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咳……”阿圓嗆了不少水,炙熱的呼吸打在牧奇的耳畔,怕再次掉到水裏似的,牢牢挂着牧奇的脖子。
牧奇下意識地伸手輕拍他的背,觸到其身上濕透了的睡衣,心神俱震。
阿圓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他非常肯定剛才洗手間裏絕對沒有人。
于是他擡頭望了眼天花板,但是天花板完好無損并沒有破個大洞。
牧奇手撫阿圓的後腦,“阿圓,你還好嗎?”
阿圓又是咳嗽了兩聲,便再沒聲了。
牧奇一驚,連忙把阿圓的身體扶正,卻發現他雙眸閉着,身上有氣無力要往後倒,一副沒有意識的樣子。
臉上似乎還糊了層透明膠狀的東西,黏糊糊。
牧奇慌亂不已,拍着他的臉蛋,“阿圓?阿圓!你別吓我,醒醒……”
是嗆水休克了?
牧奇連忙摟緊他,想要從浴缸裏起來,要快點對阿圓做人工呼吸才行!
這時,一陣奶鼾聲傳進了他的耳朵。
牧奇猛地一怔,托着阿圓的腦袋往其鼻尖一探,呼吸非常平穩。阿圓還一副瞌睡被人吵了不樂意的樣子,拍開他的手。
繼續沒骨頭似地,挂在他身上,酣睡起來。
牧奇無語至極,這小孩到底是有多能睡,這種環境下還能睡得這麽沉。
身體沒問題就好,牧奇緊繃的肩膀終于松懈,“阿圓,先起來,回床上再睡。”
阿圓卻根本不理會,翻了個腦袋換了邊臉蛋靠在牧奇胸口,繼續睡得香甜。
牧奇拿他沒辦法,打算找個方便使力的姿勢把他抱起來,卻在這個時候才發覺,兩個人的姿勢有多暧昧。
尤其是他只下半身圍了件浴巾,而阿圓單薄的睡衣全然打濕,二人的體溫似毫無阻隔地相互傳遞。
幾分鐘前,他還在為被阿圓拒絕戀愛而神傷。
幾分鐘後,他日思夜想的阿圓正壓在自己的身上。
本就因為空腹喝了酒,腦袋昏昏沉沉的,加上洗手間內空間封閉,氣溫升高,熱水泡得他腹部滿是躁意。
他小心翼翼地把阿圓擁緊,垂着腦袋在阿圓耳鬓厮磨,用力嗅着其發絲,像要把阿圓揉進骨裏。
唇珠若有若無地滑過阿圓的耳畔,正欲進一步動作,那惱人的強光再次一閃
牧奇的動作撲了個空。
還不待他有任何反應,池中的水又是一蕩,懷裏身嬌體軟的阿圓瞬間消失了,同時,一顆姜砸進了浴缸裏。
晃晃悠悠沉底。
牧奇喉間低喝一聲,驚得整個人直接從浴缸裏站起,然後迅速跨了出去。
他白着一張臉,原地轉了一圈,阿圓?!
洗手間又回到最初除了他沒第二個人的狀态,就好像阿圓從未來過一樣。
牧奇扶着腦袋,精神恍惚,難道是他醉酒産生幻覺了?
“咕嚕嚕……咕嚕嚕……”浴缸裏又傳來吐泡泡的聲音。
牧奇愣了下,遲疑片刻,随後彎腰把那個姜型浴球撈了出來,托到手心。
許是在溫水裏泡了一會兒,浴球的表層溫熱,接下來,令他瞠目結舌的事情發生了:這個姜型浴球竟然沒有他任何作用力副助的情況下,自個兒翻了個面,其肚皮起起伏伏,伴随着莫名不知道從哪的呼吸聲。
牧奇:“……我靠!”
他如遭雷擊,作勢就要把這玩意兒扔遠點,卻在指腹觸及它頭部兩頰滑嫩膠狀物的時候驀地一頓。
牧奇用另一只手撚了撚層膠狀物,送至鼻尖嗅了下,這味道,有種護膚品的香味,他還在不久前聞到過,在那幻覺中的阿圓臉頰……
他忽然定住,腦海中出現了一個荒誕至極但只有這樣才說得過去的想法!
