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虐虐令仙子

乾隆又和胤禛說了一會兒巴樂奔的事情,等說完了早把小燕子忘在腦後。侍衛們來回禀說還珠格格昏過去了,問乾隆的意思,是接着打還是算了。

乾隆冷哼一聲,道:“便宜她了。”說完就讓侍衛把小燕子帶回房間,回京之前不許出房門半步。

乾隆吩咐完了,又對胤禛道:“回去休息吧,明天還得趕着回北京。”

胤禛沒什麽表情,跪了安,就退了出來。他想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會對着乾隆請安跪安,這在以前是弘歷做的事情,居然輪到了自己頭上。

回了房間,就聽見冬雪的聲音,“福晉,你猜奴婢剛才沏茶回來看見了什麽?”

胤禩沒說話,冬雪又道:“奴婢看見還珠格格了,被打的那個慘,嘴裏還塞着布呢!都見血了,真惡心。”

“惡心還樂?”

“沒辦法啊!”冬雪還是笑着道:“誰叫還珠格格平時總是作威作福,嘴上還嚷着什麽大家都是一家人,別看平常宮裏沒人說什麽,那是皇上寵着沒人敢說。”

“現在倒是敢說了?不怕皇上治你的罪。”胤禛說着走進來。

冬雪見了胤禛,趕緊請安,“皇上不是已經不像以前那麽寵着她了嗎。”

胤禛道:“皇上的新鮮勁兒是過了不少,不過這種事情還是少說。”

“是。”冬雪老實的應了。

待冬雪出去了以後,胤禛道:“傷口疼不疼?”

胤禩搖頭,道:“沒有那麽嬌氣,一天要問好幾十遍。”

“是麽。”胤禛不經意的道:“我倒是沒覺得。”

胤禛又道:“下個月初西藏土司巴樂奔要帶着他的小女兒來朝拜。”

“修好?”

“當然。”

“會帶個驸馬回去吧?”

胤禛看着胤禩嘴角擒笑的樣子,不禁也笑起來,“巴樂奔帶公主來,自然是想結秦晉之好,只是不知道這個驸馬會是誰了。”

“這件事弘歷交給你負責了?”

“只是迎接,巴樂奔沒明說要給公主挑驸馬。”

“讓你迎接也好辦了,想好驸馬的人選了麽?”

胤禛沒說,只是道:“依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胤禩想了想,道:“福爾康。”

胤禛笑了一下,道:“八弟真聰明,跟我想到一起去了。福倫一家是皇上寵信的忠=重臣,福爾康又能文能武,既然不娶還珠格格,那就做西藏公主的驸馬也不錯,要是巴樂奔嫌福爾康的身份低,那就讓皇上給他擡個旗。不過……不全對。”

“還有什麽不對?”

“你忘了,西藏的婚娶跟咱們這裏不一樣,公主的地位何等尊貴,是可以有很多丈夫的。”

胤禩眯了眯眼睛,“然後呢?”

“然後?福倫那麽受皇上重視,不就是因為家裏出了一個令妃嗎?再出兩個驸馬,估計他也會很歡喜的。”

“有道理,早聽說福家兄弟情深,讓他們一起做驸馬,業未成不可,就不知道弘歷肯不肯割愛了。”

“我自有辦法。”

胤禛說完了西藏的事情,又道:“明天就回京了……”

“別問我傷口禁不禁得住。”胤禩打斷他的話,道:“爺也是見過世面的,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麽?”

胤禛笑着搖搖頭,道:“你現在這個樣子,說’爺‘很不妥當。”

胤禛說的本是一句無心的玩笑話,胤禩聽了,眼神頓時暗了一暗,語調卻是一貫的道:“是嗎……呆了一天了,我出去走走。”

“老八!”胤禛伸手攔住他,見他錯過去還是要走,只能長臂一撈把他攬在懷裏緊緊箍住, “我沒有挖苦你的意思。”

胤禩不說話。

胤禛嘆氣道:“我不會道歉,不過我可以學。”

如果問他有什麽放不開手的東西,上輩子是皇位,那麽這輩子,就是胤禩了吧?

