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金莫窮領命退開, 按照姬玉泫的吩咐分發解毒丹,樂小義三人坐得稍遠一些,與姬玉泫一行泾渭分明。金莫窮說明來意, 隔空扔去一個小玉瓶, 由龍言接手。
龍言拱手道謝, 待金莫窮走後, 先揭開藥瓶聞了聞, 判斷是解毒丹無疑,這才将瓶內三枚丹藥與樂小義王文碩分而服之。
樂小義手裏攥着解毒丹,偷偷摸摸地瞅了姬玉泫一眼, 而姬玉泫不知何時已轉過身去, 正背對着她聽金莫窮回話。
待衆人皆休整好了,姬玉泫站起身, 示意金莫窮前邊帶路,一行人再次出發。
行出數十丈, 空氣中漸漸出現刺鼻的異香,服用了解毒丹的衆人面無懼色, 為防毒性過強,還是謹慎地用真氣護住心脈。
霧氣越漸濃郁, 能見度低于兩丈, 姬玉泫示意衆人朝內靠攏, 莫要過于分散,以防變故發生之時來不及救援。
王文碩始終保持警惕,将樂小義和姬玉泫隔開, 樂小義因此與姬玉泫相隔一定距離,別說搭話了,連接近都困難,心中暗惱的同時又有幾分無奈。
龍言走在隊伍最後,冷眼觀察四周,耳邊陰風響起之時,他背後突生警兆,遂持刀回頭,果見霧中聚起兩道灰蒙蒙的身影,與他們先前在崖上時遇見的怪物如出一轍。
“是陰兵!”殷常笑聽見身後動靜回頭一看,恰恰見到灰影舉刀砍向龍言的一幕。
姬玉泫眸光一利,回身之時袖袍輕掃,帶起一道冷冽的風刀,唰一聲将那兩道灰色身影斬滅,遂施施然收回視線,淡淡道:“繼續朝前,陰兵出現,距離法陣不遠了。”
龍言眼露驚異之色,姬玉泫方才随手一招便斬殺兩個陰兵,管中窺豹,姬玉泫的修為恐怕已超過骨元境,達到了更高的層次。
不愧是玄天宮的少宮主,最讓人望而生畏的不是她現今取得的成就,而是她的年齡。
随着霧氣越來越濃,陰兵出現的頻率也随之變高,金莫窮和殷常笑開路在前,龍言負責斷後。
右翼本該由樂小義和王文碩共同負責,但因姬玉泫與他們走得近,基本上陰兵一出現就被姬玉泫随手消滅了,姬玉泫一人包攬左右兩翼,沒有樂小義二人出手的機會。
能見度雖低,卻也可見地上散落着不少白骨,不止有人類的屍骸,還有飛禽走獸,可見這山谷是一處絕地。
死去的人身上挂着沒來得及腐壞的衣物,動物的骸骨邊也散落着零星的皮毛,空氣中刺鼻的異香夾雜着血肉腐壞的惡臭。
Advertisement
姬玉泫與金銀二使皆面不改色,龍言微微蹙眉,遞給王文碩一張手帕,王文碩也不與他客氣,用水打濕手帕捂住口鼻,還抽空詢問樂小義能不能堅持得下去。
樂小義朝他點頭,這味道是難聞了些,可她本就不是金貴的性子,雖做不到姬玉泫那般面不改色,可也不至于因此退卻。
兩人說話間,忽有一陰兵自樂小義身側現形,是一名騎兵,座下一匹高頭大馬,居高臨下,舉起手中斧刃劈向樂小義。
耳畔忽起淩厲風聲,王文碩反應飛快,先樂小義一步提劍去擋,卻聽一聲金鐵交擊的脆鳴,王文碩駭然不敵,被那一刀震退數步,而陰兵手中重刃去勢不減。
不知誰人道了一聲“陰兵将”,樂小義觀其勢,自知不敵,連王文碩都接不下他的重刃,她的修為不及王文碩,不能正面接招,遂在其刀刃斬落之時,身形敏捷地向後飛退。
陰兵将一進再進,連續數斧劈空,在地面上砸出好幾個大坑,碎石四散紛飛。
樂小義已退至右側崖壁之下,陰兵繼續逼近,高舉的重刀就懸在樂小義的腦袋上。
電光石火間,劍光如瀑,一截劍刃穿透陰兵将的喉嚨,陰兵将的身體僵住,而後從頭開始寸寸蹦碎,與座下駿馬一起轟然坍塌。
出現在陰兵将身後的,是姬玉泫。
樂小義嘴唇輕顫,即将脫口的親昵稱呼在理智回籠的瞬間強行吞回肚子裏,姬玉泫瞥了她一眼,似乎聽懂了她沒出聲的輕喚,唇角勾起一抹淡然柔和的微笑。
而後,她抽回長劍,毫不留戀地轉身,從目瞪口呆的王文碩身邊走過。
樂小義看着姬玉泫颀長的背影,不知何故突然心慌不止。
姬玉泫雖然笑着,她卻看不見她眼底的笑意,這敷衍的微笑一瞬間将她們好不容易拉近一些的距離再次疏遠了。
為什麽會這樣?
