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塵封往事

很久之後，毛玲點點頭，打開了塵封的記憶。

“我一生下來就是個石女，娘被當成妖孽趕出了夫家。一個女人還沒有出月子，卻要帶着剛出生的嬰兒，在寒冬三九天裏讨生活。迫于無奈，娘做了最下賤的私娼，即便如此我們的生活依然過得很艱難。我十歲的時候，娘被很嚴重的帶下病折磨的倒下了。（古代把婦科病稱為帶下病）剛生完孩子，連月子都沒怎麽做，就要當私娼掙錢，只為多一口奶水來喂養我，能不得病麽？我那時就發誓要把娘的病治好，好好照顧她的後半生。”

“白天，我給人當小工掙房錢、吃飯錢，晚上我幫別人家洗衣服給娘掙藥錢。就這樣又拖了五年，眼看着娘一天比一天的瘦弱，連站起來都費力，我的心如刀割。想想自己從早忙到晚也買不起最廉價的補品，而我打工的老板家從早到晚都是大魚大肉。心一橫，我趁人不注意，偷偷撬開了老板家放錢的櫃子。也許是膽子小，也許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的錢，一緊張我把櫃子弄倒了，發出的巨大聲響驚動了所有人。我被當場拿下。”

“無論我哭着說家裏有生病的娘要照顧，還是求饒下次不敢了，都沒有人理睬我，還在毒打我之後，拉倒街上，要把我送官查辦。絕望之時，小姐出現了。小姐是那麽的美豔動人，還有一顆菩薩心腸。後來我知道，她那一陣在躲什麽人。可她還是幫助了我，給我錢，幫我贖罪，給我娘請最好的大夫、抓最好的藥，還買來補品，親自下廚喂給我娘喝。即便如此，我娘還是沒有熬過多久就去了，我知道小姐已經盡力，因為我娘那時已經油盡燈枯了。”

“娘走之前，把我托付給小姐。其實我對于她來說就是一個累贅，可她還是收留了我。小姐的恩情，我娘和我這一輩子都報答不完。誰都不會懂得，那時的我們有多難，哪怕是一點小恩情，我們都會永記心間、沒齒難忘，更何況小姐救我、幫我好好的送走娘的大恩大德。”

“小姐幫我葬了娘之後，我們開始了一段東躲西藏、天天被人追殺的日子。那時我才知道，小姐為了幫我暴漏了身份，這又是恩情呀！逃跑時，我又成了累贅，因為小姐武功很高，她每次都要顧及着我而跑不快。再後來，小姐每日嘔吐不止，我才知道小姐有了身孕。當時我們剛好躲在這個小鎮上，因我這個累贅還有身體的不适，小姐迫于無奈嫁給有錢、醜陋，還很愚蠢的周老財，用來隐蔽身份。”

“我不能再讓小姐付出了，所以央求小姐，新婚之夜自己代替她。小姐死活不同意，她說我就是她的妹妹，怎麽可以讓妹妹受苦，姐姐享福。姐姐照顧妹妹是應該的。我哭着告訴小姐，自己是一個石女，也許過了這一次就再也沒有機會當一次新娘子了。小姐罵我傻，說我騙人都不會找個好借口，還說這是我心裏的傷，不可以随意的揭開。我感激小姐對我的愛護，感謝她對我付出的一切，卻倔強不過小姐。也許是老天開眼，新婚的前一天小姐因連日的逃命，下體有些出血，有滑胎的危險，不可再行房。所以最終由我易容成小姐的模樣，代替她大婚，成為了周夫人，而小姐也順理成章的喬裝成我的婢女，随我出嫁。”

“新婚之夜，衣衫盡落，周老財發現我是石女怒不可擋，當場拂袖而去。後來卻不甘心成為全鎮的笑柄，硬是吃下這個啞巴虧，将我留在府中。小姐和我也終于有了一個避難的場所。六個月後，小姐生産，我以自己無法生育為由央求周老財收養惜惜，當成自己所生的女兒。周老財聽說此事，憤怒而來，卻在看到惜惜那張生來就絕美的小臉後，笑眯眯的走了。我們都沒有想到他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只以為，可愛的孩子激起他一顆為人父的心。”

“惜惜成為了我生的孩子後，周府流言四起，說我不地道，懷了別人的孩子還嫁給周老財。周老財卻絲毫不以為意，禁止留言外洩，還給我們一切都是最好的吃穿用度。我和小姐以為終于安全了，就各自恢複容貌，想好好的生活下去，把惜惜撫養長大。這期間，小姐很忙，經常外出幾天不回來，回來就督促惜惜練功、讀書、彈琴、繪畫。”

（聽到這裏，岳欣驚奇，原來我真的會武功！）

“小姐不在，我就易容成她的樣子，這麽久的相處下，小姐的聲音、語氣、行為舉止，我能模仿個七八成，除了惜惜外，一般人發現不了。”

（岳欣又驚奇了，我居然知道這一切，還好裝失憶了！）

“我也奇怪過小姐每天都在忙什麽？問她，她笑笑的對我說，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為好。直到惜惜八歲那一年，小姐有一天深夜回來，身受重傷。她交代我，說活不了多久，讓我在她死以後好好照顧惜惜，并且給你匿名送個信兒，還要我發誓只有在生死存亡的大事時，才能求助于你。我哭着答應了小姐。後來小姐沒過多久就過世了，死前将一身功力傳授給了惜惜。”

“小姐死前，除了給惜惜傳授功力外，還和惜惜單獨在房間裏呆了好久，我不知道小姐和惜惜說了什麽，但是那之後小姐就去了，是我給她清洗的身子。再之後，小姐被兩個神秘的蒙面黑衣男子帶走，我不知道她葬到了哪裏。也許惜惜會知道，畢竟最後和小姐呆在一起的人是惜惜。”

說完，黑衣中年帥哥和毛玲眼光齊齊的望向岳欣。

這是怎樣？岳欣無辜到極點。

“別看我！我不知道，我失憶了，什麽都不記得！”

中年帥哥挑起一邊眉毛，好像在詢問毛玲，這是怎麽一回事。

毛玲尴尬的看着中年帥哥，“好像是這樣，前不久，惜惜上吊自殺未遂，就忘記了以前的事情，連我都不認識了。”

中年帥哥一副了然的神情，說出的話卻超級無情：“看在你照顧了惜兒這麽多年的份上，我不殺你，你走吧！”

岳欣震驚的張大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