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事情辦得怎麽樣了？”墨天星坐在一片黑暗中，問跪在身前的魔影。

“啓禀教主，已經确認，江東地區共十三處分教都已投靠魔淵。”魔影答道。

“看樣子本座這個教主做的還真是失敗啊，不過消失了短短半個月，就已衆叛親離至此！”墨天星最近休息欠佳，又聽到這樣的消息，只覺心裏一陣煩躁，只得閉了眼，沉心靜氣。

魔影一陣沉默——教主最近心情不好，還是少說多做，盡量別惹教主生氣的好。

雖說，有先前的種種教訓，就算生氣墨天星也一定不會沖着魔影發火。

“呼——”長出一口氣，墨天星确信自己不會失控，才開始下達下一步指令，“把江北地區的消息傳回總壇，告訴影一不必多加理會。按計劃再有兩天就可以返回總壇。多虧魔淵，本座的武功也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到時候本座要讓他們所有人知道‘死’字到底是怎麽寫的！”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沒有震怒，沒有威脅，冰冷的不帶一絲情感，就此決定了淩天教未來一段時間的腥風血雨。

“是。”魔影應下。

“沒有什麽是你就退下吧，本座困了。”墨天星皺着眉，一手死死抵着太陽穴，疲倦地揮手趕人。

魔影似乎想說什麽，話到嘴邊卻又咽下，只是行禮告退。

在黑暗的掩護下精神不振的墨天星也沒多留意。

連着這麽長時間沒睡好，他只覺得頭疼欲裂，恨不得拿把斧頭把腦袋劈開。想問007到底怎麽回事，可惜專坑宿主的007也不知道神游到哪兒去了，這麽久也沒回信。

一個人在黑暗裏呆了好一會兒，墨天星站起身向寝室走去。一邊走一邊盤算着趕緊把眼前的爛攤子處理幹淨，好回總壇讓尹天佑幫他看看。再這麽下去，就算武功再高他也扛不住。

回到房間，卻沒有發現本該候在那裏的魔影。

墨天星心裏“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預感攏在心頭。

莫不是魔影又出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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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出影五問清楚魔影的位置，一面奇怪影五聽到自己命令的反應，一面急匆匆趕去偏房。

房間沒有點燈。靠得近了，隐隐約約能聽到有人低聲隐忍的喘息。

沒有多思考，墨天星上前一步“砰”一聲将門推開。

借着斜斜照入房間的月光，墨天星在角落裏發現了他要找的魔影。

魔影此時的狀态說得上是狼狽萬分。

一身黑衣因為在地上打滾蹭了許多灰。整個人縮成一團正瑟瑟發抖。汗濕的頭發淩亂的黏在布滿冷汗的臉上。他的牙齒緊咬着嘴唇不讓自己發出刺耳的痛呼，目光因為身體遠超承受能力的痛已經變得迷離。

原本擺放整齊的偏房已是淩亂不堪，撞翻的桌椅東倒西斜、被扯碎的床圍被罩随處可見。

看到這樣的情況，墨天星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是他忘了，今夜正是十五，極樂發作之時。

他不說，魔影更不會主動來要解藥。

想來方才彙報情況的時候極樂已經發作了。也虧得魔影能忍，離得那麽近居然沒有讓他發現絲毫不妥。

“魔影？魔影？”快步走到魔影身邊，伸手搖了搖魔影的肩膀。

沒有絲毫反應。

“真是……我上輩子欠你的。”

墨天星苦笑了一聲，揮袖拂過魔影的睡穴，讓他暫時昏睡過去。伸出右手并指成刃劃過左手手腕，內力吞吐間在手腕留下一道血痕。趕在魔影被再次痛醒之前将魔影攬在懷裏，強迫他張開嘴将血灌了進去，直到他神色恢複平靜方才停止。

