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二節的上課鈴已經響了

教堂裏血荼蘼的成員發現了查爾斯的屍體,在秦楓身後緊追不舍,槍聲四起,深夜裏郁平的耳邊到處是厮殺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激烈和危險。

“抱緊我!”秦楓道。

郁平就這麽緊緊抱着他,像一只小猴子一般攀附在他身上,而秦楓則松開手,從腰間掏出兩把槍,槍聲震耳欲聾,郁平将頭埋在他懷裏,閉上眼,但卻不害怕。

“該死!”秦楓低咒一聲,一個趔趄身子傾倒,但依然将郁平緊緊抱在懷裏。

“你怎麽了?”郁平将頭擡起,看到秦楓的手臂被子彈打傷,血浸透他的衣衫滴在地上,刺痛了她的心,“你受傷了!”她從他身上跳下來,撕破身上的婚紗,為他輕輕包紮。

“小心!”秦楓一個閃身抱着她躲過一個子彈。

“先生!你們先走!”謝林森帶着人從四面八方趕來,血荼蘼的人被團團包圍!

“好,你們小心!”秦楓抱着郁平從人群中突圍出去。

“秦楓,你給我站住!”安心遠喊道,同時朝他的方向擊了一槍,“查爾斯,我替你報仇!”

郁平聽到安心遠的聲音,心上一驚,擡頭看到安心遠正對着秦楓開槍,慌忙将自己的身子擋在前面,輕輕閉上了眼睛,可是疼痛沒有如期而至,她耳邊傳來秦楓低沉的聲音,“傻瓜,我不值得你這麽做!”

郁平睜開眼,看到秦楓嘴角沁出血來,随後他整個身子朝她壓來,不省人事,她抱着他,看到秦楓後背那觸目驚心的一片殷紅,大叫一聲:“秦楓!”

此時,血荼蘼的人早已被謝林森全部剿滅,只有安心遠和陸思琪被人救走了,謝林森立刻趕到他們身邊,抱起秦楓上了車,郁平坐在秦楓身邊,緊緊握着他的手,雙眼無光。

“郁小姐,你怎麽能一個人來這裏呢?”

“秦楓他怎麽樣了?”

“先生他雖然中了槍傷,但沒有生命危險,必須趕快去醫院!”謝林森道。

“對不起,秦楓!”郁平這才流出淚來,當她看到秦楓昏倒的時候,感覺一下子失去了支柱,整個人像失了魂,所有的聲音都從身邊消失了,什麽都感覺不到,就像玫瑰花瓣脫離了花朵,堕入地獄。

謝林森聽她低聲啜泣,不由得搖了搖頭,他雖然不懂愛情,可是他卻親眼見證了秦楓對郁平的愛情,自從謝林森第一次随着秦楓見到郁平,他才知道只要郁平在,秦楓整個人都會變得溫和,雖然秦楓故意在郁平面前裝得冷漠,但謝林森看得出來,秦楓把整顆心都寄托在了郁平身上。

秦楓低聲呻吟,微微皺眉,傷口處的疼痛傳遍全身,手邊感覺到微微的溫暖,有一只小手正緊抓着他的手,他手指微微一動,郁平猛地停止了抽泣,擡起頭來,眼睛裏依然有淚,“你醒了?”

秦楓不說話,只是看着那驚訝中帶着疼惜的表情,眉頭一松,“你”随後,又是緊皺眉頭,渾身因疼痛而不住顫抖。

“怎麽了?疼嗎?”郁平關切地看着他。

“不用你來管!”秦楓忽然變得冷漠起來。

郁平心一涼,身子微微後傾,手從他的手裏想抽出來卻被他狠狠反握着,“放開我!”

“不放!”秦楓冷道。

“你為什麽要來救我?”郁平撅着小嘴。

“我曾經答應了一個人,說不讓那個蠢女人受到傷害!”秦楓冷道。

“誰?”

“還能有誰?”

“是諸葛青陽?”

“算你聰明!”秦楓忍着疼道,嘴角卻已經泛白。

郁平的淚止不住流出來,“諸葛青陽,為什麽?”

“你不是已經替他報仇了嗎?還要哭什麽?”秦楓不耐煩道。

郁平身子一僵,被他扯進了懷裏,慌亂之間感覺到兩片幹澀的嘴唇觸到了她的櫻唇,“唔唔~~~”

“別動!”

