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強吻
“小辭?醒了就出來吃點東西吧,快五點了胃這麽餓也不行啊。”白岚輕敲了敲門說道。
敏銳的捕捉到“五點”這個詞眼,沈奈辭像是終于回過神,急匆匆的開了房門,就見白岚端着碗番茄雞蛋面,面條泛着熱氣,使白岚的鏡片泛起白霧。
沈奈辭愣了一下,泛起一絲內疚:“謝謝!但我晚上跟同學約了飯,快遲到了我就不吃了。”
說完就進了衛生間收拾了一下自己因為睡覺而亂作一團的頭發。
洗頭是來不及了,正當沈奈辭猶豫要不要噴點幹發噴霧時,沈亦的棕色風衣闖入鏡子反射區域。
“你出來給我把面吃了!”沈亦拽了一下沈奈辭的手臂,哪怕沈亦已經正值中年,alpha和omega的力量差距依舊使沈奈辭踉跄了一下,立足未穩。
“不是,我是真要來不及了,感謝白姨我下次一定品味。”沈奈辭着急,順着沈亦的話糊弄過去。
沈亦看着沈奈辭這幅敷衍的态度,怒不可遏,眉頭皺起扯着嗓子說:“那是你媽!縱容你喊幾聲白姨,你還真當她是你保姆了啊?今天你不把她燒的面吃完你就別想出這個家門。”
“你又要來了是嗎?我只有一個媽她叫盛奈!白岚是你的妻子,但我從沒有說過她是我的母親!”這個話題像是一個逆鱗,敏感地帶剛長好,又屢次被最沒資格指手畫腳的那個人觸碰。
沈奈辭撞開沈亦跑出了衛生間,傳來房間內手機的鈴聲,催促着他跑進房間,然而剛踏進房門鈴聲又戛然而止,來不及做什麽停留,他抓起手機回撥了一個剛才打來的電話就往外跑,沈父似乎是被氣壞了,主卧的房門緊閉。
另一邊。
“這都五點十幾了,沈奈辭怎麽還沒來,不是說好要請許哥吃飯了嗎,許哥飯量有這麽吓人嗎,都把他吓跑了?”韓以說完就接收到了童遠的一記白眼,韓以實相地閉了麥。
紀誠播了個電話,幾十秒的響鈴過後傳來小姐姐官方的提示——請稍後再撥。
“ 沒人接還是直接挂掉了?”童遠問。
“沒人接。 ”紀誠說完手機傳來一陣震動,随之沈奈辭的電話又打了過來。衆人的目光注視着紀誠的手機。
“開免提。”剛開一直不發言的許隽突然出了聲。
沈奈辭的聲音傳來出來,帶着一點沉悶:“橙子我馬上到,你們先吃。”
沈奈辭跑出家門才發現自己連校服都沒有換掉,頂着一中校服的字樣,出租車司機投來贊賞的眼光:“小夥子應該成績不錯吧,一中的是吧。 ”
沈奈辭應了一下,并拜托司機能否開快一點,他着急趕路。
司機爽快的答應了,和沈奈辭唠起了嗑:“我兒子比你小一點,今年初三要中考了,但是成績不好啊,一中是肯定無緣了,皇帝不急太監急,我和孩子他媽着急可孩子一點反應都沒有,你成績好父母一定很驕傲吧。”
“也沒有。”沈奈辭突然哽咽了。
沈亦以前不怎麽管他,滿世界跑的人好像把整顆心都抛給了事業,小學和初中都是上的寄宿學校,有一次他回家,發現家裏多了一個阿姨,沈亦跟他說這是他新交的好朋友,當時八歲的沈奈辭很喜歡這個經常來陪着她的阿姨,會給他做飯、洗衣服、講睡前故事,除了稍微有點笨。
笨在不知道他讨厭香菜,笨在不知道他花粉過敏帶他去看了花展,笨在錯把自己當成了他的媽媽。
車內一時陷入了寂靜,事與願違,晚高峰又把沈奈辭堵在了路上,踏入日料店的時候菜已經差不多上齊了。
“望眼欲穿你終于來了。 ”童遠奇怪于沈奈辭竟然沒換校服,轉念一想人家可能懶得換,也就沒說什麽。
不同于這學期換位置後才和沈奈辭熟起來的童遠,紀誠發現了點貓膩,以前高一少說也和沈奈辭一起在外面吃過不下五頓飯,回回沈奈辭都是把自己收拾的清清爽爽換了衣服來得。
“路上太堵了來晚了,渴死我了有點啥喝的嗎?”沈奈辭一天沒喝幾口水喉嚨裏幹得很。
許隽叫服務員拿來了菜單,把點菜的平板遞給沈奈辭。
沈奈辭浏覽了一下已點的東西,發現幾個人沒點其他都喝着冰水,遂點進飲料區點了一瓶日本清酒:“嘗嘗日本清酒嗎!”
