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被村裏人堵在了山下表示勢……

顧聽瀾走了,踉跄着腳步走的,一副受到了很大打擊的模樣。

阮糯米有些呆,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

她咬着唇,有些可惜的感嘆了一聲,“可惜沒問到恩人的名字。”也不知道下次什麽時候能遇見。

已經走出苞米地的顧聽瀾一個趔趄,感情這丫頭滿口胡言啊!根本不認識他,還說愛他愛的死去活來的,就是拿他當擋箭牌的,偏偏,他還信了。

他真蠢!!!

阮糯米不知道顧聽瀾的想法,她知道了,必然要羞憤的找個地縫鑽進去,想她兩輩子,第一次演一個有心上人的少女,第一次就翻車的徹底。

她根本沒見過顧聽瀾,更別說喜歡他了,先前那話,全部是她按照書裏面的內容,為了擺脫許青蘇胡謅的。

更何況,她是不會喜歡顧聽瀾的,書裏面都講的清清楚楚,顧聽瀾這個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不碰女人。

哪怕是到了書中後期,為了事業娶了媳『婦』,卻從來不碰她,讓她守活寡。更甚至,有粉絲猜測,顧聽瀾是不是個兔兒爺,不喜歡女人,只喜歡男人。

想到這裏,阮糯米打了一個寒顫,她才不要喜歡上一個『性』取向不明的男人,哪怕他是男主也不行。

想到男主,在瞧着恩人離開的背影,阮糯米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毛』票子和欠條,心懷感激,“恩人可真是個好人啊!”

——比男主都要好啊!

……

老阮家,阮向國看了一眼西屋,他壓低了嗓音,“谷雨,過來,把雞『毛』燙了,趁着晚上給你姐炖個雞湯補補身體。”

西屋是阮糯米的房間,她今兒的說了不舒服,所以早早的歇息了。還特意拴了門,叮囑家裏人不要打擾。

阮糯米在阮家被寵到了天上,家裏人自然沒有不聽的。

阮向國連殺雞的時候,都是靜悄悄的,就怕把熟睡的閨女給吵醒了。

阮谷雨點了煤油燈,看着那死不瞑目的老母雞,忽然就明白了什麽,他低聲,“爸,你是不是打算,把家裏唯一一只老母雞給姐炖了,好讓她明天去給那個老塞子資本家的少爺相親?”說到這裏,他頗為激動的梗着脖子,據理力争,“姐不能去跟那個大資本家相親,你不能為了工作,就把姐的一輩子搭進去。”

資本家啊!他們大隊也有啊!那資本家還在牛棚裏面住着,冬天鏟雪挖洞,夏天撿牛屎掃廁所,吃不飽穿不暖,還要被人看不起随時被唾罵。

他姐将來絕對!絕對!不能過這種生活。

哪怕是他姐一直不喜歡他這個弟弟,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姐姐進火坑。

阮谷雨今年十三歲,是個半大的小夥子了,他按着老母雞的力氣,哪怕是阮向國這個成年人都有的受,他邊咽口水邊說,“我姐才不吃老母雞,我也不吃,爸,你想想辦法,別讓姐去和那資本家相親!”

在他的觀念裏,姐只要不吃這個老母雞,他爸就沒辦法把姐姐給送去相親了。

至于他,他一點都不饞的!!

阮向國高興自家小兒子知道心疼姐姐,又苦澀他不信任自己這個當父親的,他苦笑,“谷雨,爸在你眼裏就是這種人?”

阮谷雨的手上的力度輕了幾分,那老母雞翅膀上的雞『毛』也翹起來了,他還有三分不信,“真的不送姐去?”

“真的!”阮向國保證,他舀了一瓢熱水倒在了老母雞上,嗖嗖的拔『毛』起來,“我已經打算好了……把你姐……”

他話音還未落,阮家外面的門,就被砰砰砰的敲了起來,一聲高過一聲。

阮向國手裏的動作一頓,皺眉,“這個點上門,怕是有急事。”他丢了雞,吩咐自家兒子,“你把剩下的雞『毛』拔了,放在鍋裏面炖着,幹蘑菇我已經泡好了,你往裏面倒就是了,小火熬幾個小時,你姐起來的時候,剛好能喝上。”

阮谷雨沒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也不失望,他是知道他爸爸的,肯定有辦法了。

他拔了雞『毛』,把雞的內髒都單獨弄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拾起雞胗,“姐喜歡吃雞胗,這雞胗我可要留着。”看了看蘑菇,撇了一眼外面,瞧着他爸一時半會的回不來,跑到了立櫃,偷偷的抓了幾顆冰糖,丢到了鍋裏面,喜笑顏開,“姐愛吃甜的!”她肯定會喜歡甜甜的雞湯。

門口的阮向國,根本不知道他小兒子,差點把一鍋雞都給糟蹋了。

他随意的披着一件汗衫,開了門,沒瞧見大人,反而看見了一個小孩兒,他皺眉,“這是怎麽了?”

