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我也太美了叭
第二天早上,晨曦照亮小院,衛川和導演躺在涼床上分享在一個被子下面緊緊相擁,早來的攝像大哥發現了這一幕,扛着機器貼近給他們恬靜而幸福的睡顏一個大大的特寫,似是感覺到了鏡頭,導演嬌羞地把頭藏在了衛川的懷裏,這過于和諧的一幕,把早起看直播的觀衆直接笑精神了。
不過也有昨晚聽嚴訣說他要通宵的觀衆奇怪,要通宵的正主哪去了。
她們剛把這個疑問打到彈幕上,攝像大哥就聽到了腳步聲,扛着機器轉過身,一身運動裝,順毛的嚴訣從小院外跑進來,看到攝像大哥點了下頭,禮貌卻也疏離地向着洗手池走去。
【啊啊啊,我老公好自律啊,通宵還去晨跑,據說晨跑的男人體力都特別好……】【順毛的嚴訣真的好有少年感啊,穿上校服就是高中生啊,不行,我死了!】【你們看到快上的電視劇了麽?嚴訣在裏面就有順毛穿校服的造型,還是和卿歡一起搭戲呢。】【你們都沒發現麽?嚴訣以前從來不上綜藝,現在上的每個綜藝都有卿歡,他是不是故意的?】【哈哈哈,前面的太有幽默感了,嚴訣和卿歡不合,嚴訣故意來找卿歡幹嘛?公費打架麽?】樹上的二哈也醒了,第一眼沒看到正洗臉的嚴訣,放肆地昂起腦袋,狗嘴一咧,準備先狼嚎一聲彰顯地位,冰藍色的眼睛無意瞥見洗完臉直起身的嚴訣,嘚瑟的嘴臉慢慢消失,又默默躲到了葉子後面。
嚴訣看到二哈欲嚎又止的樣子了,目光懶懶地轉開,水打濕他的頭發,搭在他精致的眉眼上,未擦幹的水滴順着流暢完美的下颌線滑下,比漫畫還好看的一幕又一次引起彈幕裏阿偉死了的浪潮。
公雞報曉,導演和衛川悠悠轉醒,醒來後睡眼惺忪地看了會彼此,然後尖叫起來,還搶被子試圖蓋住自己的胸口,都認為自己是黃花大姑娘,而對方是不要臉的臭流/氓。
他們兩個的叫聲比公雞還好用,樓上睡着的卿歡都被他們吵醒了,打開窗探出頭,往下面看,被像演小品似的衛川和導演逗得噗嗤笑出來。
彈幕本來也是因為導演和衛川傻笑,突然感覺攝像大哥把鏡頭上移,還有點不滿,但他們的不滿馬上就被纾解了,因為在二樓的卿歡進入了鏡頭。
她梳着蓬松的丸子頭,碎發蕩在臉側,被輕風吹起,漂亮的小臉讓陽光都對她無比偏愛,溫柔地從她身上輕輕鋪灑,脖頸曲線優美,鎖骨在你睡裙領口微露,輪廓精致而誘人。
如妖精般呼吸都帶着蠱惑,又像天使一颦一笑都是天真爛漫。
彈幕沉浸在她的盛世美顏裏足足一分鐘,彈幕才恢複正常:【卿歡的素顏是真實的麽?天啊,她的素顏比我全妝+美顏十級+P圖一小時還要好看,啊啊啊,人家不活了啦!】正傻樂的卿歡突然和擡眼看向她的嚴訣對上視線,卿歡死命控制表情,才沒讓自己的舌頭伸出來,沖他做個鬼臉,不過她還是在關窗戶的時候,偷偷地伸出了中指,隐晦地表示對大魔王的鄙夷。
嚴訣沒錯過她的小動作,覺得好笑地彎了彎唇。
彈幕裏的顯微鏡女孩發現了卿歡和嚴訣短暫的互動,一個偷偷比中指?一個不屑輕笑?
今日份卿歡和嚴訣不合的證據又增加了!