大夥兒也都躍躍欲試,欣然同意。
a:心情不好別老想着學大人買醉。
消息提示框突然跳出坐在對面許隽發來的一條消息。
沈奈辭有種被看穿的窘迫感,說實話心裏那點叛逆因子作祟也未嘗沒想過,但又留着幾分安分,不敢喝醉。
ci:沒。
一個簡簡單單的字,不知是否定心情不好,還是否定沒想學着大人買醉。
a:清酒度數不算特別高,要是想喝就試試吧。
許隽發完消息,拿起剛上的那瓶清酒給沈奈辭倒了一小杯。桌上其他人不明所以,起着哄以為許隽要灌沈奈辭酒。
當然起哄的只有童遠和韓以。
一瓶清酒分了分進了五個人的肚子,沈奈辭有點上頭又點了一瓶。服務員估摸不準這幾個人到底是否成年,生怕幾位顧客喝多了擔不起責任,讓沈奈辭出示一下身份證。
正值高中階段的學生黨沒有幾個學生出門會帶身份證原件,正當沈奈辭不知該怎麽辦時,許隽出示了自己綁在支某寶的身份征件,一看确實滿了十八歲,服務員端來了清酒。
許隽:“我去個衛生間。 ”
“ 帶我一個我也去。”沈奈辭感覺自己腦子有點迷糊,這十幾度的清酒好像有點後勁,打算去衛生間洗把臉清醒一下。
他跟在許隽後面一起走到衛生間。衛生間裝了一排直筒燈,晃得有些刺眼,沈奈辭混沌的頭腦被燈照得有點不适于是低着頭走路。
沈奈辭看着地上和許隽交疊的影子,有點出神,以至于許隽停下也沒有發覺,頭頂撞上了他的背。
“怎麽不進去?”沈奈辭說完意識到好像有些不對,但也沒仔細想。
“你要跟我一起進廁所?”
“有什麽問題嗎?”沈奈辭盯着許隽的眼睛看。
“醉了?你的廁所在最右邊那間。”明明問了個問句但在許隽心中不亞于陳述,領着沈奈辭往右走,指了指廁所門讓沈奈辭自己進去。
沈奈辭還算有那麽一點僅存的理智,迷迷糊糊覺得自己剛剛說的話簡直蠢到了極點,自己一個omega怎麽和許隽一起進廁所。
想着想着又覺得不對,都是男的為什麽不進一個廁所……
洗手臺在三個廁所外面,alpha、beta、omega三者共同。
許隽方便完從alpha廁所走出,就看見沈奈辭低着頭往臉上糊水,水順着脖子劃過喉結淋濕了校服外套。
偏偏是一副呆呆不太清醒的模樣,許隽卻為之動容,酒精的燥意似乎漸漸湧現,喉結不自覺地動了動。
許隽攔住了糊水的沈奈辭小朋友,剛想抽紙給對方擦擦反應過來自己的手還沒洗,手伸進洗手池,自動感應水龍頭出水,迅速洗了下手。
期間沈奈辭投來贊賞的眼光:“真乖,知道自己洗手了。”
……
看來是真醉了。
許隽帶着沈奈辭出了衛生間,餐桌上幾個人一副吃飽喝足的樣子,沈奈辭看見紀誠拍開了許隽的手,自己走到了紀誠身邊坐下。
留下許隽一個人黑臉。
紀誠覺得自己下一秒要被暗殺……
“你們怎麽不喝了?”沈奈辭看着韓以和童遠拿着手機一副沒有繼續進食意向的樣子。
“不喝了不喝了,有點後勁再喝不行了。”韓以微醺,酒有點上臉,臉頰有點泛紅。“我也不行了。”童遠附和道。
剛剛許隽和沈奈辭去了衛生間蠻久,期間三個人又幹掉了剛上的第二瓶的小半瓶。
沈奈辭覺得沒趣,拿起清酒準備再倒,被紀誠扣住了酒杯子。
“他醉了?”紀誠也沒想到沈奈辭酒量就這點,平時出去吃飯沈奈辭也喝過酒,一直沒醉過,不自覺地就以為他酒量不至于這麽差。
“嗯。他上次生日看似一直有在喝果酒,實際只喝了那個杯子的半杯。”許隽也沒想到沈奈辭喝醉了,清酒的酒杯看似小,但積少成多,幾杯下來遠超了果酒半杯的量,更何況清酒的度數比果酒高。
眼看紀誠扣住了他的酒杯,沈奈辭不爽直接拿起了清酒瓶子妄圖對嘴喝。
結果被許隽奪了過來。
“你又是誰啊幹嘛跟我搶東西。”沈奈辭擡頭看了眼這個人,“哎!你長得不錯嘛,本顏狗很滿意。”
一旁的童遠看不過去說:“完了喝傻了,許隽許神都不認識了。”
“許隽?”沈奈辭對這個名字有種敏感度在,
他擡手摸了摸許隽的臉。
“是我,別摸了。”許隽嘴上說着別讓沈奈辭摸了,卻沒制止他的手。
沈奈辭小聲的念叨許隽的名字,像是從記憶中搜尋這個人。
住在自己的對門,等自己上學,給自己講題,抱着脫力的自己跑出操場,臨時标記……一幕幕浮現。
而自己,好像很喜歡很喜歡這個叫許隽的人,為他意亂/情/迷,也為他鼓起了一點點勇氣。
下一秒,沈奈辭撲到了許隽身上,許隽的氣息打在他身上,兩個人的唇瓣靠近,孤注一擲,沈奈辭主動貼上了許隽的唇。
不得章法的吻讓許隽內心燃起了失控之意,他的手托着沈奈辭的腦袋,加深了這個吻。溫熱的唇緊貼,泛起愛意的回響。
檻花籠鶴,終将劃破阻礙。
“艹,居然強吻。”不遠處坐着的彭維的聲音傳出。
“那叫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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