“你都這樣了,還”郁平還未說完就已經被秦楓堵住了嘴,但是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猛地推開他。

“不行!我的嘴唇上有毒藥!”郁平道。

“什麽?”謝林森回頭道。

“沒事,我有解藥!”郁平別過身從胸前拿出一個白色瓷瓶,倒出一粒藥丸,送進秦楓嘴邊。

“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為我難過?”秦楓微微一笑。

郁平驚訝地看着他,“快吃了!”

秦楓一伸手将郁平手中的藥丸推開了,藥丸不見了!

“不要!那是最後一粒了!”郁平尖叫!

90.推開她

秦楓看着她焦急的樣子,那一瞬間他似乎産生了錯覺,“你這麽着急幹什麽?”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低沉而沒有溫度,這一次還摻雜着一絲絲的呻吟。

“我不要看着你死!”郁平雙眼蓄滿淚水,看着秦楓,有點哀怨。

秦楓的心微微一動,随即不省人事!

“秦楓!秦楓!”郁平哭喊着,“謝林森,謝林森,他怎麽了?怎麽了?”

這時,車子已經停在了醫院門外,謝林森抱起秦楓進了醫院。

重症監護室門外,郁平蹲在角落裏,蜷縮着身體,微微顫抖,身上的白色婚紗早已染成紅色,她的心在滴血,上一次是諸葛青陽,這一次是秦楓,她根本就是個禍害,是個真正的白癡,郁平埋着頭,深深抱怨自己的無能為力。為什麽?為什麽?秦楓他不是恨她嗎?為什麽每次都會來救她?為什麽每次她身處困境的時候他都會突然出現,就像個救世主?他不是說要一輩子折磨她嗎?為什麽要救她?

她似乎看到了那個高大陽光的身影,站在樓上朝她喊道:“郁平,你個傻妞!”那笑容溫柔卻有點嘲諷,他伸出手摸摸她的額發,揉揉她齊腰的長發,伸手刮一下她微翹的鼻梁,把一個熱水杯拿給她,“快點,暖暖手,不然要凍成豬蹄了!”郁平朝他翻個白眼,但心裏卻暖極了。這就是秦楓,那個溫柔得不像話的秦楓。

她似乎感覺到背後的溫暖,在一張溫暖的床上,他抱着她,一動不動,用下巴抵住她的額頭,輕聲道:“妹妹不怕,哥哥會永遠陪着你的,傻瓜!”郁平的身子猛地一僵,那是誰?秦楓!她為什麽會有這個記憶,為什麽?一會兒,一個聲音竄入腦海,“哥哥,妹妹要親親!”這不是這不是她自己的聲音嗎?

她把所有的記憶圖片拼湊在了一起,高中時的秦楓,冷酷的秦楓,在意大利的秦楓,抱着她的秦楓,為她洗澡的秦楓,在她心上的秦楓,溫柔的秦楓,為她受傷的秦楓秦楓!郁平睜大眼睛,跳了起來,雙眼滿是淚水,怔怔站在病房外面,身子不停地發抖,原來他一直都愛着她,可是為什麽他從來不告訴她?為什麽他從來都只會折磨她?為什麽他拼了命也要保護她?為什麽

重症監護室,燈滅,醫生從裏面出來,一口希臘語,這時謝林森跑過來,叽裏咕嚕朝醫生說了什麽,随後顏色和悅,郁平便知道秦楓脫離危險了,心裏舒了口氣。

“轉到病房了,我們進去吧,他醒了。”謝林森道。

郁平未等他落音就沖了進去,猛地跑上去,撲到他身上,止不住哽咽,“為什麽?為什麽?”

“傻瓜,哭什麽?”秦楓微微低吟。

“人家擔心。”郁平擡起頭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看着秦楓道。

“你不必關心我,你應該恨我!”秦楓的聲音忽然變得冷漠起來。

郁平微微一愣,哭得更厲害了,卻上去吻住了秦楓,那笨拙的舌頭在他嘴邊輕拭,像一只小貓 ,秦楓的心猛地揪起,用雙手箍住了她的後腦,猛地吞噬了她的呼吸,等到她不能呼吸,小臉漲紅,才松開她。

郁平羞澀地擡起頭,悄悄看着他的樣子,“噗嗤”笑了出來,伸手去摸他的臉,秦楓一愣,将頭歪向一邊,“幹什麽?”

