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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清輝這是怎麽了?又犯病了?
沈皎皎被他這兩句夢呓般的話驚掉了魂, 摟着他脖子, 小聲哄:“我怎麽會抛棄你呢。”
霍清輝不說話,只低着頭,像是想要把自己整個人都藏起來一般,努力地往沈皎皎身後貼。
他這麽大個個子, 這樣扭着身體也挺憋屈的;沈皎皎想了想,半扶半拖地把他拉到了沙發旁邊,自己坐在上面, 才松了口氣。
霍清輝緊緊地抱着她, 臉就貼着她的脖子,沉默不語。
沈皎皎感覺脖子涼涼的。
她一驚:“你哭了?”
霍清輝沒有說話,始終維持着那一個姿勢。
“乖啊,”沈皎皎沒有哄小孩子的經驗,也不知道該怎麽才能安慰他, 只拿出沈媽媽哄她時候的殺手锏出來, “不哭不哭。”
霍清輝一聲不吭。
今日中午,那種消極的情緒幾乎把他整個人吞沒——像是忽然被人抽去了筋骨,所有的精力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連話也不想說,只想一個人靜靜躲着。
可是不行。
越是消極對待,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越容易湧上頭。
霍清輝只能強迫自己去工作, 去耗費更多的精力去理解那些人說的話。
好累。
他如今就想抱着沈皎皎,什麽也不做,就讓她這樣陪着他。
抑郁發作的時候,像是溺水一般, 周遭沒有人能夠向他伸出援手;他一個人在寂靜無聲的下沉——而皎皎,是唯一一道能看到的光。
他能做的,就是去朝着光亮處奔去。
沈皎皎摸着他的頭發,一下往一下地順。
好久,霍清輝才啞着聲音說了句:“對不起。”
“沒事沒事,”沈皎皎摟着他,“要不今天先不吃飯了?”
沈皎皎還沒有告訴家裏人,霍清輝的這個病情。
她摸不準沈媽媽的想法,暫時還是瞞着她。
霍清輝悶悶地“嗯”了一聲。
處于抑郁期的霍清輝異常脆弱,沈皎皎抱着他,就像抱着一個瓷娃娃。
她看過書,說不同人,抑郁發作起來也不同。她不知道霍清輝想要做什麽,就默默地陪着他,等着他好起來。
抱了大約半小時,霍清輝氣息漸穩,竟是睡着了。
看他眼下有淡淡的烏青,大概是這幾日工作繁忙。
霍清輝重,沈皎皎嘗試了一下,果斷放棄扶他回卧室這樣的想法。
輕手輕腳把他的鞋脫掉,放在沙發上,找了個毛毯蓋在他身上——做好這一切之後,沈皎皎才捶着背回了家。
沈媽媽飯菜都有些涼了,看她一個人進來,頓了頓,問:“清輝呢?”
沈皎皎編了個聽上去比較可信的理由:“他感冒了,我給他找了會感冒藥;現在他已經睡下,就不過來吃飯了。”
沈媽媽也沒多想,就這麽信了。
可第二日,霍清輝的抑郁發作也沒有好轉。
沈皎皎以他病了為由,去給他送飯,私下裏也靜悄悄給霍清熙打了電話,尋求幫助。
霍清熙還在因為裴雅娴的事情和父親吵的天翻地覆,接到這通“求救電話”,耐着性子和她說:“你現在能做的,就是讓他乖乖吃藥,正常吃飯……別的啊,看好他,別讓他自殺,挺過去就好了。”
他說了幾種藥品的名稱,沈皎皎默默地記下了,謝過他。
這些藥有些屬于非處方藥品,霍清熙讓人把病歷帶給了她,包括一直給霍清輝治療的唐琳娜的聯系方式。
做完這一切的霍清熙,不由得覺着肩頭一松——終于把老哥這個燙手山芋送出去了,壓力倍減的同時,他準備去撩些妹子,以慰自己被老父親傷到的脆弱小心髒。
他不同意和裴雅娴結婚這件事情,說到底,也是因為裴雅娴的野心和目的性太強。
她表現的太明顯了。
訂婚之後,她就處處以霍清熙的未婚妻自居;若單單是這樣,霍清熙還能忍受——可他接受不了的,是她越來越放肆。
