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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彼此之間發生過很多東西的男人之間的再會,陸巍然想過很多種可能的情況,就連他們一言不合動手開打的局面都有想過。現在這樣,盡管還難以避免地有着隔閡,但是能夠心平氣和地如同久違的朋友這樣說說話,對于陸巍然來說已經是再好不過的結果了。
陸巍然捂着胸口,感受到心髒處傳來的陣陣鼓動,他決定重振氣勢來,既然沒有被對方徹底地拒之門外,就說明他還是有機會的。他微笑了起來,臉上的笑容溫和而美麗,只是沒有人在他的身邊能夠欣賞到這一幕而已。
“這位客人,這是你的馬麽?”一邊的下人牽着陸巍然的高頭大馬走了過來,憂愁的臉上像是頭一次露出開心的表情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好馬。”
陸巍然笑了起來,“是啊,我也覺得自己很走運,居然能得到這樣的天下名駒。”他說着,将對方手裏的缰繩牽了過來,“這馬兒可挑剔着呢,如果不是好的草料是絕對吃不下去的。”
“那是自然,好馬自然要喂好的草料。”那邊的下人朝馬槽裏倒入新鮮的草料,臉帶苦澀地說道,“近來這些時日,莊主閉門謝客,便也沒了什麽好的馬料,還請客人見諒。”
“無妨。”陸巍然伸手拍了拍馬臉,這匹紫燕骝自從進入現實以來,吃東西也開始貼近真實的馬兒,收起來放在坐騎空間裏是不用吃東西,但是到了外面可就非要吃草不可,而且那胃口還變得相當挑剔,非好草不吃。要不是自己的包裏還有好幾組的皇竹草,他一定會想要海扁這匹挑剔的馬兒不可。
拍了拍一副遷就模樣吃草的紫燕骝,陸巍然跟着一邊的仆人朝着前頭的廳堂走過去,卻看到一名面容清癯,目光炯炯的華服老人帶着另一個容貌都顯得有些枯槁的男子跟楚留香朝着後院匆匆走去。
陸巍然忍不住地問道,“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那幾人聽到他的聲音,便同時看了過來,楚留香征求意見般的看了眼那老人,老人嘆了口氣,“唉,既是香帥的朋友,那便一道跟過來吧。”
他說着,就将三人帶到了後面的院子裏。陸巍然只看到那院子裏垂頭站着的那些女子,便心知有些不妙,伸手拉住了楚留香的衣角,“可是有什麽人過世了?”
“珠兒!”左輕侯聽那老人說了什麽之後,便狂奔了進去。
楚留香嘆息起來,點了點頭,“裏面的是左莊主最寶貝的女兒,左明珠。不過看現在這狀況,只怕……”他說着,示意那些在門口陪站的女子回去,也好給左輕侯一個單獨跟女兒在一起的時候。
“唉,天意弄人。”那老人搖了搖頭,示意兩人跟上。
走進左明珠的房裏,便看到左輕侯已暈倒在病榻前,榻上靜靜的躺着個美麗的少女,面容蒼白,雙目緊閉。
那老人正是被左輕侯請來的江南俠醫張簡齋,而那榻上的少女,正是左輕侯的女兒左明珠。張簡齋走上前來,拿過一張白色的帕子蓋住了那少女的臉孔,正要說什麽的時候,卻被陸巍然忽然抓住了胳膊。
張簡齋能有俠醫的名號,并不僅僅只是因為他為人仗義,更是因為他自己也有着一身極佳的功夫,手掌微轉一記彈指神通便朝着陸巍然身上擊去,卻不想對方比他更快,直接發力竟然已經到了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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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然!”楚留香連忙開口叫道。
“香帥,你這朋友到底是何意!”張簡齋也有些窩火,“一上來便這樣出手,可是對老朽有什麽不滿!”
“阿然?”楚留香清楚自己的這個友人從來都不會無的放矢,這次動手只怕有什麽緣由在裏頭。
“冒犯了閣下很不好意思。”陸巍然松開手,放開了張簡齋的胳膊,“只是我想知道,為什麽這姑娘還沒死,你卻偏偏要騙我們,說她死了?”
“你胡說什麽!”張簡齋的臉上頓時被氣的通紅,“你說這樣的話,可是在質疑老朽的為人!”
“沒死?”楚留香也是一愣,随即便想到不久之前那人在擁翠山莊裏輕而易舉地就治好李觀魚的事情,不由地大吃一驚,“這是怎麽回事?”