樂小義攥緊了思泫劍,欲追上姬玉泫,然而王文碩已快步上來,扶住她的胳膊,擔心地問她:“樂師妹,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樂小義無心與他周旋,下意識拂開他的手,卻在此時,遠處傳來一聲悶哼,前方金莫窮遇上了麻煩。
金莫窮倒飛而回,殷常笑上前兩步,用空出來的那只手接下金莫窮。
一道高大的灰影守在山谷地勢将開的關隘入口處,手執龍紋長戟,身披鱗甲,鐵镫銀鞍,肩後插了一支黑底金紋的方旗,灰色頭盔下則是一雙幽綠的眼瞳,眼神之中殺意宣湧,只要金莫窮再上前一步,他就會痛下殺手。
陰兵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到了此地,空氣中的霧氣反而沒有先前濃郁,那些毒霧似乎都凝聚到陰兵帥的身體裏,化為那一身銀盔,周遭遍地屍骨,但都止步于關隘之前,沒有一個人能越雷池半步。
金莫窮咧了咧嘴,方才那一下震得他五內俱焚,好在他及時卸力後撤,陰兵帥也沒有追來,才沒因此受創。
龍言王文碩二人也被前方的變故吸引了視線,姬玉泫從金莫窮二人身側走過,與陰兵帥迎面對峙,抱拳道:“在下姬玉泫,攜洪夢兒前來拜見尤大人,還請尤大人行個方便。”
尤大人?王文碩與龍言面面相觑,樂小義也是一臉疑惑。
陰兵帥座下駿馬原地踢踏幾步,喉嚨裏發出碎石相擊的聲音,陰兵帥提起手中長戟,指向姬玉泫面門:“欲過鬼門者,需以武證道!”
話音一落,陰風忽起,碎石沙塵自兩側山崖簌簌而落。
殷常笑和金莫窮朝後退了幾步,留出足夠寬裕的空間讓姬玉泫施展所長。
姬玉泫則半步不退,橫劍立于關前,朝高度幾乎是她兩倍的陰兵帥抱拳:“請。”
樂小義這才看清姬玉泫手中之劍,玄灰劍鞘,不知是何材質,劍镖與鞘口處皆刻雲紋,色澤暗金,此時劍未出鞘,鋒芒暗藏,劍柄末端墜了一條兩尺長的劍穗,随風而動,姿态缥缈。
這劍不知叫什麽名字,姬玉泫的修為深不可測,所用之劍自然也不是凡品,樂小義心中估量,此劍最差也是二品,說不定還是次三品寶劍。
她自己珍重愛惜的思泫劍是一品凡寶,比衆多次一品凡兵品質好上不少,以她如今體元境修為,用着正是趁手,但往後她的修為繼續提升,則需設法提高思泫劍的品質,否則禦劍時真氣崩裂劍體,得不償失。
握着劍鞘的那只手五指纖長,蔥白如玉,樂小義抿了抿唇,不合時宜地想起姬玉泫的指尖撫過她耳畔時細膩的觸感,不由面紅耳熱,從姬玉泫手上移開視線,看向那張神态漠然的側臉。
一片靜默之中,陰兵帥先有行動,馬镫與銀鞍相擊,當的一聲脆響,座下駿馬仰天嘶鳴,長戟橫空,迅捷如雷,直指姬玉泫的面門。
樂小義一顆心立即提到嗓子眼,雖然她對姬玉泫報以十二分的信心,但她到底沒有見過姬玉泫出手,此時陰兵帥來勢洶洶,她唯恐姬玉泫與對方交手之時受創。
就在此時,姬玉泫動了,她抽劍出鞘,劍勢輕盈如水,劍戟相接,長戟如入泥沼,被劍氣蕩開,偏離了原本的目标。
