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糊糊的生理反應

徐北醒過來的時候,腦子裏一片混亂,他還記得班大同踩在他手上的那一二三四五腳和那種撕心裂肺讓他意識分崩離析的疼痛。

但眼前這雙距離他鼻子只有一兩公分的灰褐色眸子又讓他覺得那一切可能只是一個夢。

現在夢醒了?

“我說過多少次了,別他媽離我這麽近,容易對眼……”徐北皺皺眉,想伸手推開郎九的臉,發現手使不上勁。

他斜眼掃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手上纏着的厚厚的紗布将他一下拉回了現實,他猛地轉過頭看着郎九,聲音都有些變調了:“老天!兒子你沒事吧!”

郎九一直是手撐着床看着徐北,直到徐北喊出了這句話,他才撲了上去,一把摟住了徐北,臉埋到他肩上,在他耳邊反反複複地說着兩個字:“不死……不死……”

徐北覺得自己骨頭都快鑲到一塊了,這要放在平時,他早一掌劈過去了。

但現在不同,郎九這樣子看上去應該是沒事,這讓他心情異常的好,對于郎九這種粘人的舉動,他沒有發火,再說身上還有點沒勁,也懶得跟他拉扯。

“沒死沒死沒死,”徐北用左手拍了拍郎九的背,“砸幾下手就能死的話,我早死不知道多少回了……”

“你疼。”郎九繼續摟着他使勁。

這回徐北扛不住了,在郎九肋條上戳了一下:“不疼……我操松開,我要真死了,絕對是讓你勒死的。”

郎九很不情願地松了手,坐在床沿上盯着他看。

徐北在郎九臉上很仔細地檢查了一下,沒有傷,又勾勾手指:“上衣脫了讓你爹看看有沒有受傷。”

朗九本來就不樂意穿衣服,一聽這話,立馬把身上的衣服一扯,扔到了地上,似乎是為了讓徐北看得更清楚,他直接腿往徐北身上一跨:“沒有。”

“嗯嗯嗯,沒有……”徐北目光在郎九漂亮的腹肌上掠了一眼,這姿勢弄得他有點別扭,“好了好了,下去吧。”

郎九沒事,看上去的确是完好無損,徐北心裏終于徹底地松了勁,這時才感覺出右手傳來一陣陣鑽心的疼痛。

這疼痛讓他猛然想一件事來,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喊了一嗓子:“沈途那個王八蛋呢!”

“在這呢。”沈途的聲音從房間的角落裏傳來,他坐在屋角的地板上,嘴角帶着笑。

這笑容讓徐北火冒三丈,指着沈途就罵開了:“我操你個正宗油炸大王八!你他媽就是下了個套讓老子鑽呢,從打一開始你就沒想過老子怎麽逃出來吧!你就他媽是做好了老子要不被班大同爆了要不就被他弄死的打算吧!”

“嗯,得有個人把林睿的注意力引開,”沈途很平靜,也不找理由,直接坦白了,“就這樣都差點沒跑掉……”

沈途的直白讓徐北氣得有點轉不過筋來,對着他又指了好幾下才憋出一句:“合着你就是打算讓我去死的?”

“我只管雪狼不出事,別的不管,”沈途臉上始終挂着微笑,在徐北眼裏看起來無比的可惡,“但我知道他們不會弄死你,事實證明你的确是沒死。”

“我日你先人,”徐北罵完這一通就洩了氣,沈途的話他不想再費勁反駁,反正他一開始也同樣沒考慮過自己,只想着小狼不能出事,撐着身子下了床,腳踩到地板上時他才發現不對,“這他媽是哪?”

