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你行不行?
這種感覺很微妙,青泓有些許錯愕,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什麽樣的人,他從很小的時候就學會僞裝了,因為他根本不會明白別人的感受是什麽,他感受不了。
除了身體上的疼痛他清楚地知道以外,這種情況是很少見的。
他竟然會隐約感覺到心痛?這是為什麽?
為什麽會因為她的一句話而變成這樣?
心底像是有什麽東西被打開了似的,他的記憶應該沒什麽問題,六百年前的事情他都記得清清楚楚,所以這個人為什麽會給他這樣的感覺?
被遲小小拉到內殿暖閣偌大的床榻上坐下,遲小小還顯得很是緊張,有點害羞地對他說:“這種事情其實我也是第一次,如果我做的不好你不要怪我才好,咱們就相互摸索着慢慢來吧,首先……應該是要親親吧?”
男人只是盯着她的臉看,并未回答她的問題,遲小小的臉更紅了,天啊,這男人一本正經地喜歡人的模樣實在是太誘人了,幸虧她沒把他給扔了,果然撿到帥哥的話先不要丢,先試着培養一下,興許就會收獲一個滿心滿眼只有你的男人了。
遲小小暗自慶幸,有點不好意思:“你怎麽老盯着我看啊,你是不是該做些什麽?你讓我一個女孩子先主動嗎?你這人怎麽這樣啊,你害羞我也害羞,這樣一來洞房花燭就很難完成,咱們還得速戰速決出門呢。”
男人依舊沒動靜,遲小小偷偷地瞄他一眼,只見他還在盯着她的臉看,遲小小深呼吸一下,搖搖頭道:“算了,還是我主動點吧。”
她咳嗽一聲緩解一下尴尬,往青泓身邊坐了坐,雙手絞着帶血的衣襟手心直冒汗,咬了咬唇,對青泓說:“那我就主動點了。”
青泓試圖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麽,看能不能帶動某些回憶,但是始終毫無效果,他心裏想着或許是他想多了,他和這個黃毛丫頭能有什麽瓜葛。
雖然娶了她,但是一切都只是為了解毒,然而看着她那稚嫩的樣子,他還是不忍心下手,他也覺得自己很奇怪,六百年前他泓燃道君就不是為別人着想的人,被關在缥缈墟這麽久,難道連心性都轉了嗎?
這樣的他哪裏還是他,這完全不是他做事的風格,他入無情道,也沒有過道侶或者其他的女人,他覺得道侶或者女人會成為阻礙他飛升的絆腳石,所以也從未和女人親近過。
有樣學樣,為了穩住這丫頭,他把當年從別人那裏看來的逗小姑娘的技巧全用上了,小姑娘們好像都喜歡體貼溫柔的男人。
他好像學了很久才學會怎麽溫柔去對待一個姑娘家。
诶,等等?他一個我行我素的無情道君,為什麽會去學別人溫柔待人?
一時間懸念多地讓他無所适從,先是她的一句話勾起了某些想不起來的記憶,後又是他去做完全和自己行事風格不相符的事情,繼而将這些技巧都用在了遲笑身上?
六百年前他到底發生了什麽才會變成這般?
這對于別人而言或許很普通,一個男人學着溫柔并沒有什麽奇怪,或許是為了逗心愛的女子,也或者是學會了用溫柔善良去回饋這世間的恩情。
可是他不同,他是天生的無情道主,在親眼目睹母親被父親殺死後,他後來入道證道的人正是他的生父,他連生父都敢手刃的人,為什麽偏偏會去學別人溫柔?
這不符合他的性情。
眼看小姑娘一張明媚笑意漸濃的小臉出現在視線裏,小嘴嘟起來要親他,青泓一把将她推開起身就走。
小姑娘驚了,看着他迅速消失,急的大喊:“你去哪裏啊?你他媽給老子回來!”
青泓沒回應他,直接消失了,他得去找鬼車問清楚,他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疑惑,而且全是因為遲笑而起。
遲小小氣壞了,氣急敗壞地跺腳追出去,看着消失在空氣裏的青泓,遲小小大罵道:“你他媽最好別回來了,不然讓你把搓衣板跪出個洞來!你媽的,說好了洞房花燭竟然臨陣脫逃?你還是不是男人?”
遲小小剛罵完,身後一陣冰涼,一轉身只見青泓又出現了,青泓面無表情道:“晚上回來再讓你知道我是不是男人,我有事出去一趟,等我回來。”
遲小小還想說什麽,青泓又化成了一道幻影從眼前消失了。
遲小小氣結,咬牙切齒半天到底是沒辦法發作。
這誰受得了這委屈,她以為她可以談個先婚後愛的戀愛了,誰知道她男人竟臨陣脫逃,雖然這大白天的做那種事也不太好,但是既然她都同意了,兩個人都坐床上了,青泓怎麽能把她扔下就不見了?