“那個我的鼻涕沾到你臉上了,我幫你擦掉。”郁平伸手拭去他臉上眼淚和鼻涕的混合物。

秦楓一臉嫌棄地看着她,卻不由得覺察到了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謝林森看着那一幕,忽然大笑,郁平和秦楓都有點不好意思地望着他。

“先生,你們你們這算是和好了?”謝林森道。

“什麽啊?”倆人異口同聲,又互相白了一眼。

謝林森識趣地退了出去。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愛我?”郁平鼓起勇氣看着他。

秦楓從來沒想過郁平會主動說起這個話題,否認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我都想起來了,全都記起來了。我知道你愛我,我什麽都知道了,你憑什麽認為可以決定我的人生?”郁平哭道。

秦楓愣住了,故意道:“你在說什麽?我一點都不明白!”

“那這樣呢?”郁平低頭含住他的唇,這讓秦楓再次震驚,馥郁的香氣萦繞在他鼻息,一雙黑黑的眼睛晶瑩剔透,裏面倒映着他震驚的雙眸,“這樣,你明白了嗎?”

“你”秦楓還未說完,郁平閉上了眼睛,輕輕摩挲着他的唇瓣。

“夠了!”秦楓卻一把扯開她,“你不必愧疚,也不必用自己的身體償還。我之所以救你全都是因為諸葛青陽。”

“真的嗎?”郁平看着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臉上發燙,委屈,悔恨,羞愧一下子湧上心頭。

“嗯。”秦楓逼視着她。

“所以你從來都沒愛過我?”郁平委屈的眼淚順着臉頰滴落在他的手心,他拼命抑制自己伸手的沖動,而她絲毫沒有察覺。

“對,所以,以後請你離我遠一點,也不要再惹上任何麻煩,懂嗎?”秦楓眼睛如一潭深水,沒有絲毫波瀾。

郁平再也說不出話來,起身跑了出去。秦楓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心裏像千萬把刀在狠狠戳刺。

“先生,郁小姐怎麽了?怎麽突然哭着跑出去了?”謝林森闖進來道。

“不要讓她跑丢了,明天我們就回去。”秦楓道。

“已經派人跟着了。”謝林森看着秦楓滿臉痛苦,早已猜了七八分了,怕又是鬧翻了。

“你先出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秦楓道。

“先生,你何必這樣呢?郁小姐她既然願意陪着你,你為什麽要把她往外推呢?”謝林森看着秦楓道。

“行了,別說了,現在我還不能讓她跟着我冒險,等一切都結束,我自然會找她,跟在我身邊太危險了。”秦楓緩緩道。

謝林森不太明白秦楓的用意,他以為愛一個人就要時刻放在身邊,這樣才能安心吧。

秦楓閉上眼睛,心裏早已波濤洶湧,愛她,他深深愛着她,正因為如此他才要推開她,不要她和自己扯上任何關系。他怕那些斑駁暗影會吞噬掉她的一切。

91.再見,我的愛人

郁平奔跑着,滿身的血跡引來衆人的注意。那些金發碧眼的人們對着她指指點點,有的臉上漏出同情,有的似乎全是鄙視,還有的是冷漠,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朝她瞟了一眼。她當然全不放在眼裏,自顧自跑着,拼命跑,不顧寒風,不顧冬雨,直到她感覺到口中的腥甜,才停下來,酸楚,委屈,難過,全都從眼睛裏跑出來。

“你怎麽了?”一個陌生的男子朝她走來,眼睛裏充滿了誘惑。

“沒什麽,不用你管。”郁平抹了抹眼淚走開了。

“哎,別走啊,你跟哥哥我說說,我來幫你,好不好?”這個男人完全把她當做孩子了。

“喂,你給我滾!”郁平突然雙手叉腰,對着男人大吼一聲,雙目怒視,頭發蓬亂,恍若一個夜叉。

男人大驚,愣在那裏,随後吓得爬也似的逃開了,還不時搖搖頭,“這是什麽女人,這麽兇!”