“我家,”沈途慢慢地站了起來,把屋裏的燈都打開了,“歡迎光臨寒舍。”

徐北環視了一眼這屋子,不大,一居室,但裝修得相當精致,作為一個單身男人的舍,不僅一點也不寒,還收拾得很整齊。

“為毛把老子弄到你家來,”徐北沒好氣地問,回頭看了一眼走哪跟哪貼在他身後站着的郎九,“你爹沒事,你不用這麽跟着……”

“手。”郎九皺着眉小心地捧起他的手,想摸又不敢碰的樣子讓徐北心裏一陣發軟。

“真沒事……我是說現在沒什麽感覺。”徐北拍拍他的臉。

“我家有藥,你那手,”沈途抱着胳膊指了指徐北的手,“情況不是很好。”

“我知道。”徐北咬咬嘴唇,他嘴上說着沒事,心裏很清楚,不知道傷到哪裏了,手疼也就算了,現在連小臂都始不上勁,擡都擡不起來。

“你恐怕要換職業了。”沈途倒了杯水遞給徐北。

徐北接過水,盯着杯子看了半天,往沙發上一靠,笑意從眼底慢慢漾了上來:“刀疤哥,告訴你一個秘密。”

“嗯?”

“老子掏包從來都是用右手,混這行沒問題,不過……”徐北喝了口水,擡起左手,“老子其實是個左撇子。”

徐北是左撇子這事,從他上初中以後除了家裏的人就沒別人知道了。

他一直左右手都能用,只是左手更習慣一些。初中看到古龍小說裏某人被廢了右手之後,很淡定地說了一句,其實,我的左手更強之類的話,讓徐北倍感牛逼,從此決定不再當着別人的面用左手。

可惜的是最終他沒能成為一個像狼一樣的殺手,當然也沒能成為一個武林高手,而是成了一個藏着左手的扒手。

“……好大的秘密,”沈途笑了,“告訴我不怕我去告訴班大同麽?”

“你沒那麽傻逼,”徐北扭了扭,在沙發上躺平了,看着又跟着他到沙發邊的地板上坐着的郎九,“不過對于我兒子這件事,謝謝,欠你一個人情。”

“要報恩嗎?”

“你有需要我報的地方嗎,”徐北躺了一會覺得不得勁,又坐了起來,“我們得回去了。”

“你們不能回去了,”沈途看了他一眼,“你們明天一早就得離開這個城市,車票我已經買好了。”

徐北一下愣住了,保持着仰卧起坐做到一半的姿勢,這他媽叫什麽事?沈途這大操大辦的架式讓他非常不爽,還連車票都買好了?

“老子在這裏活了26年,你一句話就給我安排走了?”

“這裏不安全,走吧,過段時間再回來,”沈途聲音沉了下來,“這事我不會騙你。”

“你這人本身就他媽不可信。”

“随便你,”沈途指指郎九,“他再出事我不一定還有機會把他弄出來。”

小狼是徐北的死穴,沈途拿捏得很準,一句話就讓他沒了聲音。他的确不能再冒這個險了,班大同還好說,林睿究竟有什麽打算,他現在完全沒有頭緒,如果小狼再出點什麽事……

“明天就走也太快了,我雖然沒什麽要處理的事,但是……”但是還有喬謙,還有敏敏,還有徐嶺,這些人他不能一聲招呼不打就消失。

“車放回停車場了,你告訴我個地址,鑰匙我幫你快遞過去,別的不要管了,又不是不再回來。”沈途打斷他。

“行行行,我操。”徐北無奈地揮揮手。

“另外提醒一下你,”沈途目光落到郎九身上,“注意一下他,他已經開過口了。”

徐北順着沈途地視線看向郎九,郎九正看着沈途,徐北突然發現他的眼神有點冷,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什麽開過口?”

“吃過生食了,見過血了。”

徐北心裏抽了一下,雖然他不是很明白吃生食有什麽意義,但隐約感覺有些不安,郎九這種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冷漠眼神應該不是什麽好事。

“你的意思是?”