胤禩還是不說話,胤禛忽然笑道:“我是怕說了另外一個詞,你會更生氣。”

“……什麽。”

“……你說爺的時候,很可愛……”

過了三更,冬雪瞧了瞧窗外,支唔了半天,才道:“福晉,您真不讓五爺進來啊?外面很冷的。”

“你心疼五爺?那就去給他送床地鋪。”胤禩挑眉。

“……”冬雪眨了眨眼,很無辜的道:“還是算了吧,奴婢沒說過。”

回京的時候,乾隆讓人多準備了一輛馬車,原因是,不想跟小燕子這群鬧鬧騰騰的人坐一起,腦袋吵得都疼。

小燕子挨了打,果然還是沒心沒肺的人,照樣記吃不記打,只知道小鎮子上什麽好吃什麽好玩,挨得打早忘了,還是沒規沒矩,沒大沒小的,把乾隆氣得半死。

禁城裏,令妃早聽說了,福倫一家都被貶了,就因為福爾康和宮女紫薇私會。令妃氣的直打顫,好不容易得到皇上的寵信,這麽多年才從一個宮女爬到妃的位置,福倫一家被貶,這樣一來,自己估計也會受到牽連。

令妃越想越氣,紫薇這個害人精,不只想跟她在皇上那争寵,還想蠱惑福爾康,直恨的她牙癢癢。

臘梅來回禀說皇上已經回了乾清宮。

令妃就迫不及待的要去獻殷勤了,這會兒還是主動讨好才行。

精心打扮了一番,令妃道:“皇上現在的心情怎麽樣?”

“回娘娘,好像很好,高公公說因為西藏要來朝拜的事,皇上心情一直不錯。”

“嗯。”令妃捋了捋頭發,心想着這會兒去不錯。

讓臘梅到禦廚房端了碗補湯,令妃就往乾清宮去了。

“皇上,令妃娘娘求見。”

高無庸垂首道。

“令妃?”乾隆道:“傳。”

胤禛站在乾隆旁邊,回來這兩天胤禛就一直沒去上書房,乾隆讓他留着幫忙看折子,鍛煉鍛煉,說是年紀也不小了。還說先皇這個年紀早就派去公幹了,胤禛木着臉聽着沒表情。

令妃期期艾艾的走進來,臘梅端着補湯跟在後面。瞧見胤禛也在,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又恢複了嬌嬌嬈嬈的樣子。

乾隆剛要問端的是什麽,令妃忽然大叫一聲“皇上——”就撲通跪在了地上,眼淚稀裏嘩啦就落了下來。

乾隆吓了一跳,令妃抽抽噎噎的道:“臣妾有罪!皇上!求皇上治臣妾的罪!”

胤禛冷眼看着,道:“皇阿瑪既然有事,兒臣先告退了。”

“诶?永琪你別走,朕還沒聽你說完西藏的事情呢。”

胤禛應了一句,又垂首站回去。

令妃見自己的話被岔開了,又重新哭道:“皇上——臣妾有罪!”

“這是怎麽了?”

“皇上——臣妾有罪,福爾康年輕氣盛,實在不知規矩,臣妾身為他的長輩,管教不嚴,實在有罪!請皇上治罪!”

乾隆好不容易把福爾康的事忘了,令妃這一說,又不情不願的記了起來,心情頓時就不好了,紫薇本來是多知書達理的一個丫頭,又溫柔又聰明,結果被福爾康帶的,居然半夜幽會,還是在自己眼皮底下,這還成何體統?

聽着令妃的話,那意思就好像是“年輕氣盛”就可以和宮女私會?本來想着令妃是無辜的,但現下一聽她有意無意的替福爾康開脫,就氣不打一處來。

“令妃。”

“臣妾在。”令妃嬌滴滴的應了一聲。

“福爾康的事情,不關你的事,不過,朕再問你一遍,你說你有罪?”

“謝皇上皇恩浩蕩,但是……但是臣妾确實有罪,”令妃抹着眼淚說話,“皇上您這麽寬容,這麽偉大,讓臣妾實在心中有愧。福爾康也是一時沖動,他就像皇上您的親兒子一樣,怎麽會讓皇上您失望呢,皇上您不要怪他,要罰就罰臣妾吧,臣妾有罪!”邊說還邊擡起水蒙蒙的杏眼,給乾隆抛了一個媚眼兒。

乾隆見令妃哭得辛酸,心下也有不忍,但令妃的話,總覺得像是自己不分是非一樣。

胤禛瞧見乾隆的臉色,知道令妃一哭,他又不忍心了,于是幹巴巴的道:“令妃娘娘,皇阿瑪什麽時候有一個包衣奴才的兒子?永琪又什麽時候有多了一個包衣奴才的兄長?還是令妃娘娘說,皇阿瑪的兒子都像包衣奴才一樣?”

