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自然不可說

秦蔭和沈惘離開沒多久，杜陵就從急診室裏面出來了，他是走出來的，他身後還跟着張玖，讓秦臻和白錦疑惑的是，他們是出來了，但他們身後并沒有跟着任何一名醫生或者護士。

而白錦看到杜陵安然的自己走出來人都跟着愣了愣，但也松了口氣，他連忙上前一步，“杜陵哥，你沒事了吧？”

杜陵點了點頭，“沒事了。”

張玖開口道：“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

其餘人都沒意見，秦臻和白錦并沒有詢問什麽，幾人很快離開了醫院。

他們還是去了杜陵的家，而張玖，在将他們送到家後直接離開了。

秦臻擔心秦蔭的情況，看杜陵也沒事了也沒有多留，跟白錦打過招唿後自己也先離開了。等到屋子裏只剩下白錦和杜陵時，白錦才道：“杜陵哥，這到底怎麽回事？”

杜陵微微苦笑了一下，輕輕閉了閉眼，半晌才緩緩道：“這個世界……怕不只是我們眼前看到的這樣。”

白錦心中咯噔了一下，緊跟着便沉默了，顯然，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有想過，只是……不敢去想而已。

杜陵看着白錦，輕輕又道：“阿錦，那秦蔭……我看可能不是普通人。”

白錦又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我猜到了。”

杜陵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拍了拍白錦的肩膀，“你心裏有數就好。”

“……嗯。”白錦輕輕應了聲，心裏卻開始迷茫了起來。

所以，秦臻那麽緊張秦蔭，會跟秦蔭并非普通人有關嗎？

……

市區，通往杜陵所去的那醫院的畢竟途中某處，秦蔭推着沈惘一腳踏入了一片神奇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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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片區域高樓大廈依舊，車水馬龍依舊，但是，瞧着更像是幻影。

秦蔭好奇道：“沈惘，你看，這會是陣法嗎？”

沈惘淡淡道：“秦先生覺得呢？”

秦蔭笑着道：“沈惘，你看，我都稱唿你名字了，你叫我秦先生會不會太生疏了？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沈惘微微沉默了一下，緩緩吐出了兩個字：“秦蔭。”

秦蔭聞言頓時呲牙一笑，“嗯。”

沈惘繼續道：“秦蔭，你可懂陣？”

秦蔭搖了搖頭：“不大懂，一些簡單的能看的出來，太深奧的就不行了，眼前的這個……我只能說，這裏給我的感覺不像是陣法。”

沈惘點頭，“不錯。”

“你也有這樣的感覺？”秦蔭推着沈惘的輪椅往前面走，走過大街，這裏的車流看似繁華，但太虛了，虛到讓人一眼就能看出眼前這不是真的車流，秦蔭在一處路口停了下來。

沈惘這時開了口，纖白的手指指向了其中一個方向：“往那邊走。”

秦蔭眉頭微微一挑，看了眼那個方向，心中暗道：看來這個人懂的确蠻多。

片刻後，在秦蔭推着沈惘快到一處建築物近前的時候，他們聽到了真正汽車轟鳴的聲音，那是嚴啓。而此時，嚴啓正被困在一個廣場中，在秦蔭和沈惘的眼中，那廣場空蕩蕩的，但在嚴啓的眼中，這廣場四處都是障礙物，而且還有追逐他的怪物。

所以，嚴啓開着車在廣場中沖刺，碰到障礙物時一個緊急剎車，倒車，調轉車頭繼續朝另一個方向沖刺，緊跟着遇到障礙物時又一個緊急剎車……明明在空曠的廣場上，卻生生一個人一輛車表演出了好萊塢大片的那種氣勢。

秦蔭笑了：“這是陷入迷障了啊。”

沈惘手指往那邊一點，頓時，所有在嚴啓眼前的迷障全部被破開，障礙物消失不見了，一直追着他的警車跑的鬼物也都不見了，嚴啓再一次來了個急剎車，頗有些驚魂未定的感覺。

這幾天來，他是真的感受到世界跟自己以前所認識的世界有翻天覆地之別。

忽然，嚴啓目光一凝，顯然，他看到了不遠處的秦蔭和沈惘，而嚴啓一時間并不确定那是真的人還是……幻覺。

沈惘打了一個手勢，那是特案組和嚴啓的行動小組才懂的手勢。嚴啓咬了咬牙，不管那是不是幻覺，他都決定過去看看！

于是，嚴啓打開了車門，飛快下車，快步走向了秦蔭和沈惘那邊。

秦蔭上下打量了一眼嚴啓，笑了：“嚴隊長，你還好吧？”

這個稱唿讓嚴啓微微一頓，他停在了秦蔭他們一米遠開外，随後，試探性的喊了一聲：“……秦蔭？”

秦蔭勾了勾嘴角：“是我啊，放心，我和你們沈師是一起來救你的，看到你沒事，我們也就放心了。”

嚴啓有些确定眼前的這兩人是真的了，他有些僵硬道：“我開車往醫院那邊去，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到了這裏……這裏是什麽地方？剛才我看到許多鬼臉人追着我的車……那是幻覺？”

“鬼臉人？哦，那應該是陰氣所化的鬼物吧。”秦蔭道：“嗯，嚴隊長放心，那些只是幻覺而已。”