陰兵帥眼中幽光一蕩,攥緊戟身,戟刃一震,脫離劍勢影響,緊接着一記橫掃,鋒銳臨身,勢要削斷姬玉泫的喉嚨。
劍刃在姬玉泫手中側轉,震開戟刃,劍身上水波形的紋路在這一瞬間似乎活了過來,陰兵帥一瞬間神情恍惚,戟刃寸進不得,眼觀劍刃擦過長戟,削向他五指,他才恍然回神。
驚慌之下陰兵帥一拽缰繩,厚重的金屬辔頭砸向姬玉泫。
姬玉泫未拿劍的手在馬脖子上一拍,高頭大馬脖子高高揚起,身體轟然跪地,陰兵帥翻下馬背,再起身時,姬玉泫手中劍刃已抵着他的脖子。
銀盔下,幽綠眼瞳與姬玉泫對視半晌,厲嘯的陰風中傳來一聲若隐若現的喟嘆,幽綠火光無聲熄滅,陰兵帥一身鱗甲随風而散,化作一地細沙。
姬玉泫撫劍入鞘,山谷中霧氣慢慢消散,一切還歸寂靜,通向谷內空闊之地的道路徹底打開。
龍言喉結上下滾動,緊張得手心冒出冷汗。
方才襲擊樂小義的陰兵将便有脈元境後期,接近骨元境的實力,最後擋路的陰兵帥至少也有骨元境初期的修為,但在三招之內,便被姬玉泫擊敗。
龍言設想若與姬玉泫過招之人是他自己,即便全力施為,法寶盡出,也未必能走得出十招。
那劍勢着實古怪,他暫且想不出對策。
沒看明白個中玄機的王文碩兀自驚詫于姬玉泫的強大,還在愣怔中,樂小義已朝姬玉泫飛快地跑過去。
姬玉泫回身便見到樂小義像只白色的小蝴蝶,神态焦急,撲棱棱地朝她飛過來,不由分說抓起她的手捧在掌中:“你受傷了!”語氣急得好像她下一瞬就會死去似的。
姬玉泫瞅了一眼被樂小義牢牢攥緊的右手,手背上有一條寸長的傷口,應該是與陰兵帥過招時不小心擦到的。
“流血了!疼不疼啊?”樂小義像沒見過刀傷似的,瞪着一雙水盈盈的眸子,心疼地看着她,嘴裏朝着傷口呼呼吹氣。
姬玉泫抿了抿唇,心道:小義,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呢?是真傻還是裝傻?
原想說不疼的,這麽一條小口子,不上藥也會自己愈合,連疤都不會留。
但看着樂小義擔心的眼神,她不知怎地就改了口:“疼。”
言罷,她瞥了一眼見鬼似的王文碩和蹙眉深思的龍言,不着痕跡地勾了勾唇。
罷了,順其自然吧。
樂小義果真着急得不行,嘴裏喃着“金瘡藥!金瘡藥!”左手繼續抓着姬玉泫的指尖,右手掏了掏衣兜,拿出一個小藥瓶。
她揭了瓶塞正要給姬玉泫上藥,忽然動作一頓,不知想到什麽,又把藥攥進掌心收起來,水露露的眼睛眨了眨,對姬玉泫道:“金瘡藥,有嗎?”
姬玉泫疑惑,掃了一眼被她抓在掌心的藥瓶。那不就是麽?
樂小義讀懂了她的眼神,頓時耳尖紅紅,臊得不行,可她還是鼓足勇氣開口:“拿你的藥來,我給你上。”
姬玉泫不動,問她:“為何?”但那帶笑的眼睛分明是說她明白了樂小義的意思。
樂小義跺了跺腳,小泫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壞心眼!
