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二節的上課鈴已經響了

”郁平還未說完,那頭已經挂了,匆忙收拾完東西,訂好機票,便趕往公司。

秦楓已經在等着了。

郁平氣喘籲籲地拿着行李包,來到他面前,“總裁,訂好了!”

“走吧!”

這次,秦楓沒有開車,而是讓司機代勞,他則和郁平一起坐在後座。郁平和他之間的距離不到一尺,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又出什麽亂子。不過,秦楓這次似乎很正經,手裏拿着一張報紙,一言不發,認真的樣子,讓郁平想起了高中時的他。

手機鈴聲打破了沉默,郁平按了接聽鍵,小聲道:“諸葛青陽,你幹什麽?”

“郁平,你不是說今天來看我嗎?怎麽還不來?今天可是周末!”諸葛青陽有點撒嬌耍賴!

“不行啊,今天我有事,不能去了,等我回來就去看你!”

“你去幹什麽了?”

“啊,我回家了。”郁平不知為什麽,突然鬼使神差撒了個謊。

“回家?為什麽啊?”

“爸爸說想我了,所以就回趟家,過兩天就回去!”

突然,一只大手奪走了她的手機,郁平無奈地看着秦楓,兩只眉毛縮成一團,求他不要說話,原以為秦楓會告訴諸葛青陽郁平和他在一起,沒想到,他竟然直接挂了電話!

郁平謝天謝地地雙手合十,接過秦楓手中的電話。

“關機!這幾天不許接電話!”秦楓厲聲道。

“哦哦,知道了!”郁平忙關了機,但心裏卻道:誰要聽你的,我偏要開機!

飛機起飛的時候,郁平極度不舒服,雖然是頭等艙,但依然适應不了,因為這是她第一次坐飛機。一路上吐了很多次,秦楓似乎對她不聞不問,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看着報紙。

等到意大利的時候,郁平整個人已經虛脫了,一起身,身子一抖,倒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瞬間不省人事。

再次醒來,她躺在醫院裏,整個病房裏只有她一個人,不見秦楓的蹤跡。不一會兒,一個金發碧眼,口說中文的帥氣男醫生走了進來,“郁小姐,你好點了嗎?”

“我好多了,謝謝你,醫生!”郁平雖然感覺好多了,但依然有些無力。

“秦先生說,先讓你在這裏,他去處理點事情,很快就會回來。”

“嗯,好,謝謝!”

“有什麽需要就直接告訴我。”

“嗯,沒問題!”

那帥帥的男醫生又交代了幾句,便直接出去了。郁平躺在軟軟的病床上,眼皮發緊,一會兒便入了夢鄉。

39.為了我

郁平在一陣陣鳥叫聲中醒來,睜開眼,看到窗戶開着,窗口站着一個男人,男人的背影高大堅毅,陽光将他的身影拉長到郁平的床邊。

男人似乎發覺到什麽,轉過身來,朝郁平微微一笑。郁平一驚,“你是誰?”

“我是秦先生派來保護郁小姐的,謝林森。”男人的聲音洪亮而有磁性。

“保護?”郁平皺了皺眉。

“沒錯,是保護。”謝林森笑了笑,眼睛一彎。

“秦楓呢?”郁平四下看了看。

“秦先生有事要處理,請郁小姐安心在這裏等着他回來。”

要事?不是說出差嗎?為什麽偏要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裏,好像她很無能一樣。

“早餐已經準備好了,請郁小姐慢用。”

“謝謝!”郁平洗漱完畢,吃了點軟糯的小米粥,感覺好多了。

謝林森似乎一直處于警覺狀态,站在窗口一動不動地看着遠處的某個位置,郁平好奇地湊上去,順着他的目光看去,落在不遠處的一間小木房子上。

“你在看什麽?”

“沒什麽,郁小姐請你不要随便走動。”謝林森的口吻十分尊敬。

“那木屋裏有什麽?”

“恕我不能相告。”

“為什麽?”

“這個我也不能告訴你。”謝林森一臉義正言辭。

郁平退回去,坐在床上,請咳了一聲,道:“謝林森,是吧?”

謝林森忙回過頭來,問道:“郁小姐有事嗎?”