在指腹沾了清水,牧奇把它頭部的膠狀物撫去,直接接觸它的皮膚時手感非常神奇,不像尋常摸姜一樣粗糙硬實,相反光滑而有彈性。
肚皮有些鼓,牧奇下意識捏了捏,它頭部往外咕嚕嚕吐了兩口水,似還覺得他的手放在腰那,非常癢,在其掌心扭捏了下,“嘻嘻嘻……”
忽然笑了這麽一聲。
聽得牧奇手一抖,是阿圓的聲音。
它根莖上飄逸的參須忽然舞動起來,扒開他捏着自己的手,把手掌摁至平攤,然後整個參躺上去,舒服地磨蹭了兩下,肚皮朝上繼續睡大覺。
牧奇:“……”
連這懶洋洋的姿态,都和阿圓神似。
他腳底突然有些發軟,他覺得自己并不是醉了,而是告白失敗走火入魔,得了失心瘋。
竟然把一個姜當成阿圓的替代品。
他猛地搖了下腦袋,試圖喚起些清醒,可等了一會兒,手裏的姜還在。
于是他拉開洗手間的門,讓外面稍涼的冷風竄進自己的大腦,精神随之一振,他握拳……姜怎麽還在?
牧奇深皺眉頭,掃了眼空空無人的客廳和次卧,阿圓沒有回來,随後他筆直回了主卧,把這姜擱在床上。
這姜自動感應到幹爽的布料,在上面滾來滾去,像在擦身上的水珠。
牧奇心中默念:“假的,都是幻覺……”
他身上也都是濕的,下身的浴巾還在滴水,縱使屋內有暖氣,身上還是發涼,他趕緊從衣櫃裏拿出幹的浴巾,搓了下頭發,擦淨上身的水珠,做這一系列動作的時候,眼睛還是時刻盯着床上那個一點也不見外也不認床的姜。
他拿出條平角短褲,剛解開下半身的浴巾欲換上……
床上忽然靈光一閃,藥香撲鼻,好大一個阿圓出現在床上,手枕在腦袋下,睡得正安穩。
牧奇雙目圓瞪,還來?
他驚慌失措,拿着平角短褲就往房間外逃,順手還把房門緊緊帶上。
邊跑他邊把褲子穿上,心裏的世界觀在天翻地覆地破碎。
阿圓一而再再而三地變身,他想繼續哄騙自己說都是假的都不行了。
這一刻,他終于意識到,阿圓是非人類的現實。
阿圓究竟是什麽?
陽臺處本在偷瞄的大白鵝往後一躲,它那綠豆眼絕望地閉上,完了,那人參完了。
它還是趕緊想想自己的出路才是。
牧奇現在一時半會兒并不想踏進主卧,他只好去了次卧,找了件阿圓的T恤衛褲套上。
一不小心碰到腳邊的一個紙箱,他低頭一看,是裝面膜的箱子,上面還有一個打開了的塗抹式面膜。
他拿起這個面膜袋子,不經意間聞到一股香料味,和阿圓臉上那味兒不謀而合,所以阿圓那是在敷面膜?
他心頭還在琢磨着阿圓本體到底是什麽的事,拿過阿圓的手機,打開浏覽器,搜索了好久,終于在滑到一張人參圖片時停下動作。
對,阿圓那形态只是初看有些和姜相似,細想之下,實則是株人參。
人參……
白雲山。
牧奇又在浏覽器搜索了片刻,恍然想到什麽,當即撥了個電話,打第一通的時候,對方沒有接。
他不厭其煩地打了第二通。
這次對方終于接了,湯傑帆的聲音很是納悶,“小圓圓?這麽晚有什麽事?”
“帆哥,我們上次去白雲山露營的時候,你說了什麽人參精的事,能不能再和我說一下?我在網上搜不到,估計是當地人的傳說……”
湯傑帆深吸一口氣,“阿奇,不是我說你,你是不是有毛病?大晚上的不抱着你的老婆睡覺,卻拿着你的老婆的手機給我打電話,影響我抱着我的老婆睡覺,結果是來問什麽人參傳說,我看上去很閑?”
牧奇的語氣急促:“帆哥,麻煩你快點告訴我!”