來敲門的不是旁人,是來通風報信的小孩兒,隔壁老李家的狗蛋,他吸溜了下鼻涕,『舔』着手心裏面的糖塊說,“隊長叔叔,我們隊有人私奔了,這會大家都在村口聚集着找人呢!”

狗蛋是許青蘇家的鄰居,他會來,是因為許青蘇的妹妹許青麗給了他一塊花生糖,讓他來挨家挨戶的敲門通知,一路過來,阮家不是第一家,但也不是最後一家。

阮向國心裏咯噔了一下,私奔這可是大事啊!

這要是被抓到了,指不定冠上一個作風差的名聲,若是在倒黴點,還會被……批。

阮向國是大隊長,在明白不過這件事的影響了,他當即對屋內喊道,“谷雨,我出去一趟,你在家看着火。”

阮谷雨還沒回答,上房的阮老太聽到動靜,她随意梳了頭,招呼,“老三,我跟你一起!”

難得看一次別人家的熱鬧,可不能錯過了。

屋內的,阮谷雨聽到外面的動靜,頭都沒擡,心想,反正他姐在西屋睡着,私奔和他們家沒任何關系,他就不去湊熱鬧了,好好把雞給炖着就好了。

……

阮向國到村口的時候,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了。

有糧生産大隊攏共就三十多戶人家,一百來號人。

這會,竟然大部分都在這裏了,有的人還舉着火把,那火光照的通亮一片,正吵鬧不休。

“大晚上的不讓人歇息,還把人喊出來,這不是要人命嗎?”不少人都上炕了,明兒的一早要出工分的,可是把人半夜給喊出來,是個人都脾氣不好,要散散火氣。

“就是!咱們大隊可是出了名的安穩,這百十年都沒出過事,更別提私奔了,這怕是在開玩笑吧,還不如早點散了回家休息得了。”那人打着哈欠說道。

眼瞅着大家就要散去,許青麗有些着急,這可不行,大家要是散了,這戲可沒法唱了,她不就白準備了?

許青麗跺跺腳,小聲說,“不是,我和曉玲起夜的時候,有看到兩個拎着行李的人,往後山走呢!”接着,她轉頭看向王曉玲,“是不是啊,曉玲?”

王曉玲都沒睡醒,連她說啥都沒聽出,她哈欠連天的點了點頭。心想,甭管許青麗說啥,她都應承就是了,把許青麗哄好了,好嫁給許青蘇。

這下,人群炸了,“真有人私奔?”

“不能吧?”

“咱們大隊可是出了名的安穩啊!哪家孩子會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

阮向國大步走了過來,一聲冷喝,“都安靜一下!”他是大隊長,向來有威嚴,所以現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阮向國掃了一眼,點名許青麗,“你說你看到人私奔了?可有看到是誰?”他問的話,直接一針見血。

先把人給弄明白再說。

許青麗期期艾艾,“沒……太黑了,就只看了個影子,說是今晚上就走,好躲過明天的相親。”

啥?相親?

大夥兒目光齊刷刷的盯着阮向國,明天要去城裏面相親的,可只有老阮家那寶貝閨女啊!

阮向國心裏咯噔一下,在聯想到自家閨女晚上的反常,他越發着急起來,只是面上卻不動聲『色』,“青麗,你可要對你說的話負責,我們家糯米,還在西屋歇息,可沒出門的!”

“就是,要是『亂』說話,小心老娘撕了你的嘴!”阮老太潑辣地說道,一雙眼睛,瞪着許青麗,仿佛她在敢說一句,就能撲上去,撕了她的嘴。

許青麗癟癟嘴,害怕,“不止我一個人看到了,還有曉玲也看到的呢!”

王曉玲啊了一聲,連連點頭,“是啊!”心裏卻在想,阮糯米私奔了才好,這樣許青蘇就徹底是她的了。

王曉玲根本不知道,是許青麗一手策劃的,讓她喜歡的許青蘇和阮糯米私奔。她就是個棒槌,什麽好都沒沾到,還要落一身『騷』。

王曉玲這麽一附和,大家也信了幾分。

旁邊的社員們也跟着回憶起來,“八點多天麻麻黑的時候,我倒是聽見了窗戶外面有響動,那路是去後山的。”

“可不是,當時還有年輕小夥子和姑娘說話呢,聽着還挺耳熟的,就是想不起來是哪個了?”