“那個,我想換一下衣服,你能先出去嗎?”郁平有點尴尬地看着謙恭的謝林森。

謝林森直接轉身出了病房。

郁平總覺得事情有蹊跷,偷偷換下自己的裙子,換上一身黑色運動服,戴上一頂鴨舌帽,随後将床邊的凳子移到窗臺,踩着凳子爬到了窗臺上,幸好她在一樓,便直接從窗臺跳了下去。

郁平小跑着朝那小木屋奔去,本想着一會兒就能趕到,沒想到走了大半天才走了不到二分之一,等她趕到那裏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慢慢靠近那小木屋,覺得有些詭異,可是既然來了就不能不探個究竟。她鼓起勇氣,撐着膽子,靠近那木屋的窗戶,透過窗子,她看到了微弱的燈光,裏面似乎有人,影影幢幢,有些看不清。

忽然,一聲貓叫驚動了木屋裏的人,只聽“吱呀”一聲,木屋開了!郁平本想逃之夭夭,不料被一只大手緊緊抓住了手腕。

“誰?”郁平哆嗦着回頭,卻看到了秦楓深邃的眼睛,那雙犀利的眼睛在月色下格外迷人,郁平的心一下子平靜下來。

“你跑哪去了?手機也不帶!”秦楓的語氣帶着責備和擔心。

“我就是來看看,在屋裏悶着太無聊了。”郁平心不在焉道。

“走吧。”

郁平本想回頭看看那木屋裏的人,卻突然被秦楓拉着上了車,這時再回頭看的時候,木屋已經被緊緊關上了,裏面的微光也消失了。

秦楓緊跟着擠了進來,和郁平一起在後座,謝林森則在駕駛座。

“開車!”秦楓聲音剛落,車子便發動了。

“先生,去哪?”

“伴山酒店。”

郁平在一邊大氣不敢出,可是她為什麽要這麽害怕,她不過是出去看看而已,有這麽可怕嗎?想到這裏,她便心安理得地靠在了後座上。

“你看到什麽了?”

“什麽?你指的是什麽?”

“那間屋子。”

“什麽都沒看到。”

“你可不要騙我。”

郁平懶得理他,像他這樣動不動就拿別人的性命來威脅她的男人,根本就不可理喻,完全是瘋子,索性閉上了眼睛。

“下車!”

郁平似乎才剛要睡着就聽到秦楓的聲音,充滿了嚴厲和冰冷。

郁平跟着秦楓進了伴山酒店,卻聽到謝林森對着女服務生道:“總統套房,頂樓,已經預定過的!”

郁平斜眼看了看秦楓,心裏憋着一句話,想說卻又不敢說出來。

“走吧!”謝林森遠遠招呼他們。

秦楓大步進了電梯,郁平也跟了上去。

電梯門開,華美的燈光一下子刺破郁平的目光,隐隐有音樂的聲響,似有若無,恰到好處。

“郁小姐,你住這間!”謝林森打開電梯旁邊的那間房。

郁平忙道謝進了房間。

秦楓餘光看到郁平臉上的表情,似乎她并沒有被眼前的奢華打動。

“林森,怎麽樣?”

“郁小姐好像對那間木屋有執着,非要去那裏!”

“是嗎?”

“其它呢?有沒有動靜?”

“似乎沒什麽動靜。”

秦楓總覺得不對勁,一陣風從天臺吹進來,拂亂了他額前的碎發,好像是暴風雨前的征兆。

“我要處理事情,這幾天一定要保護好郁小姐的安全!”

“明白!”

秦楓打開手機,看到郁平在房間裏上蹿下跳,嘴角牽起一絲笑來。

“啊,好軟的床!”郁平将整個身體沉浸在柔軟的大床上,還未梳洗就這麽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發現自己躺在被窩裏,身上穿着一件睡袍,猛地坐起來,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似乎沒發生什麽,不過,我什麽時候換的衣服,好像記不得了。

郁平連忙穿上衣服,推開門,發現謝林森正打算敲門,便朝他一笑。

“秦楓呢?”

“秦先生說了,他要去辦重要的事,這幾天您可以在這裏随意休息,玩耍。”

“又有什麽事?”

