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

林飛做夢都沒想到自己還能再見到路在,他雖然震驚意外,但經歷了這些事,他又是在生死線上掙紮過的,林飛面上也就沒什麽太大的變化。

他只是很平靜的看着路在。

路在卻再也平靜不了了,他幾乎是想着林飛飛奔而來的。

路在站在土坡上,林飛是在土坡下的,倆人間有段距離,那距離還挺陡的,路在已經顧不上這些了,他跑的快,也絲毫不留意腳下,結果跑了沒兩步路在就被慣性帶的給摔在地上了。

這一跤摔的可夠狠的,路在整個摔了個狗啃泥。

那頭正打來打去的白眼狼跟韓良一瞅見路在這樣,都不約而同的停了手。

倆人紛紛的看着路在姿勢古怪的站了起來,韓良眼尖,一眼就認出這個路在是以前在路家山見過的路家少爺。

韓良也就哎的一聲,在那對着白眼狼說道:“白子,你怎麽把路家山的瘋子請過來了,這人可腦子有病。”

白眼狼狠狠的掃過去一眼,揚手就又給了韓良一巴掌。

韓良知道自己嘴欠,可他在白眼狼面前就是忍不住的發賤發騷。

路在爬了一身泥的站了起來,估計是腳扭了下,不過他絲毫不在意,臉上表情說不上是哭還是笑,就這麽瘋颠颠的跑到了林飛的面前。

張開雙臂就要摟抱住林飛。

林飛一動不動的,任路在把自己抱在了懷裏。

不管路在的手臂抱的他有多緊,林飛都是無所謂的,對他來說,路在代表他想抛開的一切。

路在終于是抱夠了,他把手臂微微松開了些,在那又哭又笑的捧着林飛的臉,親熱的叫着:“林飛,飛飛……我的飛飛,我終于找到你了……我想死你了,我瘋了,我不行了,飛飛……我都要想死了……你怎麽不去看我……你還冤我呢嗎?我錯了,飛飛,你原諒我好不好……”

林飛平靜的看着路在激動到扭曲的臉孔,他既沒有抗拒也沒有說什麽,只是在聽林飛那斷斷續續的一段話後,林飛才側了下頭的念叨了一句:“你把泥蹭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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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語氣沒有任何起伏,平靜的冷淡的,甚至沒有感情。

路在在他那瘋癫了的腦袋裏預想過無數種重逢,林飛會罵他會打他,會用各種手段折磨他。

但林飛什麽都沒有做。

林飛只是站在那裏,跟看陌生人一樣的看着他。

那眼神裏空空的,連路在所害怕的恨意都沒有。

路在倒退了兩步,他無力的看着林飛。

林飛沒有刻意表現出冷淡來,他想對待一個許久沒見過的舊相識一樣的,在路在徹底松開自己後,敷衍的問了一句:“你怎麽到這來了?”

路在回答不上來,他看着林飛。

一旁的韓良是知道路在那毛病的,他忙壓低了聲音在韓良耳邊提醒着:“路家少爺這是瘋病又犯了,你趕緊叫你保镖下來捆人吧。”

“滾你媽蛋。”白眼狼很不高興的斜瞥了韓良一眼,“他是能捆的嗎?”

韓良抽下嘴角,聽了白眼狼的罵,他也不敢回嘴,只低低的用小的不能再小的聲音回着:“我媽才沒蛋呢,要有也是你媽有……”

話還沒說完呢,韓良的耳朵就被白眼狼給揪住了。

為了挽救自己的耳朵,韓良忙揮舞着手臂跟救場似的,在那吆喝說:“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麽得吧,今天讓這個白眼……白少做東,請咱們一起吃一頓好的成不成……”

林飛沒有搭腔,他不是刻意的冷淡,只是天生就是那麽個脾氣秉性,再加上後天又被路在往死裏炮制過,林飛也就很有點超脫世外的感覺。

他跟路在往那一站,要說裏面有位高人,不知道的人一準還以為林飛是啥隐者呢。

現在聽了韓良的話,林飛也沒立即拒絕。

他心裏明白,路在這次找到他了,就會想狗皮膏藥似的死纏着自己,路在現在眼裏已經沒有了別人,剛韓良說的那些話竟然是一個字都沒有傳到路在的耳朵裏。

路在就跟餓了好幾天的狗終于見着肉骨頭似的,生怕自己一眨眼的功夫肉骨頭就會長了翅膀飛了。

路在也就一眨不眨的,眼睛都要瞪成對雞眼的那麽看着林飛。

韓良喊了半天就跟唱了獨角戲似的,不過韓良是個不要臉的。

他也不覺着尴尬害臊,立刻就過去一邊攬着白眼狼的腰,一邊扯着林飛,順便叫着路在,跟趕羊似的那麽哄着幾個人趕緊的找吃飯。

要是別人興許還真辦不成這事,可韓良這個人看着無賴,其實在商場上混跡多年,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三言兩語,一路上連來車門帶打圓場,竟然是安然無恙的把林飛跟路在都湊在了飯館裏。

那飯館是以前白眼狼開的,白眼狼自小就喜歡吃海鮮,尤其是那個外表略帶猥亵感的海腸。更是深得他的喜歡。

這次到了以前自己最愛打牙祭的地方,韓良也不跟任何人客氣,當下就挽起袖子來,點了無數道菜。

菜一道一道的端上來,大堂經理以前還是韓良招來的,這個時候看見韓良跟白總一起過來的。

那個大堂經理很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當初這個白少可是給韓良來了個鍋裏端。

現在韓良竟然還能跟白少勾肩搭背的進來,這個情景看上去可太詭異了。

那個大堂經理小心的伺候着,察言觀色,就看韓良就跟自己是東道主似的,在那敞開肚子的胡吃海撒。

白眼狼板着面孔,跟冰川似的,也不說話,中間也就點綴似的動下筷子。

另兩位,一個是悶頭吃飯,一個是死命看人。

一桌四個人,真是各有各的特色。

大堂經理經歷過不少事,但這麽有意思的還真是頭回遇到。

幸好這段飯吃的也算順當,很快韓良就打了飽嗝。

韓良本來就穿的騷包,肚子那連個擋着的布都沒有,這個時候飯館的裏的燈光一打就能看見,韓良肚子鼓起一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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