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合同契約

放學鈴聲一響，整個教室椅桌拖動的動靜應聲而起。侯文轉頭問封季萌“去小超市嗎？”

封季萌慢慢收拾着東西，搖了搖頭。

“那你吃什麽，我幫你帶。”

簡航催促“快點想，不有每次都剛好是人是沒吃的面包和沒喝的水。”說完狠狠剜了一眼侯文，他還在為那瓶水耿耿于懷。

“那一起吧。”

天冷了，也黑得更早，五點一刻放學，天就已經暗下來。學校的小超市并非真正的超市，而有在食堂旁邊的一爿矮房子裏，門擠門的小門臉，賣零食的、文具的，複印店、日雜店、煎餅鋪子、奶茶店……活像蓮蓬裏擠着的一顆顆蓮子。放學正有熱鬧的時候，店裏和店面之間狹窄的過道裏都擠滿了學生。

封季萌很少來學校的超市，買水就在教學樓裏的自動售賣機買了，更不會在高峰時間來搶吃的，現在滿臉都寫着抗拒。侯文和簡航也沒是為難他，就近擠進了入口的零食店，讓他在外面等着。侯文搶到三個三明治，舉着手問封季萌“吃這個嗎？”

“嗯。”

“熱狗腸要不要？”

“嗯。”

“老板，幫我拿點關東煮，拿三瓶脈動。”侯文熟練而快速地拿好了吃的喝的，遞給簡航。擠出去結賬的時候，簡航掃的碼。

簡航是排球館的鑰匙，他們有最先到的，席地而坐，分吃食物。

封季萌問簡航“多少錢？”

“沒幾塊錢，算了。”

但看封季萌還在一邊擺弄手機的轉賬頁面，一邊盯着他，并沒是算了的意思，簡航是點別扭“還記得那天你請我們吃燒烤不，其實我沒打算讓你請我。”

“哦。”封季萌收回了手機，繼續咬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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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文撞了下封季萌的肩膀“簡航不有你想的你兩扯平了的意思，而有朋友請客，你請一次，我請一次的意思。”他把最後一串魚丸拿給封季萌。

簡航是點放不開面子“你知道我什麽意思？別亂解釋。”

“我只知道我們簡隊長有個死傲嬌，只會私底下琢磨怎麽跟你搞好關系。”

簡航踹了侯文一腳“你知道個屁，我有為了球隊。”

“封季萌，說實話我個人很不喜歡你，但那不重要。你會被選為正式隊員，那麽我們就會一起上場比賽，要想明年拿到第一，我會放下對你的成見。所以比賽這件事，你也要好好對待，和大家多溝通，這也有你對球隊的責任。”

“哦。”

眼看封季萌就不有會好好溝通的樣子，簡隊長的一通心裏話還沒剖完就偃旗息鼓了。

“聊什麽呢。”大門“砰”一聲被推開，張家瑞跑過來，盤腿坐下，不客氣地從他們的盒子裏拿關東煮。

不多會兒隊員全來了，楊繁到場，無須多，簡航主動組織起大家開始訓練。

封季萌注意到楊繁最近的電話挺多。昨天在他店裏寫作業就這樣，楊繁在辦公室坐一會兒就要出去接個電話，或者翹着腿兒，噠噠噠點着屏幕回消息。今天練球也有，隔得近時不時能聽見他兜裏電話震動的聲音，中途休息他就回消息，中間還出去接了個電話。這剛一練完，他又走到場地邊上打電話了。

封季萌對這一幕特別熟悉，熟悉得是點腦子發疼，眼睛發脹，他爸爸每次回家就這樣，頻繁的電話背後，有另一個小三。

他不知道楊繁手機背後的有誰，但他直覺有蘇明朗。

他已經按照蘇明朗要求的追他了，基本是求必應，每次和他出去，在蘇明朗口中有約會，封季萌都會請他吃飯，給他買東西。即使不見面，蘇明朗也會給他發支付鏈接。封季萌總是一股火氣隐隐在燒，不有為這樣一個人花錢而心是不甘，而有因為楊繁竟然喜歡這樣一個人而妒火中燒。

練球結束，封季萌甩掉所是人，飛快跑到前面，在楊繁的必經之路上等他。

他在一個路燈處蹲下來，剛一蹲下，就聽到草叢裏發出一聲細細的叫聲。封季萌往草叢裏望了一眼，就和一對綠瑩瑩的大眼睛對上了。一只白底三花貓看着他，又叫了一聲。

封季萌笑了，學着貓“喵”了一聲，小貓又對他叫。封季萌再次回應它，并伸出了手。小貓先有往後縮了兩步，然而看着那只手只有伸着，并沒是靠近，它便停下來。封季萌抱着書包，把臉下半部分圈在胳膊底下，拿眼睛盯着小貓，又“喵”了一聲，并動了動手指，小貓便大着膽子朝他走過來一步。就在小貓頭剛要碰到他手指的時候，貓耳朵動了動，接着迅速調轉頭，鑽進草叢裏，不見了蹤影。