“不是,還是昨天的事,他昨天為了找你才回來的。”

“為了我?”郁平心底竟然浮起一絲慚愧來。

“這是你的早餐,請慢用!”謝林森把手中端着的托盤交給郁平便走了出去。

郁平還是覺得很奇怪,如果秦楓來這裏根本用不到她,為什麽要帶着她一起來?害得她在飛機上吐得那麽厲害,差點小命都沒了。還有那間小木屋,為什麽秦楓那麽在意?還記得昨天她看到那間小屋上的門牌號是:HDW6538!

吃完早餐,郁平想偷偷溜出去,可是再次想開門的時候,門已經被鎖上了。現在是頂樓,任她再大的本事,估計也飛不出去!再次躺在床上,腦海不斷出現秦楓的臉,冷峻,倨傲,不可一世,他以為自己是誰啊?哼,郁平翻個身趴在床上沉沉睡着了。

40.木屋

一張血淋淋的臉朝郁平湊近,嘴角勾起一絲痛苦的笑,伸手摸摸她的額發,瞬間倒了下去,身後跑來一群持刀的人,只見鮮血四濺,郁平大喊:“不要!秦楓!”

郁平滿頭大汗從睡夢中醒來,淚流滿面。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會夢到這種東西?難道她就這麽讨厭秦楓,連做夢也希望他不得好死?

起身打開窗簾,看到一望無際的天空,幾朵白雲漂浮在半空,絲毫沒有下雨的意思,但是空氣卻悶熱極了。

突然,門被打開了,謝林森闖了進來,十分慌張。郁平回頭看到他滿眼的着急,“怎麽了?”

“不好了,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裏!”

“發生什麽事了?”郁平急問道。

“現在沒辦法詳說,先走!”謝林森提着郁平的行李帶她一起離開了伴山酒店。

一路上,謝林森神情警覺,審視着外面的一切,郁平跟着緊張起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難道那個夢成真了?不會的!

“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秦先生遇到危險,讓我把你帶走!”

“什麽危險?”郁平不敢想自己那個夢。

“到了再說!”

“去哪裏?”

“昨天的木屋。”

“木屋?”

“不錯!那是中立區,沒人敢在那裏放肆!”謝林森開着車,但有點氣喘。

郁平不再發問,但心裏卻忐忑極了。

謝林森到了那木屋,拿出一把鑰匙,打開木屋,忙将郁平推了進去,随後又将門鎖上了。郁平轉身不見謝林森,使勁推門,“謝林森,你幹什麽?為什麽把我關在這裏?”

“郁小姐,對不起了,秦先生讓我好好保護你,可是現在他才是最需要保護的,我必須去保護他,委屈你了,裏面有吃的,若是聽到什麽動靜,你就從下面的地道裏出去,地道直接通往昨天的醫院,去找那個醫生,他叫霍德華史密斯。我走了!”

只聽一聲車響,謝林森便消失了。郁平跌坐在那裏,不知所措,這到底是為什麽?她顫抖着,感覺自己像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黑洞,根本找不到依靠。

秦楓一襲黑色風衣躲在一家咖啡館角落裏,手機裏出現郁平失神的模樣,他心裏揪痛,他不想丢下她,哪怕一刻也不願意。

“喂,林森,你在哪?不是讓你好好保護她嗎?為什麽不聽話?”

“先生,我知道,可是我必須保護你,我答應過你的母親!”謝林森直接挂了電話。

秦楓喝完最後一口咖啡,戴上一頂黑色帽子,出了咖啡館,可是突然槍聲四起,他飛速躲過槍擊,靠在拐角,前方卻出現一群手持刀具的惡漢。

“該死!”秦楓手裏的槍已經沒子彈了,看來躲不過了,只能肉搏!

他一個飛身,踢到了前面的兩個彪形大漢,可是後面的兩個膚色黑油油的男人已經把長刀砍了過來,秦楓躲避不及,拉來那群人裏的兩個替死鬼,只聽兩聲痛苦嚎叫,那二人已經倒在了地上。可是,忽然一聲悶響,一把匕首刺進了秦楓的肋骨,他低咒一聲,一掃腿将那人踢到丈遠。

鮮血順着匕首刺進的地方浸透了秦楓白色的襯衫,胸前是一片殷紅,這群人似乎沒完沒了,一個口說中文的男子大喊:“給我砍死他!”