喘息着搖了搖失血過多有些昏沉的腦袋，墨天星先為自己點穴止血，然後彎下腰抱起魔影，一步一步挪向寝室。

又是一夜難眠。天快亮的時候墨天星終于擺脫了連夜的夢，能好好休息一會兒。

魔影緩緩睜開眼睛，直直盯着房頂。

身上已經沒有了那逼人欲死的痛，反到在陽光的照射下有幾分暖意——極樂的藥性已經過了。

他……還活着。

想起昨晚的經歷，強悍如魔影也不寒而栗。

動了動手腳，後知後覺的發現身邊有人！條件反射的伸手去摸藏在袖中的匕首，摸了個空。這才發現身上的衣服已經不是昨晚那一套了。而身邊的不是別人，正是教主。

不敢再有大的動作生怕吵醒教主，魔影輕手輕腳挪到床下，跪在地上等教主清醒。腦子裏不由自主回想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他會躺在教主的床上？

先是藥效發作，他忍痛向教主彙報，之後找了個空房間掙紮了好久，再之後他隐約記得有人闖入房間，然後他就失去了意識。

莫不是他熬刑的時候沖撞了教主？

突然冒出的想法讓魔影打了個哆嗦，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再亂想。

墨天星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令魔影除非特殊情況每月十五前一天一定要向自己要解藥。原本就是自己的一時疏忽，像昨天晚上那樣的情形他實在是不想再經歷一次。

淩天教麾下最後一塊兒地方也已經作了安排。在外奔波将近一個月的墨天星終于能打道回府。

為了不給魔淵掙紮的機會，他是暗地返回總壇的。先和影一取得聯系，走暗道進入總壇，憑借影閣內閣的力量一夜之間殺掉所有反叛的人，同一時間，各地淩天教勢力都進行了一番清洗。以實力大減為代價，淩天教由明轉暗。原本在江湖上呼風喚雨的淩天教一時間銷聲匿跡。

墨天星特意留了魔淵的性命。

魔淵這人極其能忍，要不然也不會将墨天星逼得險些被殺。但也僅此而已了。

淩天教數百年的根基還不是一個魔淵能夠撼動的。或許他唯一的作用就是讓墨天星徹底将淩天教握在自己的手中。

這場叛亂來得突然，去得更突然。

魔淵在看到多日不見的墨天星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就知道自己完了。

大勢已去，魔淵不甘心地想要掙紮，被魔影制服。

“魔影，他墨天星只不過當你是條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有用就賞塊兒骨頭喂着，沒用就剁了吃狗肉。為了防着你連武功尚在的消息都瞞着你。你就甘心為他賣命嗎？”魔淵歇斯底裏，“不如和我聯手殺了他，這淩天教我分你一半兒如何？當個人上人總好過做一條看人臉色的狗！”

魔影面癱着一張臉不為所動，只是将魔淵綁得更緊。

“魔淵，真正腦子糊塗的人是你吧。”墨天星在影一等人的簇擁下不緊不慢走到被困成粽子的魔淵面前，“你也不想想，魔影他怎麽可能會聽你的！你有着功夫動歪腦筋挑撥本座和魔影的關系，倒不如好好看看這裏。畢竟，再過一會兒你就看不見了。”

魔淵滿臉憤恨的看着影一。

墨天星了然地點點頭：“哦，你是想問他不是已經死了，為什麽會在這裏？”說着，他湊近魔淵，露出一個惡作劇得逞的笑，“當然是為了騙你啊。不讓影一‘死’，又怎麽樣避過你插在影閣的眼線？”

“你！”魔淵用力掙紮，想要将眼前那張臉撕個粉碎，“魔天行，你別得意，我會在地獄等你！”

“那也是以後的事了。”魔天行沉聲，面無表情地向魔影示意。

本來還想問問魔淵背叛的原因是什麽。但是現在，他突然不想問了。

魔影收到指令，掐在魔淵脖子上的手猛一用力。

一陣骨頭斷裂的聲音後，魔淵頭一歪，再無聲息。

魔淵一死，宣告這場歷經大半個月的鬧劇最終收場。

做完這一切，魔影在墨天星面前單膝跪下，聽候指示。

影一他們也跟着跪了一地。

“把他的屍體處理一下，各自都散了吧。”墨天星揮揮手，轉身走向書房。

經此一難，淩天教百廢待興，幾大閣主七去其五，僅魔影和魔叢留了下來，其餘均需重新任命。

需要墨天星忙得地方還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