湯傑帆莫名一滞,“我想想啊……就是說那個山上有人參精出沒,人參精一個個都是美人,古代的帝王會用紅色的東西捆住它們,帶回去吃掉可以長生不老,或者捉回去當愛寵。啧,說得神神叨叨的,這跟說神農架有野人的傳說是一個道理,都是噱頭,哪個山頭還沒一兩個傳奇故事呢你說是吧……”
挂了電話,牧奇心中仍在消化湯傑帆所說的話。
細想之下,平日裏的阿圓行事确實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只是牧奇并沒有深究。
他第一次網購五十多件零食的日子,是在阿圓被湯傑帆初次帶到家裏的那天之前,沒有人在阿圓面前輸入過大門的密碼,阿圓是如何在那個時候就進來了的,并且還用他的平板成功網購。
從來不用香水卻自帶藥香。
那次薰霖傳媒的經紀人說阿圓上個洗手間便不見了,可他最後還是在洗手間找到的阿圓。看來那次也是阿圓臨時變身了,所以造成了消失的假象。
對人間的習俗習慣極其陌生。
成年後,掉落的門牙幾天就能長出來。
看來,這白雲山有人參精并不是傳說,那美豔不可方物的人參精正躺在他的床上睡大覺。
牧奇揉了揉額角,給自己沖泡了杯檸檬水。
直至這一杯水引盡,他終于在腦海裏理清了些頭緒。
他放下玻璃杯,沉吟片刻,轉而緩緩扭開主卧的門,視線望向那被揉得亂糟糟的床單……
床上竟然沒有人?!
牧奇猛然推開房門,好在心驚只是一瞬,他很快在床邊的椅子上看到阿圓的身影,但很快他的心髒陡然一跳:“阿圓?你醒了?”
忙大步朝阿圓身邊走去,只見阿圓雙手捧着盆栽,對着那蔫兒了的仙人掌自語,語氣期期艾艾,“圓圓的好老弟,你怎麽又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到底是哪個大笨蛋給你澆了這麽多水,和我說,我幫你揍他……”
牧奇腳下一頓,忽然意識到他嘴裏的大笨蛋好像是自己,表情有些不自然。
“阿圓你……”
他話音一頓,發現阿圓兩頰緋紅,一副醉醺醺的樣子,眼神也不太能聚焦。
喝酒的明明是他,怎麽變成阿圓醉了?
“阿圓,你的臉怎麽起了這麽多疹子?”牧奇急急扳過阿圓的臉蛋,發現他整張臉上都起了細小的紅疹,“看上去怎麽好像過敏了。”
阿圓撒開盆栽,不開心地戳了戳自己的臉,“那個面膜有酒精,阿圓讨厭酒精,一碰酒精,就會暈倒。面膜……敷了好久好久,我好暈……”
牧奇先是聽得雲裏霧裏,然後才聽明白,所以阿圓平時能長時間保持人形,是因為沒有碰到觸發條件,令他變身的被動觸發條件就是酒精。
阿圓這次過敏可不輕,可能是因為手上也碰過面膜,小臂上也起了不少紅疹。
他覺得渾身癢,還伸手撓,後背撓不夠,便抓着牧奇的手,想要放進自己的背心,神志不清地道:“幫我撓撓,撓撓……”
牧奇忙摁住他的手,“不能撓,撓破皮就不好了,我們去醫……”
不能去醫院。
上次說要去口腔醫院,阿圓那麽抵觸,去了阿圓的身份恐怕瞞不住。
“你等等,我給你拿藥……”牧奇轉身快步出了房間,再回來的時候手上提了個醫藥箱,還端了杯白開水,“阿圓,你先把水喝了。”
阿圓笑得很甜,雙手接了過來,“謝謝哥哥的可樂,阿圓很喜歡。”
牧奇聞言一怔,“可樂?”
阿圓真像喝可樂一樣,抿了一口白開水,發出“啊……”喝碳酸飲料的聲音。
牧奇雙目微眯,阿圓嘴裏的這個“哥哥”似乎另有其人,畢竟阿圓可從來沒叫過他什麽哥哥。
并且,阿圓望着他,笑得害羞,也是從未對自己有過的神色。
一時間,牧奇心裏有些吃味兒,臉色實在好不起來,“阿圓,你說的哥哥是誰?”
阿圓喝了好幾口後,似終于回過神這就是杯寡淡無味的白開水,撇撇嘴,嫌棄地放到一邊。
牧奇心裏酸得不行,“阿圓,我在和你說話……”
阿圓被他引過了注意力,直直地看着他的臉。
良久,“哦豁——”一聲,阿圓插着腰,“放肆,無禮小兒,你怎麽可以用這樣的語調和你爺爺我說話!”