秦楓看了那人一眼,快速穿過人群,一拳打在那人眼眶,只聽一聲“哐當”,男人倒在了血泊之中。這時候,他身後卻刺來兩把鋼刀,秦楓轉身兩手緊緊握住了刀刃,鮮血立刻從刀刃間迸出,他猛地一拉,那二人已經趴倒了!

可是,此時一聲槍響刺破了長空,秦楓身子一僵,低頭看看自己的腹部,已經被一枚子彈打穿,他一個趔趄單腿跪在了地上,卻拼命站了起來,快步從人群中穿過,拐到了一個小巷子裏。鮮血止不住流,順着他的褲腳低落下來,只聽一聲:“地上有血跡,這邊!”

秦楓撕下身上的襯衫,強忍傷痛,包住傷口,艱難進入了灌木叢,可是那些人還是追了上來,“快!這邊!”

他挪動自己的腳,望見了那間木屋,可是現在他面前卻站着一個男人。

“跟我來!”

“你怎麽來了?”

霍德華攙住秦楓,上了一輛車,疾馳進了醫院。

謝林森走到剛才的厮殺現場的時候,看到到處是血跡,不由得打個冷戰,一路撥打秦楓的電話,卻一直是不在服務區。

小木屋裏,由于光線暗淡,郁平便點了一盞燈,燈光如豆,卻照亮了木屋。她看到屋子裏挂滿了一個女人的照片。那女人似乎是個混血兒,鼻梁高挺,眼眸卻是黑色,頭發微棕,微微笑着,十分和藹、溫柔,眉眼之間有點像秦楓。難道是秦楓的母親?

木屋正中有一個紅色的木盒子,中間鑲嵌着一顆藍寶石,昏黃的燈光下卻依然熠熠生輝。郁平本不想打開,可是不知為什麽,有一個聲音一直告訴她這裏面有她想知道的東西。

橫了心,打開了那個盒子,盒子裏的東西沒有郁平想象的那麽驚天動地,似乎依然是一些照片,她一一翻看那些照片,一張溫柔的笑臉映入了她的眼簾,高中時的秦楓,身着白色校服,咧嘴笑着,露出潔白的牙齒,看起來很幸福,他身邊站着一個女人,那女人就是這屋子裏挂着的照片裏的女人,她溫柔地撫摸着秦楓的肩膀,眼睛彎彎笑着。那看來真的是了!

翻到盒子的底部,有一張全家福,上面的人很多,有秦楓,還有他的母親,郁平将目光掃了一遍,竟發現了諸葛青陽!不過,這也沒什麽奇怪,諸葛青陽已經把自己的事告訴郁平了,只是,照片上的秦楓和他母親面容都不那麽好看,神情之間有愠怒。

郁平将那張全家福放到一邊,看到盒子的最下面有一張A4紙,上面密密麻麻地寫着很多小字,是意大利文,她看不懂,便又重新放了回去。郁平關上那小木盒,心裏竟生出一股心疼,腦海浮現秦楓滿臉是血的樣子不由得心一驚。

木屋擺設,簡潔,大方,映着燈光,她似乎看到牆邊有一團什麽東西。起身走過去,撿起那團東西,打開,竟是她母親安心遠的的照片!郁平有些震驚,她以前從不知安心遠認識什麽國外的人,更不知她可能還認識秦楓的母親!

郁平的心緒越來越亂,越來越不知這裏面到底有什麽東西,或者說是陰謀,忙把那張照片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裏,打開地道的門,走了進去。

41.你流血了

郁平拿着那盞燈下了地道,剛下去卻看到了一個身影,她後退緊貼牆壁,大喊一聲:“誰?”

“是我!”秦楓從暗影中緩緩朝她走過來,臉色顯得有些蒼白,他一把拉她入懷,奪過她手中的燈。

郁平的額頭感覺到一片溫暖,卻嗅到了一絲血腥,想推開他,只聽“嘶”,她便僵在那裏,仰起頭,看着那迷人的下巴,“你怎麽了?”

“沒事。”他放開她,輕輕牽起她的手,一股溫暖從她的手心一直傳到她的臉頰。

郁平就這樣被他牽着,一直走到地道的盡頭。她忽然有那麽一刻,有種感覺想要一直這麽走下去,哪怕地道沒有盡頭,她也不會害怕,因為她手心的那一點溫暖。

秦楓将她送上去,才從地道裏爬上來。郁平低頭看到他腰間一片殷紅,捂住了嘴巴,“你你流血了!”

