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巫陽居玉屏 她落入了一副鑲金嵌玉的石……
山洞裏石壁嶙峋,不甚明亮的瑩光漂浮流動,在那濕滑石壁上投下闌珊扭曲的影子,風聲從洞外鑽進來,就好似滲人的哭嚎聲一般。
楚沅渾身僵硬,後背已經有了冷汗。
她就站在那傳聞中龍鱗化成的小石潭邊,手腕上的傷口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又開始滲血。
楚沅有一瞬好像聽到了很輕的笑聲,雌雄莫辨。
她雙腿沒由來地有些顫,背後襲來的冷風卻在這種昏暗寂冷的境況下如同一只無形的大手,忽然攥住了她流血的手腕。
那樣的力氣不容人掙紮,她雙腿一屈,就摔在了小石潭邊,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手被風按進冰涼的潭水裏。
這一回流血的傷口見了血,她聽到猶如燒紅的烙鐵被扔進冰水裏的那種“滋滋”聲,明明是極度冰涼的水,卻燙得她皮肉骨頭都好像要被熔岩燒盡似的。
她忍不住喊叫,生理淚水隐瞞眼眶的剎那,她恍惚看見自己半浸在水裏的手腕上像是有金粉從她的骨肉裏浮出,洞中流光如縷,像是受到了牽引般,一點點地在她手腕上再度镌刻成一片花瓣的痕跡。
魇生花在她手腕上已經開了兩瓣。
鉗制住她手臂的力量在剎那消失,楚沅在水面看見自己狼狽驚恐的臉,她喘着氣,眼眶裏還有淚花殘留,人這會兒呆呆傻傻的,反應了好久她才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就往洞外跑。
楚沅借着手機的光連夜下山,當她走到留仙鎮上時,已經是淩晨四五點了。
沒有帶身份證,她住不了之前住過的旅店,只能住當地人自家騰出幾個房間來招攬住客的民宅。
因為價格便宜,條件并不是很好。
楚沅什麽都來不及管,把羽絨服的帽子掀起來包裹住腦袋,就那麽穿着衣服躺在窄小的床上睡着了。
再醒過來時,窗外的陽光已經有些刺眼,樓下也十分吵鬧。
楚沅翻身坐起來,發了會兒呆,才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底下的院子裏,是這住宅的男主人拿着刀在剁豬肉,豬骨有的地方很硬,他拿着刀用足了力氣往下一砍,豬骨就斷成了兩截。
楚沅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才發現已經沒電了。
她索性下了樓,去問女主人借了個充電器,才把手機的電充上。
幸好現在手機支付很方便,否則她還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才好。
在鎮上的一家飯館裏要了一碗豌豆炸醬面,楚沅坐在桌邊等的時候,外頭走進來一個背着大背包,穿着紅色棉服的年輕女孩兒。
她看起來比楚沅大不了多少,一張青春俏麗的面龐凍得有些泛紅。
正是中午吃飯的時候,飯館裏人并不少,女孩兒随意望了望四周,就徑自走到楚沅這桌來了。
在楚沅和她對坐着吃面的時候,也跟她多聊了幾句。
女生的确比她大兩歲,今年上大二,她學校寒假放得早一些,她是昨天到留仙鎮來旅游的。
吃完面,楚沅就給塗月滿打了個電話,謊稱自己早上出門是去了程佳意的家,又讓剛剛和她一桌吃飯的女生幫忙沖電話那端說了兩句話。
塗月滿和聶初文都是知道程佳意的,也大約知道她們之間鬧了些矛盾。
這會兒聽見楚沅和程佳意和好,塗月滿也是高興的,畢竟她也知道,楚沅就只有那一個好朋友,這兩年兩個人鬧矛盾,楚沅身邊就沒個同齡人跟她說什麽話了。
聽到楚沅說明天就回,塗月滿也就不疑有他,細細叮囑了幾句就挂了電話。
楚沅沒辦法跟她解釋這件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荒唐事,只能說謊。
塗月滿和聶初文在盡力向她隐瞞一個超出常人認知的世界,而她也在盡力地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去車站的時間還沒到,民宅的小房間也還沒退,楚沅跟那個女生道了謝,就回東街的民宅去了。
她才走進院門裏頭,就看見院子裏有個穿軍綠棉衣的中年男人正在水龍頭那兒洗頭,大約是沒洗發水,他竟然抓了一把洗衣粉就要往頭上弄。
也許是因為那個粘滿了煙盒紙的本子留給她的印象太深,楚沅這會兒一下就認出來他就是之前在車上的那個大叔。
看他真拿着洗衣粉在手裏弄了水搓了搓,楚沅就走了過去,雙手揣在兜裏看他。
男人頭發都已經被搪瓷盆裏的熱水浸濕了,他冷不丁地看到一雙白球鞋,動作下意識一頓,腦袋一歪,就看到了那個穿着長款羽絨服的姑娘。
他半眯着眼睛,顯然還沒認出她來,“姑娘你誰啊?”
