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永遠站在前面的星星

寒假一來便意味着要過年了，林星星加是賣豬肉的屠夫，一到過年蜀川各地就會掀起一股子腌臘肉臘腸的風氣，豬肉總是供不應求的，一家人也就是靠這個時候狠狠的賺點錢過個熱鬧年。鄉下的林爺爺是村裏的老教師了前幾年才轉了正工資高了不少家裏也算是生活好一些了，年紀也沒到退休的時候，也就寒假裏背着些年貨帶着奶奶到鎮上幫忙顧着豬肉攤。每年到了這個時候林星星相當于是寄宿在小智家了。每天天一亮便和小智跑到菜市場提溜着一斤豬肉往小智家一跑，這樣吃住也都在小智家了。

寒冬臘月，小智媽媽是及其不願意兩個調皮鬼出門到處亂跑的，過年的時候小鎮上熱鬧非凡，不少外出打工的人都回了家，也多了很多面生的人，有的是帶回來的媳婦，有的是帶回來的男人，可誰也說不準裏面有沒有人販子，前幾年也丢了娃，一到年關家家戶戶都把那些調皮亂跑的小崽子關在家裏。

小智家也有個裁縫店就在自家樓下的門面，夫妻兩個也是要忙上一陣的也就閑下來的時候給兩個孩子做頓飯。這天，小志媽媽吧兩個小崽子喂飽後便去了樓下忙活。把兩個人鎖在家裏，兩個人百無聊賴，抱着個皮球抛來抛去。客廳的正上方供着一方菩薩報平安，蓋着紅布擋着污穢。兩個人玩兒得起勁都不注意，一個淩空砸，把那尊菩薩慈相砸了個粉碎。兩個人慌得不得了，手忙腳亂的收拾着碎片，不一會兒便收拾感覺了，兩個人望着空蕩蕩的佛龛心裏已經看到被打的模樣了，說不怕那是假的，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眼裏全是打轉的淚水。林星星這個人從小就古靈精怪，突然站了起來摸了摸眼淚“我有辦法了！”

說完還沒等小智反應過來就跑到小智的房間裏找出那個大姑從杭江寄回來的奧特曼。那奧特曼同打碎的菩薩相差不多大。小智一看就明白了林星星的意思，趕緊拿了個凳子放在佛龛前，林星星踩在凳子上，小智抱扶着星星的小肥腿将奧特曼放了上去，再用紅布一蓋，一切弄好兩人滿意的站在佛龛前自豪的相望笑了笑。別說，這紅布一擋你不放大了眼睛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哪裏不對勁。兩個人是免了一頓打了，卻不想小智爸爸後來對着這奧特曼拜了一年，直到搬家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每日叩拜的菩薩被兩個兔崽子換成了奧特曼。

兩家人一直忙活到了臘月二十六，臨近年關林星星家才閑下來灌了幾十斤臘腸在自家陽臺上挂着。白天裏乘着大人們都在樓下門市打牌，兩個人摸上樓偷偷割了兩截香腸拿着根蠟燭躲到林星星房間裏鎖好門，準備蠟燭烤香腸。小智剛點燃蠟燭一臉機智的望着林星星“星星，不行啊，咱們在房間裏烤有味道啊，一會兒順着窗戶飄出去被發現咱們就完了。”

林星星轉了轉大眼睛腦子裏面瘋狂的想着辦法。

“有了！聰明如我林星星，咱們躲到被子裏面烤，被子厚，味道肯定飄不出去。反正蠟燭的火小，肯定燒不到！”

小智根本沒聽出來哪裏不對勁，反而還覺得星星說得有道理，兩個人連忙脫了外套鑽進被子裏，一個人撐着被子一個人烤着香腸。不一會兒香味兒就出來了，兩人興奮得不得了，聞着香味一點都不覺得被子裏悶。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第二根香腸快烤熟的時候弓着身子撐被子的小智眼前一黑暈了過去沒了知覺，林星星也有些迷糊了卻也一把扶住了暈倒的小智，撐着最後的力氣掀開了被子自己也暈了過去，還沒熄滅的蠟燭點燃了棉被瞬間房間濃煙四起，黑煙飄出窗外路過的人看見了大喊着林星星父親的名字“起火了！起火了！林延彬，你屋頭起火了！”

聽到喊聲的大人門二話不說就往樓上跑去，林爸爸撞開鎖住的卧室門看到兩個孩子倒在燒起來的棉被上就快燒到身上了，一手一個拎着就往屋外跑，後面趕來的大人接了幾大盆水才把火熄滅了，兩個孩子也被送到了鎮上的衛生院，孩子是沒事，一氧化碳中毒，過了兩三個小時就醒了，可房間裏的床被燒黑了，牆壁上也都是煙漬鐵定是要重新裝修一下的了。大人們都回家收拾殘局了，就留了星星奶奶看這兩個孩子。星星奶奶那是十裏八鄉出了名的罵手，前一秒還因為兩個孩子昏迷不醒哭哭啼啼，下一秒孩子醒了并且沒有一點不舒服的時候操着一口地道的蜀川話破口大罵“你們兩個短命鬼啊！沒得事玩兒什麽玩！拉你們去砍腦殼，塞炮眼都嫌不夠！大過年的惹得我罵人！點點大的人，千翻萬翻閻王爺都嫌你們煩！”後來，兩個人完好無損的回到家裏，關起門來樓上樓下便響起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打完了之後家裏也沒了林星星住的床，自然而然被送到了樓上小智家裏住着，這一住一個寒假也都過了。1999年的新年因為兩個搗蛋鬼的傑作比起以往過得更驚心動魄，記憶深刻。

