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一公（3）

她目不斜視地走過小組的位置，去到最後一排。

白扶搖跟着她，也走到最後一排，挨着她坐下。

“前輩。”傾九叫了聲，腦子裏迅速地翻起以前想好的話題。

“嗯，手鏈喜歡嗎？”是之前還衣服的時候送的手鏈。

是那條白中夾雜着綠色的手鏈，是那條和白扶搖手鏈款式相同的手鏈。

傾九臉上一熱：“喜歡的。”

“喜歡就好，”白扶搖看着傾九的側臉，睡意漸湧，但是她還是強撐着解釋了一番，“本來是想給你訂純白色的，但是感覺不太好，加了點葉子的綠色。”

她輕輕打了個哈欠，眼尾浸出兩滴淚。

“謝謝，我很喜歡。”傾九注意到白扶搖的倦意，主動道，“前輩想要睡覺的話先睡會兒吧，等會兒到了我叫你。”

白扶搖把頭靠在傾九的肩膀,閉上了眼睛。

車轉彎時日光從窗戶透了進來，照在她的臉上。

她的睫毛很長，在陽光下投射出一片陰影。

似乎是感受到了強烈的光，她的眉頭不安地皺了皺。

傾九擡手，遮住這一縷陽光。

睫毛的陰影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手的陰影。

半小時後，一行人終于回到了躍夢之旅的大本營。随着大巴車的停下，白扶搖似有所感地睜開眼睛，入眼是一只潔白的手。手指修長，指尖泛着健康的粉。

“醒了？”傾九晃了晃手，“到了。”

“嗯。”白扶搖回過神來，輕輕應了聲，跟着傾九下了車。

小組成員在車下等着，等待着接下來的安排。

“接下來你們有什麽計劃嗎？”出聲的是白扶搖。

孫游悠躲在餘杭麗身後，害羞地看着她，“有的，隊長讓我們回來就練舞蹈動作。”

“隊長？”

“是我。”傾九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她沒當過隊長。

白扶搖點點頭，表示知道。

走過一個個熱鬧的練習室，終于到了目的地。

傾九随手打開燈，照亮這個大而空的練習室。

工作人員調出視頻，顯示在電視機屏幕上，以便于她們學習。

是桎梏的舞蹈。

“白前輩喜歡這個舞蹈嗎？”傾九一直想問，現在終于有機會問了。

白扶搖看着七雙期待的眼睛，有些失笑：“我喜歡每個用心準備的舞臺。”

我喜歡你的每個舞臺。她在心裏補充道。

“那你們先練習吧，我去其它地方逛逛。”

“好。”

白扶搖離開練習室的後一秒，練習室內就熱鬧了起來。

“快給我蹭蹭！”孫游悠扒拉着傾九的肩膀，把頭靠了上去。

“推薦官和你貼貼了，我也和你貼貼了，四舍五入就是我和推薦官貼貼了。”孫游悠陶醉地蹭了蹭傾九的肩膀，留下一片粉底。

“我也要貼！孫游悠你的粉底掉了！”

練習室裏面一片歡聲笑語，傾九看了眼門口，悄悄走出了房間。

白扶搖倚靠在牆壁上，正低頭看着手機。

聽見開門聲，她關掉手機，望了過來。

“怎麽了？”

傾九撓了撓頭：“沒，感覺你沒走，就出來看看。”

“那就送送我？”白扶搖伸出手拍了拍她肩上殘留的粉底，提議道。

“好。”

兩人走在路上，迎着陽光。

傾九拉出自己記憶裏的話題，和白扶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扶搖前輩，我們最近吃的加餐是節目組的嗎？”太陽把她們的影子拉得很長，盡頭是連接在一起的發絲。

“嗯，我還沒想好給你們安排什麽，現在有什麽想吃的嗎？”

“我也不知道想吃什麽，但是很期待前輩給我們的加餐。”

