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鈞奕到盡天考察一項海港城的投資項目,原定兩個星期回來,但是中途有變故又轉去了別處。蘋韻的公司最近正在争取一項跨國訂單,加了盡半個月的班,難得投标結束以為今天他要回來,沒想到又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到花園見布丁躺在秋千長椅上,伸展着自己的大身體,頭抵着爪子享受着半晚的涼爽。
“家裏就數你悠閑了。”蘋韻無精打采的道。
又過了一個多星期,蘋韻睡到半夜迷迷糊糊被人叫醒,鈞奕低下頭對着她的臉道:“起來吃荔枝吧,很新鮮的。”
蘋韻坐起來揉了揉眼睛。
“現在幾點鐘啊。”
“淩晨四點鐘。”
“你不折磨人就難受。”
“又熬到兩三點鐘吧。”鈞奕經過書房看到桌子上散亂的放着水彩。拿過她枕頭邊的畫薄剛要翻,蘋韻一把搶過來道:“我的隐私。”
“又不是日記。”
蘋韻壓到枕頭底下道:“反正不行,你也從來不讓我進你的畫室,你叫我看你畫的是什麽我就叫你看。”
這時候注意到床頭櫃上放着一只濕漉漉的小竹筐,打開來裏面是戴着露珠的紅荔枝。
“這是剛摘下來的嗎?”
“幾個小時之前吧。”
“三更半夜去摘荔枝,果農好不容易啊。”蘋韻剝開一顆放到嘴裏。
“好新鮮啊,比催熟的好吃多了。”
鈞奕疲憊的橫躺到床上。蘋韻坐過去道:“誠豫什麽時候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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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快也要明年,今年沒時間忙那邊。”
“給別人做嫁衣倒是忙的不亦樂乎,自己的事情就不上心了。”
“你就是這種自我為中心的狹隘思想。在其位謀其職,別人和自己有時候不能分的太清楚。”
“反正你和他們也不算別人了。”蘋韻嘀咕道。
“你說什麽?”
“沒什麽,你吃東西嗎?”
“吃你也一樣。”蘋韻說着被她攬到懷裏。
“我看你還是不累。”
第二天蘋韻終于艱難的爬起來,看着鈞奕還在沉沉的睡,心裏燃起一種嫉妒,現在再也不能像上學的時候想不起來就不起來了。
一天早上,鈞奕見自己位置前擺着一碗面條,上面分布着加工成花朵狀的胡蘿蔔片,肉絲,青菜葉和兩只雞蛋,鈞奕意識到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們兩個都沒有過生日的習慣,不過當天蘋韻會在早上煮一碗面,剛要拿起筷子,發現旁邊多了一只綠豆色的小盒子,打開來是一只半個手掌大的四葉草的十字繡挂鏈。
這時候蘋韻端着豆漿進來。鈞奕提着四葉草在眼前搖了幾下道:“這是什麽意思。”
蘋韻笑嘻嘻的道:“今天不是你三十歲的生日嗎,平時的小生日都無所謂,我想這次應該送你點什麽紀念一下。剛好和靜薇逛街看到這個東西,我自己繡的,還是很有意義的。”本來中間還有“I love you”一橫小字,蘋韻覺得太擡舉他了,換成了“happy everyday。”
“怎麽,深怕我不知道自己老了。”
“現在女人三十都正當年,男人三十跟過去的二十也差不多了。”
“我怎麽不覺得,送這個什麽意思,把你送給我啊。”
“便宜死你,我是要花錢買的。”
鈞奕今年的農歷生日和陽歷生日剛好差一天,明天又要陪高昕瑤,高昕瑤提前三天給他打過電話,今天一定又要打過來。
“今年怎麽過啊。”蘋韻問道。
看蘋韻心情很好的樣子還以為她忘了,沒想到還是沒忘,夾在兩個女人之間絕對是一種超負荷的心力交瘁。女人的占有欲不會比男人弱,只不過在于誰更有行駛的資本。
靜薇的公婆要到華州過年,蘋韻被約去幫忙采辦年貨,彙合後蘋韻剛要向左走,被靜薇叫住道:“這邊,去哪幹什麽?”
