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四十八

靳以還是想要一個結果的，想要一個讓自己徹底死心的理由。等到第二天仍舊是沒有回複，靳以還是繼續發內容過去。

靳以：“你不是我可以輕易放棄的人。但，我卻是你可以輕易放棄的人。”

靳以：“我只是沒想到，你把曾經全都否定了。猝不及防，潰不成軍。但其實，你現在不在意了，曾經如何又如何？”

靳以：“前面的你願意回答就回答，不願意那就作罷。”

靳以：“最後，系統提示：你确定要在生活中删除我嗎？是或否。”

靳以：“為什麽不回複我呢？只要一個字而已。你一向那麽理智又那麽幹脆不是麽。”

君臨考完托業第二天一早就回家了。靳以看着她拖着行李離開的背影，沒有勇氣開口說送她。

靳以在宿舍門前望着君臨遠去，有一種她再也不會回來的感覺。

又等了一天，靳以才終于得到回複。

君臨：“行不行別那麽矯情？”

靳以：“是或否，就夠了。”

君臨：“大家普通舍友那樣相處不就行了。”

靳以：“直接給我一個答案，對你來說應該不難吧。”

君臨：“你這個删除是什麽意思？”

靳以：“從此像陌生人一樣。”

君臨：“那‘否’是什麽結果？然而同班同宿舍就不可能是陌生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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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以：“如果你選否我還是會覺得有希望。”

君臨：“什麽希望？”

靳以：“去努力，去挽回。我并不清楚能做到什麽程度。”

君臨：“挽回啥？你指友情還是異性的感情？”

靳以：“沒有異性。我對你的感情回不了頭了。”

君臨：“回不了頭是啥。”

靳以：“回不到純粹的友情。”

君臨：“旬是’。”

靳以：“好的。未能讓您滿意，我感到很抱歉。”

靳以：“一段關系從來都是雙方創造的，也是雙方去維持的。我不願放手，而你急着擺脫。我選擇繼續，你選擇結束，最後只能結束，我不強求了，如你所願。改變我對你的感情的是你，推開我的放棄我的也是你。”

君臨：“我不知道我是怎麽改變你了，或許我對同性就是好的時候過分親密，但我對好朋友都是這樣的，因為我朋友不多做人又直接是吧，可能用錯在你身上，讓你以為有別的希望，我也很抱歉，以後大家就好好生活吧。”

靳以：“你是怎麽改變我的在我的日記裏你都能找到答案，而你當初的說法跟現在是不一樣的。 只是你自己說過什麽做過什麽你卻都不記得，我說什麽都沒用。”

君臨：“是的，但我肯定我從來對你沒有那種意思，但是對同性戀這回事好奇。我只記得一開始我就表示對這種厭惡吧，只是總是不忍心，不想那麽絕，就嘗試按照別人的意思吧，懂？其實我并不是那種只顧自己感受的人，我也用我的方式去取悅別人。”

靳以：“沒有那種意思，你卻吻了我，明知道我喜歡你，那晚你卻對我做了那些事。但我說過後果自負，也不能怪你。原來所有的親密只是取悅，我現在才懂。”

君臨：“←＿←所以就是用錯對象了。我和閨蜜也是果體相見，記得我說過想把你養成閨蜜吧，但是發現不可能。”

靳以：“但你也說過你喜歡我，說過有時會對我動心什麽的。要我努力才能養你。”

君臨：“是啊，但我也說過如果是男的。”

靳以：“我都當真了。”

君臨：“是你忽略前提。”

靳以：“然而你說這些的時候并沒有這個前提。你說就算是女生也沒關系，其實每個人都是雙性戀什麽的……”

君臨：“那一句話沒有，我後來都有強調。我這樣說，你還黑臉，也不見你記得？”

靳以：“日記裏全部都是原話。”

君臨：“日記是原話，但不是全部。你只記那些你想記的而已。”

靳以：“如果我是男的就好了之類的話，你講過幾次，我記得。裏面也有記錄。”

君臨：“确實。那請你記清楚你不是男的。還有一次你說我說這些是不是為了讓你知難而退。那是你比較早之前說的。你自己都感覺到了。別說我沒努力過。”

靳以：“後來你有改變說法。”

君臨：“請你別只站在你自己的立場，那也就是我拒絕你的事都不是事，我對你好那些才可以成為你今天在這裏擺正的理由。請你別太自以為是。你選擇日後不好相見。就連夏蘭也知道我對你毫無意思。那也別怪我絕情。是誰整天說我絕情也不想想。有些東西只是說說大家好就好了你自己固執地要認為是別的回事，那我不好意思。”