一番鬧騰,卿歡她們都收拾好,在院子裏集合。
餓了一晚上的盛明煊也早早下樓吃早飯了,看到嚴訣,他的臉頓時變臭。嚴訣這個讨厭的家夥為什麽總出現在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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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呢?”黛白蓮用手撐在額頭上,嬌滴滴地嫌曬,“太陽好大昂,把白蓮都曬得黢黑黢黑的了。”
她的話音未落,就見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分開兩邊,露出坐在涼床上的導演。
他穿了一件不知道從哪弄來的大褂,還戴着個圓圓的墨鏡,活像從電視劇裏出來的說書騙子。手拍了下涼床,還真的用故弄玄虛的語氣給卿歡她們說起書來。
說的就是柳茫村的傳說,一開始衛川還笑導演造型傻叉,慢慢就聽入迷了。
說柳茫村從很久以前,就有村民突然消失的事情,剛開始,沒被村民當回事,後來消失的人越來越多,事情也越來越邪乎,村民們才開始害怕。
而且不只是村民消失那麽簡單,村民們還發現,每次有人消失,柳茫村北邊的林子深處就會傳出缥缈陰森的聲音,那聲音時而像怨鬼的哭泣,時而又像某種野獸的悲鳴,時而又像瘋子尖銳癫狂的笑聲……總之就是很吓人就是了。
再後來,不只是有人消失的時候,每逢鬼節,或是陰歷陰氣重的日子,深夜裏都會響起那種聲音,有膽子大的人趴在窗戶偷偷往外看,會看到霧氣彌漫的夜色裏有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影聚在一起,拿着什麽詭異的東西,順着街頭慢慢行走。
“白蓮怕怕!”黛白蓮尖叫了一聲,把聚精會神聽故事的卿歡吓得一哆嗦,下意識退後了一步,越樹擔心她摔倒,伸手準備接住她,突然從側面伸出一只修長的手,捏住了卿歡丸子頭的丸子,把她往前拎了兩步。
卿歡憤怒地看過去,果然捏她丸子的就是讨厭的大魔王,後者還面無表情地沖她挑了挑右邊的眉梢,做了個非常冷淡的挑釁表情。
卿歡握拳,來不及回複大魔王,就被導演後面的故事情節吸引進去,又開始害怕。
嚴訣隔着越樹看着卿歡。
明明前一秒她還在對他怒發沖冠,下一秒就被導演講述的東西吓得瞪大眼睛,害怕得要死,還聽得特別認真,還要随着情節一驚一乍地張開嘴巴感嘆。
小傻子。
導演講得口幹舌燥,不過看到卿歡衛川還有黛白蓮都被他吓到了,內心很滿足,喝了口水才悠悠發布今天的任務:“今天早上,村民找到我們,說昨天晚上又有村民失蹤了,他們希望我們可以幫他們把失蹤的村民找回來。”
“為什麽不報警呢?”卿歡舉手提出疑問,雖然她很怕,但她還記得這個世界有一個重要的生存原則:有困難,找警察。
導演一梗,沒想到卿歡都被吓成那樣了,還知道找警察。
這個是劇本裏的一個bug,所以導演故意裝作沒聽見,繼續往下說:“昨晚一共有三位村民失蹤,我們正好有六個嘉賓,兩個一組,先找到村民的一組勝利,可以獲得村民提供的神秘禮物。”
“神秘禮物?”衛川也覺醒了,“不會是什麽食材或是零花錢之類的吧?那些我們都有了,可以不找人了麽?”
這又是一個bug。導演再次裝作聽不見,把任務箱抱出來,張羅嘉賓們過來抽簽。
彈幕被導演努力掩飾尴尬卻更尴尬的側臉逗笑:【哈哈哈,導演都要哭出來了,這屆嘉賓太難帶了,要啥有啥,還知道找警察。】卿歡沒去抽簽,她一抽就抽到大魔王,她才不抽。
然後她就被嚴訣給抽走了。
這個結果出來,沒有人看起來開心。
盛明煊手指捏緊了和衛川一個顏色的木簽,心裏莫名失落的感覺,讓他從昨天開始就煩躁的心情更加不爽。
越樹沒表現出來,但他有些遺憾地看了眼卿歡,他更想跟着卿歡領略奇跡。
衛川最理想的搭檔是他的偶像嚴訣,一看抽到了盛明煊,俊臉毫不掩飾地扳起來。
而卿歡就更不用說了,一想到又和嚴訣一組,她就想裝死。
導演也是充滿憂慮,很擔心嚴訣和卿歡在一組發生沖突,滿面愁容地讓工作人員拿出三對軟手铐:“為了防止大家不小心落單發生危險,所以我們節目組決定,讓一隊的兩個人手和手連在一起行動。”
彈幕都看不下去了:【啊啊啊,導演你在說什麽?快把話收回去!讓卿歡還有嚴訣一組還不夠,你還讓他們兩個手拉手?】導演把手铐發下去,嚴訣垂眸看着分到他手裏的手铐,琥珀色的眼裏閃過一絲滿意。
擡頭,看卿歡還站在遠處,聲音清冷:“過來。”
嚴訣像叫小寵物的語氣讓卿歡手指在随身背的迷你變色龍包包上撓了一下。
彈幕看到卿歡和嚴訣縱然手拷在一起,還能有種強烈的不融合感,不禁感嘆,明明兩個人都是TOP級的神顏,應該是配得不能再配的CP,卻能憑着他們自己的努力,将CP感碎得連渣都不剩,真的是一對狼滅。
三組尋找的村民不同,尋找線索的路徑也不同,所以院子門口,他們就分開了。
卿歡和嚴訣要找的是個小男孩,為了節目效果,節目組給他們提供的照片非常詭異,穿着一身紅衣服的小男孩站在一棟看起來很符合鬼屋标準的房子前,死氣沉沉地盯着鏡頭,成功把彈幕吓得高能預警都出來了。
卿歡聽導演講故事的時候覺得害怕,看照片卻不害怕,不就是個小男孩站在一棟漂亮房子前面麽?