還是不是男人了?
難道是她魅力不夠嗎?
也不可能啊,青泓如果真的喜歡她的話,就算她身材是個搓衣板也該是愛不釋手的呀,所以問題出在了哪裏?
遲小小摸了摸自己的胸,也還好,不是很平,最起碼她躺着的時候不會讓人誤以為她是趴着的。
難道是害羞了?
青泓害羞了所以逃了?準備晚上再來?
這樣一想,遲小小差點笑出聲來。
這個死鬼,竟然還有害羞的時候,害羞就直說嘛,搞得她好緊張的樣子,還害怕青泓對她沒興趣。
這樣一想遲小小心裏平衡了,晚上就晚上,反正她現在還有事情要出門一趟。
遲小小去偏殿看了雲氏,叮囑宮內丫鬟好生伺候,雲氏還握着她的手跟她叮囑:“我聽說笑笑你中毒了,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解藥什麽時候找到啊?”
遲小小握住雲氏的手安慰她:“阿娘放心,解藥已經找到了,我這毒也不好意思跟您說,所以您就別擔心了,好生休養。”
雲氏點頭,臉色依舊不好看,她沉默一會兒,見遲小小要走,似乎有點急切地抓住遲笑的衣襟,輕聲問:“你父王……他什麽時候來看我?”
遲小小一愣,說起來自從雲氏出事,遲龔确實沒來看過她。
遲小小聞言,又回去安慰她,讓她休息,她去找遲龔,讓遲龔過來看她。
但是一聽遲小小要主動去找遲龔,雲氏的表情變得恐懼又悲痛,她搖頭:“他既然不來的話就算了,笑笑不要去找他。”
遲笑有點疑惑了,她覺得雲氏和遲龔之間好像有什麽事情瞞着她。
原文裏遲笑家族的事情是支線,作者也只是一筆帶過,她只知道遲家一家全死了,卻不知道遲龔和雲氏之間的感情原來這麽不好麽?
遲小小見雲氏問起遲龔時那悲痛的表情,便知道或許這兩個人真的瞞着她什麽。
不出意外遲龔應該在上官氏那裏,遲小小跟雲氏保證了不去找遲龔,說她要出宮一趟,雲氏便也沒說什麽,遲笑走到偏殿門口,隐約聽見了雲氏的抽泣聲,心似乎被揪住似的難受至極,畢竟她是遲笑原身的生母啊。
母女連心。母親哭,她的心也不好受。
她一直都明白自古不管是王還是天子都是薄情寡義之人,但是既然都生了孩子,生病了該看望還是要看望的。
遲小小沒出宮去,而是去了王後的宮裏,遲龔果然在王後的宮裏,遲沅也在,她還沒進門就聽到遲沅的哭聲,她在責怪老祖宗把青泓給遲笑了。
“明明是我先看上的人,老祖宗就是偏心,笑笑她是個修士,中毒了又怎麽樣,天下男人那麽多,難道就不能随便給她找一個麽,非要把我看上的人給笑笑,那我以後怎麽辦啊?”
上官氏還在勸慰:“那個男人有什麽好,就算他是缥缈墟的徒弟,是遲笑的師弟,但是他和遲笑發生了那種肮髒之事只能這樣做了,老祖宗做的對啊,這樣一來可就不耽誤我女兒找下一個更好的。”
遲沅就是不聽:“我就喜歡他,我就看上他,看見他我心裏歡喜,其他人不行!”
遲龔有些憤怒的聲音傳來:“鬧一會兒就行了啊你們,要翻天了,笑笑可是遲家的希望,她要是有事我們遲家以後怎麽在滄州立威?不就一個男人,看給你寶貝地,滄州人傑地靈那麽多男人你看不上非要看上一個下等修士。”
遲小小臉色黑了黑,原來在遲龔眼裏青泓不過是個下等修士啊,看來遲龔也不是很喜歡青泓,之所以允了這親事,還是以為青泓和她已經發生關系了,其實并沒有,完全多慮了。
還有就是老祖宗的意思,不然遲龔可不會讓她和青泓成親。
遲小小感慨一會兒,敲開了王後的宮門,裏面奴才去禀告,又出來迎接遲小小。
遲小小只是進去步入內殿,對坐在上座的遲龔說:“我母親想你了,想讓你過去看看她,不知道父親有沒有時間。”
遲龔看到遲笑剛露出的微笑瞬間斂了,他竟然直接拒絕:“不去,讓你母親好生休養,養好身體了我準備把她送回雲天國。”
遲小小一愣:“我母親可是做錯什麽了?”
遲龔還沒說話,上官氏就冷哼一聲:“虧得笑笑你随了父親,要是随了母親啊,我們遲家可就真的在劫難逃了,你母親她……”
還沒說完就被遲龔打斷:“閉嘴!此事莫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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