“就是提醒一下你,他現在聽你的,沒什麽大問題。”

徐北之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跟沈途把他昏迷期間的事一件件對清楚之後,就已經快半夜了,沈途說了句你們睡吧,就起身出門去了。

徐北跟到窗口看了一眼,發現他蹲在小區花壇邊上。這人有點奇怪,似乎不太願意跟其他的人呆在一個房間裏。

“這小區保安也不行啊,這麽可疑的行為居然沒人管,”徐北躺到床上,看到床頭有止痛片的瓶子,拿起來晃了晃,扔給郎九,“幫我弄幾片出來。”

看着郎九拿着瓶子有點猶豫,他又補充了一句:“擰開。”

吃了四顆止痛片,徐北感覺似乎疼得沒那麽厲害了,瞅了一眼郎九,他光個膀子站在床邊,看意思是打算上床。

徐北嘆了口氣,平時在家,晚上郎九都是個大毛球,所以一般都在床上睡,現在猛的一個大男人躍躍欲試地準備跳上床來,讓他有點頭痛。

但沈途這裏只有一張床,要說讓郎九睡沙發,他又不忍心,這孩子身上雖然沒看到有傷,但僅僅兩三天時間他居然會有了讓自己感覺到陌生的眼神,要說沒糟罪是不可能的。

“上來吧,別壓到我手。”徐北往床裏邊讓了讓。

郎九就等着這句話了,很歡實地往床上一跳,三下五除二就扒掉了褲子,掀起被子就往裏鑽。徐北掃了他一眼,被口水嗆了一下:“你大爺……怎麽又沒穿內褲……”

“你說不穿。”郎九鑽進被子不帶停頓地就貼到了徐北身上,下巴在徐北肩上蹭了蹭,身上暖暖的氣息漫了過來。

“我什麽時候讓你不穿了,我是說你實在不想穿的話……操,算了,”徐北往裏躲了躲,郎九又很快地貼了上來,徐北用胳膊肘頂在他胸前,“我跟你說,不帶這麽對個傷殘人士耍流氓的!”

郎九沒太明白徐北話裏的意思,不過徐北胳膊肘的意思他是明白了,于是有點失望地沒有再繼續擠過來。

“睡吧。”徐北閉上眼睛。

“不困。”郎九側身對着他,說話時候吹出來的氣掃過他的脖子,弄得他有點全身癢癢。

“那裝睡。”

“嗯。”

閉着眼假寐還沒假夠五分鐘,郎九的手慢慢地伸了過來。

徐北本來想不理他看他要幹嘛,但這手大有越過他肚皮繼續向前的意思,再過去點基本就是個側摟的姿勢了。他迅速地轉臉看着郎九,這小子眼睛居然還是閉着的,他有點哭笑不得,一把抓住郎九的手:“你幹嘛?”

“手。”郎九閉着眼。

“我知道這是手,”徐北捏了捏他的手,“老子是問你這手要幹嘛。”

“疼嗎?”

郎九依然是閉着眼,這話卻說得徐北心裏一軟,本來不是太疼的手猛地揪着疼了一下:“我操,不疼了,一點也不疼……”

郎九嘆了口氣,抽出手放在徐北的肚子上,輕輕地來回撫摸着,就跟自己平時沒事就在小狼厚厚的毛裏來回摸一個樣。

“我肚子上沒毛。”

“嗯。”郎九手滑到他腰上,把他往自己身邊摟了摟。

“別鬧,假寐有個假寐的樣子行不行……”徐北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分心,因為他感覺到郎九的體溫似乎比平時要高些,正在琢磨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手突然碰到了什麽。

徐北愣了一下,這玩意他太熟悉了,不過……倆男人躺在床上居然會有這樣的反應?

“你他媽想什麽呢在!”徐北汗毛都立起來了,扭頭看着郎九,“還你媽裝睡啊,睜眼!”

郎九睜開眼,眼神在月光下帶點迷茫,不,是迷糊,他似乎沒明白徐北為什麽會這樣一驚一乍的。

“你這怎麽個意思?”徐北推了推郎九,看起來他像是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你摟個大老爺們兒睡覺能他媽摟出生理反應來你也太牛逼了吧兒子……”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