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一個兩個還不夠……

做餐飲行業的敢将自家後廚公之于衆,那膽子不是一般的大。

兩個夥夫一邊在心中暗啐舒芸這簡直是在自尋死路,一邊由孫堯在前面帶頭,領着衆人向客棧後廚走去。

“我跟你們說,她那後廚一定是滿地的髒污和爛菜葉子,都不定準站得下人,你們看沒看見剛剛那癱子身邊站得那個小男孩,渾身上下沒一處白淨的地方,要我說啊,她們那廚子沒準也是那副德行,哈哈哈。”

舒芸在人群後推着邢煜往前走,屏去衆人的嘈雜聲後聽到了那幾句刺耳的話,她原本只想讓那兩個夥夫丢份面子的心突然轉變,決定要好好懲罰一下她們那沒有遮攔的臭嘴。

“煜兒,你放心,我不會容忍那種人侮辱你的。”舒芸在邢煜耳邊輕聲說道。

邢煜卻勸她不要把事情鬧大,精致的小臉上寫滿了焦慮。

況且在她沒回來之前,那兩人就已經對他說過比那更過分的話了,邢煜一直忍着才沒有告訴舒芸,就怕她為了自己做出過分的事情來。

周翼一直跟在兩人身後,他既聽到了前面幾人對他和公子的侮辱,也聽到了舒芸對公子的安慰。

小小的心在那一刻充滿了悲傷與落寞,他慢慢把頭垂得更低,開始看着自己的腳尖走路。

直到頭頂突然一熱,周翼感覺有一雙大手罩在了他髒亂不堪的頭上,舒芸溫潤的嗓音傳入他的耳朵,“小翼也不要怕,有人欺負我們,我們就要欺負回去,絕不能讓外人把我們給小瞧了。”

周翼看着舒芸和公子看着他滿含關愛的眼神,眼睛一熱,當即就想給這兩人磕兩個響頭。

他想他上輩子一定是做了許多大善事,才能在颠沛流離過後,被這樣心善的兩個人買在身邊侍候。

舒芸卻及時勸住他,調笑着說等他把臉洗幹淨了,公子能看清你長什麽模樣了,再把你介紹給公子認識。

前面一群人風風火火像要抄家一樣往後廚走,後面俨然像一家三口的三個人卻有說有笑地随他們走進後廚。

“這這......”客棧到後廚的距離出乎衆人的想象,直到走出超出正常路徑的三倍距離,看到眼前黑亮的大木門時,兩個夥夫才張大了嘴巴,面面相觑。

其中一個還向另一個求證到:“姐妹,确定咱沒走錯,這是一間小客棧的後廚,而不是一棟大酒樓的後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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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舒芸這間客棧原是由一家落魄的典當行改造的,典當行的女主人福薄走得早,就把前面的店鋪連同後面相連的一處小院都留給了她那喜愛研究美食的柳姓夫郎。

但這柳夫郎因為有個隐疾,極不愛抛頭露面,陰差陽錯遇到了想要開客棧的舒芸後,便将他那後院隔了兩間屋子出來,給她做後廚,他自己則成了舒芸客棧的主廚。

衆人跨進敞亮的大門,走進整潔有序的廚房,一邊感嘆這裏面精致簡介的裝飾,一邊對菜板上飄着紅油冒着熱氣的麻辣燙垂涎欲滴。

“奶奶這是廚房還是酒樓,怎麽又大又漂亮。”一個小孩的突然發問打斷了人們的冥想,舒芸這才從人群尾端走上前來向大家解釋這一切。

那柳夫郎最大的愛好就是做飯,每天花費在廚房的時間将近大半,這裏自然被他收拾的幹淨又整潔,地上別說是爛菜葉子雞蛋殼,就算是一小段碎發,也是絕不可能存在的。

至于為什麽,人們在看向突然從正前方一道小門走出的光頭男子,紛紛明白了原因,也紛紛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

只見柳友殊低着頭手拿一塊潔淨的白色手帕細細擦拭着指間的水漬,邊走進屋邊嘴中責怪地說道:“小惠,幹嘛去了,菜做出來都一刻鐘了,再不端過去,就該不好吃了......”

............

一片靜谧,一切最終止于柳友殊尖叫着拿着鍋鏟把這幾十口子人往廚房外面趕。

“柳叔,客人說在麻辣燙裏吃出了頭發,我才來帶她們來見識見識咱們後廚有多麽整潔幹淨的,絕不是故意來搞破壞的。”

柳友殊聽到舒芸解釋,才把門重新打開,毫不客氣地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揪上她的耳朵,責罵道:

“就算是這樣,也不能讓外人進我的廚房,兩三個月時間你帶過來一個兩個還不夠,這次一下給我帶進來這麽多,舒芸你是吃了熊心還是豹子膽了,啊?”

一個中年光頭男子揪着一個俊秀女子的耳朵不放,那個場面真的是非常滑稽了,邢煜在一旁着急的甚至希望自己能夠立刻站起來。

他讓小翼推着他攔到兩人中間才生生保住了舒芸的耳朵。

“柳叔,我們本來不想這樣做的,但是奈何對方太過胡攪蠻纏,我們勸說了好久都沒有效果,她們甚至要我們交出做菜的方子才肯罷休,我們也不得已出此下策的。”

邢煜滿臉委屈地和柳友殊解釋,果然打蛇打七寸,柳友殊一聽有人要搶方子立馬就火了。

“哪個不長眼的敢從爺爺這搶方子,他是自己沒手還是沒腦子,不會自己去琢磨嗎!?啊?哪個,給爺爺站出來。”

這個光頭男人往人們身前一站,自然而然就把人們吓退兩米遠。

有幾人怕殃及池魚,故意把眼神移到那兩個夥夫身上,光頭男人瞬間便明白,就是這兩個人了。

“你們兩個,出來!你們給我看清楚了,我那屋子裏,還有我這腦袋上,哪裏像有一根頭發的樣子,但凡你們能給我找出來,我把我這輩子子研究出來的美食方子都送給你們。”

兩個夥夫,從被吓傻到聽到最後這句話,其中一個突然眼冒亮光說道:“你們後廚還有一個男人呢,他有頭發,一定是他的。”

舒芸捂着發痛的耳朵在一旁向衆人解釋:“趙清告病在家靜養,已經兩日沒來客棧上工了。”

聽完這句話,兩姐妹眼中徹底沒了光,衆人也算看明白,原來這一切不過是這兩人搞的鬼,為了敗壞這家店的名聲,也為了得到人家辛辛苦苦研究出來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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