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黛玉明理

“姑姑。”賈琏看着床上面容慘白的女人，有些不敢相信的叫道，雖然賈敏出嫁的時候他還小，但還是有印象的，記憶中的賈敏可是賈府最得寵的人，就算是他和哥哥也比不上這個姑姑，誰讓賈府是祖母當家呢，對于這個嫡親的女兒自然是疼的很，那時候的賈敏總是高高在上的，賈琏并不喜歡那時候的賈敏，因為與賈敏先比，他的日子就有些慘了，因為那時候剛喪母。

後來賈敏出嫁後，賈母對于孫子才更加寵了一些，雖然現在還是寵賈政比較多。

不過賈琏吃穿不愁，還有銀子花，整個浪蕩子，醉生夢死。

“你是琏兒，都長這麽大了。”賈敏被李嬷嬷扶了起來，對着賈琏面前的笑道。

“姑姑，你這是怎麽了？”賈琏有些擔憂的問道，至于心裏在想什麽就不知道了。

“我無礙，琏兒見過你姑父了嗎？”賈敏問道，低咳了一聲，接過李嬷嬷的帕子擦了一下唇角。

“已經見過了。”賈琏回道，只是眉頭微皺了一下，好似想到什麽不愉快的。

“姑姑，我弟弟在哪兒？”賈琏左看右看，也沒發現孩子的蹤跡，不禁問道。

賈敏的臉色更加的慘白了，李嬷嬷感覺扶着賈敏躺下，對着賈琏示意出去，賈琏不是個傻子，趕緊出去，他也知道這弟弟估計是有問題了，不然怎麽興兒怎麽都打聽不到，而林姑父和姑姑都避而不談呢。

“嬷嬷，這是不是報應啊，嗚嗚。”賈敏哭道。

李嬷嬷看着賈敏很是心疼：“夫人，你想多了，小少爺只是身體太弱了，你還有大小姐呢。”

“對了，玉兒，嬷嬷，我要見玉兒。”賈敏抓住李嬷嬷的手說道。

“是，夫人，你先歇着，我這就去叫大小姐。”李嬷嬷安慰的說道。

李嬷嬷出去的時候，賈琏還在外面等着，看見李嬷嬷出來了，賈琏立刻上前，想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聽完李嬷嬷的話，賈琏傻了，這弟弟不僅死了，還是姑姑自己害死的，難怪林姑父對着自己沒有好臉色。

姑姑真是糊塗，怎麽把自己兒子害死了，哪怕那孩子養不大，也不該啊。

賈琏有些怨賈敏，賈琏之所以會接下來揚州的這個事，是因為想出來風流一下，順便再從林府弄點錢，畢竟林姑父一向大方，每次送給府裏的東西都很值錢。

只是賈琏沒想到他晚來了幾天就發生了這麽多事。

林黛玉正在繡花，百合和芍藥在一邊伺候着。

看見李嬷嬷來，林黛玉放下了手中的繡品，看着李嬷嬷，兩眼睜的大大的。

“嬷嬷怎麽來了，是娘讓你來叫我的嗎？”林黛玉的聲音有些冷清，不如從前那般熱情。

李嬷嬷嘆了一口氣，夫人，之前就讓夫人不要光顧着小少爺，也注意注意大小姐，可惜夫人那段日子一直抱着嫡子，對于大小姐忽略夠多的，也難怪大小姐不那麽期待夫人找她了。

“回大小姐，确實是夫人讓老奴來叫您的，夫人說她想您了。”李嬷嬷笑道。

“哦，那就走吧。”林黛玉從椅子上下來，往賈母的院子裏走去。

林黛玉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高興還是難過，本來娘有了弟弟，她很開心，可是娘卻因為弟弟不怎麽搭理她了，她很傷心，現在弟弟卻是死了，她很難過，而娘終于是想起了她，她既高興又難過。

