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魚的人品已經木有了下限

寶寶已經跟哪吒似的生出來了，可是這兩個寶貝卻遠沒有當初顧黃豆小時候好養活，尤其是這兩個身邊還有個懵懵懂懂有些靈智但更多的卻是破壞王性子的“含羞草”的時候。

看着腳下被抽成蟲餅的高級蟲族，林泊寧欲哭無淚，這要是完整的，至少能給他一個小隊的隊員的機甲換上最新的精神接受儀。他特意讓親兵們把周圍小股蟲族消滅，清空了這處地方，就是為了獵殺幾個高等蟲族好給先前那場慘烈的‘信用點’消失事件做點彌補——自己的兒子幾瞬之間把整個軍團期待的戰利品給能量化吸收完了——他心虛呀！

後面抱着雙胞胎等着看自家愛人發威的顧璟幹咳一聲，眼睛看向天空，身後陸百、紀爾等人亦是，這實在是因為林木木周身的黑氣太煞人了，兩個小寶貝在老爹寬闊的懷抱裏，一個兀自酣睡，一個朝着回過頭黑化的爸爸露出個純潔德、天真地、無齒的笑容。那顆多半人高的含羞草則是揮舞着碧綠的大葉子，輕輕碰觸了下小寶貝嫩嫩的臉頰，惹得小寶貝嘎嘎扭動，一邊還向林泊寧揮了揮，邀功一般。

林泊寧看着這群看天看地看基友就是不看他的人，從鼻子裏哼出一股氣，看着把陸百小呆子摟在懷裏，嘴角上翹疑似幸災樂禍的紀爾·柯蒂斯大校——不就之後的少将，眼珠子轉一轉，道：“這蟲甲防禦力驚人，現在還沒有被毀壞，和之前得到那對蟲鐮一起拍賣倒是不錯……”

話沒說完，一直為了之前戰利品、信用點、乃至最新的陸地戰艦被“消失”了耿耿于懷的陸百一聽，眼睛猛地一亮，紀爾立刻感覺不好，只是遇到這種事小呆子的行動力絕對快過人的思維，還不等他有所行動，那邊陸百已經伸手一揮，那具蟲餅已經被他收進了手指戒指狀的空間扭上。

紀爾看着未來伴侶細瘦有力、纖長白皙的無名指上那枚空間戒指，臉色赤橙黃綠青藍紫，最終萬般歸一——黑了！那是自己特意從柯蒂斯家族幾代人最核心的寶庫中尋來的獨一無二的空間戒指，因為自己愛人無時無刻的收集癖而特意尋麽來的超大空間的定情信物，雖然知道這戒指日後免不了裝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可是作為定情戒指，作為剛帶上不久還沒捂熱的定情信物，第一次收進去的東西不應該是伴侶之間最高貴的血契書麽？不該是自己給他定制的成長型機甲麽？被這樣一具醜到爆的蟲餅搶了先，究竟是在鬧哪樣呀！

跟在一邊自覺并且樂意做壁花、陪襯的帝國皇太子殿下，見此悄悄地、悄悄地抱緊臂彎裏的小人兒後退了一步，離悲劇了的紀爾·柯蒂斯閣下遠了些，有時候黴氣也會傳播的麽，顧黃豆坐在皇太子尊貴的手臂上，小屁股動一動，難得的沒有出聲兒——以他多年經驗，現在的爸爸是絕對惹不得。

哼！都是老爹不好，這麽多年爸爸和他在一塊兒，都變成黑芝麻餡了，顧黃豆鼓着個包子臉把新學會的詞兒按到自家小爸身上，邊想着當初他還是條小崽兒在一家酒店裏遇到小爸爸的時候，那時候小爸多單純多溫柔呀……