“別大驚小怪的!林森,進來!”秦楓躺在了床上。

郁平這才四下打量,原來是她那天住過的病房。她有點怯怯地看着林森為他解開衣衫,一個觸目驚心的傷口露了出來,郁平的頭皮發麻,慌忙背過臉去。

“怕了嗎?”秦楓的聲音在房間裏回蕩。

郁平沒有說話,她以為這不是問她。直到那聲音再次響起,她才緩緩回過頭來,看到了上身赤裸的秦楓,臉突然紅了。寬闊的肩膀,結實的腹肌,雖然上面有條長長的傷口,但依然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

“不怕!”郁平朝前走了兩步。

“那你過來,幫我摁住。”謝林森道。

“為什麽不叫醫生?”

“沒事,醫生已經處理過了,本來醫生不讓他動的,可是”謝林森看了一眼秦楓,倏然閉了嘴。

郁平這下才明白,秦楓是為了去接她,“對不起!”

“沒什麽好對不起的,是我讓你陷入困境。”秦楓冷冷道。

“摁住。”謝林森道。

郁平怯怯地伸出手,輕輕放在紗布上,可是鮮血已經滲透了紗布,秦楓鼻梁涔出細密的汗珠,“嘶!”

“對不起!弄疼你了!”郁平擡起頭看着秦楓的臉,那張臉已經毫無血色,眼神迷離,卻依然死撐着。

“好了,松開吧!”郁平如獲大赦,松開手,手上沾染了秦楓的血,她悄悄走開,走進洗手間,将沾了血跡的手放在水龍頭下,拼命沖洗幹淨,心忽然一涼。

“就這麽讨厭我的血麽?”秦楓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不是!”郁平将手倏地從水龍頭下拿出來,藏到身後,發現不對,又拿回來放到胸前。

“沒事了,你不用害怕了。”秦楓的聲音突然變得輕柔,讓郁平有點不認識了。

“你還是躺在床上吧,站在這裏不好。”郁平回過頭來。

“我要上個洗手間,麻煩你先出去。”

郁平的臉瞬間紅透,慌忙逃了出去。謝林森正站在外面笑,看見郁平一臉羞澀,道:“郁小姐覺得我們秦先生怎麽樣?”

“啊?”郁平一臉茫然。

“我是說,對你怎麽樣?”郁平從來沒被問過這種問題,現在被謝林森這麽一問,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神思間,她想起了高中時的那個秦楓,嘲笑她,卻幫助她,給她最好的溫柔和溫暖,他們是最親密的夥伴,可她也想起了那個冷酷,無情,威脅,狡狯,冰冷的秦楓,沒有溫度,甚至有點暴戾,總是不考慮她的感受,今天的他似乎有點不一樣,不是高中時的秦楓,也不是那個冷冷的秦楓她朝謝林森搖了搖頭。

秦楓從洗手間出來,躺在床上,唇色慘白,“林森,你先出去。”

謝林森意味深長地看了看郁平,轉身走了出去。

郁平遠遠站着,不敢動,她不知道該不該打破沉默,如何打破,打破了之後又該說些什麽,思緒混亂,可是,她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你怎麽樣?”

“你想我怎麽樣?”秦楓一開口就讓郁平噎住了。

“我我是說,你好些了嗎?”

“沒事。你過來,坐下!”秦楓用眼睛看了看床前的凳子。

郁平小步走過去,坐下,卻低着頭,不敢吭聲。

“我有這麽可怕嗎?”

“不是,其實,我有事要告訴你。”

“說。”

“那小木屋,不,我還是想問你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沒什麽,人在江湖,在所難免。你說小木屋,你在裏面看到什麽了?”

郁平心裏小聲嘀咕:你明明知道,還來問我?

“我看到了許多照片,你和諸葛青陽”

“你知道了。”

“對,諸葛青陽告訴我了。”

“意思是我是私生子了?”

郁平猛地擡起頭,睜大眼睛看着他,“難道不是嗎?”