“那我得快點準備了，不能讓你白白期待一場。”白扶搖笑着，眼裏盛放着一片光。

兩人沒多久就走到了大門前。白扶搖走出門，轉身對着傾九揮了揮手。

“拜拜，過兩天會再見的。”

傾九也揮揮手，目送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才轉身回到練習室。

練習室裏正熱火朝天地練習着。剛卸下一份擔子大家都很激動，幹脆就化激動為努力。

“你再不回來，我們都要學完動作了。”餘杭麗正擡着手研究下一步的動作，聽見開門聲看了一眼。

“餘杭麗快把‘們’去掉！傾九快來救我！”孫游悠看到了救星，連忙呼救。

“怎麽了？”傾九關上房門，感受着隊友的熱情。

“這個動作，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

距離舞臺的倒數第二天，導師來驗收成果。

“停。”劉雙玉伸出手示意她們。

傾九看着劉雙玉的嚴肅的表情，心下有些犯怵。

“首先，動作不夠齊，這支舞的動作不夠齊看起來會不夠有力量。”

“蔣沐和傾九，”劉雙玉看着她們，“她們做得很棒，你們的動作還需要再學習一下她們，把自己的動作再打開一點。”

幾人聽導師的評價，更加認真地練習。傾九也更加嚴厲地要求隊員。還剩下兩天時間，她們必須在這時間內吸收完老師指出的不足之處。

最後一天，她們開始彩排。青春導師徐冰和白扶搖站在臺下看她們演出。

“這一組顏值好高。”她們還在進行自我介紹，徐冰和白扶搖低聲聊着。

這一組确實都是美人。白扶搖輕聲應和。

等臺上的人表演完後兩人熱烈鼓掌。

“完成得不錯，但是隊形需要注意一下，餘杭麗你要用餘光看看你隊友的走位。”

餘杭麗點頭。

再次排練後就沒有了剛剛的問題。

“大家都回去休息三個小時，三小時後我們練習室見。”傾九拍拍手，再次強調，“一定要好好休息哦。”

“好！”

第二天就開始正式演出。傾九的預感沒錯，她們小組在第一個登場。

白扶搖清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迎接她聲音的是無數粉絲的吶喊聲。

“噓，今天我們的主角是那一百零一位哦。接下來，請大家以熱烈的掌聲歡迎桎梏舞臺的小組。”

一公結束~

“一、二、三！加油！”七人鼓勵着自己、鼓勵着隊友。

她們在熱烈的掌聲中登上舞臺。

臺下隐約閃爍着的名字中，傾九沒能看到自己的名字。正當有些失落時她看見了臺下笑容清淺的白扶搖。

五年的努力沒能讓自己擁有大量的粉絲，但是讓自己來到了這個節目。她相信接下來也會是一路順遂。

“大家好，我們是七個最~組合！”

“我是最~愛監督大家練習的隊長，傾九，是個人練習生。”

“我是最~容易被隊長抓住偷懶的孫游悠。”

……

七人依次介紹完畢，開始展示自己的舞臺。

舞臺的火焰升騰起來，橙黃色的光亮映照在大家的臉上，帶來一陣熱意。

幾人的隊形随着音樂變換，鏡頭掃過，傾九不屑地盯着鏡頭，食指豎起搖了搖，帶來一陣喝彩聲。

終于一支舞表演完畢，幾人微微喘着氣，鞠躬退場。

屏幕上顯示着倒數的數字。

“3、”

“2、”

大家手拉着手，緊張地看着屏幕上的數字。

“1！”

屏幕上顯示着“總票數？74”，最重要的數字被藏了起來。

“啊，這跟沒有說有什麽區別？”幾人洩氣。

“等等，好像還有。”

屏幕上繼續閃爍着，亮出了個人票數。

傾九不出所料地排在第二，兩百三十七票，而蔣沐也毫無意外地排在第一。

“第一名的票數也不公布，我們六個加起來有五百多票了。”餘杭麗迅速計算着，“一共九百多人，蔣沐可能四百多票。”