對于嚴啓能“看”到那些鬼物，秦蔭也不奇怪，這嚴啓本就有些修行上的天賦，之前若是沒有機緣的話可能這輩子這個機緣都不會開啓。但是現在的話，他既然能在幻境中“看”到那些鬼物的形态，這就代表了機緣已經開啓了。

“幻覺嗎？”嚴啓深唿吸了口氣，想到了杜陵，連忙道：“沈師，杜陵出事了，我現在能離開這裏嗎？”

沈惘聞言便開口道：“嚴隊長放心，杜陵已經沒事了，我是從醫院過來的。”

“杜陵沒事了？”嚴啓這才大松了口氣，“這就好……不過，沈師怎麽知道杜陵出事了，還從醫院那邊來？”

秦蔭笑着接口道：“因為我啊，我跟秦臻通電話了，杜陵還是秦臻幫着送去醫院的，我也就通知了你們沈師，杜陵的身上有陰氣作祟。他是法醫，這一次接觸的死者又不是尋常死者，身上有陰氣沾染也是正常。”

這些陰氣之說嚴啓并不大懂，但也能明白秦蔭的意思，他鄭重向秦蔭道了謝。

秦蔭笑着擺手：“嚴隊長不必客氣，都是自己人。”

這時，眼前的場景開始扭曲了起來，沈惘輪椅當即朝前飛速滑去，緊跟着，秦蔭這邊就見對方伸手一點，龐大的氣場化開，那濃墨的一指直接點在了扭曲的場景中心，下一瞬，一聲十分凄厲的貓叫聲響破雲霄。

秦蔭眯了眯眼：“又是貓啊。”

扭曲着破裂的場景中，一只巨大的貓爪朝着沈惘這邊抓來，沈惘并沒有絲毫後退的跡象，反而伸手往前又是一探，手掌翻動間，那巨大的貓爪被直接削斷了。

秦蔭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嘀咕：“真兇啊。”

更凄厲的貓叫聲響起，秦蔭又是一抓，整只貓都被他直接拉拽了下來，那是一只通體黑色的巨大花貓。而這大花貓顯然意識到自己這是碰到了硬茬子，它不敢再多留，轉身就要跑，可貓身被抓着，想逃的時候只來得及将身軀化成黑霧，緊跟着這濃濃的黑霧團就被砍的七零八落了。

秦蔭見狀連忙沖了過去，“沈惘，別浪費，這些能量雖然不精純還是能用用的。”

沈惘只看了秦蔭一眼，手中的動作卻沒絲毫停頓，本就被四分五裂的黑霧團更是變成了零碎一片。

秦蔭顧不及隐藏了，當即手中出現了一道黃符将那些黑霧全都聚攏了起來。

“你也不想死的太痛苦對吧？安心的去吧，我送你去超度，你化去執念，如何？”

黑霧團變成了花貓的樣子，似乎很不甘心。

秦蔭手指一指沈惘：“別不甘心了，至少我送你去投胎的話你不用魂飛魄散，你作惡多端，恐怕沒少利用自己的天賦将人困在你的世界裏殺死吧？瞧瞧，你全身的氣都是黑色的，黑出濃墨來了，我旁邊這位沈師可是要把你打的魂飛魄散連一絲轉生的可能性都沒有的。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看你跟我還算有緣這才給你一個能轉生的機會，去還是不去快點選擇，我身邊這位沈師可沒耐性。”

沈惘并沒有動作，但眼神卻極冷，身上的氣場有再次化為利刃的趨勢。

巨大的花貓很是不情願，但最終還是接受了秦蔭的指引，在秦蔭的“開道”下順着秦蔭所開出來的道沒入地下，那最後一絲執念也算是消化了。

塵歸塵，土歸土，這話可不是說着玩的，當一個鬼物真的要去地府投胎時，那麽它在世間的一切也就跟着自然而然的消散了。

秦蔭又拿出了一張符将那些純粹的能量收集了起來，暫時沒有拍進自己的身體……畢竟他不信任沈惘，不可能當着對方的面吸收這能量。

沈惘靜靜的看着秦蔭動作，等到秦蔭将那些變純的能量都收攏起來後，才淡淡開口：“你用這些修行？”

秦蔭也沒隐瞞，既然當着人的面做了，那這就不可能再隐藏，他大大方方點頭：“是啊，沒有了執念的陰氣或者煞氣都行，這些都算是純粹的能量了，下一次沈師要是再遇到這些用不着的東西可以考慮一下我啊，浪費了多可惜啊。”

這時秦蔭倒是想着稱唿人家一聲沈師了，有求于人的時候果真不同。

沈惘并沒有應下，只淡淡道：“純用這種能量修行的話似乎對人的身體無益。”

秦蔭聳肩：“勉強算我功法特殊吧。”

沈惘看着秦蔭：“功法……師授還是傳承？”

“呵呵。”秦蔭笑了：“這啊，不可說，不可說。”

沈惘不再詢問什麽，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了，于是滑動輪椅直接離開。

秦蔭看了眼沈惘的背影，勾着嘴角笑了笑，跟了上去。

自然是不可說的，沈惘又不是他的誰，這種最大的秘密自然是不可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