卿歡認真凝視着照片,希望趕緊找出這個小孩,和大魔王解綁。
只有一張照片,卿歡拿着,嚴訣就只能低頭看她手裏的,不過他沒看很久,很快就擡起頭,目光在村子裏轉了一圈,然後又沉默地看着,看起來像是在發呆,但低頭專心看照片的卿歡快要撞到東西的時候,他卻能很快伸出手,把她拉住。
彈幕陷入詭異地沉默,接着有一條戰戰兢兢地飄出來:【emmm,姐妹們,只有我覺得剛剛嚴訣把卿歡拉回來的一幕有點好嗑麽?】這條彈幕成功解鎖後面大量的彈幕:
【你不是一個人。】
【我也。】
【不過那個感覺很難抓住,就一下,然後又沒有了,就像一場夢……】【醒來還是很感動。】
彈幕在說什麽,卿歡看不到,她只看到了照片裏的房子圍牆上有特殊的圖案,她覺得可以按照這個圖案找到這個房子,然後在房子裏,或是房子的主人家口中問問其他線索。
她擡起頭,發現嚴訣好像沒發現她發現的東西,心裏暗爽,大魔王不僅比她醜,還比她笨。
猶豫了一下,卿歡還是把她的想法告訴了嚴訣,她很注意表情管理,讓自己看起來不要太得意,以免讓大魔王為自己不如她聰明而惱羞成怒。
她以為她管理得很好,但彈幕隔着屏幕都看出她翹起來的尾巴了。
不過很可愛,揚着小臉,眼睛亮晶晶的,像只嘚瑟的小貓咪。
嚴訣當然也看見卿歡在悄悄嘲笑他,擡起手,光映在他骨相完美的手上,漂亮的手指捏住卿歡的丸子頭,把她的頭轉過來,給她看就在她身側路口裏的那棟房子。
卿歡本來要氣他又捏她丸子,但看到那棟房子圍牆眼熟的圖案,她忘記了,舉起照片對比了幾遍,嘴巴張開:“你怎麽……”
嚴訣松開手,沒表情地掃了她一眼,做了個口型,邁長腿往前走。
卿歡被和他連接的手铐帶着走了幾步,才分析出來那個口型是什麽。
白癡。
他才是白癡。
卿歡在他身後狠狠咬了好幾口空氣,不就是發現個房子麽,有什麽了不起的?
嚴訣若有所感地轉頭,卿歡馬上閉上嘴巴,像是看風景一樣四處看。
彈幕又陷入了一陣沉默,又是一條彈幕帶着猶豫飄出來:【姐妹們,我好像又嗑到了,你們呢?】
後面的彈幕也猶猶豫豫地跟上:
【嗑到了,但不知道為什麽,嗑到的時候,心裏有點慌慌的。】【嗯嗯嗯!就感覺發現卿歡和嚴訣有CP感這件事比照片裏房子二樓窗口有個飄起來的紅衣老太還吓人。】【前面的站住!什麽紅衣老太?什麽飄起來?我他媽怎麽沒看到?】彈幕集體驚慌的時候,卿歡和嚴訣走進了照片裏小男孩身後的房子。
柳茫村村民家的門白天一般都是開着的,但這家卻關得嚴嚴實實,窗戶上也不知道塗了什麽,黑乎乎的,看不到裏面,門上也不知道是鏽跡還是血跡,暗紅的可疑色塊斑斑。
嚴訣擡手,指節不輕不重地敲擊門板。
房子裏沒有傳出聲音,在嚴訣和卿歡以為沒有人,轉身準備在院子裏找線索的時候,門開了,一看到裏面真的出來一個老奶奶,而切藏在房子陰影裏的老奶奶看着的确有些恐怖,彈幕都尖叫起來。
更詭異的是,老奶奶并沒有問卿歡和嚴訣這兩個陌生人是誰,用渾濁的眼睛看了他們一會,嘴角看不出是笑還是哭地咧開個詭異的弧度,側開身:“你們,進來吧。”
彈幕發出怒吼:【啊啊啊,節目組搞什麽啊?不是田園生活綜藝麽?為什麽要搞得這麽恐怖?】還有彈幕思路另辟蹊徑:【或許,這不是節目組安排的。】這條讓人細思極恐的彈幕,成功讓彈幕嗷嗷叫起來,撕心裂肺地在屏幕上呼喚卿歡和嚴訣不要進去,會被吃掉的!
