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Chapter.15

? “那邊！去那邊把他攔住！”

“防守！”

“我×，你是豬嗎？！”

“進攻進攻進攻！從那邊突過去！”

“把球傳給江珺！”

上體育課之前，一幫男生早早地就從教學樓跑到籃球場占位置，哪怕課間只有短短不過十分鐘，也足夠他們過上一把瘾了。

你攻我防守，你退我進攻，你追我趕地好不熱鬧。

等到上課鈴響的時候，江珺這邊的隊伍已經進了三個球了。

“籲！”

體育老師猛一吹哨，哨聲大有劃破天際的架勢，穿刺聽者的耳內，這群十五六歲的少年也不再戀戰，收起球就直奔場地集合。

這節課與高一一班站在一塊兒的還有高二四班。

江珺開始時沒注意到邊上還多了一個班級，直到體育老師說了他才晃過神。

“這節課，王老師不在，我來代他上。好了，現在高二四班和高一一班的同學稍息，立正！各排報數！”

江珺是排頭，喊完“一”之後就伸長脖子想要在高二四班的人群中搜索到林沛的身影。

望了半天，總算在隊伍的另一頭看到了林沛的側影。

天氣轉熱，最近幾天更是暴熱，三月的天，溫度卻頻頻破三。體育老師要求每個學生上課時都換上運動褲，因着天熱，不少男生都換上了運動短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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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熱的林沛也在這其中。

林沛的兩條腿極細，若要比起來可能比很多女孩子還要細上一些。他的皮膚偏白，體毛又相對一般的男生而言有些稀疏，顯得兩條小腿光光的，随着褲管的晃動，江珺的心也跟着跳動了起來。

隔着人群，林沛隐隐覺得有人在看他，甫一擡頭目光就對上了有着鶴立雞群般挺拔的個子的江珺。

林沛友好地沖江珺一笑，反倒是江珺偷看林沛被逮着個正着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整個人有些慌亂。他又不太好意思直接別過頭去，只有尴尬且羞澀地回了林沛一個笑。

他倒是不知道原來林沛他們班這個學期和他們上體育課的時間是一塊兒的。

因為帶兩個班級帶不過來，體育老師索性就讓他們這節課自由活動了。

一班的男生一聽到自由活動頓時就興奮了起來，邊上的同學趕緊勾上江珺的肩膀，催促着他趕緊上。

江珺的腳步頓了頓，眼神不自覺地向着林沛的方向瞟去。

高二四班是文科班，一個班級五十幾個人只有六個男生。

林沛三天兩頭逃課，又是走讀生，和班裏的男生即使相處了兩年也不過是互相打個照面的關系，再加上他偏女氣的長相以及他是gay的傳言，讓其他男生更加不願意和他一塊兒玩。

林沛也沒有和他們湊一夥兒的想法，自己一個人在操場上瞎晃蕩。

江珺走向球場的一路上，屢次回頭去看林沛的去向，見他孤身一人，心中莫名起了一陣保護他的欲望。也不作他想，索性轉過身向着林沛的方向走去。

“哎，江珺你去哪兒？”沈奕凡正好瞅着江珺突然往回走，不禁問道。

江珺沒多做解釋，“你們先玩兒着吧，我等等再來。”

沈奕凡“哦”了一聲，也就不再在意江珺的去向，一夥人搶到了位置趕緊開打。

江珺小心翼翼地跟上林沛，總算到了他身後，卻又不知道怎樣打招呼比較合适，一只手舉起來大半天，硬是沒拍上林沛的肩膀。

倒是林沛感覺到了身後有人，一回過頭來就看到江珺舉着手一臉尴尬，那只手放哪兒都不是，最後被他安置在了自己的頭頂，笨拙地撓着。

“你沒去和他們打球？”林沛問道。

江珺不知道說什麽，想了挺久才開口，“嗯，看到你就一個人，我就過來看看。”

林沛聽完這句話後再次看向江珺的目光充滿了玩味，心想這人是真木還是裝傻，在舞社這麽久了難道連他是gay都感覺不到？

盡管周洛總拿他和江珺開玩笑，可林沛直覺江珺這人是筆直筆直的，不太像是個彎的。但好端端的一個直男，還老毫不忌諱地跑到他身邊來晃悠做什麽呢？

林沛失笑，笑得江珺一陣心神蕩漾，有那麽一瞬間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喂，你能教我打球嗎？”林沛擡起下巴，昂着頭問道。

江珺的答案自然是脫口而出的一個“好”字。忙從口袋裏拿出學生卡，跑到借用體育器材的地方借了個籃球過來。

兩人一路上從體育館走到籃球場，中間又是許久的沉默，只有江珺拍球的聲音一路陪伴着二人。

沈奕凡那邊正在進行中場休息，剛抹完一把汗，一擡頭正眼就瞧見了江珺陪着林沛走到另一邊的籃下，似乎正在着手準備教林沛打球。

What’s up？

他一早就知道林沛是gay，相處了大半年，相信整個舞社的人都該知道了吧。

他同桌是木到一點感覺都沒有呢，還是裝作看不懂的樣子想要一步步接近林沛呢？

沈奕凡再觀望了一會兒，得出一個結論，估計他同桌是真傻。

總不能環繞在他身邊的都是些gay吧？

再一回想起家裏還蹲着個叫陸楠的gay，沈奕凡真心覺得自己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這都是什麽命吶，被gay環繞？

打球的時候，總會難以避免有一些肢體接觸，更何況江珺又是在手把手教林沛。

江珺畢竟不是專業的老師，想了半天也只能先從投籃教起，為了給林沛展示正确的投籃姿勢，他還抓起林沛的手帶他感受一下力的用法。

江珺的手有些燙，林沛剛被他握緊就反應性地想要抽出來。江珺的心思沒那麽細膩，反而愈發握緊林沛的手。

林沛：“……”

林沛到底不是打球的料，江珺教了他大半節課下來，林沛還是沒能掌握打球的最基本的方式。

他倒也不在意，叫江珺教他打球本來就是圖個消遣，否則也是他一個人找個角落呆上一節課。

他們班的男男女女都不是很待見他。

不過林沛也不缺那麽幾個人喜歡他，照樣我行我素，跳他的舞，逃他的課，考他的年級前列。

“行了，教了我這麽久也辛苦你了，你還是和你的那些同學玩兒吧，我在一旁看看就好。”

江珺的目光中有些戀戀不舍，但最終沒能拗過林沛，回到了自己班級的陣營中。

林沛的目光有些複雜，他的直覺不太會有錯，可能江珺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在林沛面前的言行舉止都有些越界了。要說江珺不喜歡他，他才不會相信。只是這個榆木腦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開竅。

林沛看着江珺打球時矯健的身姿，砸吧着嘴，還是別讓這人開竅好。

江珺這晚睡覺時，不出意外地又做了那樣的夢。

只是這回與他纏綿的對象的身影漸漸清晰，他隐隐看出，那個人有着一頭短發。

以及，胸很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