發軟。

納伽把沙左按倒的時候手碰到了他背上的傷,這時才問了一句:“背疼嗎?”

沙左沒有回答,扳着他的肩把他拉向自己,手摟緊了他的身體,納伽沒有再繼續問,他不太顧得上這些了,身體裏某些正在不斷翻湧上來的感覺讓他只想摟着沙左。

他在沙左的臉上脖子上親吻着,手在他身上不斷地撫摸,力量一點點加重,輕輕壓到沙左身上時,他發現了沙左身體的變化。

跟自己一樣。

他撐起身體把褲子解開了,他不知道這個動作意味着什麽,只是覺得自己憋得難受,還順手把沙左的褲子也解開了。

沙左的手指在他小腹上戳了一下,然後順着小腹向下劃了過去。

手握上去的時候,納伽的身體猛地繃緊了,仰了仰頭,忍不住低聲叫了出來。

這聲音讓沙左很興奮,拉過納伽的手放在了自己身上。

除了牧師和程侃,納伽沒有再近距離接觸過別的人,牧師和程侃也沒有跟他有過身體接觸,小時候甚至沒有人牽過他的手。

沙左的親吻和觸碰,給他帶來的是從未有過的體會。

他伏下身體,吻住沙左的唇,他喜歡沙左柔軟的嘴唇和他濕潤的舌尖。

沙左的手動了動,從身體深處傳來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美妙感覺讓納伽又低低地哼了一聲。

沙左握住他的手,帶領着他的動作。

納伽學着他的動作,發現自己細微的這些動作能讓沙左有明顯的反應,呼吸和起伏的胸膛都讓他更加興奮。

他低頭在沙左胸口上舔了舔,沙左的身體向上一挺,發出一聲呻吟。

“這樣很舒服。”納伽把臉埋到沙左肩窩裏,在他肩上輕輕咬了一口。

沙左依然沒有說話,只是手上的動作加快了,伏在他身上的納伽呼吸越來粗重。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猛地摟緊了沙左:“我……”

“要射?”沙左啞着嗓子問了一句,在他緊繃着的背上摸了摸。

“……不知道。”

這個回答讓沙左的欲望一下高漲得有些瘋狂,他把納伽從自己身上推到了一邊,翻身壓了上去,吻住納伽的唇,吮吸輕咬着,手的動作越來越快。

納伽的溫熱的呼吸圍繞在他耳邊,跟着他的動作也越來越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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