新學期一開學不久，小智媽媽就懷了二胎，又因為身體不好卧在床上修養，新學期的家長會就落到了小智爸爸身上了。小智爸爸是第一次參加家長會，怕耽誤什麽早早的就讓小智推着自己到了學校。一路上不少小孩子的眼睛望過來看的小智低下了頭。林星星的媽媽騎着自信車載着林星星路過看到了小智父子，林星星叫他媽停了下來，跳下自行車跑到了小智的身邊，也注意到了路過學生異樣的眼觀，見小智有些難過便也吧手搭在輪椅後面同小智一起推着小智爸爸。

“謝謝小星星推叔叔咯！”小智爸爸笑了笑。

“沒關系！我力氣大，推得快，一會兒我們就到了，是吧小智哥！”

“嗯。！”小智望着元氣滿滿臉上帶笑的星星，一瞬間心裏的難過就不見了，也跟着星星笑嘻嘻的吧爸爸推到了教室門口。

家長會一開完家長們就回家繼續忙事去了，孩子留下來繼續上着課。下午一放學兩個人因為課外藝術訓練留的很晚，快六點了才出了校門，一到校門口便看到了同班的三個人，那三個人看到星星和小智走了出來開始譏笑。

“你們今天看到了嗎？唐永智的爸爸是個殘廢！還得讓人推着才能動，老漢和兒子都一個樣，又瘦又弱笑死我了！”三個孩子也是不懂什麽，無意識的中傷着小智。為首說話的叫張明明，父母開了文具店在校門口就住在學校外面，老是從家裏那些小東西送人久而久之也有了幾個跟屁蟲。兩個跟屁蟲哪裏懂什麽尊重啊也跟着一起譏笑着。兩個人走得越近三個人的笑聲就越大。直到走到了跟前，張明明朝着小智大喊了一身“小殘廢！”小智忍無可忍終于是動手了，一拳頭落在了張明明的臉上，另外兩個跟屁蟲見狀趕緊幫忙拉扯着小智。林星星塊頭大力氣也大，肯定是不會讓小智吃虧的，也加入到了扭打的行列，小智雖然瘦小可學了大半年的武術，出拳掃腿力氣也不小，三個人打兩個人根本沒占到上風，不一會兒三個小孩就被林星星坐在了屁股下面。三個人用力一推趕緊跑了，邊跑邊哭各自跑回家去告狀。兩個跟屁蟲家離得遠自然也跑得久，張明明家就在校門口，還沒等兩個人走到校門口張明明的媽媽就拉着張明明走到了二人的面前。張明明的媽媽也是個潑婦，不分青紅皂白上來二話不說就要動手給他兒子報仇，兩個人用力一推吧張明明媽媽推的一個踉跄差點坐到了地上，張明明哪裏想得到這屁大的孩子還敢還手啊，氣呼呼的又走了上來，只見林星星大一點的身子擋在了小智的前面保護着大喊“你今天最好打死我，否則你兒子總有落單的時候，我們家別的不多，殺豬刀倒是有一箱子！”林星星瞪着眼睛惡狠狠的望着張明明的媽媽。張明明的媽媽也被着話吓到了，不再動手拉着張明明就要走“你給我等着，把你們交給老師處理！”

張明明媽媽走後兩個人才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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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星回頭看這小智，小智這個時候淚流滿面了，林星星以為小智挨了打痛的。摸了摸小智被抓破的脖子吹吹。

“沒事沒事啊！吹吹就不痛了！你看還是我厲害吧，我就沒有受傷，關鍵時候我這身肉肉還是很有用的對吧！”林星星做着鬼臉無邪的笑着逗弄着小智。小智望着在自己世界最可愛的林星星破涕而笑。

“你剛剛都不怕嗎？張明明媽媽那麽兇！”

“我怕啊！可我也要保護你啊！我吃了你這麽多飯長的肉就該拿來保護你對吧！我不能讓別人欺負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林星星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自豪的說道。

小智細細的胳膊一把抱住了林星星半哭腔的說道“以後，我也要好好吃飯，長高長壯，總有一天我一定反過來将你護在身後好好的照顧你，好好的保護你，好不好？”

“好呀好呀，到時候我就躲在你後面給你加油，哈哈哈！”

這個小風波最後在老師的調節下解決了，張明明罵人不對，小智星星打人不對。小孩子打架也都受了傷事情也就過去了。

五月一到兩個人就興奮得不得了，五月初六是兩個孩子的生日，每年這一天兩家人都會空出時間來給兩個人慶祝，今年兩個人十歲了，按照當地的算法也算是個大生日，兩家人請了些要緊的親戚聚在了同一個飯店慶祝。宴席散去，兩家人一起回了家，小智父母并沒有馬上回到樓上，而是到了二樓星星家裏聊着些要緊的事。今年的談話桌上多了個人，那就是小智一直獨自居住在老家的奶奶。今年難得留下來過夜坐到了星星家裏，一桌七個大人神色暗淡，兩個孩子被攆進了卧室趴着門偷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