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換洗髓丹

邵謙兩個字一出口，林辰的表情就已經繃不住了，即使在他眼前的并不知自己曾經熟悉的那張臉，但那個名字卻仿佛夢呓一般深深烙印在他腦海中。

“邵謙……”林辰幾乎是咬着牙念出這兩個字。

“很高興認識你。”邵謙重複了一次之前的話，卻再一次在林辰心裏添了堵。

許久，林辰仍然沒有打算與他握手的意思，他只能悻悻然縮回手，仿佛對此十分尴尬。

張總監見此連忙出來打掩護：“邵謙，明天開始你正式來公司培訓，我會給你安排合适的經紀人，今天你先回去好好休息。”雖然不知道邵謙跟池豐到底是什麽關系，好歹池豐為邵謙破了例，自然要認真對待。

至于林辰，林辰跟韶謙是一起出道的，曾經兩人也算是關系友好，自從韶謙不幸去世之後，林辰借此也大出風頭，對于在娛樂圈混跡多年的老油條，張總監雖然清楚林辰的打算，但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對林辰的印象卻降到了最低點。

見張總監出來打圓場，邵謙也沒有執着于要跟林辰打招呼，既然來到了池氏國際，他以後有的是機會跟林辰打交道。

想着，他只是回了張總監一句：“那我就先走了。”

離開之前，他的眼神落在林辰身上，意味深長。

只是一瞬，林辰便覺得自己仿佛被什麽東西盯上了，渾身泛着冷意，似乎有一雙眼睛一直在背地裏盯着他。

邵謙離開之後，張總監又恢複嚴肅的模樣，冷聲道：“林辰，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麽事？”

林辰回神，雖然心裏仍然忐忑，卻還是露出笑容：“張總監，我自己接了一個本子，沒有通過公司的渠道，所以想知道可不可以給我多一點提成。”

公司有規定，如果藝人通過自己的手段得到合适的劇本，公司的抽成也會少一成。

林辰與公司的合約是三線藝人的合約，所有的收入都是四六分，林辰四，公司六，一般情況下公司也不會壓榨藝人的酬勞，所以這一成即使林辰不提，公司也不會克扣。

然後如今林辰卻主動找上門來了，想來絕不會是為了那一成提成。

張總監眯眼看他，曾經林辰的工作多是與韶謙一起，有了省心的韶謙，林辰也沒有出什麽幺蛾子，但自從韶謙去世，林辰卻仿佛“解放了天性”，在工作上有了異心，甚至隐隐有想要脫離公司的想法。

心裏對林辰有了幾分警惕，面上卻不動聲色，張總監溫和詢問：“這是當然，公司不會克扣你的勞動成果，那一成會打到你賬上。”

“我不是這個意思，”林辰擡頭，“張總監，這個角色是我費盡心思才争取到的，與公司沒有任何關系，所以我想……這次工作的分成可不可以變成8：2，八成我拿，剩下兩成就送給公司。”言語間，林辰甚至有幾分施舍的意思。

張總監幾乎要被氣笑了，公司對每一位藝人的合約評價都會按照藝人本身的名氣來，像林辰這樣的，即使接到了好的角色也不會有太高收入，公司需要想辦法與劇組協調，以便争取更多的利潤。

除此之外，關于這位藝人的培訓、包裝、宣傳的費用都會從公司扣除，如果是電視劇的話，公司還必須保證藝人開播前的宣傳，開播時的造勢，以及播出後的口碑渲染，對于三線藝人而已，這些費用有的時候甚至會與公司從中抽取的提成差不多。

對于有潛力的藝人，公司會恰當改變與藝人的合約，一般情況下名氣越大的藝人自己拿到的也會越多。

池氏國際成立幾十年，因為在與藝人的分成這一塊處理的很好，所以這麽多年幾乎沒有出現過分成糾紛，然而此刻林辰的意思卻是在不滿。

張總監沒有直接拒絕林辰，反倒用了一種協商的語氣：“林辰啊，你要知道一部電視劇播出背後公司到底出了多少力，你播出過程中所有的宣傳費用可都是公司掏錢的。”

“我不需要宣傳。”林辰斬釘截鐵說道，他進入公司已經幾年了，一直都是靠着自己的實力出頭，絲毫沒有察覺公司為他出的力，此刻自然也毫不猶豫。

張總監冷眼看他，仿佛在看着一個傻子一般，林辰自以為他的粉絲都是自來水，卻不知公司在後面究竟出了多少力，不過既然林辰主動提出了，他也不會拒絕，直接開口：“既然如此，公司這次就提兩成，關于你在這部電視劇拍攝期間發生的所有事公司都不會參與。”

得到張總監的回答，林辰欣喜萬分，正打算誇獎對方幾句，卻聽到張總監開始趕客：“要是沒什麽事你就先走吧，我很忙。”