郁平擦了擦眼淚,擡頭看到面前的許願池,裏面伫立着一尊女神像,大概是維納斯吧,她也不知道,看着那女神像,她突然安靜下來,道:“你是維納斯嗎?今天我明明都已經很主動了啊,他為什麽就是不明白呢?把臉都丢盡了,他竟然還不理解。也許這一切全都是我自作多情吧!”

郁平嘆了口氣,坐在許願池旁邊的長椅上,擡頭望了望晦暗的天空,幾點冬雨滴落在她的臉頰,有點涼,廣場上一對對相互擁抱着的情侶從她身邊走過去,幸福的表情像是在向這個世界宣告他們的愛情有多美好。

這個世界真是不公平,為什麽她郁平一直在受折磨?一直在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身邊打轉,真是諷刺,想當初諸葛青陽受盡了她的折磨,如今倒反過來了嗎?她冷笑着,卻心痛到無法呼吸。伸出手捂住心口,沒有絲毫溫度,冰冷,痛楚,無助,諸葛青陽曾經也是這樣痛吧,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她郁平,真是可笑又可憐!

一切都結束了,郁平心裏這樣想。這次就真的都結束了,查爾斯死了,諸葛青陽的仇也報了,她該回到自己的繭裏,永遠不再出來了,她什麽都沒有了,但還有一個家,那個溫暖的的家還在,爸爸的笑,薛阿姨的溫暖,他們在朝她招手,說:“平平,你終于回來了!”

飛機上,郁平和秦楓沒再說過一句話,就連下飛機的時候,倆人也不曾說話,彼此仿佛約定好了一樣,背向而行,永不相遇。

郁平倔強地上了一輛出租車,看到後視鏡裏的那個高大的身影,不禁微微心痛,卻強忍着,笑出來,道:“師傅,去藍楓市!”

也許看不見他就不會心痛了吧,她愛着,并不代表她一定要看着他,畢竟那不是屬于她的人,他和她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以後,應該不會再見面了吧,那就再見吧,秦楓,我的愛人!直到現在我才認清楚自己的心,可是原來你根本就不愛我!再見吧,像一陣秋風一樣,吹去吧,像冬天的雪一樣,飄去吧,永不再來!

等那輛出租車漸漸走遠,秦楓才悄悄轉過身來,眼裏全是傷痛,真的就這樣離開了啊,不再見了嗎?我的愛人!你知道嗎?我從第一次看到你就已經愛着你了,就算知道你愛着別人,我也愛着你,就算知道你恨我,我也愛着你,下雪了啊,現在,還記得高中時的那場大雪嗎?你挽着我的胳膊,我們一起走在操場上,你知道我那時候有多興奮嗎?我的心便永遠為你而跳了,親愛的,我想這麽偷偷地叫你,那時候我離開騰雲去首都,其實是因為我害怕,我害怕聽到你說根本不喜歡我,後來再見,我才發現,我永遠忘不了你,我的一切都和你相關。傻瓜,真的再見了啊,我看不到你的笑臉,吻不到你倔強的唇,牽不到那雙酥軟的小手,我的生命也到此為止了。

“林森,我們走吧!”秦楓道。

“先生,你就這麽讓她走了嗎?”

“別再管了,一切都結束了。”秦楓的聲音透着一絲決絕。

謝林森從來沒見過秦楓這副樣子,冷厲,冷到骨子裏了,只怕以後再也難見到他的和顏悅色了,便悄聲道:“是,先生,我們去哪裏?”

“回遠山集團!”秦楓安穩地坐在後座上,一臉冷漠。

“先生,藍楓市的那些 人要撤回來嗎?”謝林森道。

“嗯,都撤回來吧。”秦楓道。

“那真的要和郁小姐分道揚镳了嗎?”

“廢話,開車!”

謝林森不再說話,發動了車子。

雪,下大了。騰雲市回到了高中時代,郁平望了望窗外的雪,心微微顫抖,“下雪了啊!”

“是啊,今天這雪下得真大,我們可得趕快着點,不然我回來就麻煩了!”司機道。

“嗯,是呢,謝謝您了師傅!”郁平朝司機感激道。

“沒事,我們也就這點本事了。”司機的語氣裏帶着點自嘲。

郁平微微一笑,不說話,将頭扭頭窗口,看着外面的白茫茫,不禁想起了高中時的那場雪,那時候的秦楓很溫柔呢,總是那麽幫助她,保護她,她的臉紅得透了,笑容泛上來,輕輕出聲。

“姑娘想起什麽好笑的事了?”司機突然道。

“啊,想起了我高中時候總是和一個男生在下雪的時候出來玩,那時候可真好啊!”郁平感嘆道。

“對啊,學生時代的純真永遠值得人懷念的!”