房子裏面很暗,老奶奶帶着卿歡和嚴訣來到客廳,卿歡還是沒害怕,等到老奶奶開始給她們她的小孫子失蹤前種種古怪的時候,卿歡開始害怕了。
老奶奶講得比導演還繪聲繪色,還有點眉飛色舞的感覺,一點沒有失去小孫子的難過傷心,反而很興奮,目光炯炯地看着卿歡和嚴訣。
這還不是真的吓到卿歡的地方,讓卿歡感到越來越詭異的是,老奶奶講到興奮處,還會用布滿皺紋的手抹一下嘴巴,就像……在抹控制不住流下的口水似的。
老奶奶為什麽會在講失蹤的小孫子時不停流口水呢?
卿歡毛骨悚然。
之前導演在出發前給他們講過,村民們對失蹤村民的猜想,其中一個就是被什麽怪物給吃掉了。
這老奶奶不會就是那個怪物,她消失的小孫子也不是失蹤,而是被她吃掉了吧?
她和嚴訣上門,對老奶奶來說就是最新鮮的口糧,所以才會不停擦嘴巴?
卿歡心裏飙起了海豚音,手腳都開始發涼,要不是身邊坐着的人是大魔王,她早就抱住他了。
彈幕和卿歡一樣努力發散思維:【姐妹們,村民失蹤案件會不會是村民自己的陰謀?他們來找節目組,根本不是求助,而是想把嘉賓們誘騙到她們家裏,然後再……】【握草!好可怕,但好有道理啊!】
【啊啊啊,嚴訣保護我們小雕啊!我們小雕可是國家零級保護動物!】就在卿歡和彈幕都極度緊張的時候,老奶奶突然停下來,沖卿歡和嚴訣比了個手勢:“等一下。”
說完,就開始像機器人一樣左右活動了下下巴。
卿歡瞪大眼。
老奶奶皺眉,感覺有點不對勁似的吸了口氣,擡起手,手指使勁掰着自己的嘴巴,一邊掰一邊發出啊啊啊的恐怖叫聲。
卿歡感覺頭皮都在發麻,要吃了,要吃了,老奶奶要吃她們了!
老奶奶站起身的瞬間,卿歡徹底崩潰了,啊嗚一聲,抱住嚴訣:“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大魔王,舉世無敵超級霹靂天下第一帥的大魔王哥哥,我害怕……”
舉世無敵超級霹靂天下第一帥?
大魔王……哥哥?
嚴訣挑眉,看着懷裏瑟瑟發抖的小兔子。
笑意慢慢從他眼底溢出。
站起來拿杯子的老奶奶被卿歡的叫得停住了,疑惑地沖卿歡眨眨眼,然後piu地一聲把假牙吐到假牙杯裏,舒服地嘆了口氣:“這個新假牙太磨得慌了,從剛才就一直不舒服,吐出來好多了。”
沒有假牙的老奶奶咧嘴一笑,很是和藹,和戴假牙時完全不同:“我就想着,要上電視啦,戴個新假牙好看一點,誰知道那麽不舒服,不戴了不戴了……”她看了眼鑽在嚴訣懷裏的卿歡,笑得更是合不攏嘴,“你們兩個是小兩口吧?我剛看你們就覺得,怎麽會有這麽俊的兩個娃娃,越看越讓人喜歡。”又看了眼攝像大哥,有點不好意思,“一高興,我都忘了節目組教我要傷心一點了。”
像少女一樣捧着臉,可愛極了地搖頭:“怎麽辦怎麽辦?我演的一點也不吓人,會不會讓導演失望啊?”
一分鐘前,和卿歡一起尖叫的彈幕:……
不,奶奶,您太小看自己了。
您老吓人了。
在嚴訣懷裏的卿歡也在老奶奶的聲音中慢慢停下來。
嗯……她現在的處境有點尴尬。
一害怕,就把曾經大魔王逼着她練的喪盡天良的虛僞假話說出來了。
還紮進了他懷裏。
誰能告訴她,她該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老奶奶:別看我牙沒了,但我嗑CP賊準哈哈哈,七夕快樂呀,發點狗糧,普天同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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