乾隆被胤禛這麽一說,也醒過夢來,皇上的地位尊貴無比,居然說他的兒子像包衣奴才?

“令妃。”

“皇上!臣妾沒有這種意思啊。”令妃一邊說還一邊真誠無比的擠眼淚。

乾隆瞧見,怎麽突然就覺得,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不那麽楚楚動人了呢?

“好啊,既然令妃這麽娴熟,知道自己有罪,朕也不能勉強。要沒別的事,就跪安吧,真還有大事要處理。”

“皇……皇上。”

令妃挂着眼淚,一臉詫異的看着乾隆。

令妃碰了一鼻子灰回了延喜宮,氣的滿處砸東西,捧起剛才讓臘梅端來的補湯就砸了一地花。

臘梅跪在地上勸道:“娘娘息怒!小心動了胎氣啊!”

“息怒息怒!”令妃砸得更兇,嚷道:“都是那個永琪!本宮好不容易拉攏過來的,也不知道突然着了什麽魔,居然跟本宮對着幹!”

說完了又一臉恍然大悟的道:“對了!是那個西林覺羅氏!臘梅你說是不是,自從她當了五阿哥的福晉,五阿哥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先是她去給愉妃請安,後來五阿哥也去給愉妃請安!”

臘梅被問得不知掉說什麽好,支支吾吾的道:“是,是……奴婢不太清楚。”

“是是!準是這樣!這個西林覺羅氏,早晚有一天要栽在本宮手裏!”

令妃正發着狠,聖旨就來了,大意說是令妃因為福爾康一事,自己覺得自己不夠賢良淑德,有失皇家尊嚴,希望皇上能治她罪,皇上宅心仁厚,念她懷有龍子,降一級,為令嫔。

令妃聽完,連喊都沒喊出來,更別提她最愛的砸東西了,直接一翻白眼兒,就仰過去了。臘梅趕緊叫太醫,延喜宮亂作一團。

這會兒胤禩正悠哉的坐在景陽宮喝茶。

冬雪和金鎖站在旁邊陪着。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冬雪吃了一驚,“難道令妃娘娘不受寵了?”

“是令嫔,不要再說錯了。”

胤禩放下茶杯,搖搖頭笑道:“你想得太簡單,後宮這些得寵失寵豈是一日之事?皇上現在是生福爾康的氣,皇上對紫薇的意思,誰都看得出來,而福爾康不長眼睛在皇上眼皮底下私會紫薇,皇上自然覺得沒面子,令嫔這會兒非要去添一把柴,自然殃及自身。”

“什麽?”金鎖一聽,顫聲道:“皇上對紫薇有意思?這這……”

“所以說,你和紫薇最好沒有關系,她自己的身份自己再清楚不過了,居然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是。”

金鎖閉了閉眼,自己不在紫薇旁邊,她不是也活得挺好的?就算從小跟着小姐,那也是主仆,縱使紫薇一個勁兒的說,咱們是姐妹,我從來都沒把你當下人看!但丫鬟就是丫鬟,自己幹的活也沒輕松半點。

令妃貶令嫔的事,在後宮裏很快就傳開了,以前令妃仗着皇上寵愛,目中無人恃寵而驕,連皇後都不放在眼裏,這一下就變成了令嫔,自然掌管後宮一事又落回了皇後手裏。大家撇清關系的撇清關系,嘲笑的嘲笑,冷嘲熱諷是一波接一波,尤其是乾隆在聖旨上說,令嫔是自己要求降為嫔的,更讓後宮受盡令嫔欺負的人有話說了。

令嫔在延喜宮摔東西,砸的滿地狼籍還不舒坦。

胤禛回景陽宮之前,出了乾清宮,正好看見辦事回來的高無庸。

高無庸給胤禛請了安,胤禛道:“高公公,麻煩你跑一次腿兒。”

“五阿哥您折殺奴才了!您吩咐。”

高無庸聽着胤禛淡淡的口氣,總覺得汗毛直豎,說不出的像先帝爺。

“那就麻煩高公公去延喜宮替我傳句話……”胤禛越過高無庸,沒看他的表情,一邊往外走,一邊道:“就說,請令嫔娘娘仔細着砸,嫔可不比妃,砸完了東西補不上。”

高無庸覺得自己沒回和這五阿哥說完話,都要擦冷汗,這大冷天出了一身的冷汗!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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