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猜心)

修長的身影倚靠在白色的燈柱上,笑出聲音,邊笑邊叫着她的名字,栾歡。

剛剛把公主病的小狗臭罵一頓的栾歡緩過氣來,就呆站在哪裏,看着容允桢,容允桢也在看着她。

半響,栾歡語氣生硬:“容允桢,你怎麽知道這裏?你到這裏來幹什麽?”

容允桢的手一抖,從他的背後走出來一只棕黃色毛發的貴賓犬,從它垂頭喪氣的樣子栾歡就知道又是一只因為變醜被主人抛棄的倒黴蛋。

指着倒黴蛋,容允桢說:“我在路上撿到它,有人告訴我把它送到這裏,這裏的主人可以保證它吃香喝辣的。”

栾歡冷冷的一哼:“容允桢,說實話!”

容允桢目光從她的臉上移開,他低下頭沒有說話,只是用腳去逗弄着那只貴賓犬。

等得不耐煩的栾歡把那只剛剛挨罵的小狗抱進懷裏,不再理會容允桢,剛剛走幾步就因為容允桢的話停頓了下來。

“實話就是我是來接你回家的。”

很平常的一句話,在街頭巷尾,這樣的話随處可以聽到,可這話是從容允桢的口中說出來的,我是來接你回家的。

從鼻音裏低低的哼出一聲“嗯。”想把這句“嗯”說大聲一點大得容允桢聽得到,可接下來容允桢又說出了讓人倒胃口的話來。

“我給你買了禮物,放在家裏。”

又是那些似是而非的東西嗎?容允桢最大的喜好是每次回家都會給栾歡帶禮物,他從不問她喜不喜歡,就把他帶回來的東西往着她的身上推,對于容允桢的舉動栾歡最初無感,漸漸的,她開始讨厭起來,若有若無的意識裏她總覺得其實那些東西不是送給她的。

回頭,栾歡冷冷的說:“我想聽的實話不是這些,我想知道的是你怎麽知道這裏的,你又是從什麽時候就開始知道的?”

容允桢的回答不出意料,即使是在栾歡的意料之中她還是覺得生氣,這下,栾歡真真正正的感覺到自己嫁給了一個戰争販子,即使是成為了正當商人他還是沒有改掉他的那些臭習慣。

說好聽點在她身邊放幾個人保護她,實際上是跟蹤她以及掌握她的行程,還有防止她被綁架。

綁架?那個綁匪們腦子秀逗了,他們只會在祝安琪身上打主意,容太太對于容先生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牽着那只變醜的貴賓犬容允桢追在栾歡的身後做解釋:“我知道你知道這些會不舒服,栾歡,我給我時間,我保證十年之後你不會有這樣的困擾。”

栾歡加快腳步。

“我也想每一個周末和你窩在家裏,可我不允許自己那樣坐,我不能停下腳步,我想把原本幾十年才可以完成的事情縮短在十年裏,那時,我就可以牽着你的手帶着你去旅行,可以牽着你的手在那些人面前告訴他們我們關系很好,我們能白頭偕老。”

停下腳步,栾歡昂起頭,十年,幾十年,牽手,白頭偕老,這些她從來不敢去奢望,去肖想,這些話在容允桢的口中是那麽的容易。

這些話從容允桢的口中說出來還是是劇毒。

“栾歡。”

“幹什麽?”栾歡頓腳,吼。

“你這裏有房間嗎?”容允桢扯着那只變醜的貴婦犬,竄了上來,和她肩并肩站着:“我現在突然不想開車了,我想或許今晚就住在這裏。”

公寓有五個房間,一個房間裏住着照顧那些小狗的黑人婦女,一個房間是栾歡的,有時候太晚了她會住在這裏,三個房間是空着的,最終,容允桢挑了那個和她挨在一起的房間。

短短的一個小時裏容允桢做的事情還不少,公寓平時一些比較棘手的事情落在他的手裏很快的就完成,最後,他連水管也修好了,只是在修水管的時候出現了一點問題,排水管的水嘩啦啦的往着他的身上倒。

栾歡手貼在剛剛弄好的紅茶杯子上,她在紅茶裏放了一點生姜,她知道排水管的水有多冷,或許他喝了會好點。

貼在杯子上的溫度好像蔓延在她的臉上來了城南的房子比起城北的房子天差地別,她買下的這所公寓簡單得可憐,容允桢房間裏沒有浴室,現在,容允桢就在她的房間洗澡,浴室沖澡的水聲在安靜的空間裏怎麽聽都像是某種暗示,握着那杯紅茶,栾歡來到了電視機前,打開了電視。

電視節目的聲音一下子趕走了洗澡聲音帶出來的暧昧氣息,栾歡呆呆的站在電視機前,其實,電視在播放什麽節目她壓根不知道。

她的思想仿佛進入了某種馄饨狀态,那種狀态類似于她站在原地,在糾結是上前一步還是退後一步,一顆心在慌慌張張着。

從背後突然響起的那聲“電視節目有這麽好看嗎”讓栾歡的手一抖,手裏的紅茶就往着前面潑去。

淡紅色的紅茶還有生姜片映在容允桢白色的衣領上,冒着熱氣,這可是剛剛泡好的茶,第一時間丢掉了杯子手就往着容允桢的衣領,揭開他的衣領,用自己的衣袖去擦拭落在他身上的茶水,看到他鎖骨那塊皮膚顏色已經變成了淡紅顏色,栾歡慌忙把臉靠近過去,第一時間朝着淡紅顏色的地方吹氣。

一邊吹氣,一邊又惱又怒的發着牢騷:“容允桢,誰讓你走路無聲的,誰讓你突然出現在我背後的,你不知道我讨厭別人冷不防的出現在我後面的嗎?要是再早五分鐘前情況會更為糟糕的,說不定把你的皮都燙熟了,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聽到沒有。。”

“允桢,很疼嗎?”最後,栾歡問。

容允桢好像沒有聽到她的話也沒有聽到她的問題,悶聲不吭的。

栾歡擡頭。

那一擡頭,她就看到容允桢低低催着的眼睫毛,淺淺的浮動的長酒窩,栾歡心裏茫然,真奇怪,容允桢沒有笑為什麽長酒窩怎麽就出現了呢?