“超市在這邊啊。”
“我能去超市買菜嗎?”靜薇道。
靜薇帶蘋韻到了附近的菜市場,這個市場的規模遠趕得上兩個大型超市,裏面人生嘈雜鼎沸,長長的三排攤位,中間過道上滿是被踩爛的蔬果。
一進去蘋韻興奮的道:“這裏還有這個地方,像大型交易市場一樣。”
“你從來都是去超市,哪裏知道我們窮人活動的地方。”
“誰說的,我只是有好多年沒有來過市場了,這裏好繁榮啊。”蘋韻邊走邊張望道。
“因為窮人多啊。”靜薇道。
靜薇問了一圈菜價,到一家攤位前問道:“西紅柿多少錢。”
一個紮着粉白格圍裙的大媽指着前面的兩堆道:“這堆2塊錢,這堆3塊5。”
靜薇從好的一堆裏開始挑柿子。蘋韻道:“兩塊錢的就可以吃,不過大小不一樣而已。”
“他該說我對他家裏人不重視了。”
“事倒是挺多的。”
“他呀,對他爸媽別提有多緊張了,緊張的都過了頭,是不是苦孩子都這樣啊。”
“沒準,所以說一定不能找那些苦出身,尤其是單親家庭的,我倒不是有歧視,這種人心裏正常不了,苦日子多了。”
“不知道是誰找個都占上的。”
“我也是沒有辦法啊,有辦法還不跟他呢?”
“你也是單親家庭,這樣看誰找你,你也就這麽說吧。扁豆多少錢。”
“十二塊錢。”
“貴死了,趕到過年那幾天還不知道要多少錢呢?”
“今年就數這個少,有的家還沒有呢?”
“有也買不起,快趕上肉貴了,每年總要有幾種菜貴的成天價,宏觀調控怎麽就調控不到他們呢?”
“不吃不就行了,窮人吃不起,有錢人也不在乎啊。”蘋韻道。
“哪有那麽簡單。”
“蔬菜暴力比房地産來的簡單多了。”蘋韻思緒道。
“那也要看準時機,屯錯了白砸在家裏了,哪是那麽容易炒起來的。”靜薇感慨道。
“其實有時候我也想自己幹點什麽,可是資本從哪來,活都活不下去,哪還賠得起。”
“我借給你,空暇時間小打小鬧也能賺些零用錢。”蘋韻道。
“算了吧,我還是像老土大媽一樣以積累資産為主吧。”又道:“你賺什麽外快啊,錢還不夠花啊。”
“我只是覺得好玩。”
“你呀,高中的時候就炒股,和你們家那位還真是遺傳了家族的經商基因。”
“他也不過是為了謀生,當初的志向也不是這個。”
“反正不管志向是什麽,投入社會大家共同的志向都成了賺錢了。”
“你那位志向改變了。”
“那倒沒有,他現在開始寫一本長篇小說。”
“這倒是好事情,男人就是要有勁頭,沒準一熱銷,什麽都有了。”
“八字還沒一撇呢?”靜薇嘆氣道:“過完年我們就要搬到別的地方住了。”
“你要搬家,搬到哪啊?”
“渾南區那邊。”
“好好的為什麽要搬啊,離你的公司也不近啊。”
“換成一間可以省些錢,早點附上首付。他爸媽過完年一走我們就搬。以前總覺得房子小,一換成一居室的,真的覺得現在的太大了,住了這麽長時間,真的好舍不得。”
“沒有孩子兩個人住倒也可以,趁現在年輕也不會很難。”
蘋韻貼着靜薇的耳朵小聲道:“其實我也有兩處房子,要不然你們到那裏住,就是有點遠,閑着也是閑着。”
“你到底還有多少第二産業,我還以為你只是玩玩股票而已。”
“錢放在銀行裏也是貶值,到不如換成不動産,現在有點閑錢的人誰不這麽做啊。”
“你是不是要積累資産從何鈞奕那裏獨立呀。”
“獨立,下輩子吧,想脫離他那麽容易呀。”蘋韻含糊的道,想到當初何鈞奕怕她絕情決意扔下她弟弟和爸爸不管,為了達到長久控制目的簽了五百萬的高利貸,誰知道現在要多少了,自己累死也難還得上。
“去不去呀。”
“算了吧,我也不能靠你呀,他也不能答應,還是自己靠自己。”
“至少首付我可以借給你,你又不會不還給我,慢慢來吧。”
“我知道你是為我着想,可是我總要自食其力呀,哪能靠你呢?”
蘋韻想了想道:“不如和我投資股票吧,好歹也是商業精英,沒理由把錢放在家裏做守財奴啊。小打小鬧還能賺點錢,真損失也不會太多的。”
“我還是考慮考慮吧,股市最不保準,我可有點害怕。我就說我這種人膽子小,也就是打工的命,賭一把的勇氣都沒有。我倒是真的挺佩服你們家何鈞奕的,有的人還大學沒畢業的歲數,他都身價近千萬把你搞到手了。”
“什麽就把我搞到手了,他的能力比史玉柱還差遠了。”
“天底下有幾個史玉柱啊,碰上這個就是小概率事件了。史玉柱也沒有他帥啊。”
“其實他做事情也有些保守,不過倒也好,賭的太大了,掙的大,賠的更大,像我爸當年。”
“不過商場的事情誰說的明白,當初誠豫也難免出來事情。”
“那是有人背後操縱,當初軟件有問題,早知道根本不會有這麽大損失,委托檢測的兩家公司事先都被收買了,鑒定都沒問題,錢投進去了才發現不行,只能找人買處理器,合同和廠家都簽了,中途卻毀約,寧可交違約金,不是那邊動了手腳才怪。打起官司來不知道什麽時候有結果,那麽多錢怎麽還啊。”
“他和你說的。”
“他能和我說才怪,什麽都不告訴我,這都是我事後打聽的。”
“還說不上心。”
“上心什麽呀,我總要搞清楚我這個小三是怎麽當的吧。”蘋韻忿忿的道。
“你小聲點。”靜薇制止道。
“其實他也是不想叫你操心。”
“他會有那麽好心才怪。”蘋韻道。
蘋韻陪靜薇把大包小包拿回家,呂朝陽正在寫字臺前寫東西,聽見開門聲回頭道:“蘋韻來了。”
“著書呢?”