話才說罷,他又稍微直起了點身子看她,覺得有點眼熟。
也許是她那頭卷發太紮眼,長得又讨喜,再加上楚沅今天穿的,剛好也是那天穿過的羽絨服,他回過味來,“是你啊!”
楚沅見他認出來了,就“嗯”了一聲,笑着問他,“叔,你用這個洗,不怕禿頭嗎?”
他聽到她口中的“禿”字,就沒由來地覺得頭有點冷。
“你等一下。”他還沒說什麽呢,就又聽她丢下一句話,轉身就慢悠悠地往樓上去了。
楚沅睡醒後起來洗漱,又想洗個頭,卻發現房間裏根本沒有洗發水,她就去外頭的小超市裏買了那種袋裝的洗發膏。
她用完還剩了兩袋。
男人用了楚沅給的洗發膏,坐在燒了爐子的烤火房裏擦頭發擦了一會兒,腦子裏還在回想之前在車上遇到這小姑娘的事。
“緣分啊姑娘。”他笑起來。
“叔你怎麽還在這兒?”楚沅一邊喝熱水,一邊問他。
男人用毛巾囫囵擦了幾下頭發,就坐在那兒伸手烤火,“我啊,每年總有一段時間要耗在那裏頭。”
那裏頭?
楚沅想起他的那個本子,她捧着水杯,面露疑惑,“夜闌古都嗎?”
“是啊。”男人簡短地應一句,忽然開始沉默,也許是喉嚨有點發幹,他起來拿了溫水壺倒了一杯水來,可那開水太燙,他也不敢喝,鼓着臉吹了吹。
“叔,那裏頭有什麽好看的?就幾面舊城牆,一些亂磚瓦,哪值得你每年都來啊?”就好像楚沅并不理解聶初文為什麽每年都要來這裏看一看似的,她也無法理解這個男人的行為,“你到底對夜闌古國有什麽執念啊?”
男人聽了,幾乎是半晌都沒有開口答她,但見這小姑娘仍端正地坐在板凳上,看着他的眼睛裏是毫不遮掩的好奇神色,她像是很有耐心似的,在安靜等着他的回答。
這麽多年習慣了一直走,他也沒幾個時候能跟路上匆匆遇到的人多說些什麽,當然也沒什麽人會問他,可這會兒看着這小姑娘,他卻忽然有了點想傾訴的孤獨感,于是他扯唇笑了一聲,“哪是我啊,是我妻子。”
“她是做歷史研究的,從98年就開始研究夜闌古國這塊兒了,這一鑽研,就是好些年,”
男人胡嚕了一把頭發,“2004年的時候,這留仙鎮上開了個墓葬群,她從裏頭殘存的拓片上發現了一段文字。”
“那上頭說夜闌王陵就是以前大周朝九代君王共修的地下仙宮,而那仙宮就在仙澤山,可是史書上根本沒有記載這仙澤山究竟在哪裏……”
他說他的妻子為了探究夜闌王陵是否真的存在,花了好多年的時間,跑了好多地方,也查閱了好多的資料。
後來她失蹤了,就在2009年的冬天。
在留仙鎮。
警方這麽多年也始終沒有找到她的下落,而他輾轉多年,來到這裏無數次,也是為了他的妻子。
“你說,好好的一個人,怎麽能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呢?”男人從背包裏頭掏出來那個本子,手指不住地摩挲着封皮,“只要我沒找到她,我就絕不相信她死了。”
這個看起來滄桑又邋遢的大叔,以前也是生活在大城市裏,在出版社工作的體面人,為了尋找失蹤的妻子,他卻把自己活成了個居無定所的流浪漢。
“這原本是她的日記本,也沒寫個幾頁,”
男人說着,又在翻本子前頭沒粘煙盒紙的那些頁,他低低地笑,眼睛卻有點紅,“我拿來寫了,就好像能跟她對話一樣。”
楚沅沉默地聽着,在他翻頁的時候,看到了一行娟秀的字體,上頭記載的日期是2009年的十二月,後頭緊跟一句:“那個王朝也許從沒死去,只是睡着了。”
莫名的,她心頭一動。
“那你為什麽要用煙盒紙粘在上頭?”楚沅又問他。
“她嫌我字寫得不好看,”
男人抹了抹眼睛,又不好意思地沖她笑,“我想着,她回來了,我就把這煙盒紙給撕下來,反正固體膠粘的,也不牢靠。”
他仿佛是下定了決心,要用後半生的漂泊,來等他的妻子回家。
“姑娘,你不是三點的車嗎?快走吧,不然來不及了。”男人收斂起情緒,又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适時提醒起楚沅。
