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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趟長達十四天的旅程裏,伊斯基爾沒有收獲到任何一冊新的珠寶師筆記,反而從側面見識到了自己老大在外頭的名氣。

伊斯基爾憋了好幾天,終于沒忍住問了出來:“星辰玫瑰?為什麽他們會給你取這個外號?”

楚天看了他一眼,随後帶着一絲小甜蜜的回道:“張碧給我買的武器就叫星辰玫瑰。”

“所以?”伊斯基爾腮幫子酸了一下,但還是好奇的追問。

“之前有人問我武器叫什麽,我就回答了星辰玫瑰。”楚天想了想,對方似乎是一個跟随者商隊行動的吟游詩人,他應該是看見自己使用的武器是一整套而産生好奇心才會問這個問題。

結果後來不知道怎麽地,星辰玫瑰就成了別人口裏的他的外號。

對于這個稱呼,楚天是很疑惑地。在他的心裏,他還是那個生長在貧民窟裏的被人稱之為鬣狗的拾荒者,而別人說起星辰玫瑰時,更多的是指傳說中來自烏特加德的騎士。

前者肮髒野蠻讓人厭惡,後者神秘高貴讓人傾慕。

伊斯基爾也覺得出來這一趟他的世界觀很分裂,他家老大為了抵抗成年期前的力量暴走,身上瘦巴巴的沒什麽肉,哪怕是底子再好,看起來也帶着一絲陰沉和病弱感。

而傳聞裏的那位星辰玫瑰騎士,可真是……少女們似乎喜歡将一切美好的帶着绮麗的形容詞堆砌在他的身上,只将對方塑造成了神明一般的存在。

因為對星辰玫瑰的形容大多數來自于他人的描述,所以隔了幾個城市後,對于星辰玫瑰外貌的描述竟然出現了兩種相反的存在。

一種說他棕發金眸,另一種說他金發棕眸。偶爾還會穿插出紅發金眸等神奇的形容,不過在大家的一致觀念裏,還是棕色和金色作為代表色出現的最多。

伊斯基爾每次休息遇到別人聊楚天相關的事情的時候,神情都很恍惚。不過在看到那群凱凱而談自己對星辰玫瑰如何如何欽慕或者崇拜的人,完全無視了楚天的存在後,他又覺得十分的好笑。

聽到了如花似玉的女孩們一個個激動地說自己要嫁給星辰玫瑰時,伊斯基爾在內心裏默默的吐槽道:沒用的,你們沒有機會了。我老大心有所屬,且已經為她瘋狂了。

或許是伊斯基爾天生就帶着一絲氣運,兩人選擇的第一個地點,竟然就成功的中獎了。

當張碧做完日常的挖掘工作,習慣性的打開小地圖時,忽然之間就看到了小地圖的北方地圖邊緣竟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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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裏拿着的書忽然之間就失去了吸引力,張碧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她關閉了地圖,又再次打開。那個代表着隊友的藍色标記竟然還在,只不過它的方向似乎錯了,它正在朝着邊緣平移着。

雖然不知道對方的具體朝向,但是張碧還是立刻發了隊友頻道。

隊伍/:我在你側邊方向

地圖上的藍色點點停頓了下來,随後,又慢慢的往地圖的更上方挪動,最後消失在小地圖裏。

張碧趕緊發消息。

隊伍/:方向反過來

過了幾分鐘,藍色的小點再次出現在了小地圖裏。張碧松了口氣,看着對方慢慢的在小地圖的位置上挪動着。

隊伍/:方向對了

張碧不清楚楚天距離自己到底有多遠,也不清楚兩點之間的具體路況,但是她相信楚天一定可以找到自己的位置的。

那個小小的藍色标志,就像是這漫長黑暗之中最明亮的希望之火一般,讓她難忍期盼與激動,又害怕一個眨眼,它就像是幻覺一般消失了。

于是,接下來的一整天,張碧除了挖掘一下礦點之外,就全身心的盯着小地圖,在對方偏離方向的時候,就會開口提醒幾個字。

和有張碧遠程指引的楚天不同,伊斯基爾在後面駕着馬車,累死累活的往前驅趕着煉金馬走在崎岖無比的隔壁上。

楚天之前突然之間打了雞血一樣,跳下車朝着右邊瘋狂奔跑,結果沒等自己駕車趕上去,他又掉了個頭朝來時的方向跑去。

在這崎岖無比的路上,駕車遠遠比上用雙腿奔跑來的有效率。于是伊斯基爾就眼睜睜的看着楚天的身形距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最終一個拐彎沒注意,就徹底的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裏。

