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凱撒:“你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在指責我,是我的錯覺嗎?”
不是錯覺,我就是在指責你,死狗。
凱撒:“恩?”
麥加爾:“……當然是錯覺,我怎麽可能指責你呢,愛你都來不及。”
不怎麽感動地冷哼一聲,船長大人從扶手椅上站了起來,長腿一邁,走到了海象員面前,微微彎下腰,那英俊的面容就這麽在麥加爾眼前無限放大……某位海象員沒出息地下意識後退一步,當他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是怎樣地弱爆了時,已經來不及了。身材高大的男人居高臨下,勾了勾唇角:“怎麽,怕我不要你了?”
麥加爾忽然體會到“吓尿了”究竟是一種怎麽樣……具體的感受。
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自己被調戲了。
但是轉頭想一想,就又覺得凱撒好像不會堕落到來調戲他的地步。
似乎玩夠了,男人滿足地直起身子站開,長臂一伸順手推開了船長室緊閉的窗子,夜晚的海風從窗外吹進來,帶着一股海藻的腥味,吹在臉上,非常惬意。他背對着麥加爾,後者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只聽見其嗓音低沉地問:“今天是周二,你不在雷克的船上,跑來我這幹什麽?”
“來看看你有沒有好好吃飯。”
“随口亂說話的臭毛病也給我改掉。”
“……那個……”
回頭上下打量了吞吞吐吐的黑發年輕人一番,月光下的黑色海浪似乎是猜到了什麽似的笑了,看上去可惡又流氓:“是為了一周後的知識普及考核吧?”
“……也沒有啦……”
“那就滾出去。”
“好吧,就是為了這個。”麥加爾為男人的無情無義用翻了個大白眼,“雷克說,抽到我會的題目的幾率是一百五十八選二,為了避免擦一輩子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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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不擦?”
“呃?”麥加爾一愣。
凱撒滿臉理所當然:“你長得就像是擦甲板的,這份工作很适合你。”
“……”麥加爾意識到自己期盼凱撒狗嘴裏能吐出什麽象牙真是自己太天真,于是忍住胸悶,強迫自己當做剛才的對話并沒有發生繼續道,“為了避免擦一輩子甲板,我決定要好好學習考核可能會出現的題目,我不能依靠那一百五十八分之二的幾率——”
“你居然還會倆題,真令人驚訝,說說看,你都會什麽?”
“‘船長’和‘日安’……的德語版。”
“那是去年的題目,今年沒有。”
“……”
王八蛋,純的。
“因為有船員反應這樣的題目是在羞辱他們的智商,”男人懶洋洋地說,“你也知道,我是個非常好說話并且明主的船長,就算這顯得有些無理又任性,但是如果有人要求取消這種題目,我就會取消。”
“那麽明主的船長,我真誠地要求……啊不,是請求你取消這種變态的知識普及考核。”
“真誠地拒絕你。”
“……”
王八羔子,純的。
“雖然你的奴隸契約上在主人的那一欄寫的是我的名字,但是說到底,船隊的人幾乎都認為你是雷克船上的人——如果他不想丢臉,為什麽他不親自教你?”凱撒有些疑惑地問,問完之後,他頓了頓,又補充,“雖然他自己也是一塌糊塗,有官職的人員不用參與考核這條規矩就是他在我辦公室裏賴了一個晚上強加上去的。”
麥加爾:“……那我也在你辦公室裏賴一個晚上,在考核結束之前請你暫時忘記我的奴隸身份。”
凱撒:“打滾都沒用,死心吧。”
麥加爾:“那就教我啊!!教我!教我教我教我啊!”
凱撒:“我不收毫無希望通過考核的學生。”
麥加爾:“可是雷克說!只有你才背的下全部的《海洋公約》;只有你才熟悉海盜的歷史就像熟悉自己的發家史;只有你才是怒風號船只改裝設計圖的設計師;只有你……好吧這個不是只有你,但是你的德語是那麽地标準如同貴族——”
凱撒:“勉強教你三天,只要進度老子不滿意,就立刻給我滾蛋。”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大狗,你這個虛榮的男人╮( ̄▽ ̄”)╭。
“我的學費很貴的,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看着面前變态漁夫滿臉放光仿佛找到了希望的眼神,男人無奈地笑了笑,伸手重重戳了戳他的額頭,“先看看你的程度——我的船只上的海盜旗叫什麽名字?”
麥加爾立刻舉手:“黑狼旗。”
“雷克的呢?”
“快樂的羅傑!”
“啊,忽然産生了你還有得救的錯覺——快樂的羅傑是一款什麽類型的海盜旗?”
“大衆款!”
“嗤,就連你都知道那是掉價的大衆款,真該讓雷克來補補課。下一題,‘快樂的羅傑’的來由?”
“……”
“來由?”