“聽起來您是個有故事的人。”郁平笑道。

“活這麽大,誰還沒有點故事呢?”司機的口氣忽然變得傷感。

“哦,對不起,是讓您想起什麽傷心的事了嗎?”郁平抱歉道。

“沒事,其實也不是什麽傷心事。”司機緩緩道,“還記得高中時候喜歡上自己的同桌,她可愛的緊,說實話和你還真有點像。因為當時她一直喜歡另外一個男生,所以我就從來不敢告訴她我喜歡她,雖然我們每天都在一起,學習,玩笑,可是我的心裏總是感覺到痛,那種無法言說的痛苦,所以後來我就開始損她,讓她傷心,因愛而生恨了。可是這樣做,我就更心痛,索性考上大學之後,我就不再和她聯系了。”

司機師傅說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

“那後來呢?”郁平問道。

頓了一會,司機繼續說道:“後來我再次遇見她的時候,她已經結婚了。然後有個高中時的女同學告訴我,其實她一直愛着我,只是從來沒告訴過我,因為她不想傷害我,不想因為這樣而破壞我和她之間那麽純潔的情誼,她怕失去我。”

郁平喃喃道:“真是令人唏噓,要是當時你們都能告訴對方,結局會不會不同?”

“都過去了,現在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而我這樣就好。”

“您還愛着她?”

“有些人永遠也忘不了。”

92.陰霾

車窗外的雪花紛飛,帶走了郁平的思緒,耳邊不斷傳來那句“有些人永遠也忘不了”,她的心突然發燙,那個名字烙進了她的心裏那塊最柔軟的地方,登時鮮血飛濺,血肉模糊,就算死去又醒來又死去,那個烙印依舊存在,無法抹去,無法忘卻,疼得那樣真切、清晰。

道路兩旁的廣告牌上忽然出現那張冷酷的臉,郁平不由得注目,卻又不敢再看,忙收回視線。司機似乎覺察到了什麽,道:“你說現在這是什麽世界,整個M國成了遠山集團的天下了,就說這個董事長秦楓吧,真可謂風雲際會的大人物,不僅手腕了得,連能力也是無人能及啊!”他的口氣似乎帶着一絲驕傲,畢竟遠山集團的總部在騰雲,而這位司機就是騰雲本地人。

“哦,聽起來師傅您好像對他挺滿意的?”郁平道。

“嗨,畢竟是我們騰雲的大人物嘛,而且我聽說啊,最近秦總就要和曾經的大明星林薇薇結婚了,這倆人絕對是上輩子拯救了世界啊!”司機師傅滿口稱贊。

郁平低聲附和着,看着窗外的雪積了厚厚一層,大地已經銀裝素裹,仿佛換了顏面,很美啊,就是冷得讓人心寒。她竟沉沉睡去,是司機把她喊醒的,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臉茫然地看着司機,“到了嗎?”

“對啊,到了。”

郁平拿起行李,付了錢,說了聲謝謝,便下了車,這時候雪已經沒過鞋跟,她猛吸幾口冷氣,連打了兩個寒噤,“真冷啊,今天,藍楓,我回來了!”

遠遠地,郁平看到了自家的小院落,原來破舊的院子如今覆上一層厚厚的雪,變得有點可愛,像穿了一層雪絨小襖,一步,兩步,郁平輕輕在幹淨的雪地裏踩出點點腳印,小心翼翼,終于,到家了!