“我八點多去喂豬的時候,瞧見了那豬圈後面有人影,長的還挺像……”山枝家的沒說完,只是偷偷的看了一眼阮向國,這欲蓋拟彰的味道更明顯了。

瞧這話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當時親眼看見那兩人私奔了一樣。

阮向國氣的臉『色』鐵青,“我在說一句,我們家糯米在西屋歇息,壓根沒出過門。”頓了頓,他目光銳利的看向許青麗,“你要是真看見了,就說出來!”

“這私奔,可不是一個人的事,是兩個人的事情,那男方你倒也說說啊?”

許青麗沒法說,因為另外一個私奔的人,是她的親哥哥,這話不能由她說,不然就太惹眼了,她急的跳腳。

旁邊的人看不下去了,“隊長,您也別『逼』着一個青麗這個姑娘家了,不如這樣,把隊裏面未成家的年輕人都召集起來,看看少了誰就知道了。”

這個主意一說,大家紛紛同意,“這個方法好,免得傷和氣,而且也免得『亂』猜錯人。”

阮向國沒說話,表示是贊成這個方法的,只是心裏卻是七上八下的。

不多會,人就喊齊了,而他們大隊唯獨少了兩個人,一個是阮糯米,還有一個就是許青蘇。

這下,在了然不過的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莫非是阮家那小閨女和許家那小子私奔了?”

這句話仿佛是點着炸.『藥』的□□一樣,一下子炸開了,他們面面相觑,點了一遍又一遍的人,還真就差阮糯米和許青蘇。

許青蘇他娘和許青麗對視了一眼,立馬就坐在地上撒潑,幹嚎,“我不管啊!我一個寡『婦』,養大了兒子,還沒享福呢!兒子就被狐貍精給勾走了啊!老天爺啊!你睜睜眼啊,可憐可憐我這個老母親啊!我老了可怎麽辦啊?誰給我養老啊?”

許家的條件是整個大隊出了名的差,若是阮糯米真的和許青蘇私奔了,這許家這老太太沒了兒子,可不就要老阮家養活了?跟村裏面條件最好的大隊長家當親家,誰不樂意啊!

這種老太太撒潑,阮向國還真不太能去拉扯,就怕被碰瓷兒。

但是阮老太就不一樣了,她自己也是個老太太,橫起來,可沒人敢攔得住。

再說了,誰敢毀她寶貝孫女的名聲,她就能要誰的命。

阮老太當即撲了過去,抓着許青蘇他娘的頭發,狠狠一扯,褥了一把頭發捏在手裏,嫌棄的呸了一口,“你他娘的給我閉嘴,誰說我們家糯米跟你們家許青蘇私奔了??你也不撒潑『尿』照照自己,你們老許家啥條件啊?破落戶一個!就算是許青蘇那小王八羔子,給我們老阮家做上門女婿,我們阮家都看不上!”

“更別說,我們家糯米的模樣了,那真是十裏八鄉都出名了的,長的跟仙女一樣,會看的上你們家那許青蘇那磕碜兒貨?”

許青蘇長的真不差,不然王曉玲也不會死心塌地跟他了。只是在家長眼中,自家孩子才是最好的,那許青蘇就是再好,也配不上自家孩子一根汗『毛』。

許青蘇他娘疼的嗷嗷叫,但真不是阮老太的對手,只能被阮老太按在地上摩擦,眼睛氣的發紅。

旁邊的許青麗心疼她娘,眼瞅着事态發展的不對,一邊勸架一邊說,“阮糯米就是和我哥私奔了,我親眼看見的!”

阮老太戰鬥力爆表,一聽這話,反手一個巴掌扇在了許青麗臉上,“不會說話,老娘給你洗洗嘴!”

許青麗自己都挨打了,根本顧不上她娘。

阮老太這一巴掌是真狠啊,扇的許青麗眼冒金星,眼淚直流,她信誓旦旦,指天發誓,“阮糯米就是和我哥私奔了,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回來了!!!”

這話剛落。

阮糯米姍姍來遲,睡眼朦胧的扒開吵鬧人群,一臉的懵懂,“誰私奔了呀?”

許青麗,“???”

衆人,“???”

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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