林黛玉雖然是個孩子，卻是比一般的孩子敏感多了，因而賈敏的那段忽略足夠在她心裏留下一個深深的烙印。

“娘。”看到床上病容的賈敏，林黛玉的眼淚不禁流落，終究是心疼了，而不是怨恨。

“玉兒。”賈敏伸手抱住林黛玉，聲音有些沙啞。

“娘，你怎麽了，你別吓玉兒。”林黛玉伸出小手抱住賈敏。

“我無事，吓到玉兒了，都是娘不好，之前弟弟身子不好，娘都忽略了玉兒，玉兒原諒娘好吧？”賈敏看着唯一的女兒有些祈求的說道。

“玉兒知道，玉兒不怪娘。”林黛玉點頭說道。

賈敏嘴角露出一個笑容，她還有玉兒啊。

只是賈敏不知道，她就快要失去她的玉兒了，當然還有她的丈夫。

對于賈母的威脅，林如海并不當回事，但是還是将要休妻的事上報了皇帝，想讓皇帝幫個忙，因為賈母認識的人不少，誰知道賈敏為了女兒會不會找上一些人，比如太後，雖然賈敏與太後也不是特別熟，但是還是能說上話的。

對于林如海的請求，康熙應了，好得是自己的人，怎麽能被女人控制，而且賈母的這份信讓皇帝看到了賈府的一些勢力，康熙冷笑。

要不是賈代善當初救駕有功，現在還不是鏟除四王八公的最佳時候，康熙早就下手了。

不過賈母無意中透露的層層關系倒是讓康熙滿意了，雖然還不是連根拔起的時候，但是剪剪枝桠還是可以的。

得到皇上的支持，林如海滿意了，他知道皇上會答應的，因為賈府遲早會被皇上鏟除，自己和賈府沒有關系了，皇上才會更加的信任自己。

至于賈敏要帶走的東西，一般而言都是嫁妝，可是賈敏這些年往賈府送了很多東西，根本就是她的嫁妝沒法比的，甚至多了，不過林如海也不是無情之人，畢竟賈敏為他生兒育女了，雖然也害死過他的庶子庶女，林如海還是給她準備了一份比較豐富的東西，自然比原先賈敏的嫁妝要少，不過這些錢可以使得賈敏即使不再嫁也可以過得比較悠哉，當然前提是不能是賈府那麽奢華的生活了，不過想來賈敏回了賈府，賈府應該不會虧待她，畢竟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娘家。

只是在将休書給賈敏之前，林如海需要解決一下林黛玉的問題，畢竟休妻之後對玉兒影響最大了。

林如海并沒有一下子将話說明白，而是循序漸進，連着好幾日都将林黛玉找來談話。

林黛玉一開始不明白，現在确實很明白，一清二楚，她被吓住了，她沒有想到弟弟是被娘親害死的，而娘還害死了很多庶子庶女，難怪她之前只有一個青玉，還是因為爹爹出手了，這個哥哥才活着的。

林黛玉有些害怕的哆嗦了一下，林如海将林黛玉抱着懷裏道：“玉兒，不怕，爹爹在呢，爹爹告訴你這些，只是想你明白一些事情，玉兒一向都很聰明，爹爹并不是想毀了玉兒的天真，只是想讓玉兒以後可以更好的活着。

以前爹爹很愛你娘的，即使你娘動了那些懷孕的小妾，我都沒怪她，因為我也想要嫡子嫡女，只是你娘的身體确實不好，一直不孕，因為這才有了青玉的出生，後來你出生了，之後你娘便開始想着除掉青玉，要不是有我的保護，青玉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爹爹不喜你娘如此，何況這次你娘親手斷送了你弟弟的命，我容不下她了，但是爹爹還是會愛玉兒的，玉兒是爹爹的寶貝，爹爹會一直保護着玉兒的，但是有些事情，玉兒卻是需要知道的。

玉兒，能夠明白爹爹話嗎？”林如海摸着林黛玉的小臉說道，臉上有着些憂傷。

林黛玉一臉的淚水，點點頭道：“爹爹不要娘了是嗎？”

“是。”林如海說道，雖然心疼林黛玉，但是休妻他是志在必行的。

“那爹爹會不要玉兒嗎？”林黛玉繼續問道。

“不會，玉兒是爹爹的寶貝女兒，爹爹怎麽會不要玉兒呢。”林如海擦了擦林黛玉臉色的淚說道，“乖，不哭了。”

“娘走了以後，玉兒還能再見到娘嗎？”林黛玉問道，鼻子有些抽抽的。

“自然，不過你娘要回京城，等爹去京城的時候，就帶玉兒去看她好不好？”林如海說道。

林黛玉趴在林如海的肩頭哭了一會兒，伸出小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淚水，然後擡頭看着林如海到：“爹爹，娘真的不可以留下嗎？”