有句話叫作“死道友不死貧道”，套在現在再适用不過。尤其是看着剛定下名分的伴侶對着不遠處那一堆奇形怪狀死相凄慘的蟲屍躍躍欲試的時候，紀爾·黑心·大校毫不猶豫的把禍水東引這一大招釋放到自己多年摯友身上。他，用手臂圈住自己的小呆子，在林泊寧黑黝黝的眼神下堂堂正正的……後退了一大步，正好露出借助視線死角躲避聖階強者死光的皇太子殿下，好死不死的，某人正面癱着一張臉用蒲扇大的手掌捏手臂上人家兒子的——小屁股上的軟肉。

這下就連一直拿眼睛望天眼角注視“炮灰節目”的顧璟臉色也變了，兩個父親黑沉着臉毫不猶豫的把自家大兒子從某人手臂上接了過來。林泊寧更是把顧黃豆攏在懷裏，警告地瞪了一眼全帝國第二尊貴的皇太子殿下，心下已經決定一定要把兒子和某人隔離！

顧璟抱着雙胞胎面色不虞的打量了好一陣皇太子殿下，卡隴雷·布拉德利克坦坦蕩蕩地任各種目标在自己身上過濾，一張冰塊臉毫不變色，仔細看還會發現這人的嘴角并不是像以往那樣抿的筆直，而是向上有個小小、小小的弧度。他知道，要想實現愛人養成計劃，現在的情況是必不可免的，雖然突兀了些，但是卡隆覺得為了日後幸福，這點實在不算什麽。

林泊寧雖然走在前頭，可卻放出了精神力，連同顧璟的氣勢一并死死壓在卡隆身上，這位日後的聖卡隆大帝如今還停留在人類範疇的傑出天才一列，還只是個九階強者，接下兩位聖階的刁難實在困難的很，饒是這，皇太子殿下的脊背也沒有彎一彎，眼睛依舊坦然的與顧璟對視，顧璟從鼻子裏噴出一股氣，哼了一聲，竟然率先收回了氣勢。

要知道這位老爹對于愛人對于兒子最是龜毛小心眼的，這樣的做派，令和他們親近數年的陸百也驚訝的很，紀爾挑挑眉，難道就這樣通過了未來岳父的一關，瞟了好友一眼，不知道該羨慕好友的狗屎運，還是該為自己完全沒見識過的好友這般的厚臉皮而驚訝。

除了有精神裏360度視線無死角的林泊寧，其他所有人都沒看到轉過身去的顧璟臉上陰森森的龇牙笑容——不得不說，顧大犬喜歡用力量解決事情輕易不使陰招，但陰起來實在不是人，尊貴而強大的皇太子殿下，您這口氣未免松的太早，日後內傷怨得了誰呢？

顧黃豆趴在自家小爸軟軟香香的懷裏，雙手摟着小爸的脖子，深吸了口氣，他現在已經大了，前段時間木木爹又肚子裏揣着弟弟，已經好長時間沒這樣抱過他了，唔，還是小爸的懷抱最好聞了——無論顧黃豆修成了什麽樣，多适應人類形體的生活，本質上，他還是一只大白熊犬的超級變異體，狗狗們以嗅覺辨別事物的習慣根深蒂固——

不過，說起來，剛才那個人抱他抱得也很舒服麽，嗯，氣息也不錯。

看看被自己爹爹精神力威壓禁锢在原地的那人，顧黃豆皺皺小巧的鼻子，抱着爹爹脖子的手臂動一動，嘴裏嗫嚅：“爹爹……”

林泊寧念頭一動就知道自己兒子的意思，細致的眉眼瞬間就飛了起來，扭過頭來，淩厲的鳳眼狠狠剮了眼定在原地高大俊朗的某位殿下，但是大兒子軟軟的聲調還是讓他心軟了，沒好氣的捏捏兒子肉肉的小屁股，林泊寧不滿：“胳膊往外邊彎，臭寶貝！”