半掩着的眼眸裏看不清楚眼底裏的任何情潮。

“容允桢。。”栾歡吶吶的,話問得有點傻:“你不說話是不是因為很疼。”

長酒窩更深的陷進去,這次,他終于笑了。

他淺淺的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額頭前的頭發:“真可愛。”

又,又說她可愛了,她已經二十七歲了,二十七歲從來沒有可愛過的女人被稱贊可愛是一件特別丢臉,又難為情的事情。

栾歡板起臉。

容允桢手從她的額頭垂落,拿走了還擱在他胸前的手。

“沒事了,我保證,一點都不疼,現在已經很晚,我回房間睡覺了。”他指着自己的腦子:“我得花一點時間倒時差。”

栾歡點頭。

手握住房間門把,一點點的看着那道門縫變小,她手上的動作慢吞吞的,她的耳朵在側耳聽着房間外面容允桢的腳步聲,他回到他房間的腳步聲。

房間連最後的那道縫隙眼看就要消失了,急促的腳步聲突然響起,近在耳邊,握住門板的手停了下來,下意識的栾歡的目光聚焦在那小得不能再小的門縫上,心突然的狂跳了起來。

白皙修長的手指伸了進來,阻止了門的合攏,以此同時,門被一股力量頂開,緊緊的一個眨眼之間修長的身影就出現在栾歡的面前。

也就那麽一個眨眼之間,面對着房間門的變成了背貼着房間門,随着那股壓上的力量,房間門合攏。

突然闖進來的人緊緊的貼在她的身上,貼在她身上的身體劇烈的起伏着,他的頭擱在她的肩上,一動也不動。

“容。。容允桢。。”栾歡張口,她的腿有點軟。

擱在她肩上的人就那麽一側頭,就含住她的耳垂。

這讨厭的男人。。。。又。。。含住她耳垂的唇移動到了她的唇上,像是找到渴望已久的,開始迫不及待的進行暴風驟雨般的虐奪,長驅直入的舌尖攪得她不可安生。

栾歡閉上了眼睛,算了,這不是你想要的嗎?一直緊緊的貼在自己腰兩側的手松開,轉移到他身上,撈住他的肩膀。

或許是受到她這一舉動的鼓勵,圈在她後腰的手也在進行着移動,手來到她的腰側時栾歡的身體開始迎向他,緊緊的貼住他。

他的手還是從兩具密不透風貼着的身體之間穿進,來到她的胸前,隔着衣服手掌印在了她高聳的所在,罩住,幾下之後,薄薄的軟墊似乎讓他性致索然,他的手離開,他手離開的同時他的唇也從她的唇上離開。

他把被他揉亂的衣服整理好,親吻着她的頭發聲音黯啞:“下次,我想回家的時候第一眼就見到你。”

很多事情都是那樣的,當退出第一步時,第二步就就容易多了,而到了第三步的時候就變成了理所當然,變成了習慣。

甚至于,開始找尋各種各樣的借口,這個男人在那方面是一個新手,從他生硬的動作就可以知道,他需要某一個學習階段,她可以等。

更何況,他都說了,下次,我想在回家的時候第一時間看到你。

栾歡垂下頭,輕輕的應答了一聲,嗯,好的。

聽到隔壁房間門關上之後,栾歡也關上自己房間的門,一會,響起了敲門聲音。

這次,栾歡沒有打開房間。

隔着房間門板,容允桢告訴栾歡他需要借她的浴室用一下,他的衣服剛剛被她的紅茶潑到了他需要再洗一次澡。

栾歡打開了房間門,容允桢悶頭往着浴室房間走去。

浴室的門關上,隔着浴室的門容允桢讓栾歡出去找燙傷藥,他說被燙到的地方好像有點疼。

等栾歡找來了燙傷藥的時候,容允桢已經不在浴室裏了。

次日,吃早餐的時候,栾歡問容允桢他被燙傷的傷口怎麽樣,正慢條斯理的和牛奶的容允桢好像沒有聽到這個問題似的,他指着電視:“你爸爸。”

李俊凱出現在電視上,這應該是昨晚他參加華商會時接受記者采訪的畫面,那位記者為了和李俊凱套近乎,把話題轉到最近因為在護送那位海地艾滋病孩子回家,得到無數贊美的李家三小姐身上。

“我為她感到驕傲。”李俊凱微笑回答。

迅速的,栾歡的目光轉向了容允桢,容允桢放下杯子,目光專注的落在電視屏幕上。

栾歡突然慌張了起來。

怎麽辦,他們還沒有見面她就已經如此的慌張了,那件偷來的那件寶物變成了心頭好之後,就開始害怕了失去。

作者有話要說:容GG看你能硬坳到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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