她輕輕敲了敲門,只聽“吱呀”一聲,門開了,一股冷風從裏面拂面而來,郁平微微一怔,邁過去,快步踏碎雪被,朝屋裏跑,“爸爸!薛阿姨!我回來了!”無人回應,又一陣風席卷而來,碩大的雪花撲打在郁平心上,她悄悄推開門,卻發現裏面空無一人,東西有些淩亂,連一絲人氣也沒有,她又大喊幾聲,依然是空空的回音,落寞而略顯孤單。

他們到底幹什麽去了?不可能出了門也不鎖門的呀,郁平跑進了他們的卧室,發現裏面的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整個屋裏一片狼藉,她的心一涼,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又“蹬蹬”跑進自己的卧室裏,同樣是混亂不堪。郁平身子控制不住地後退幾步,頓坐在一片廢墟之上,他們到底在哪

“爸爸,薛阿姨!”郁平還是不相信他們會發生什麽,跑出去大喊。

他們家本來就在藍楓市的僻靜之地,整個巷子裏只有他們一家,就算發生什麽事也幾乎不會有人發現,郁平一個人站在風雪之中,眼淚混着雪花飛舞在寒風裏,這一切到底是怎麽了?忽然,巷子口閃過一個人影,那人影似乎正朝着她走過來,她看不清那人的臉,不知為什麽,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就在那人靠近她的那一刻,她失去了意識。

那人站在郁平身邊,看着昏倒在雪裏的女人,眼眸微微發亮,抱起她,進了院子裏,把她放在沙發上,燒了點熱水,捂暖了她的手腳,輕聲喊道:“醒醒!醒醒!”他輕輕拍着她的臉。

郁平感覺到身上的暖流,睜開眼,看到一張俊臉,緊貼着她的,大叫一聲,起身推開了他,“你幹什麽?”

男人輕笑,恍若溫暖的陽光劃破了冬日的陰霾,“傻瓜,你怎麽了?”

“你是”郁平伸手指了指他,仿佛想起了什麽,“你是南山哥哥?”謝南山是郁文強好友謝君風的兒子,和郁平從小就認識,可謂“青梅竹馬”,只不過後來謝君風和謝南山一起出國,從此他們就斷了聯系,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裏。

“嗯,傻瓜,你怎麽昏倒了?”謝南山一臉溫情地看着郁平。

郁平的臉一下子拉下來,起身就要出去,“不行,我要去找我爸爸和薛阿姨,他們不見了!”

“不見了?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剛回來,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家裏亂七八糟,門也沒鎖,他們不見了!”郁平說着眼淚已經下來。

謝南山伸手摸摸她的頭,道:“別哭了,沒事,我會幫你找的。”

“可是,他們現在在哪裏我都不知道,怎麽去找啊?”郁平哭道。

“我們先看看家裏有沒有留下什麽線索,伯父這麽疼你,應該會告訴你去了哪裏。”謝南山低頭看着她的眼睛,伸手拭去她的眼淚。

“嗯嗯,謝謝南山哥哥,我們去找吧!”郁平說着已經開始從那片狼藉裏尋找線索。

他們把兩個卧室和書房都翻了個幹淨,卻什麽都沒發現,更覺得奇怪,謝南山看着郁平擰成一團的小臉,道:“伯父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麽奇怪的話?”

“什麽奇怪的話?”

“比如你們要是發生了什麽,找不到彼此了,會不會給對方留下什麽東西之類的。”

“沒有,爸爸從來沒說過,爸爸一直很安穩地待在這裏啊,根本沒什麽事情。”郁平突然想不起來郁文強到底是幹什麽的,或者說她從來不知道郁文強是做什麽的,郁文強也從來沒告訴過她。

“那就有點難辦了。”謝南山道。

“那怎麽辦?難道他們出事了?”郁平兩眼圓睜,難道是血荼蘼來找她報仇了?因為郁平不在,所以他們抓走了爸爸和薛阿姨?

“不會的,平平,相信我,我會幫你找到他們的。”謝南山認真地眼神讓郁平害怕起來。

“南山哥哥,沒事的,我自己去找就好。”郁平不想讓謝南山再卷進來,她不想任何人為她犧牲,不要!

“平平,相信南山哥哥,好不好?我一定會找到他們的!”謝南山态度堅決,不容郁平拒絕,她不再說話,只想趕快知道他們的下落。

“南山哥哥,你知道血荼蘼嗎?”

謝南山身子一僵,但立刻笑道:“你怎麽會知道這個組織的?”

“我殺了一個人。”

“誰?”

“查爾斯。”

“什麽?”

“我殺了他,所以那些人是來向我尋仇的,他們抓走了爸爸和薛阿姨!”郁平兩眼猩紅,看着謝南山。

謝南山眸子微微一動,低頭道:“沒事的,我會幫你找到他們的!”