牧奇:“……”
阿圓板着張臉,故意把聲音拖得很沉,“牧家小兒,老夫忍你很久了,一直目無尊長。要知道爺爺我可是活了一千八百年的你祖宗,你竟然要祖宗幫你刷盤子,幫你打工,哄你睡覺,真的很過分了哦。”
牧奇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
一千八百歲?
阿圓見自己威懾到了他,“還不快快喊聲爺爺,給老夫樂樂!”
牧奇滿臉黑線:“……”
算了,他為什麽會指望從一個喝醉了的人那裏問出些東西。
他轉而拿出醫藥箱裏的硼酸洗劑,仔細觀看上面的說明書,沒有理會阿圓。
阿圓見自己被無視,心裏不爽,伸指頭戳了戳他的肩膀,“牧家小兒,看老夫,你看着老夫,老夫命令你一秒鐘之內就要愛上我!”
牧奇拿着藥瓶的身形猛然一顫,為什麽突然提這個。
難道是對他下午那段告白的回應?
牧奇的心跳陡然加快,別有深意地問:“愛上又如何?”
阿圓舉起手腕,“愛上,老夫就不用成天看你這小兒的臉色了,自由解放,可以繼續過那閑雲野鶴的山野生活啦!”
牧奇蹙眉,仔細分辨着他這話的意思,又看向他腕間的紅繩,雙目一凜。
似乎是這個紅繩把阿圓帶到他身邊的,人參又怕紅色的東西,阿圓還喚他“主人”……
他猜測,這個紅繩就是一個達成約定的信物。
如果主人愛上人參,這個約定就自行解除,阿圓就會離開他。
牧奇拉過阿圓的手,一把拽到自己的身邊,“你休想。”
任阿圓掙紮,他用也不松手。
為什麽,阿圓好像并沒有聽到他下午那段告白一樣。
可阿圓下午明明聽到了啊,還有回應。
牧奇想不通,用另一只手将硼酸洗劑倒在醫用棉上,将棉片送到阿圓臉旁,“別動,我給你擦藥。”
阿圓左躲右閃,學着他剛才的語氣,“你休想。”
牧奇頓覺頭大,這醉了的阿圓沒平日裏的百分之一聽話,偏偏阿圓現在還過敏,也不敢給他亂喂醒酒藥。
牧奇拗不過他,“說吧,祖宗,怎麽才肯乖乖上藥。”
阿圓終于沒躲了,想了一下,随後微微一笑,“牧家小兒你不是模特出身麽,走個T臺給老夫看看吧。”
牧奇挑眉,“別跟我得寸進尺。”
阿圓委屈地癟嘴,“老夫就一個這麽簡單的要求,你都不肯,你不是真心把我當祖宗的。”
牧奇打算要他換一個條件,剛啓唇,就看到阿圓在摳手指頭:“行喽,不給看就不給看喽。”
表情卻一副他要是真不給看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牧奇把棉布放下,咬牙道:“行。”
家裏沒有像T臺那麽大的空間,他就打算意思意思,走到房門口,面朝着房間內,“看好啊,只走一次。”
阿圓雙手托着下巴,眼睛亮晶晶地瞅着他,“嗯!”
牧奇出道後便沒再走過秀,但他此時放松肩膀,因為從小的基本功深厚,肌肉記憶很強,雙手自然垂落在褲縫兩側,擡腳朝房內走起了模特步,表情自然斂起,九頭身的比例堪稱完美,即便穿着T恤衛褲也宛若走在時裝周的秀場。
阿圓不由看得有些癡了。
但這畢竟是阿圓的衣服褲子,對牧奇來說還是短了些,腳踝露在外面,走路的時候上衣被牽扯,露出一霎腰部的線條。
阿圓在床上振了下拳,跟看現場球賽一樣,“哇哦——腹肌!腹肌!”
牧奇一鼓作氣走到他面前,扯了扯衣服下擺,耳朵有些紅,“過來,說好了的,來擦藥。”
阿圓拉了他一把,讓他坐在床邊,随後一點也不客氣地躺到他的大腿上,抻着脖子,“幫阿圓上藥,要輕一點點。”
牧奇氣笑,“醒了?圓大祖宗?”