楚沅卻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些事,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腕骨,那種灼透皮膚骨肉的疼還是令她想起來心裏就發顫,她胡亂抓了把亂糟糟的卷發。
她怕她就算回去了,沒待多久,就又會被莫名其妙地弄到那龍鱗山的留仙洞裏去。
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
她來這兒是“咻”地一下就來了,可要回去,她就得先坐車到新陽市裏,然後再去機場坐飛機。
她家裏又沒礦,哪裏經得起這麽一趟又一趟地燒錢。
半晌楚沅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我不走了。”
“至少今天不走了。”她又擡頭看着他說。
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越來越詭秘,她沒有辦法忽略這些愈演愈烈的怪異現象,她想知道,自己身上這顆魇生花的種子,到底要告訴她些什麽。
她至少要弄清楚,她究竟為什麽會在每個夜晚夢到一個死在一千三百年前的少年。
每每夢醒,她都不敢再睡。
怕看到他蒼白脆弱的側臉,也怕看到他被人折磨,被人毆打時,那雙死氣沉沉的眼睛。
他好像在她夢裏經歷了最痛苦的人生,又好像,是她在旁觀着他那些最狼狽猙獰的回憶。
她從沒見過那樣殘酷的刑法,也從沒見過血水及膝的牢獄。
她怕自己夜裏睡去,就要目睹他的不幸。
本該坐上去新陽市裏的大巴車的時間,楚沅卻跟着那個中年大叔一起,又一次上了龍鱗山。
路上有很多行人,他們都是沖着山上的留仙洞去的。
男人說他姓孫,叫孫玉林,所以路上楚沅就幹脆叫他“孫叔”了。
在爬了一段山路後,孫玉林氣喘籲籲的,他站在那兒眺望底下蜿蜒的石階,忽然對楚沅道,“你聽說過巫陽嗎?”
“什麽巫陽?”楚沅疑惑地問。
山風吹得他那好長時間沒打理的,半短不長的頭發,倒教人有點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楚辭·招魂》裏有提及巫陽,她是傳聞中通曉招魂巫術的女巫,苗疆的好多邪門法子,據說也是從她那兒傳的。”
“那拓片上的故事後頭,還有個傳說,”
那也許是他的妻子在好多個夜晚都硬要在他耳邊重複講給他聽的,所以他記得很牢,“說的是巫陽後人居玉屏山,曾在山中招魂夜闌亡靈。”
妻子對于夜闌古國的執着大約是影響了他,才令他在這麽多年翻來覆去的旅途裏,也對那個遙遠的古國産生了濃烈的好奇心,他忽然輕嘆一聲,“可惜,玉屏山到底在哪兒,卻沒有一本書上記載。”
夜闌古國留存下來的史料太少,供人研究的方向也頗受限制,至少現在,他們還沒有機會再将那個葬在一千多年前的王國看得更清楚一些。
兩個人到了留仙洞時,那裏人還很多。
那一汪潭水碧藍清澈,陰冷的山洞裏并沒有昨夜楚沅看過的那些星星點點的流光影子,而那水面也再照不見那個男人的影子。
人太多洞裏就比較悶,楚沅跟孫玉林說了句話,就轉身往洞外去透口氣。
事實上她還從來沒在白天認真看過這座山,連續兩次來,她都是很狼狽地連夜逃下山。
這山蓊郁蒼翠,薄雪微覆,添些晶瑩。
陽光不太刺眼,只是照得枝間積雪更顯剔透。
因為洗完頭卷發沒梳順,她的頭發有點過于蓬松,冬天又多靜電,她的頭發看起來就好像炸毛了似的,所以楚沅才在外頭的商店裏買了個連着圍巾的淺棕色毛絨熊帽子,這會兒在山上戴着,圍巾又遮了半張臉,凜冽的風吹來她也不覺刺疼。