“你的藥效果好些。”樂小義不由撅起嘴。
姬玉泫側身,阻斷了王文碩與龍言的視線,将樂小義臉上嬌憨的小表情擋在身前。
“可我沒有金瘡藥。”姬玉泫露出無辜的神情,“用這個就行了。”
樂小義才不相信姬玉泫沒有帶金瘡藥,可姬玉泫不知何故非要用她這瓶。
“好吧。”總好過傷口就這麽晾着,樂小義無奈點頭。
她重新揭開瓶塞,将藥粉細細灑在姬玉泫手背的傷口上,又從自己貼身的衣袖上撕了一根幹淨的布條,将傷口包紮起來,還打了一個漂亮的結。
姬玉泫看着她輕手輕腳、唯恐弄疼了她的那副樣子,似乎又看見了小時候無數次替她收拾爛攤子的樂小義。
這就是她認識的那個傻姑娘。
嗒——
藥瓶跌落,藥粉散了一地,那柄寒刃出鞘兩寸,抵在樂小義的脖子上。
“樂師妹!”一直注意着這邊動向的王文碩駭然色變,提劍就要去救樂小義。
龍言拽住王文碩的胳膊,待後者回頭時,龍言朝他搖了搖頭。
王文碩氣急:“樂師妹有危險!”
龍言抿唇,面色發冷:“我們都不是姬玉泫的對手,她自己湊上去的,就算真的有事,也是她為自己的愚善付出的代價。”
“可是!”王文碩還想說什麽,龍言厲聲打斷他:“文碩,我們已仁至義盡!”
不管是尋下山崖,還是與姬玉泫同行,龍言自認已經做得夠多,若不是因為樂小義是王文碩的同門,王文碩執意要救她,他早就放棄那個任務了。
何況,他也不認為姬玉泫真的會将樂小義怎樣,殺了樂小義對她毫無好處,頂多是逗着小姑娘玩。
王文碩瞪着他半晌,随後用力撇開臉,但他垂落的肩膀意味着妥協。
“我是姬玉泫。”對上樂小義驚慌失措的眼眸,姬玉泫冷着聲說道。
樂小義因姬玉泫突然發怒而驚慌,但在與姬玉泫對視的瞬間,惴惴不安的心跳又漸漸平穩下來,她答:“我知道。”
“你不知道。”姬玉泫朝她搖了搖頭,複道,“姬玉泫,是玄天宮少宮主。”
樂小義看着她,執拗地說:“我知道。”
姬玉泫平靜地回望她:“那你呢?你是誰?”
這問題似乎問得莫名其妙,樂小義愣住了,沒有立即給出回答。
她從姬玉泫的眼睛裏看到了一抹期許,混雜着更多她尚不能理解的情緒。
是什麽呢?樂小義微微蹙眉,試圖捕捉腦海中一閃而逝的靈光。
她想起了很多事情,從她在樾清居外的樹林裏偶然與姬玉泫重逢開始,一直到今天,短短十幾日內僅有的幾次見面中,姬玉泫對她的态度和她的所作所為。
忽然,她眼角瞥見争執的王文碩和龍言,剎那間福至心靈,明白了姬玉泫這句話裏的深意。
她驀地旋劍蕩開姬玉泫手中兵刃,一個後空翻騰躍兩丈遠,拉開與姬玉泫的距離,唇齒開合,無聲地說了一句什麽。
姬玉泫笑了,她沒聽見聲音,卻看懂了樂小義的唇語:“我是劍神宗外門弟子,樂小義。”
在此之前,她滿心都是姬玉泫,只想着怎麽與她見面,怎麽重修舊時情誼,卻沒有真正明白姬玉泫的苦衷,也沒理解姬玉泫在那山洞中時對她說的那句話的真意。
——十年前的姬玉泫已經死了。
如今身為玄天宮少宮主的姬玉泫有她的立場,而樂小義身為劍神宗的弟子,也不能忘本。
姬玉泫刻意打她那一掌,就是為了拉開她們明面上的身份,私下來尋,則是因為她與自己一樣,不曾忘記兒時情義。
她們之間的距離從來不是天塹,但盲目的熱情和飛蛾撲火的執念只會讓她們漸行漸遠。
姬玉泫臉上綻開紅蓮般妖冶的笑,一瞬間欺進樂小義,左手持劍與樂小義過招。
樂小義且戰且退,爆發出十二分的戰意,以她的修為絕沒可能傷到姬玉泫,姬玉泫這是要趁機提點她的劍法!