秦楓冷笑一聲,“這個世界總是如此作弄人。”

郁平知道裏面十分複雜,連忙轉移了話題,這個話題與她有關。

“我問你一件事,可以嗎?”

“問吧。”

郁平從口袋裏拿出那張照片,遞給秦楓,“你認識上面的女人嘛?”

“哼,這個賤人!”

郁平怔住了,呆呆地看着他,“你認識她?”

“是又怎樣?”

“她是我媽媽。”

“我知道。”

郁平顫巍巍低下頭,心裏翻江倒海,如果能讓秦楓這麽讨厭,那安心遠一定做了什麽壞事,自從安心遠和郁文強離婚之後,就再也沒出現在郁平的世界裏。有時候,郁平會想,這是為什麽?現在她也搞不懂,難道只是因為安心遠是個壞女人,連自己的女兒也不想見?

“她”

“你覺得她是個什麽樣的人?”

郁平擡起頭,看着秦楓,“為什麽這麽問?她還算是個好媽媽。”

“你真的這麽想?”

“嗯嗯,對,我從小到大她都在我身邊,雖然後來她和爸爸離婚了,但是我覺得她是愛我的。”郁平眼睛裏閃過一絲憂傷,卻沒躲過秦楓的眼睛。

“是嗎?”秦楓玩味地看着郁平。

“是的,她愛我。”郁平躲着秦楓的眼神,低下了頭。

“我累了,想休息會兒,明天回國。”秦楓閉上了眼睛。

郁平向起身出門,卻忽然聽到:“你不用出去,呆在這裏就好。”她忙住了腳,又坐了下來,看着秦楓的側臉,透明地有點讓人心疼。

42.緊握的手

第二天,秦楓已經感覺好多了,郁平這次上飛機之前吃了暈機藥,一路上感覺良好,睡了一路。謝林森一直在秦楓身邊守護,絲毫都不敢合眼。

下飛機的時候,郁平打開手機,收到了一大堆的未接來電短信推送,還有諸葛青陽的短信。

到宿舍樓下,郁平朝秦楓笑道:“我回去了,你好好養傷。”

秦楓躺在後面,眼皮也沒擡,車子直接就開走了。

郁平剛下車,一轉身,看到宿舍樓下停了一輛紅色跑車,正是諸葛青陽。

“喂!郁平!”諸葛青陽朝她搖了搖手,跑了過來。

“諸葛青陽,你怎麽來了?身體康複了嗎?”

“好了,全都好了!你看!”諸葛青陽在郁平跟前轉個圈,回過身來,抱住了她。

“諸葛青陽,你快點放開,被人看見了不好!”郁平用自己的胳膊推開諸葛青陽。

“誰看見了不好?你要不要嫁給我?”諸葛青陽撒嬌似的看着郁平。

“喂,你不要得寸進尺啊,我可從來沒說過要嫁給你!”郁平朝他丢了個白眼。

諸葛青陽神情裏閃過一絲悲傷,“郁平,你真的不想愛上我嗎?”

“諸葛青陽,你今天吃錯藥了吧?”郁平伸手要摸他的額頭,卻被他躲了過去。

“好了,逗你玩呢!”諸葛青陽又恢複了往日的模樣。

“真是的,你要吓死我啊,還以為你又發燒了呢!我先回去了,太累了,必須休息一下!”郁平說着就進了電梯。

諸葛青陽上前擋在電梯門口,“你先前說來看我,都沒來,那你可要補償!”

“好,我補償,只不過不是現在,你想一個補償的法子,告訴我就好了,過兩天補償給你!”郁平有點不耐煩了。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諸葛青陽往後退了一步,電梯門關上,上了樓。

諸葛青陽嘴角微勾,眼神裏露出一絲狠厲,轉身上了車,疾馳而去。郁平打開門,看到宿舍裏亂糟糟的,都是出差之前收拾東西的時候弄得,現在她根本都不想動,只想好好睡一覺,希望醒來之後,一切都回到原位。

清冷的月光傾瀉進來,灑在郁平的臉上,緊閉的雙眼,睫毛輕顫,眼角不知何時劃過一滴淚來,她在睡夢中輕輕抽泣。那個鮮血淋漓的畫面又出現在她的夢裏,郁平醒過來,額頭大顆大顆的汗珠,順着臉頰滑落。

“我這是怎麽了?”郁平喃喃,掀開被子,起身走進浴室,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眼神充滿悲傷,落寞,竟有點陌生。看來,她真的長大了嗎?