“……”
“……錯覺就是錯覺,你還是去擦一輩子甲板吧。”
……
“快樂的羅傑”,海盜們在進攻前升上桅杆的黑色旗幟之一,骷髅頭和骨架是它最基本的構造,盡管如今已經沒有幾只船隊在使用這種旗幟,它依然是地中海海盜們最著名的象征标記。
在最開始,海盜們的海盜旗是紅色為主色調——然而随着歷史的推移,紅色的海盜旗越來越頻繁地讓位給黑色海盜旗,“快樂的羅傑”就此成為了古老海盜們的最愛——很多人認為,這面旗幟的來由就是來自于法語單詞“JOLI”,就是“非常紅”的意思。
然而,卻有更多的人認為,這面旗幟的名稱應該來自于東方海域,封號“Ali Raja(阿裏拉貢)”,也就是“大海之王”。而英國人習慣把這倆個詞都城“Olly Roger(奧裏羅傑)”,他們認為,這一說法源自于“乞讨的流浪漢”的解釋,之後,“Old Roger”在詞典中被翻譯成“魔鬼”。
“在搶奪商船的時候,海盜通常會升倆面旗幟,首先是‘快樂的羅傑’,之後是一面紅色旗幟——第一面旗幟是友好地邀請對方放下武器放棄抵抗,如果這種邀請被拒絕,第二面血紅色的旗幟代表着一場屠殺即将開始——”坐在木桌後,船長大人的腿又不規矩地放到了桌面上,他的手十指交叉放在腹部,說起這些複雜的歷史時面無表情,顯得毫不費力。
“我從來沒看見過船上存在過有紅色的旗幟。”麥加爾說。
“因為我們有沙漏,蠢貨。”凱撒面不改色道,“沙漏走光我們就開始攻擊,在這之前的等待時間足夠對方把內褲都脫下來了——紅色旗幟是窮鬼船隊才用的東西,而且我個人認為站在桅杆底下升起一面又一面的旗這種行為麻煩又掉價。”
“……”麻煩又掉價?……所以這才是根本原因。撐着下巴想了想,麥加爾又問,“剛才你說,地中海已經沒幾只船隊在用‘快樂的羅傑’了?”
“沒錯,因為雷克脾氣臭,沒人想跟他混為一談。”
“……啊!”
“你的表情看上去是在嘲笑或者暗示我什麽,奴隸?”
“沒有啊,你想太多了。”揉了揉臉上的表情,麥加爾非常順便地轉移話題,“沒幾只船隊的意思是,還是有船隊在不知死活地跟雷克對着幹喽?”
似乎沒想到麥加爾會把話題繞到這上面,凱撒一愣之後,撇開目光,心不在焉地恩了聲。
……出現了,凱撒标準心虛表情。
麥加爾幾乎立刻就意識到他似乎問到了重點。
于是不依不饒繼續問:“誰啊?”
“……”
“誰啊?”
“……”
“到底是誰啊?”
“知識科普的第二種提醒是德語,歷史題目太多,放一放,先教你簡單的日常短語翻譯吧。”
“這麽簡單粗暴地轉移話題你當我傻的麽?”
“德語,不學就滾出去。”
“……”
好吧,就勉強被你糊弄一回,反正出來混,總是要還的。還有,別太任性了,死狗。╮( ̄▽ ̄”)╭……
第二天早上,美好地睡了一晚,怒風號的紅毛大副剛從床上爬起來。
打着呵欠往外走時,一擡頭,就看見了某個被捆得結結實實倒吊在桅杆上跟着德國旗幟迎風飄蕩的某位海象員同志——啊,說起來,每當凱撒變得不耐煩的時候,确實會做出類似于把人吊起來這種驚人又變态的懲罰呢。
紅毛大副噗地一聲裂開嘴笑了,嶄新又愉快地一天即将開始。
雷克:“嗨!先生,日安!上面的風景還好嗎?!”
麥加爾:“@#¥%*&……”
雷克把手放在耳邊:“您說什麽?——風太大,我聽不清!”
麥加爾:“Gratuliere(恭喜)!Alles Gute(萬事如意)!Gute Reise(一路順風)!Herzlichen Glvckwunsch zum Geburtstag(生日快樂)!”
雷克:“……”
這尼瑪……難道是要學傻了節奏?——而且這都教的什麽啊,船長是以為自己養了一只熱帶彩色大鹦鹉?雖然這個通常是海盜船長标準搭配沒錯啦……頓了頓,紅毛大副試探性地問:“Wie heit du(你叫什麽名字)?”
麥加爾:“Ich heit Anne(我叫安娜)。”
“……”
安娜……哪位啊親?
至此,雷克終于非常立體地意識到,凱撒究竟是一個能把惡劣加惡趣味發揮到什麽地步的無下限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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