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衆人昨晚都喝得有些兇,于是今日起來一個個都到了中午。
祁亦最先起來,他走出卧房,就聞到了一股飯香。
“祁亦哥。”祁亦擡頭,就看見雲陽端着盤子放到餐桌上,“醒啦就快過來吃吧。”
“這次真是多受你的擔待了。”祁亦笑着說。
雲陽聽後連忙揮手,“哪裏!哥哥們對我照顧太多了,我這都不算些什麽!”
“不恨我們嗎?”祁亦開口。
雲陽聽此後,先是一愣,而後搖搖頭,“行者也是千行哥薛華哥步步走出來的心血……”
“三年前那種狀況,其實是他兩最難挨吧……”左右都很重要,三年前那血淋淋的教訓足夠千行和薛華銘記一輩子了。雲陽不恨,但他認為,那場經歷,對于所有人來說,都足夠深刻。
祁亦聽此,無奈地笑了出來,“真不知道老天爺怎麽想的,讓你這麽單純善良的孩子經歷這些。”
“我也只是在哥哥姐姐跟前是個孩子啦。”雲陽笑笑。
忽然另外一邊傳來聲巨響,緊接着卧房門一個個被迅速打開。
“地震了?!”洛明頂着雞窩頭大聲問。
“爆炸了?!”千行此時的形象也沒好到哪裏去。
“你他嗎了!”沈琦拉開門沖了出來,他穿着的襯衫經過一夜,現在已經褶皺的不像樣子,嫩白的皮膚上此刻印着零零點點的深紅,一眼望去……好似春光美景令人垂涎三尺。
“……”衆人。
“你別碰!”沈琦話還沒說完,一只赤裸的手臂便伸了出來,熟練地摟上沈琦的腰,直接勾進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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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門再次關上,留下衆人相對無言。
又一扇門被打開,衆人朝那邊看去,只見自放已經洗漱好,但他的衣服也同沈琦一般,被揉得不像樣子。發尾還有水滴垂落,男人沒了長發,雪白的脖子一覽無餘,就是左側有一處過于明顯的吻痕,讓人想忽視都沒法忽視掉。
“……”衆人這次的目光又盡數轉向雲陽,尤其是自放,那雙眸從出門便尋雲陽而去。
“……”雲陽,“……如果我說,我也什麽都不記得了,你們相信嗎。”
“……”衆人。
半個小時後,衆人坐在餐桌旁,整個氣氛顯得異常尴尬。
“昨晚是誰把我和他放在一個房間的?”沈琦全身散發着低氣壓,脖子上滿是一場熱戰後留下的痕跡,看起來……
雲陽悄摸擡起頭,斜眼盯着那泛紅的地方。
确實挺過火……
“看什麽看!”沈琦突然轉頭怒道。
小兔連忙把頭轉正:“沒!沒沒……”
“先吃吧。”祁亦打圓場,這才有了動筷的聲音。
洛明人生中吃得最歡快的一頓飯,是跟這些個人吃的,吃的最不痛快的一頓飯,竟然還是跟着群人吃的,“……”救命……洛明用叉子插上蘋果塊,內心瘋狂哭泣。
一頓飯吃得罕見的沉默壓抑,于是衆人也很快地結束了早餐。雲陽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主動站起來收拾碗筷,習慣性地挽起袖子,卻在下一秒聽見碗筷碰的叮當響,緊接着,自己的手臂就被一股強力帶去。
“陽陽……”千行坐在自放身旁,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本該是嫩白的皮膚此時卻一片紅,上方印了一個“自”字。
雲陽一驚,下意識想要抽回手臂,只可惜左手臂已經被自放拉住,像上了鎖,動彈不得。男人努力平複心中的情緒,他朝上看去,雙眼審視着雲陽:
“昨晚,去了哪?”
男人散發出來的低氣壓讓雲陽在一瞬間緊張得快要窒息,他低下頭,像一只做錯了事,耷拉着耳朵的兔子。
“我……”雲陽喃喃,他不敢撒謊,于是只敢小聲地道出真相,“去……紋身……”
沈琦聽到後也皺起了眉頭,他看着自放拉着雲陽左手臂,像是忽然想到什麽,于是一把拉過雲陽的右手臂,撸起袖子。
“放。”沈琦看着右手臂上的字,念了出聲,“你出了趟國,膽子真是大了不少。”
雲陽這下把頭垂得更低了。沈琦白了他一眼,将袖子給雲陽放下,松開了雲陽的手,只是左手臂依然被自放抓着,力度反而越來越大……
“疼……”雲陽反握住自放的手,但力度卻輕輕地,只是想示意自放把手松開。
“向陽。”自放開口,一句話說完尾音上翹,像是嘲弄,“你疼?”
問句一出,不知為何委屈全都向上翻湧,眼眶一下就酸了,視線也就瞬間模糊了。
“阿放……”祁亦起身過來,将兩人拉開,“好了好了,鬧什麽呢?吃完飯就趕緊收拾。寶兒,你把咱兩和陽陽的收拾一下。”
千行乖乖點頭。
“陽陽你跟我來。”祁亦說完就拉着雲陽走向屋外。
“別兇娃,娃大半夜看見你手上的疤估計難受得不行才跑去紋的。”洛明在旁邊拍了拍自放,“娃好不容易能回來,而且回來後還一直在忙公司和董事的事,你還兇娃。”
“……”自放沒有回答,只是聽了洛明的話後轉頭看向門外兩人的身影,陷入沉默。
另一邊。
祁亦站在雲陽面前,輕聲嘆了口氣,“看到放手上的疤了是不是?”
雲陽乖乖地點了點頭。
祁亦看着眼前垂着頭的青年,片刻後慢慢道……
約莫十五分鐘後,祁亦從屋外回來,卻不見雲陽。
“我徒弟呢?”沈琦推着個行李出來。
“他馬上有事,出去一趟,咱們該回的回。”祁亦放下電話,看見沈琦卻疑惑起來,“你不是和陽陽住在一起?”
“剛才大哥打了電話。”沈琦坦白,“況且我也不适合住這了。”說完看向一旁沒說話的自放,“你說是不是?”
“……”自放。
男人沒有說話。
青年坐在車裏,按下發動鍵。
“你墜海的第二天,那日我和洛明輪番給放打電話……從始至終都是無人接聽……”
“我們怕放出事,就開車去他的家。”
“敲門,沒人開門,正想走,突然聽見裏面星芒一聲聲地叫。”
青年換擋,車速又快了一個速。
“芒芒從來沒有那樣叫過,之後我們想辦法把門打開……”
祁亦永遠都不會忘記,他那天看到了樣的場景。
無光的房間裏,一只黑貓正不停地叫着,悲傷地呼喚。它的四肢染上了流淌在地的鮮紅,而鮮紅的主人正趴在地上,昏迷不醒。
“自放放!!!!!”
青年将車停好後快步跑向醫院。
“砰砰!”
“請進。”
醫生擡頭,微微一怔。來者五官深邃,将東西方的神韻巧妙的攪合在一起。至于身材,應該是一具完美的實驗骨架。
最重要的是……
他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這如墨傾瀑的黑發了。
“您好……”門外的人雙眼通紅,大喘着氣,他的樣子有點狼狽,但卻顯出了一股淩亂美。
就連沙啞的嗓音也異常的引人,醫生心裏想着。
“打擾您是想要問下。”
“您是否治療過一個名叫自放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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