“緩緩地楓葉,飄落”手機鈴聲還是高中的那首歌,是秦楓的電話。

“喂,秦楓!”

“郁小姐,你快過來,秦先生出事了!”謝林森的聲音刺穿郁平的耳膜。

“在哪裏?”

“楓平大酒店,騰雲路520號。”謝林森說完匆忙挂了電話。

郁平來不及換衣服,随便抓起一件裙子,套在身上,便出了門,攔了輛出租車,直接到了楓平大酒店。

郁平下了車,感覺到一絲寒意,裸露的雙肩緊縮着,朝酒店門口走去。推開門,卻什麽人都看不到,靜悄悄的,她朝裏面慢慢探去,忽然到了一個拐角,燈竟然滅了。郁平只覺得周身有些陰冷,抱住雙臂,緊貼着牆壁,朝前走,突然不知被什麽絆了一下,身子傾斜,就要倒向前去,郁平閉上了眼睛,卻觸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小心!”秦楓的聲音。

郁平抓着他的手,手心裏沁出一絲汗,“謝謝!”

燈突然大亮,一擡頭,額頭碰到了他的下巴,“哎呀!對不起!”郁平忽然覺得不對,低頭發現自己的手正緊緊抓着秦楓的手,兩手交握,不留一絲縫隙,她猛地松開手,向後退了兩步。

“對不起!我聽謝林森說你”

“我怎麽了?”秦楓的聲音充斥着疑問的味道。

“他告訴我說你出事了,讓我過來”

“然後你就來了?”秦楓說這話的時候,有點笑意。

“嗯。”郁平點了點頭,臉卻不自覺紅了。

“我沒事,估計是林森惡作劇,你可以走了。”

“我”

“怎麽了?”

“我想知道我媽媽到底做了什麽事。”

秦楓俯視着她的圓臉,那黑色的眸子裏閃爍着晶瑩的光芒,他深邃的眼睛裏劃過一抹心疼,但卻無人察覺,頓了頓,道:“沒什麽事,不過是一些陳年舊事而已,你不必知道,幹好自己的分內事就好了,走了!”

秦楓說完轉身進了電梯,郁平怔怔地愣了半天,可是如果她不弄明白,那她是無法安心做好事情的。既然秦楓不想說,那她就回家去問郁文強!

郁平握緊了手,正想跑着出去的時候,忽然聽到:“站住!”

回頭一看,秦楓已經站在電梯外面,手裏拿着一件衣服,箭步上前,披在她的身上,“好了,可以走了!”

郁平有點困惑地看着秦楓,他這是什麽意思?是在關心她嗎?可是為什麽說話的似乎一直那麽冷?

“那個我真的想知道”

“不行!你不要想着去問你的父親,他是不會告訴你的。”

“你怎麽知道?”郁平握緊拳頭,眉頭一皺,“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先走了!”秦楓傲嬌的背影在郁平的視線裏消失了。

郁平披着秦楓的黑色外套,就像小孩子穿了爸爸的衣服,好大,好寬,可是又這麽暖和,她的心不知為什麽又怦怦跳起來。

秦楓躺在楓平大酒店的大床上,依然感覺到腹部的隐痛,撥通了謝林森的電話,“林森,幫我上藥!”

謝林森一驚,他明明已經讓郁平過去了啊,難道先生又把她打發走了?便答應着匆忙趕了過來。

“誰讓你叫她過來的?”

“我想着你肯定想見她,所以,才讓她過來幫你上藥。”

“自作主張!”

“對不起,先生!”

“好了,沒事了,幫我上藥!”

謝林森住了嘴,為秦楓上了藥,卻又忍不住問道:“先生心裏明明喜歡郁小姐,為什麽不告訴她?”

秦楓淩厲地眼神看着謝林森,“那麽多廢話,小心我讓你回去!”

謝林森慌忙便轉移了話題,“先生這次調查清楚了嗎?”