卡隆身體一輕，方才壓在他身上空氣都沉滞的滅頂之感全消，他的眼睛明亮一下，刷的看過來，對上顧黃豆眼睛的一雙星目沾染上淡淡的笑意溫柔……

顧黃豆嘟着嘴，糯糯道：“他手臂寬，比爹爹高，抱得舒服麽。”還不像臭老爹一樣，會跟他搶爹爹！

林泊寧身體一僵，這氣，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是麽？”這小受的标志性身高是他心頭大痛，就連陸百那小呆子這兩年也跟‘拔苗助長’的禾苗似的，蹭蹭蹭比他高出大半個頭！林泊寧堅決不承認他因為妒忌沒少折騰遷怒了紀爾·柯蒂斯，更不承認為了實現讓人眼前一亮的身高目标，他甚至比別人多用了一支基因液，兩只天價的基因液也只是讓他高了幾公分而已，面對周圍一個個一米九左右的高個兒，林泊寧實在氣短——果然都是顧大犬的錯麽，這是受的詛咒！（啊喂！看看陸百，看看娃娃臉，一米八多的受遍地開花呀……）

——

其實林泊寧和顧璟對于大兒子是真的心有愧疚，這孩子以前跟着他們颠沛流離，還因此受過好幾回傷，到了這世界也沒過幾年安生日子，尤其是自從上了與蟲族的戰場，顧黃豆多是獨自一人呆在後方的營中，懷上雙胞胎之後，林泊寧脾氣不穩，有時候發洩的念頭強烈，風卷殘雲一般的戰鬥痕跡讓老兵看了都膽寒，他們更不敢把兒子接來了。

而在林泊寧和顧璟的心裏，作為他們的第一個孩子，顧黃豆的地位絲毫不比雙胞胎差，更甚者因為頭一個的緣故，還是個他們不甚了解的“妖修”體質，夫夫兩個的心力更多的傾斜向他。

“不患寡而患不均”，林泊寧和顧璟在知道雙胞胎存在起，就已經打定主意要一碗水端平了，而看到雙胞胎健壯的模樣和他們身邊那株保護草之後，兩個人不免想起初見顧黃豆時那濕嗒嗒，凍得瑟瑟發抖的小模樣，自然更想補償，這心偏一點也是無可厚非。

——這一切都讓兩個爸爸看到自己還是小娃娃的兒子被某殿下盯上，并且大有貼标簽之勢時，怒火更加高漲外加松筋骨的需求更加迫切。

林泊寧一雙上挑的淩厲鳳眼，狹長的眼角飽含不屑、憤怒的插進某大校的眼裏，冷笑：“這位帝國的皇太子殿下是什麽意思？哼！別說什麽一見鐘情，豆豆才多大？對一個可以做兒子的人一見鐘情，那是笑話！他想要什麽，聖階的助力？還是豆豆本身的潛質？”

紀爾苦笑，林泊寧的眼神實在太鋒利，這一股煞氣壓在他身上，明白的讓人知曉他的心情實在不好，若是自己袒護好友，恐怕下一秒被顧璟拖出去“切磋”的人就變成自己了，但摯友的幸福，還有摯友的心意他也不能不管。

“你真的想多了，林。”紀爾用自己的信譽擔保，“卡隆他見到豆豆的時候，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而且到現在他也是不知道豆豆的潛質的，沒有你們的同意，我和陸百一個字都不會提。”

見林泊寧的臉色緩和了些，紀爾忙再接再厲：“至于這個年齡，在帝國……其實很正常。”紀爾摸摸鼻子，在朋友面前一向是放下嚴肅表情的他也有些尴尬，要知道他也比陸百大上二十歲呢，當年看到還是圓滾滾饅頭狀的小呆子就再也撒不開眼，手腳利落、手段盡出的就圈養了……

林泊寧默，對于動辄活上數百年的帝國人而言，幾十年上百年的年齡差距都不算什麽，何況皇太子和紀爾年紀相仿，在帝國人眼裏還是沒過百的嫩小子呢。

“還有，這個一見鐘情，發生在卡隆身上也不奇怪，”紀爾繼續為好友勞心勞力，“聖克塞大帝來自帝國偏遠星球，身上帶有異獸血統，傳說是天狼一脈，這種傳說中的異獸十分忠貞，并且只會覓命定伴侶為伴，否則寧願孤獨一生……”