有積雪落在她帽子上,她伸手拍了拍,卻看到一只不知從哪兒來的千紙鶴,它像是活的一般,扇動着紙疊的翅膀,牽動着她的視線。
她的腦子有片刻混沌,腕骨隐隐作痛。
等楚沅清醒了些,她就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一片林子裏。
彼時山間霧色稍濃,她發現自己聽不到那些游客的說話聲了。
楚沅察覺到不太對,她立刻往回走。
可穿過濃霧,還是濃霧。
這裏的每一棵樹都像是毫無差別。
它們一樣高矮,一樣粗細,樹杈分支都一樣,連積雪殘留的位置都沒什麽分別。
手腕又痛得劇烈。
她好像聽到了枯啞的胡笳聲,隐約還有像是年邁老婦嘴裏發出來的拖長了調子的詭秘歌聲,咿咿呀呀地重複着,帶着某種令人脊背發涼的陰森感,卻又教人一個字都聽不明白。
此刻她心神俱亂,腦子裏充斥着那支蒼老陰森的調子。
腳下有枯枝将她絆倒,楚沅摔下了小山坡,她臉着地,臉上沾了不少泥,鼻子最先聞到的是一種枯爛木頭的味道。
那味道很濃重,她一擡頭,就看到了小山坡底下的溝壑裏,有一處泥土塌陷的地方。
那裏有一點點流竄出來的瑩光。
像是某種破土重生的生機。
那枯澀的聲音像是在重複某種古舊的咒語,楚沅仿佛有一瞬聽到一座城的人在喚她:“去呀……”
腕骨的疼痛,和腦子裏的聲音,都在驅使着她踉跄地走到那片泥土塌陷的地方,不知疲倦地用手去挖出一塊又一塊的碎石朽木。
手已經很疼了,她都看到自己手指磨得破皮出血了,卻始終控制不了自己的雙手。
起初楚沅還能忍,可是後來手實在是太疼了,疼得她眼淚啪嗒一下就流下來了,她一邊吸鼻子,一邊喊,“有鬼在嗎?你就不能自己挖?我的手要廢了……”
她懷疑再這麽挖下去,她的手指會斷掉。
可這密林就好像是被人世間遺忘的角落,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那神神叨叨的難聽調子也沒人再唱了,這裏寂冷到從頭到尾只能聽到她自己的聲音。
她手指上的血染在了污泥裏,楚沅眼看着自己的手不聽使喚地一直往下掏,她還被迫伏低身體。
直到她垂眼看見裏頭露出來的……半個腦袋???
楚沅倒吸一口涼氣,定睛一看,才看清那原來是個陶俑神像,在一堆爛木泥土裏,那神像已經有半邊碎裂。
她只能勉強看清餘下的半邊輪廓,卻實在辨別不清那到底是什麽神像。
血滴在神像殘存的那只眼睛裏。
楚沅有一瞬覺得四周的濃霧都在剎那朝她湧來,如繩索薄紗一般将她緊緊束縛,生生擠壓着她的肺部。
她好像聽到了那道蒼老的聲音在笑,時男時女,妖冶詭異。
楚沅覺得自己沒辦法呼吸了。
連眼前的一切都慢慢地看不清。
在那一刻,她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忽然變得很輕很輕,就好像那些包裹住她的濃霧一般輕盈飄忽。
可是驟然間,她的五感不再模糊,卻又感覺自己在不斷下墜。
楚沅睜開眼時,她剛好落入了四面環水的蓮花玉臺上,一副鑲金嵌玉的石棺裏。
在明亮清瑩的光影裏,她看着自己的雙手撐在一人的胸膛上,玄色衣衫上繡的金線龍紋在她指腹底下有點偏硬,還沾染了她手指間的血液。
她曾在留仙洞隔着碧波水面遇見的男人,此刻近在咫尺的容顏似乎比那時還要驚豔風流。
楚沅眼眶裏的眼淚将落未落,她渾身僵硬,滿臉驚懼。
卻是此刻,她卻忽然見他濃密纖長的長睫輕輕顫動,毫無預兆地睜開了眼睛。
只此剎那,
她在那雙漆黑漂亮的眸子裏,
看到了她驚恐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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