“嗯,看來我們又要有一場惡戰!”秦楓眸子裏映着燈光,有種無法言說的堅毅####你能告訴我嗎

不可以

43.你為什麽不會喜歡我

郁平回到宿舍,将秦楓的衣服挂在衣架上,心想着該怎麽還給他,大概要洗洗吧,不然那個總是冰塊臉的男人一定會說:“上面有難聞的味道,扔了吧!”想到此,郁平牙根癢癢的。

躺在床上,郁平滿腦子都是媽媽安心遠,最後還是忍不住撥通了郁文強的電話。

“喂,爸爸!”

“平平啊,睡了嗎?”

“還沒呢,你們睡了嗎?”

“沒有,你這麽久都沒打電話回來,我們都有點擔心你呢。”

“我沒事,很好。爸爸,我想問你件事。”

“什麽事?你問。”

“我媽她到底為什麽從來不回來看我,也沒有聯系方式?”郁平壓低嗓子。

“平平啊,怎麽突然問這個?是想她了嗎?”

“嗯,就是想知道她現在在哪裏。”

“你放心她過得很好,不用操心。你一個人在外面要照顧好自己,早點休息啊,爸爸困了。”

郁平剛想追問,郁文強早已經挂了。看來真的像秦楓說的那樣,郁文強根本不會告訴她安心遠的任何事情,當郁平一開口的時候,郁文強就已經察覺了,這中間到底有什麽,郁平實在想不通。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留下依稀的光亮。郁平揉揉眼睛,起身打開窗簾,看到秋日的晨光穿透霧氣,普照整個騰雲。

希望未來不要再發生什麽事,無論是蔚風,諸葛青陽,還是她的心突然跳動起來,腦海裏竄進來的名字是秦楓。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最近想起秦楓,總有種不一樣的感覺,也許是錯覺吧。

郁平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收拾完畢,便來到華宇總裁辦公室。輕推開門,看到的卻不是秦楓,而是諸葛青陽,她眼神微訝。

“諸葛青陽?你回來了?”

“是啊,身體痊愈了,自然不能給老爸撂挑子了。”

“那秦楓呢?”

“怎麽?你這麽關注他?”

“什麽啊?只是覺得有點突然嘛。”

“好,我知道。他去意大利了。”

“意大利?為什麽?”

“你問的太多了,小姐,快,要上班了!”

郁平不好意思地朝諸葛青陽點了點頭,但是想到秦楓去了意大利,未免有點擔心,那次他似乎遇到了很大的危險,這次再去意大利,會不會一樣碰到危險?

一只手突然拍了她肩膀一下,郁平回過神來,“哦,工作,今天要處理的事,我都安排好了!給你!”

郁平把手中的日程表交給諸葛青陽,神态卻有點恍惚。

“你怎麽了?郁平。”諸葛青陽伸出手來想摸摸她的額頭,郁平不自主後退了一步,諸葛青陽的手懸在半空,他感覺到了異樣。

“沒事,可能太累了。”郁平朝諸葛青陽微微一笑。

諸葛青陽心裏很不是滋味,他感覺到郁平對秦楓的關心似乎過了頭,她從來都沒有對他這麽上心。

“好了,你先休息一下,我處理一下手頭的工作。你別忘了,上次答應我的事?”

“嗯?什麽事?”郁平兩眼望着他。

“看來你真的把我給忘了,補償!我的補償啊!”諸葛青陽大聲道。

“啊,這個啊,好啊,沒問題,你說吧。”

“陪我去一個地方。”

“好,哪裏我都陪你。”郁平朝他微笑着,眼神裏盡是真誠。

等諸葛青陽處理完事情的時候,已是黃昏,秋日的夕陽在西天暈染出紅色錦緞,時不時有飛鳥劃破長空,讓這個美麗的城市顯得更加娴靜,寧谧。

郁平不知道諸葛青陽要把她帶到哪裏,但她知道諸葛青陽從來不會騙她,就算補償應該也不會為難她。

“蒙上眼睛!”諸葛青陽用黑色布條蒙上了郁平的眼睛。

“幹什麽啊?有這麽神秘嗎?”

“那當然!不過,我先提前為自己求一張面死金牌。”

“幹什麽?”

“你要答應我,不管我做了什麽事,都不許恨我。”

“到底什麽事啊?”郁平的心突然懸了起來,嘴角有嚴肅的味道。

“你答應我嘛,不許耍賴的!”

“好,我答應你,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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