模特那邊,因為她疏于練習,臺步走的不算多麽好;時裝周上,她定位沒卡上節拍,還連累了後面上場的一個人。
裴雅娴與模特公司簽署的協議到期,但因為她一直沒有形成自己的臺風,又頻頻出狀況,公司不想與她再續約。
裴雅娴就想到了跨界轉型。
她隐晦地向霍清熙提過,霍清熙也将她引薦給幾個導演——可惜裴雅娴自視甚高,瞧不上那些劇,借着和霍清熙的關系,非得想上周荷的戲。
周荷自然不會用她。
這麽一來二去的,裴雅娴也沒死心。又打着霍清熙未婚妻的名義私下裏去接觸一些名導,霍清熙得知以後,氣的火冒三丈,說什麽都要與她取消婚約。
——結果他被霍西嶺一頓爆錘。
霍清熙心酸地想,他爸爸真是雙标,對霍清輝就放之任之,對自己卻管的這麽嚴。
不過他到底是沒有霍清輝敢和霍西嶺硬杠的勇氣,和霍西嶺把裴雅娴幹的事情全抖索了出來。
霍西嶺也不是愚笨的腦子,聽清前因後果之後,倒也沒再苛責他了。
其實比起來裴雅娴,霍西嶺對從未見過的沈皎皎更加感興趣——他也想知道,這個把霍清輝迷的七葷八素的人,到底是什麽樣的性子。
只可惜他還不能直接和霍清輝說——霍清輝對他有誤解,肯定不會讓他見面。
霍西嶺只能暗搓搓從霍清熙這裏問,霍清熙給他一個回答:“當你兒媳婦,絕對夠格。”
另一邊,絕對夠格的霍家大兒媳婦沈皎皎,休息了兩天之後,又有了新的工作。
她現在腿傷沒好,周淑山替她推掉了好幾部戲。但開始挑些廣告和雜志封面來接——其實,以沈皎皎目前的咖位,接不到一些主流雜志的封面。
找上門來的,大部分都是些名不經傳的小雜志。
可偏偏,《靜美》雜志那邊抛來了橄榄枝。
《靜美》是一款面向25歲左右女性的時尚雜志,在紙媒市場上占有不少份額。往常拍攝雜志封面的,都是些大紅大紫的,或者一些流量小花。
雖說《花雨路漫漫》算的上熱播劇,可沈皎皎畢竟只拍過這麽一部紅劇,離大紅大紫還有一段距離。
難道又是霍董運作的?
滿腹疑惑的周淑山與對方溝通了許久,終于明白了——原來雜志原定的封面人物是辛和玉與廖胡。
可惜,上個周,辛和玉爆出了早期□□醜聞,又面臨解約風波。雜志社考慮許久,鑒于其負面影響,決定取消掉與她的封面合約。
只剩廖胡一人,原本說也能拍的。但廖胡極力推薦了沈皎皎,加上沈皎皎參演周荷新電影《雪女》的通稿發出來,《靜美》那邊也同意了。
大好的機會送上門來,周淑山自然是答應了下來。
沈皎皎這幾天雖然沒怎麽拘着自己。想吃吃,想睡睡,但一有空閑,她就自覺地上跑步機。
腿上的傷疤還沒褪去,植皮部分可怕的紫色已經差不多消失了,但還是有紅印子。
休息下來,她倒沒怎麽長肉,倒是因為吃的香睡的足,氣色好了許多。
霍清熙的抑郁期還沒有徹底度過。
比起之前,他如今對沈皎皎的依賴更加深刻——有一段時間見不到她,霍清輝就不安地給她打電話,确認方位。
公司裏的事情,依舊壓到了霍清熙的身上;霍清熙苦不堪言,打心眼裏盼着霍清輝能趕快好轉——也別像狂躁期那樣的工作狂,手下的人有點吃不消。
礙于這點,沈皎皎去往《靜美》拍攝封面的時候,也帶着霍清輝。
不過囑托他一定要帶好墨鏡,別被人認出來。
在事業上升期,對于沈皎皎目前人設而言,稍微一點緋聞,都将是巨大的打擊。
他是跟着美黛一起的,廖胡看到他,也沒往別的地方想,自然而然地以為是沈皎皎的助理。
看着沈皎皎過來,廖胡奔過去,給她一個熱情的擁抱。勾着她脖子,廖胡笑的賊兮兮:“聽說附近開了個酒吧,裏面有不少小帥哥,晚上要不要去放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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