“我可不敢當。工作還好嗎?”
“給人家打工就那麽回事吧,東西放哪啊。”
“就放門口吧,一會我再收拾。”
“不如直接放在樓下廚房好了。”
“才不能放廚房呢,誰知道會不會少,上次買了一把大蔥,第二天少了一半。”
“不至于真的有現實偷菜吧。”
“你們富人怎麽能了解民間疾苦啊。”呂朝陽道。
蘋韻聽他是意思仿佛很驕傲自己的窮人身份。
“那我走了。”
“待一會吧,也嘗嘗我做的菜。”
“不了,天晚了,我回去了。”
“蘋韻家裏也有事,就別留她了。”
“那你路上小心啊。”
“走了,記住不要買帶尖的西紅柿,激素打太多了。”
“知道了,再見。”靜薇站在門口看着蘋韻下樓。
關上門呂朝陽問道:“你說有人養着還出去工作幹什麽?”
“蘋韻又不是寄生蟲,她才不會甘心情願做個家庭主婦呆在家裏的。”
“也不一定,沒準新鮮勁一過就不幹回家了,她現在可能是怕人家說她全靠何鈞奕,面子上過不去,拿出自力更生的樣子。”
“哪有你這麽說話的,她和何鈞奕的事情有幾個人知道,她用得着這樣自欺欺人的掩人耳目嗎?人家也是有能力啊,剛過實習期一個月就能賺五千多塊,我幹了這麽多年還是四千多,文憑高一級就是不一樣。”
“文憑也是錢堆的,要是有錢,我們兩個也早研究生畢業了。”
“何鈞奕當初不比我們窮啊?人家原來還是學法律的呢,照樣邊創業邊把文憑拿下來了。”
“經商好的人十個有十個是陰險狡詐,那種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按你這麽說,做生意的就沒好人了。”
“商場爾虞我詐,不有點陰招早死了。”
“蘋韻還說叫我和她一起炒股呢,她說小打小鬧就是賠也賠不了多少,能賺的機會很大的。”
“你少聽她的吧,他們家兩個都是大資本家的後代,骨子裏就有投機倒把的天賦,咱們這些勞苦大衆的後代,玩不過他們。杜蘋韻他爸還有何鈞奕玩的那麽轉到底還有翻船的時候,不是傾家蕩産就是把自己賣了,誰知道再有還能不能過去,還是安貧樂道的心裏踏實。”
“也總不能一輩子安貧樂道呀,至少要抓緊時間買房子了。”
“我說你是不是對我閑在家裏有意見啊,和我說何鈞奕怎樣怎樣的,看人家比我強啊。”
“我怎麽就嫌你在家了,我不過是說現在該好好攢錢付首付。”靜薇急道。
“過完年,我爸媽一走我就去找工作,不會叫你養着我的。”
“再工作你也把脾氣改改,領導要是說話難聽些你也忍着點,誰讓咱們給人家打工,就像你說的,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咱們就求好好過日子,別總是換工作。”靜薇好言勸道。
“你這人也越來越沒勁了。”呂朝陽賭氣道。
“我說錯了嗎,你這樣我們什麽時候才能有自己的家,為了未來打算你也忍一忍嘛。蘋韻還說要替我付首付呢,我哪好意思啊。”
“千萬別,到時候房子下來,你自己去住,我死活不會進去,她用別人的錢施舍給我,我成什麽了。”
“人家是一片好心,你當成什麽了。”
“她才不是好心呢?她在何鈞奕面前低人一等,從得的錢裏拿出一小部分施舍給你,叫你在她面前也低一等,以此來滿足自己的自尊心。”
“沒有你這麽說人的,我看你就是心裏陰暗。”靜薇說着到大屋去了。
“你也不用操心,我過完年就去找工作,省的你看着礙眼,不過說好了明天我爸媽來不許和他們提我沒工作的事情。”呂朝陽向靜薇喊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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