完蛋了,伊斯基爾想。早知道楚天會忽然之間玩消失,就該在對方的身上裝上一個定位的煉金設備的。

現在怎麽辦?小少爺陷入了沉思,小少爺思考了許久,最後小少爺決定放棄思考。

他就這樣駕着車,不再拼死拼活的追趕,反而慢悠悠的朝着楚天消失的方向走着,一邊行走,還一邊在自己的地圖上進行記錄。

實在不行,他就自己先撤。伊斯基爾相信以自己老大的能力,肯定可以找到回去的路線的。相比之下,還是自己迷路的可能性比較大。

張碧一直盯着自己的小地圖,看到了楚天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她激動地整個人站起來不停的繞着房間轉圈圈。

快了快了,馬上就到了。

等到自己的雷達地圖掃描到了楚天的标記之後,張碧眼眶一酸,眼淚不争氣的就冒了出來。

她趕緊擦幹淨了眼淚,随後繼續在隊伍頻道中進行指揮。

隊伍/:我看到你的位置了

隊伍/:我在你下方

藍色的小點停了下來,不再有動作。

隊伍/:祭壇有條通道但塌方了

藍點開始按照緩慢的在周圍移動起來,張碧覺得楚天一定在尋找那條塌方了的樓梯。

張碧走近了那個被石塊和泥土填滿了的門口,繼續在隊伍頻道中指揮着,她将背包頁面打開,随時保持補充法力值。

隊伍/:精靈祭壇習慣入口周圍

隊伍/:半徑百米內

楚天根據張碧的提示,找到了一塊風化後只看得出一點痕跡的石質樓梯碎片。他又摸索了許久,終于找到了被掩埋的祭壇入口。

張碧不知道楚天有沒有找到地方,她看到楚天的标記就安安靜靜的待在那裏,偶爾有移動,也不過是微微挪動了一點距離而已。

她就僵直的站在原地,雙眼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小地圖上,以極其緩慢的效率靠近的那個小藍點。

張碧不知道時間到底過了多久,她覺得可能只有一瞬間,但又覺得非常非常的漫長。直到耳邊傳來了金屬碰撞石頭的聲音,以及來自少年那久違的熟悉的,讓她無比安心的呼喚。

隊伍/:我聽到你的聲音了

她站的筆直的,不再盯着小地圖,而是看向了雷達地圖。

雷達地圖每掃描一圈,小藍點就離小綠點更近一點。逐漸的,它們的位置要重合在一起了。

“張碧,是你嗎?”少年顫抖的聲音因為隔着一層石頭而有些含糊不清,但是張碧卻将他的每一個字刻進了腦海裏。

“是我。”她回道。

“別怕。”楚天說:“我來接你了。”

張碧捂住了嘴,眼淚不受控制的滑落,沒有聲音的哭泣着。

張碧看着那個被泥土和石塊封死的入口,逐漸的一點一點的松動,最後被人推散了一地,楚天就這樣猝不及防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張碧不知為何,忽然覺得雙腳無力。她癱坐在了地上,擡起頭就那樣直愣愣的看着瘦高個的少年。

他……是不是瘦了?張碧想,她記得最後一次見楚天的時候,他臉頰還是有些小嬰兒肥來着。

“你瘦了。”少年走到了她的身前,跪下後将她抱進懷裏。

“瘦了好多……”楚天的聲音難過極了。

“你也是……”張碧伸手就将楚天整個圈住了。

“看來分開後,咱們都過的不好。”她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随後委屈和難過就再也控制不住的湧上心頭,哪怕被困在這種環境裏一年半多都沒有崩潰哭泣過的張碧,再也無法忍耐下去了。

“我好疼啊,那個茍日的玩意給我下毒,讓我疼了整整一年半嗚嗚嗚。”張碧像個小孩子一般,哭着告狀:“我被打斷了手腳,還差點被憋死在棺材裏,爐石帶我逃過一劫但是直接把我搞內傷了。”

她吸了下鼻涕,繼續哭道:“窩特瑪當了三月的植物人嗚嗚,鹹魚……鹹魚三月都能翻身幾下,我……我差點就徹底躺平了。”

“要不是嗚嗚,要不是窩系統爸爸給力,嗝兒,我就沒了!”

楚天一手安撫的順着張碧後腦勺的頭發,一邊安慰道:“已經沒事了,那些欺負你的人,我都殺掉了。”

“真…嗝兒…真的嗎?”

“真的。”

少年溫柔極了,張碧瞬間覺得自己的怨氣都少了很多。

她哭着哭着,不知不覺得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間,她腦海中飄蕩着的唯一一個念頭是:假如這一切只是她的幻覺,那就讓她死在這次夢中不要醒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 說過不虐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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