“竟然連香帥也信不過我?!”張簡齋簡直就是怒發沖冠。
楚留香連忙搖頭,“倒不是這樣,只是我相信我的朋友,他是絕對不會随便亂說的。”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張簡齋幾乎氣的要跳起來戳他了。
陸巍然聽到這話,忍不住地笑了起來,他搖了搖頭說道,“這姑娘的确沒死,至于她為什麽會躺在這裏,還一副死了的模樣……”他轉過頭來看着張簡齋,一字一頓地說道,“這是因為那姑娘吃了假死之藥,而這種對身體無害的假死之藥,這世上若不是最一流的醫生,可是配不出來的啊。”
張簡齋頓時倒吸了口氣,一直以來,他對自己的醫術都感到十分的自信,可是現在,他的得意之作竟然被一個看起來才不過二十出頭的男子一語道破。
他哪裏知道,他就算是那假死藥做的再精美,在系統的面前照樣一眼就能被人識破。陸巍然剛進這屋就看到那邊的姑娘腦袋上頂着“左明珠”三個大字,而那底下明晃晃的一個“假死”BUFF挂在那裏,讓他想當沒看到都難。
“閣下到底是什麽人?”張簡齋也冷靜了下來,竟是虛心求教般地說道。
“不敢當,在下不過區區一名明教弟子而已。”陸巍然朝他拱手,自信地說道。早在之前的時候,他就帶着些許自暴自棄的想法,為了吸引來那些找茬的好讓他發洩怒火而換上了那身潔白的燭天套裝,這一說話,頓時能感到一股濃郁的異域風情迎面而來。
“明教?這是什麽門派?”張簡齋從未聽過明教的名字,不由有些求助地看向一邊的楚留香。
楚留香忍不住地摸了摸鼻子,“簡齋先生,現在該說的,似乎不是阿然的來歷,而是這左家小姐吧?”
張簡齋咳嗽了一聲,“這事兒說來話長……不然香帥你先以內力護住左二爺的心脈,免得真出了什麽問題才好。”
左輕侯也是楚留香的朋友,他自然是不會放着不管,伸手抵住左輕侯胸口,将自己的內力源源不斷地輸了過去。好一會兒才放下手來,他的內息在體內流轉了幾圈便站了起來,朝着張簡齋問道,“現在可說了吧?”
張簡齋有些尴尬地笑笑,“倒是不知道香帥功力更進一步,讓老朽有些見笑了。”
楚留香卻是沒有回答,心裏有些微妙的別扭浮了上來。
他的功力有沒有進步他自己最清楚,雖說有着香帥的稱號,可他即使到現在也是從未放松過武學上的修煉的,更不用說在他見識過那些如石觀音之流的強人之後了。可是若是有哪一門武功能讓修煉的人一日千裏,這武功高手也未免太好尋了一些。
楚留香自己已經師承江湖上最為強大的門派,武功到他這年紀卻已經是在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但是內力一事,即便是天資絕頂又有後天師門提攜的他也只能老老實實地日積月累。
可是在上次,他跟陸巍然做了那事情之後,他的內力卻像是突破了某個禁锢,竟然一日千裏起來!更為讓他吃驚的是,他的內息自那以後,竟然帶上了幾分以前從未有過的熱力。
那熱力帶給他的好處還不止這些,自從他發現自己的內息裏多了一股溫熱之後,楚留香就發現,自己的內力回複速度竟是以前的數倍。
這些變化若是換一種方式到來,只怕楚留香會高興不疊,可是通過這羞人的法子獲得,卻讓他煩躁得差點連自己的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麽擺放了。
這次偶遇陸巍然,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竟會鬼迷心竅地叫上對方跟自己一道去吃那鲈魚脍。
“咳,事情是這樣的。”看到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張簡齋只好老老實實地說道,“左家小姐姻緣多舛,便想法子讓我來幫上一忙。”
他将那幾個人為情所困的人所想出來的辦法說了出來,“……便是演上一出戲,讓兩方信了她們的移魂之事,也好讓她們正正當當地出嫁……”
陸巍然無奈地搖頭,“怎麽能想出這樣的點子來,姑且不說日後萬一被拆穿該怎麽辦,現在這樣,豈不是大大地傷了親人的心?看左二爺現在這樣,若是再傷心得狠些,壞了身體可如何是好。”
“這……在下也會顧着左二爺的狀況……”張簡齋有些冷汗涔涔地說道。
“那以你之見,可是要将真相告訴左兄?”楚留香見狀也只是搖了搖頭,轉身問陸巍然道。
“我倒是想,可是只怕這幾人也想過諸多辦法了吧。”陸巍然走過去看着左輕侯臉上一片慘白的樣子,“既然最後只能定下這主意,想來左莊主是絕對不會同意她們的婚事的。”
陸巍然說到這裏,擡起頭來看着楚留香,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來,“這世上沒有人能選擇自己會愛上誰,但是卻可以選擇要跟誰在一起。”
他的笑容是如此的溫婉和煦,讓楚留香不由地楞了一下,心跳不知道何時忽然加快了速度。
“這事兒,卻是我多事了。只是既然已經做好了決定,還望他們能堅定不移地走下去才是。”陸巍然看向張簡齋,“只是左家小姐要如何讓人得知她與被人換了身體的事情?”
“這就要拜托楚香帥了。”張簡齋笑着朝他們拱了拱手以示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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