93.危情

秦楓剛剛坐在辦公室裏,手機鈴聲倏然打破了雪夜的沉寂。

“喂,林森,什麽事?”秦楓道。

“先生,藍楓市曼珠沙華的所有成員都不見了!”

“什麽意思?”

“全部消失了,連同”謝林森欲言又止。

“說。”

“連同郁小姐的父母,都消失了。”

“什麽?”秦楓猛地站起身,一臉警戒。

“就是這幾天的事,我們不在的這兩天,發生了很多事,曼珠沙華潛伏在藍楓市的成員們不知為何全都不見了。”

“為什麽沒人彙報?”

“這是我剛剛才知道的,一個人都聯系不上,連楚雲帆也消失了。”

“到底發生什麽了?”秦楓怒道,“難道是血荼蘼的餘孽?”

“應該不是,他們的速度沒這麽快。”

“那是什麽?”秦楓有點不耐煩,“給我立刻搜查,立刻,派人保護好郁小姐!”

“是!可是”

“沒有可是,立刻照辦,有消息了立刻通知我。”秦楓道。

挂了電話,秦楓眉頭深鎖,深邃的眸子裏映出別樣的光芒,低吟道:“看來我們的緣分還沒結束。”

林薇薇依舊妖豔,她就站在門外,本想推開門來問問秦楓晚飯吃什麽,卻突然聽到他在和謝林森通電話,索性等他說完了再進去,卻突然聽到了一個令人厭惡的名字,雖然很生氣,但是依然要忍耐,離她的目标已經很近了,只要秦楓和她在一起,和她結婚,那一切就都結束了,她的神情由冷變暖,故意大聲道:“楓哥!”

秦楓擡起頭,道:“怎麽了?”

“你都回來了,也不告訴我。”林薇薇嗔道。

“我這不是剛到嗎?怎麽樣,你好些了嗎?”秦楓道。

“嗯,好多了,不過,你要給些補償。”林薇薇将臉貼近秦楓。

秦楓故意走開,倒兩杯紅酒,端起一杯遞給林薇薇,自己拿起另外一杯,仰頭而盡,林薇薇則輕輕抿了一小口。

“楓哥,你愛我嗎?”林薇薇突然上前貼着他道。

“嗯,薇薇,我們不是馬上就要結婚了?”秦楓道。

“楓哥,你說過要永遠保護我的。”林薇薇撒嬌道。

“對,我說過,都是因為我的失誤才讓傑森傷害到了你,所以我會全力補償你。”秦楓說話的樣子讓林薇薇有點生氣,難道他一點都沒有愛過她嗎?

秦楓一直以為是自己的手下得罪了傑森的人,才使得林薇薇受到傷害,那麽這個後果只能由他來承擔了。

“楓哥!”林薇薇仰頭,踮起腳攫住了他的唇,兩片薄唇上沾了些微紅酒的味道,她輕輕舔舐,身子已不能自已,緊緊纏在他身上,想要的更多。

秦楓站在那裏,心裏想的全是另一個女人,一把拉開林薇薇,“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情。”轉身回到了座椅上,低頭開始看文件。

林薇薇依然嬌喘,剛才動情的身體依然欲火難平,可是看到如此冷淡的秦楓,她的心突然被凍住了,就像此刻的天氣,一下就結成了冰塊,冷徹心扉,恨恨地踩着高跟鞋離開了秦楓的辦公室。她渾身震顫,秦楓怎麽可以這樣對她?他連那個韓曉都可以碰,為什麽從來不碰她一下?為什麽?林薇薇心裏恨意四起!

大雪,阻斷了交通,整個騰雲像是一座古城,充滿了詩意的安靜。秦楓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接受不了林薇薇,總覺得哪裏不對勁,看着她的時候就會想起那次在楓聲別苑裏她打郁平的那件事,不由得有點憤怒。

林薇薇回到家裏,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薇薇小姐!”

“你不是說那個女人再也不會出現了嗎?為什麽她又出現在秦楓面前?”林薇薇諷道。

“這完全是個巧合,不過下次她就沒這麽幸運了。”

“是嗎?你想怎麽做?”林薇薇眼裏閃過一絲狠毒。

“只要把她交給幾個欲火焚身的男人就好了。”

“這麽狠毒的法子,虧你想得出來。”林薇薇一臉得意。

“這不是你的法子嗎?咱們彼此彼此!”