兩人交戰立即引起四方注意,樂小義與姬玉泫修為懸殊,不出十招,她就被逼退到牆角,這還是姬玉泫刻意讓着她的結果,看在旁觀之人眼中,就是姬玉泫在戲耍樂小義。
銀刃锃一聲插進樂小義耳後的石壁,樂小義心裏響起一聲嘆息,曾幾何時,她與姬玉泫切磋時還能互有勝負,如今兩人之間的差距已不可以道裏計。
姬玉泫用樂小義替她包紮的那只手挑起樂小義的下颌,笑吟吟地開口:“樂妹妹年紀輕輕,心地善良,身手又這般好,留在劍神宗實在屈才,不如來我玄天宮?”
她一颦一笑帶了三分痞氣,活脫脫一個女流氓。
可她容貌妍麗,也或許是樂小義偏心,這番話從她嘴裏說出來,就有讓樂小義臉紅心跳的魔力。
樂小義兩眼一瞪,裝出兇狠的樣子:“若玄天宮之人皆如姬姐姐這般恩将仇報,樂某實在不能茍同,寧死不與爾等同流合污!”
她這話說得大義凜然,王文碩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更加擔心她的安危。
姬玉泫眼波一漾,樂小義故作兇惡的小模樣當真可愛得緊,若私下裏與她展現出這般神态,她定要好好搓搓她的小臉兒。
她不想再深究樂小義對她的情是哪一種,她們能重逢,已是上天眷顧。
日子還很長,她有足夠的時間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她相信以樂小義的資質和聰慧,定能明白她的心思。
她願意将選擇的權利交到樂小義手中,直到樂小義不再需要她的庇護,若那時,樂小義要遠走高飛,她也會任由她展翅翺翔于九天之上。
這樣對她們都好。
姬玉泫眼中笑意深邃,調笑的話語聽不出真意:“樂妹妹如此率直,往後離宗歷練怕是要受欺負,當真不打算讓姐姐教教你處事之道?”
回答她的是樂小義一聲不置可否的輕哼。
姬玉泫嘴裏“啧”了兩下,遂松開樂小義,收劍入鞘:“可惜了。”說完,還貌若惋惜地搖了搖頭。
直到姬玉泫走開了些,樂小義才低下頭,狀若不經意地搓了搓自己發紅的耳根,其實……還挺想讓小泫教教她那所謂的“處事之道”。
姬玉泫去查看了金莫窮的傷勢,趁身後之人不備,伸手一探,将先前不慎掉落于地地小藥瓶納入掌中,偷偷收進袖口。
王文碩終于尋到機會,走近樂小義,壓低聲音提醒她:“你往後離她遠點,不要再上她的當!”
樂小義眨眨眼,誠懇地點頭:“多謝師兄告誡!”
王文碩心下稍安,但還是擔心樂小義誤入歧路,又囑咐了一句:“你千萬不要被她的外表騙了!那點小傷又不會死!你切莫因為心善将自己賠了進去!”
姬玉泫明顯對樂小義不懷好意,王文碩用腳趾頭都想得出來姬玉泫那副樣子是裝出來的,偏偏樂小義心地善良,就這麽被蒙騙了。
“王師兄。”樂小義轉頭看他,“任何人受了傷,我都會擔心他的傷勢,我們劍神宗弟子,難道不該尊重所有有靈之物?哪怕是一只小獸受了傷,都該得到醫治,何況她是一個人,而且,她剛從陰兵将手裏救了我。”她機靈地模糊了概念,并沒有說會親手給誰上藥包紮。
王文碩一愣,偏頭細想半晌,竟被樂小義說服了,覺得有理,喃喃道:“或許……是我狹隘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