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三十一

靳以最近對君臨都是冷冷淡淡的态度，她糾結不知所措，情緒也是反反複複反反複複。選擇這樣極端的方式去遏制，迫不得已，卻是最有效的吧。

上公共課，靳以她們坐在大課室的最後一排。

君臨怒了：“你為什麽要用對夏蘭的态度對我？！”

靳以：“這樣不才是正常的嗎？對誰的态度都一樣。”

君臨：“那你對爸媽的态度會一樣嗎？！”

靳以：“……”

君臨：“去飯堂幫我打湯，我要雞蛋湯和清雞湯。”

靳以：“我有答應你嗎？”

君臨：“那你現在是想怎樣？”

靳以：“自己打。”

“幫我打嘛那我現在求你你是不是覺得很開心？”君臨放軟語氣。

靳以：“沒有。”

君臨：“你說！打還是不打？！”

靳以一咬牙，說：“不打！”

君臨：“你以前都不是這樣的！”

靳以：“我以前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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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臨：“以前你都甘心受虐，現在你是要反抗我了嗎？！”

靳以：“對你好你又說壓力大……”

君臨：“我哪有。”

靳以：“又說我很可怕。”

君臨：“你知道的啊，我就是這樣的啊那些我都是随便說說的嘛……”

靳以：“……”

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句随便說說可以讓我難過很久？！我分不清你的真心和玩笑，我琢磨不透你對我的忽冷忽熱！你總是罵我白癡傻瓜用嫌棄的眼神看我，又常常抱我黏我撒嬌說我最好。我真的很累。

靳以：“沒有。我只是累了。”

君臨：“為什麽？是我的錯嗎？”

靳以：“不是。”

君臨挽住靳以的胳膊：“那你到底怎麽了嘛，你說嘛你不說我就不讓你走！”

靳以：“沒什麽，反正我都是一個人的，就這樣了。”

君臨：“是我們做了什麽讓你覺得孤獨了麽？”

靳以：“不是。”

君臨：“你該不會是要哭了吧？”

“怎麽可能。”确實被君臨說中了呢。

君臨：“那是你覺得自己長大了，想獨立了麽？如果你說是我就讓你走。”

根本與這無關你要我怎麽答？靳以沉默。

“算了，你走吧。”君臨松了手。

靳以心裏一沉，立刻轉身走，眼淚已經止不住了。

不知道說了多少次要放下你、離開你，可是都沒真正拿起來過談何放下？每天都還能見到你又如何離開？這麽不潇灑的我，連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

為什麽你總是覺得我在生你氣，而不是難過？

你也察覺到我最近對你的态度很冷淡，天知道我那樣對你我自己卻難過得想死。可是我能怎麽辦？我還是喜歡你，或許可以說算是愛了吧，我怕再那樣對你好下去我會出不來。以後沒有你我要怎麽辦？你不是說我喜歡你你覺得惡心嗎？你不也一再強調讓我不要喜歡你嗎？我不想讓你覺得不舒服不自在或者感到壓力。我對你的好，明明都已經超過朋友了不是麽？如果不是基于喜歡，又怎麽可能無條件為你？如果不是基于喜歡，又怎麽可能甘心被你欺負？

強迫自己不喜歡你真的好難，按耐自己不理你、你不理我、見不到你真的很不安。

可至今我都沒辦法整理好我對你的感情，我做不到再若無其事地在你身邊傻笑了。對你再好你也只是覺得我是變态，覺得我很可怕，其實我也能明白你的心情，就像那些喜歡我的男生我也只是覺得困擾。所以我狠心對你是對的吧？不然你告訴我我該怎麽辦？不舍得不想離開你又如何？

沒有喜歡上君臨的靳以，沒有那麽多的歡笑，可也沒有那麽多的淚水。

安安看靳以最近總是一副癟掉的樣子，就問：“你是不是不開心。是因為君臨對吧。”

靳以被戳中痛處，只是用力擠出一個笑容，只有安安知道她笑得多難看。

連安安都看出來我這麽反常是因為你，你不該不察覺才是。我很痛苦你知道嗎？

君臨，給我個痛快吧。要不緊緊抱住我，要不狠狠推開我。患得患失、忽冷忽熱、若即若離已經快把我折磨死了。

靳以離開君臨的計劃又再次夭折了。她還是不夠狠，不忍心傷害君臨。靳以感覺到君臨在乎兩人之間的友誼。有些越界的友誼。

你說如果一個人一直對另一個人好，那個人肯定會被感動的啊。那為什麽你沒有？好吧，就算被感動了又怎樣？又不是愛。

上毛概課，老師讓學生們按班級分組比賽，上去唱有關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歌曲。上講臺去唱的人實在是太逗了，靳以她們在席下嘻嘻笑笑、打打鬧鬧。她們在亂侃，靳以一直被君臨掐，往死裏擰。這也就算了，反正靳以都快要習慣這種被虐模式了。可是君臨突然拿起鉛筆往靳以腿上戳，靳以本能就伸手想推開君臨，但很不幸，鉛筆戳在了靳以的手指上。不嚴重，就是破了個洞，流了點血。可君臨竟然還在笑，還捶靳以、掐靳以的腿，說：“我轉移你的注意力，你就不會覺得手指痛了我就是吓吓你，你幹嘛用手擋啊……”

靳以心裏的小惡魔又趁機煽風點火：她一點都不覺得抱歉，也不會心疼你，你就是有病。

星期四晚，靳以和君臨都要上公選，但不同的課。她們一起下宿舍樓，班裏和君臨上同一節課的人都逃課不去。但總要有人拿期中作業去交，君臨只能去上課了。君臨很不開心，不想自己一個人去上課，向靳以撒嬌說：“你陪我去好不好～～”

“不行，我也要上課。而且上節課老師說有重要的事要說。”靳以狠下心說。

然後君臨就很不開心的樣子。靳以嘆了口氣，說：“我陪你。”

然後就翹掉了自己的課，陪君臨去上課了。君臨苦着的臉舒緩開，眼神裏又恢複了神采，挽着靳以的手臂，一蹦一跳的。靳以果然是看不得君臨不開心。

靳以說喜歡君臨，她又覺得靳以惡心；靳以說自己對她不再是那種喜歡了，她又說自尊心受傷；靳以說結束了，她又開始來撩撥靳以。

靳以苦笑：原來你這麽壞的，是我那麽傻才會一直覺得你很好。面對你的擁抱和挑逗，我怎麽可能一點感覺和想法都沒有？

如果可能，就走下去，不想管能走多遠。如果不可能，就讓時間去消磨這份感情。

忘不掉那樣的你，就忘掉那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