“玉兒，不是爹爹不想讓你娘留下，只是擔心有一天你娘也會害了你。”林如海說道，這是事實，上一世就是因為賈敏一直念叨着賈府，死前還要求把黛玉送到賈府，難道是怕自己養不起玉兒嗎？根本就是不信任吧，可是賈敏信任的賈府反而生生的把他的玉兒毀了，想到此，林如海身上散發出冷氣。

“爹爹。”林黛玉伸手輕輕地扯了扯林如海的衣服，似乎被林如海的樣子吓到了。

“恩，玉兒不怕，是爹爹不好，沒有娘，爹爹會加倍疼愛玉兒的，玉兒不要害怕。”林如海說道。

與賈敏相比，林如海更具有可靠性，因而林黛玉心裏偏向了林如海。

最後一頓晚餐了算是，吃完飯，林如海讓伺候的仆人下去，将休書遞給了賈敏，賈敏愕然的看着林如海，她以為林如海讓她一起吃飯時原諒了她，可是這是什麽，休書。

賈琏也是震驚，林姑父怎麽會休妻呢，太不可思議了，他可是讀書人。

“夫君，我知道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以後我再也不會做錯事了，夫君，玉兒。”賈敏哭着說道。

“賈敏，在你一次次害死那些懷孕的小妾，一次次要害青玉的時候，就已經犯了大錯，而這一次你居然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哪怕那個孩子活不長了，我容不得讓我林家斷子絕孫之人。”林如海說道，眼中閃過一絲肅殺之氣。

林黛玉往林如海的懷裏靠了靠，有些害怕。

“少卿，帶着玉兒先出去。”林如海對着一邊的尹少卿說道。

尹少卿抱着林黛玉幽怨的看着林如海，可是林如海不搭理他，他只好出去了。

尹少卿抱着林黛玉出來了，林黛玉終于是哇哇大哭，尹少卿看着懷裏的玉娃娃，嘆了口氣，原本想要看戲的心思也沒了，終究是苦了孩子。

“玉兒不哭，以後哥哥疼你。”尹少卿摸着林黛玉的軟發很是無恥的說道，明明比林如海還大，居然自稱哥哥，長得年輕可不代表你就年輕。

不管賈敏怎麽發誓，怎麽忏悔，時光不可倒流，犯下的罪孽不容抹去。

衛姜聽着銀狐的轉述，眉頭微皺，真休妻了。

“阿姐，不要皺眉。”江炎看着衛姜說道。

“他真休妻了。”衛姜看着江炎，眼中有着淡淡的疑惑。

吱吱，你怎麽能不相信我的話，再也不理你了。于是銀狐屁股對着衛姜，不理人，尾巴卻是搖搖晃晃的拂過衛姜的手，衛姜一把揪住，将銀狐倒拎着起來。

“啧啧，最近長脾氣了，看看小白多乖，學着點。”衛姜指着趴在小窩裏睡覺的小白說道。

吱吱，吃了睡，睡了吃，那是豬。銀狐恨恨地叫道。

衛姜白了銀狐一眼道：“你的意思，你不要吃肉了是吧，沒關系，都給小白，想來小白是樂意的。”

吱吱，我沒說，你說的。銀狐委屈的說道。

“一邊呆着去。”衛姜甩手，将銀狐丢到一邊，銀狐很委屈的叫了兩聲，可惜衛姜不搭理她。

衛姜之所以讓銀狐去探聽消息，主要是因為最近這林府的花花草草有些萎靡了。

衛姜的修為越來越高，能夠吸收花草的靈氣，其實正常吸收，這些花草也不至于萎靡，主要是江炎發現自己體內居然有了熟悉的波動，于是衛姜修煉時，江炎坐在一邊，結果，衛姜從花草中凝聚過來的靈氣大多被江炎吸收了，銀狐和小白也是站了便宜，至于衛姜雖然吸的不多，卻是很滿足，因為江炎居然有法力，比她這修煉的都神奇。

他們姐弟兩也不知道做了什麽好事，居然有這般奇遇，江炎并沒有告訴衛姜他用成仙的機會換得了尋找衛姜的法力，因而衛姜并不知道江炎的犧牲，不過江炎是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