蔣沐雙手合十，閉着眼：“借吉言，四百多票。”

傾九也雙手合十，閉眼：“四百多票，勇争第一。”

“争第一！！”

等大家表演完後才公布最終成績。

白扶搖拿着成績卡站在前面，“現在要開始公布大家的成績了，那我們是按照排名公布呢，還是按照上場順序公布呢？”

孫游悠緊張地跺了跺腳：“上場順序就是我們先了。”

“大家看起來都好緊張，不如，我們——一齊公布！”

白扶搖話音剛落，身後的屏幕就成了大家的成績報告單。

“七個最七個最……”幾人尋找着自己的隊伍，“哇874！”

“354票，好棒！”橙澈一只手攬住的蔣沐肩膀，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頭。

蔣沐笑着，露出一排潔白的牙。小組最終排名也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七位成員都成功得到了五萬的加票。

等二十分鐘後大家平靜下來，白扶搖才重新拿起話筒：“看完了吧？”見大家都點頭，才繼續道，“還滿意自己的成績嗎？”

第二名是說唱組，也是八百多票，自然是不甘心。付楊雙手在嘴前做喇叭狀：“不滿意！”

傾九看着屏幕上的成績，她雖然在娛樂圈已經摸爬滾打多年，但并沒有積累到什麽粉絲，能有兩百多票已經出乎了她的意料。更何況自己是第一名的組員。

她也學着付楊的樣子，喊了聲：“滿意！”

白扶搖似乎是笑了聲，笑聲通過音響傳入她的耳膜。她撓撓頭，後知後覺地有些不好意思。

“我聽見了有人說了不滿意，有人說了滿意。不滿意的我們再接再厲，滿意的我們也繼續努力。”

“散會，別忘了今晚食堂有加餐哦。”

傾九的腳步在停留與向食堂奔去游離了會兒，然而還是敗在了幾秒鐘的猶豫上：大家都毫不猶豫沖向了食堂。

她搖搖頭，索性停下了腳步。

“今天食堂有蜜汁豬蹄，你應該會喜歡的。”白扶搖見她沒走，走了過來。

那家豬蹄還是上一世的傾九推薦給她的。

“豬蹄好吃。”傾九肯定了白扶搖的菜單，“但是……”但是和你聊天更快樂。

仿佛猜到了傾九的想法，沒等她說完白扶搖就輕輕“嗯”了聲，“走吧，一起去吃個飯？”

一周不見，她好像又把自己縮回去了。但是自己又不适合天天出現在節目裏。

白扶搖同傾九并肩走着，暗自苦惱。

還沒惱出個所以然來，兩人就到了食堂。

傾九看着白扶搖盤子裏的食物：一條清蒸小黃魚、一小塊雞胸肉和生菜，和前兩次食堂“偶遇”時的食物差不了多少。

“前輩好像經常吃高蛋白食物，是在健身嗎？”傾九沒敢在前輩面前放肆地吃高熱量食物，點的都是綠色食物。

十分沉重的綠色，中間夾雜着一點一滴表示着辣味的紅色。

“嗯。”白扶搖斂下睫毛，掩住眼中的情緒，“在努力健身。”

“沒什麽特別的原因，只是因為喜歡鍛煉。”

後面那句話說得很輕，似乎有些沒有力氣。

感受到對方情緒的低落，盡管有些好奇，傾九還是把想說的話轉了個彎：“前輩，我們組第一名了，節目組有加票的獎勵，那你還會不會給我們獎勵啊？”

白扶搖擡眼：“你想要什麽獎勵？”

其實就算你不是第一名也可以擁有我的獎勵。她在心裏補充道。

“那個，咳，”傾九低着頭，快要把自己埋進餐盤裏，“就是，經過十天的訓練，大家多多少少都瘦了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