阿圓還伸出兩個巴掌,尾音拖得很長,“手,也要上藥,癢。”
牧奇看他仍舊迷糊的那個勁兒,嘆了口氣,這是還醉着。
重新拿了個棉片,牧奇往上面倒洗劑,随後慢慢往阿圓臉上有紅疹的地方擦拭。
阿圓揚起唇角,“冰冰涼涼的,好舒服。”
牧奇見他現在總算老實了,心下一松,“知道自己不能碰酒精,以後吃的用的,都要仔細看看背後說明書上的成分,知道麽。”
阿圓現在哪聽得去,腦袋裏天馬行空的,說話做事都沒什麽邏輯,“主人,其實我之前在網上有看過你走T臺的片段哦,特別特別好看,想再看一次真人,今天才要你走的。”
牧奇擦藥的動作一停,随後繼續,“那個時候的我,有什麽好看的。”
阿圓搖頭,“我還後悔沒那個時候就遇見主人呢。”
牧奇徹底停下動作,“為什麽。”
阿圓眨眨眼睛,“甚至想更早一點,在學校裏就遇到主人,做主人的同桌,有我這麽好的同桌,那個時候,你會不會覺得學習比上模特班還有意思呢。當然啦,只能我成績全班第一,你得做全班第二。”
牧奇的瞳孔動了動,把手裏的棉片扔了,別過腦袋,拿了一個新的棉片,往上面倒洗劑,卻因為心不在焉,倒得有些多了,其中一兩滴漏到了阿圓的臉上。
阿圓臉色一呆,伸手抹掉鼻子上的這兩滴藥,“下雨了?”
牧奇:“不是,是我不小心……”
阿圓又摸了下自己的頭,剛才在水裏泡過,現下發絲一縷一縷,“媽诶,好大的雨,頭發都淋濕了!”
牧奇:“……”
話音剛落,阿圓就掀開牧奇的衣擺,把腦袋鑽進去,“躲雨啦,躲雨啦!”
牧奇愣了愣,“阿圓,別胡鬧……”往後面避,阿圓卻着往前擠。
阿圓“哇哦——”又一聲,“腹肌唔唔……讓阿圓開開眼界嘛!”
……
阿圓折騰了一夜加一整個白天。
期間七次變身,在人參和人形之間反複橫跳,跳到後來牧奇已經可以氣定神閑地拿阿圓的參須編麻花辮了。
終于等到那紅色的疹子徹底消退,阿圓才真正地老實睡着了。
北京之旅徹底泡湯。
·
直至夜幕再次降臨。
阿圓捂着腦袋哼唧了兩聲,跟宿醉後醒來一樣頭痛,睫毛抖了抖,然後睜開眼睛。
房間內只點了座臺燈,光線昏暗。
阿圓覺得除了頭疼,頭皮還種牽扯的感覺,跟紮了很緊的小揪揪似的,不知道怎麽回事。
他伸手鼓搗了下頭發,還挺蓬松順滑,該是心理作用。
身邊的家具都是極簡風格,這是……主人的房間,他怎麽會睡在主人的房間?
耳邊傳來翻動紙張的聲音。
阿圓循着聲音看過去
牧奇坐在床邊的靠背椅上,姿勢慵懶,正在翻着一本老舊的書。察覺到阿圓的目光,牧奇頭也不擡:“真醒還是假醒。”
阿圓一臉懵:“哈?”
牧奇面無表情看了一眼,“看來是真醒了。”
他又垂下眼睑,看手中的書。
阿圓覺得自己的骨頭跟散架了似的,撒嬌道:“主人,我餓了。”
牧奇翻了頁紙,沒有理會,看得很認真。
阿圓好奇湊過腦袋,看了眼書的封皮,念出聲:“《馬克思恩格斯選集》……這什麽書啊,好繞口,主人為什麽要看這個。”
牧奇扯了下嘴角,“在努力維護我信奉了二十八年的辯證唯物主義思想觀。”
阿圓聽得雲裏霧裏,“啊?”
牧奇幽幽道:“我本是無神論的擁護者,但有一種和辨證唯物主義相悖的思想觀在困擾着我,它叫客觀唯心主義,它信奉世界由神或者是其他的神秘力量創造、決定,比如鬼,魔法師,還有什麽,你想想……”
阿圓心道,這個他會,還有精怪啊。
倏地,他臉色一變,昏倒前敷面膜的記憶這時才被喚起!
阿圓一咕嚕從床上爬起來,吓得呆毛都豎了起來。
牧奇的身影在昏黃的臺燈光芒下,猶如身披聖光的審判者,他翻了頁紙:“阿圓,坦白從寬。”
作者有話要說:阿圓,一夜七次郎。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