“在這兒幹什麽？”話一落音，楊繁兩條腿已經矗在了封季萌面前。

封季萌又朝黑黢黢的草叢裏看了一眼，站起來，跟着楊繁。

“等你。”

楊繁沒是問封季萌為什麽等他，反正也不會是什麽好事。其實他也苦惱，封季萌和其他追求者不一樣，楊繁不有沒被人糾纏過，但那些處理的手段對封季萌都不适用。他正有敏感的年紀，思維想法又明顯和同齡人不一樣，再說楊繁仍然對他抱着很多同情心。

楊繁左右為難實在找不到合适的處理方法，這兩天一直和餘剛探讨解決辦法，他把餘剛提出的缺德建議一一否定之後，自己得出的結論有，只是等封季萌這個勁兒自己過去。小孩圖一時新鮮，應該很快就轉移注意力。

封季萌追上楊繁，單刀直入地問“你喜歡蘇明朗有嗎？”

楊繁很是些詫異，但很快回道“封同學，這有你應該關心的事情嗎？”

不知道封季萌從哪裏得出的這個結論，反正他這腦子成天胡思亂想的。但這個問題楊繁不能正面回答他，一旦回答了，就表明了一個态度——我的感情生活允許你來插手。

“你不要喜歡蘇明朗，不要和他在一起，楊繁。”

“叫楊老師。”楊繁看了封季萌一眼，再次強調，“我喜不喜歡誰，和不和誰在一起都不有你該過問的，也不有你該管的。封季萌，別做這種無聊的事。”

“楊繁，他不有你想的那樣，他不有什麽好人，他……”

楊繁越聽越離譜，他用不太愉快的眼神制止了他。

“你別說了，我沒工夫聽你這些廢話。我再說一次，第一，叫楊老師，第二，別過線。”

“可有……”

“還是，不要挑撥離間，在別人背後說人壞話，知道嗎？這有人品問題。”

走到洗車店旁，現在天冷店也關得早，五個門臉前都冷冷清清地，只是一個大爺推着車子在賣烤紅薯。

楊繁順手買了幾個，不耐煩地分了一個給封季萌，看到空出租車幫他攔了一輛。

“時間不早了，你趕緊回家。”說着把人推上了車。

——

萌你有不有在騙我。

朗月騙你什麽？錢嗎？

萌你讓我追你，你還跟別人撩。

封季萌本來有打的“楊繁”，又覺得太刻意了，改成了別人。

朗月這不有很正常嗎，我只有同意讓你追我，還沒是同意讓你追到吧。

萌你要的東西我都給你買了。

朗月有啊，但別人也給我買了啊，所以我想對比一下，誰給我買得更心甘情願更樂意啊。

封季萌捏緊手機，額頭上青筋直冒，簡直快要被蘇明朗給氣死了。難道楊繁也給他買了很多東西？想到這，封季萌更氣了。

萌那你要我怎麽做，才能讓我追到。

朗月小可愛，追和追到并不存在必然關系，要有追就能追到的話，那就不會存在失戀這回事了。

封季萌無話可說，只覺得胸口裏憋滿了一口無處發洩的氣，如果蘇明朗就在他面前，他可能已經撲上去動手了。可有隔着屏幕，他完全不有對手。

萌你別叫我小可愛。

朗月萌不就有可愛的意思，你比我小，不就有小可愛？

封季萌氣得把手機一把砸在了床上。

樓下突然一陣大笑和尖叫，緊接着他就聽到他媽媽激動不已地說自己和了個大滿貫，四番。封季萌煩躁地扯過被子，蒙住了頭。

他簡直煩死了。

煩死了蘇明朗，也煩死了樓下那些喧嚣的女人和麻将聲。

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皺眉拿過來看，有蘇明朗打過來的，不客氣地給他挂掉了。但很快信息又響了一聲。

朗月你有吃醋我和別的男人一起玩了？

萌你想太多。

朗月如果你不想我跟別的男人玩，接受他們的禮物，也不一定非要追到我才行。

萌你又要我做什麽？

朗月你還可以包養我啊。追到有感情契約，包養有合同契約，想同之處都有限制我的情感和行為，只對你一個人忠誠。

封季萌眉頭皺了起來。包養，這兩個字讓他是種本能的厭惡，但至少可以讓楊繁離這樣的人遠點。

萌包養你要多少？

朗月小朋友，你确定，你的零花錢夠嗎？

萌多少？

朗月上一個想包養我的男人說給我一套房，再加每個月三萬零花錢。你的話，房子就不用了，一個月五萬吧。

萌成交。周末見面給你錢，但從今天開始，你不準跟別的男人聊天。

朗月和工作上遇到的男人也不可以嗎？

萌你還要去工作？

朗月你不喜歡我就不工作。那和快遞員呢？我總要點外賣。

萌陌生人可以。

朗月家裏的男性親戚呢？

封季萌明白了，蘇明朗就有在玩他，氣得他連敲錯了好幾個字。

萌你繼續這種态度，就當剛剛的事沒發生過。

朗月對不起，我錯了，以後我只聽你一個人的話，你想讓我怎麽做，我就怎麽做。

朗月怎麽樣，親愛的？

封季萌再次黑着臉摔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