“夠了,那件事別再提了!”林薇薇嗔道。

“薇薇,你什麽時候再來啊?”

“關你什麽事。”

“我可是想你想的很辛苦。”

“好了,先把那個女人給我擺平了再說!”

林薇薇挂了電話,腦海裏全是郁平被男人折磨得死去活來的畫面,不由得冷笑兩聲,“這下子,你就永遠別再想跟我争!”

站在卧室的窗臺,看着外面紛飛大雪,林薇薇不禁想起了高中時那場令她最痛苦的遭遇。她高興得跑到秦楓所在的班級想找他下來玩雪,可是卻不小心看到他拉着一個娃娃臉的女生下了樓,在她看來那個女生長相普通,根本毫無特點,可是不知為什麽,秦楓的眼睛看那個女生的時候,似乎帶着光,全是愛慕。她就站在樓上欄杆旁邊,看到操場上的秦楓和那女生嬉戲,最讓她氣憤的是,秦楓竟然擡起手摸了摸她的額發,還讓她挽着他的胳膊。就算她當時氣得要死,也只能跺跺腳,毫無辦法。

今天可就再也不能和以前一樣了,林薇薇朝着外面的大雪撇了撇嘴,秦楓始終只能是她的,任何人都沒辦法同她搶。

“楓哥,看你這次怎麽救她!”林薇薇邪笑道。

冷風夾帶着雪花從騰雲一直吹到藍楓,郁平和謝南山坐在一輛吉普車上,正在趕往謝南山的家裏。謝南山告訴她有辦法找到郁文強和薛菲菲,郁平相信,因為從小謝南山就從來沒騙過她,那時候郁平五歲,謝南山十歲,他總是拉着她的小手說:“平平,南山哥哥帶你去玩,給你買糖吃,好不好?”郁平眨着黑黑的眼睛,表示無條件相信,因為每次他都會如願給她糖吃。

“平平,冷嗎?”謝南山握着她的手。

“我不冷,南山哥哥。”郁平朝他笑道,盡管手被他這麽握着也絲毫不覺得奇怪,因為她是他的妹妹,她只把他看做哥哥。

“少爺,平平小姐這次是要和你結婚了嗎?”司機王小山突然笑道。

郁平聽後,滿臉通紅,趕緊把手從謝南山的手裏抽出來,不好意思地朝謝南山看了一眼。

“王小山,你丫說什麽呢?”謝南山斥道。

王小山根本不放在心上,立刻笑盈盈地閉了嘴。

“平平,你別在意,小山他開玩笑的。”謝南山溫柔地看着郁平。

“啊,是嗎?哈哈,沒事,沒事。”郁平彎了彎眼睛。

謝南山自然是一只惦記着郁平,他從小就想娶她為妻,只是那時候太小了,後來又斷了聯系,所以直到現在才來找她,看她的樣子,似乎很難為情,不過,沒關系,他謝南山有的是耐心!

94.神秘人

楓聲別苑,秦楓對面坐着一個神秘人,那人眸光微動,朝秦楓邪魅一笑,狂到頂點,宛若雪野裏的虎豹,嗜血輕狂,随時都能将出現的獵物撕得粉碎。

“你想幹什麽?”秦楓冷冷看着那人。

“哎呀,秦楓,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沒有自信?我不過是想和你談個條件。”那人唇角揚起。

“你到底想幹什麽?”秦楓微眯着眼睛。

“你把黑曜石給我,我知道上次你把黑曜石從血荼蘼那幫人手裏奪了來,我只要那個東西。”

“理由呢?”

“你難道忘了他們?”神秘人把手機遞給秦楓。

秦楓低眸看到郁文強和薛菲菲被關在一間破落的屋子裏,“是你?”

“是我,所以你到底給不給我?”

“郁平在哪裏?”秦楓道。

“我不知道,似乎和一個男人走了。”

“誰?”

“這個我可不知道,你的那個小女人可真會勾引男人,一不小心就有男人被她勾了魂啊!”神秘人悄悄觀察秦楓的臉色。

“夠了!”

神秘人絲毫不驚訝,只是偷偷一笑,道:“黑曜石在什麽地方?”

“你先把他們放了!”秦楓道。

“休想!三天之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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