到了嘴邊的溢美之詞不得不吞下，林辰眼中閃過一絲厲色，終有一天他會站在娛樂圈的巅峰，讓張總監跪着求他續約。

他和池氏國際的合約還剩兩年，林辰握緊拳頭，在這兩年間他一定會一炮而紅，到時候等他和池氏國際約滿，一定會有許多公司向他伸出橄榄枝，至于要不要和池氏國際，就要看池氏國際的誠意了。

走出張總監的辦公室，林辰的經紀人以及等在外面，見到林辰時連忙走近，言語中帶着幾分斥責：“你竟然真的去跟張總監提提成的事，你是不要命了嗎？”

“有什麽關系，這是屬于我的權益，”林辰斜了他一眼，“這次的角色很重要，我相信電視劇一旦播出就可以引起大家關注，到時候我紅了，即使是張總監也只有跪舔我的份，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閉嘴。”

“林辰，你怎麽就這麽糊塗呢！要是韶謙還在就好了，他一定可以制得住你。”石寧忍不住說道，他一直帶着林辰和韶謙兩人，韶謙在的時候還好，兩人的事業都在緩慢上升，雖然慢，卻看得到前途，然而自從韶謙一死，林辰竟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開始變得浮躁，心急。

“不要跟我提韶謙！”林辰怒吼，一聽到韶謙兩個字，他就想到剛剛見到的那個與韶謙同名的男人，那雙冰冷的眼睛，以及韶謙去世前對他的斥責。

“林辰！！！”石寧頗有一種怒其不争的感覺。

“我會跟公司提經紀人的事，我想石大哥已經不再适合當我的經紀人了。”林辰冷聲道，他不想在聽到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韶謙，一聽到那個人的名字，他就有一種泛冷的感覺，他想忘記那個人，永遠遺忘。

說完，林辰迅速離開。

石寧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沉默了一會兒，随後轉身敲響了藝人部總監的辦公室。

許久，石寧從辦公室出來，而裏面那人則撥打了一個電話。

“石寧主動要求不再帶林辰，我們需要為林辰陪另外一位經紀人。”張總監平靜說道。

“讓石寧帶邵謙，至于林辰，讓趙宇帶他。”對面傳來低沉的聲音，似乎并不為林辰的事擔心，甚至平靜的驚人。

“趙宇不錯，”張總監露出一個微笑，“我會立刻安排下去的，池總。”只是聽到趙宇這個名字，張總監就知道池豐已經不想要林辰了，也對，一個對公司有異心的藝人，留下了又有什麽意義。

另一邊的邵謙并不清楚在他離開之後公司又發生了那麽多事，也不知道林辰已經開始了作死之路，如果他知道，一定會祈禱林辰不要死的太快，他還沒有玩盡心呢。

離開池氏國際之後，邵謙去了另一家大型電器商城，選中了一臺價格昂貴的大冰櫃，只是因為口袋裏暫時沒錢，所以約定第二天送貨上門，貨到付款。

解決了存儲的問題，他就打算去菜市場看看王叔，只是還沒動身，他就感覺到系統出現了新的通訊。

找了個偏僻的地方，他接受了通訊，卻看到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老人并沒有打算跟他寒暄，而是直接開口：“小子，你們那兒有酒嗎？”

“有。”邵謙點頭。

“去給我買一壇酒來，要好酒。”老人雖然白發蒼蒼了，但精神狀态卻很不錯，一開口也沒有廢話，而是直接說出了他的需求。

然而邵謙卻有些猶豫，今天的山豬肉的錢還沒到他手上，所以他口袋裏只剩兩百多塊錢，買一般的酒倒是買得起，但好的酒卻無論如何都買不起的。

這邊邵謙還在想着，對方卻咦了一聲：“竟然是新人，看你的樣子不會是沒錢吧，”他自言自語道，卻點到了正題，見邵謙面露尴尬之色，他也知道自己猜對了，“算了，既然碰到了新人，就給你點便宜，你去給我買酒，多少都行，我送你一顆洗髓丹。”

一聽到洗髓丹三個字，邵謙瞬間一喜，想到小說中總是出現的畫面，他頓時腦補了許多，連聲應好，揣着口袋裏的錢就去買酒了。

兩百塊錢想要買好久也就小小一瓶，對方雖然嫌棄，卻還是把洗髓丹交易給他，在關閉交易之前，還嫌棄地表示自己交易那麽久，第一次見到像他這麽窮的，叮囑他盡快賺錢之後才離開。

而邵謙也沒有在意老人的啰嗦，而是捏着新得手的洗髓丹沾沾自喜，也不打算去菜市場了，直接回了自己家，生怕在外面吃了會出現“渾身惡臭”的情況。

邵謙什麽都準備好了，甚至特地泡進浴室，打算一出現異樣就沖個澡，然而在他吃了之後，過了許久都沒有出現異樣，別說“渾身惡臭”“滿身污泥”，就是頭疼腦熱都沒有出現。

這是……買到假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