靳以：“好，現在我明白了。”

說完，對話框啪一下消失了。靳以知道，是君臨删除她好友了。

突然，君臨的頭像又亮起來，是通過宿舍群進行單獨對話的。

君臨：“哦，還有，你這個學期和８１０宿舍的人玩得很好。好像我們宿舍欠了你一樣的行為，在我看來我很鄙視，也覺得你很不尊重我們宿舍。不喜歡就別來了，來就合作點，至少我當時是這樣想也是這樣和夏蘭說的。你以為你故意冷落看我反應，人家眼裏的世界不是照你那樣想去發展的，不過是厭惡而已。你這種行為一開始就等同加深我認為你不再當我朋友，請別那在自以為是拿自己的處境去解釋別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行為，并不代表就是真相是事實，每個人都可以對其做出有利于自己的解釋，要做的不過是接受現實而已。”

靳以：“你總是說我喜歡先入為主，那你現在這樣想我難道不是先入為主嗎？我去８１０宿舍，首先我從以前開始就是一直經常去的，并不是因為我們之間發生不愉快了才去的，也不是因為不喜歡８０９才去的。我不是故意冷落，而是我真的就是很難過，我以為自己被你讨厭了，好吧又是我以為，所以才不敢跟你講話。而這個學期我跟一元的關系更好了，就變得去的更加頻繁，就像你這個學期跟Ａｄａ的關系變好差不多吧。我只是單純去找一元聊天，首先因為這個學期壓力大，還有就是因為有煩心事，想通過聊天和玩鬧暫時忘掉。就好像你跟我說秋晴的事。我說她可能真的是關心你呢。可是你否定了我。你說不是誰都像我那麽善良。有時你也是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想別人不是麽。說我好的是你，說我惡心的也是你。什麽都是你說了算不是麽。剛剛聊着你突然就删了我，我說從此是陌生人，是以後只有同學之間的交集。我放不下過去我就不可能有将來不是麽？我做不到跟你只是普通朋友的相處。因為多看幾眼我還是想擁有。我有說過你絕情之類的話嗎？日記裏可能有，但都是一時情緒。就好像現在，最後你選擇不給我任何希望。然而我并沒有恨你，也沒有讨厭你。從始至終，我沒有對你說過一句語氣重的話不是嗎？至于跟宿舍的人相處，我不開心真的全世界都能看出來。也許就像你說的我不會僞裝。還是很幼稚，把自己不好的情緒展現出來了。我不想的，可是我控制不住，這也是躲去８１０宿舍的一個原因。我還學不會去迎合，所以我才總是被排斥。所以我才一直追問你，是不是我說什麽做什麽傷到你或者說影響到你。因為多看幾眼還是想擁有，所以我覺得除了抹殺一切沒別的辦法了。可是自己說的絕情卻總也做不到，感情總是很難控制的，因為內心真的不想只是朋友而已，喜歡就是喜歡了能有什麽辦法，關心你是真的，你乳腺增生看你亂吃東西我會擔心，所以才偷偷叫秋晴別帶你去浪，誰知道她會說出來。還有一些別的事，默默為你做了，現在說也并不是說我告訴你想你感激我什麽的，是因為喜歡你關心你就自然那樣做了，就是會控制不住想對你好。可是喜歡一個人肯定也希望能被對方喜歡不是嗎？內心總還是會有些小小的期待，渴望得到回應。但是這些渴望都是不應該的，對方沒義務一定要回應。說這麽多解釋那麽多也不知道你會不會看，還是說會被否定什麽的。我回應這麽多只是因為我真的在乎你。雖然我知道一切都結束了。但是如果我在你的想法裏是那樣的，我會難過。從始至終我還是固執的認為你很好，是我遇到過最好的人，始終覺得遇見你是幸運的。”

再次沒有回應。

我記的都是我想記得的，

你忘的都是你想忘記的。

說什麽記憶偏差，靳以覺得所謂記憶的偏差，就是雙方按各自的偏好記得美好的部分或符合自己期待的部分。君臨全盤否定了靳以，甚至連自己親手打出的原話也不願面對。可靳以記得的不僅是美好的回憶，還有蝕骨的疼痛。并不是要去追究孰是孰非，靳以只是覺得被自己喜歡的人說得那麽不堪，搓破皮也想洗掉那片肮髒。但是，靳以也是不确定的：那到底是我确實如此不堪，還是你把我想得如此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