“啧！”林泊寧嗤笑，“那帝國如今的皇帝陛下是怎麽回事？我聽說皇帝陛下有幾十位情人，男女不挑，哦，還有數量巨大的私生子女，真是令人刮目相看——若是帝國中生育率都像這位似的，那星系就不必擔心繁衍問題了。若不是帝國中樞智腦規定只有皇後陛下的兒子有繼承權，恐怕皇太子殿下的位置也不是那麽穩的。這就是你說的天狼血脈，忠貞之人？果然是傳說呀。”

這話說的一點不留情，讓紀爾一噎，在外面飽受摧殘的卡隆皇太子更是因為他濫情的皇父，膝蓋中了一箭。

紀爾苦笑，随即臉色正經起來，“這事本來應該卡隆親自告訴你們，但是……”

他的未盡之言林泊寧明白的很，外面顧璟的拳聲在戰艦裏都聽得見，一會兒那位皇太子殿下能留口氣就算不錯了。

“傳說是真的，這是皇室乃至整個帝國上層的秘密，而且天狼血脈得天獨厚，裨益之多也令人難以想象。只不過這樣的血脈那裏是好傳承的，傳到陛下這一代已經稀薄到極點了，不過如果你去查皇室史志的話，從秘聞裏就能查出自聖克塞大帝之後數代皇帝都是忠貞之人。”紀爾臉色有些凝重，他說，“但是，這極稀薄的血脈偏偏在卡隆身上發生了逆轉，卡隆是蘇醒之子，血脈濃厚就是聖克塞大帝兒女都無可比拟。這是好事，但是發生在皇帝陛下青壯年之際卻有些……尤其是皇室記載的那些關于天狼血脈的神奇之處……”

“皇後陛下的母親是過繼給親戚家的柯蒂斯家族的女兒，論輩分應該是我的姑姑，過繼的事因為貴族中的一些事情，十分隐秘，除了皇後陛下中間名中帶有柯蒂斯之外，基本上看不出一點兒。”而中間名，貴族的中間名能有幾十上百，貴族之間聯姻十分常見，血緣隔了十萬八千裏的人名字中帶有柯蒂斯也沒什麽奇怪的。

“皇後陛下曾經被我母親教導，後來知道殿下是蘇醒之子後立刻就把所有跡象都給掩埋了，這件事柯蒂斯家族也只有爺爺和我才知道。”紀爾擡起頭，有些難過道：“卡隆如今是九級機甲師，可天知道他為了不讓階位引人注目，甚至連日常訓練都不能參加，操縱機甲的時候更是少之又少，這九級的階位，就是在最輕最簡單的皇子例行訓練中升上去的。天狼血脈，在沒有能力之前只是負累，還是顆易爆的光子彈！”

林泊寧定定的看着紀爾，沉默半晌，揮揮衣袖，回房思量了。

紀爾側耳傾聽外頭拳拳到肉的響聲，魔術一般收起臉上的苦色，心道，卡隆好兄弟，為了你的幸福，我可是盡力了，這種搏人同情的苦情戲碼都演了一遭了，實在夠意思啦。

聳聳肩，紀爾迅速把臉上的表情擺弄成嚴肅冷漠的樣子——他雖然沒說謊，但是卡隆這小子自小就是個面癱外加黑肚皮，哪裏會有這種苦逼小白菜情懷？他不能訓練的時候可沒閑着，要不然帝國掌握權柄的大貴族怎麽會有大半都暗中傾向他，要不然皇帝陛下那麽些情人那麽些私生子女還都窩在外頭別墅裏，沒能踏進皇宮後院一步呢？

說起來，紀爾想，他現在這副犀利的冷酷表情，還是學習的某天然面癱呢，禦下、應酬、甚至觐見皇帝陛下都無往不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